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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蒯良“哦”了一声,我惊讶得“啊”的一嗓子。
蒯良看看我,笑道:“我还忘了,飞侯更是武林的大行家。小哥,既然你是黄先生的公子,来到我这里,我这做主人的可不能没点表示。诸位,你们先聊着,黄世兄,你随我出来一下。”
黄叙看看徐庶,徐庶点点头:“去吧。”
黄叙跟着蒯良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暗:“我晕,黄忠黄汉升?原来他是黄忠的儿子啊?我怎么这么傻,这么久都没起来。”
一动到国家大事上面,我脑子立刻灵活起来,道:“黄忠是第一流的马上武将啊,刀法既高,箭法更是厉害。你们长沙的官僚们也忒差劲些,这样的高手在眼皮底下不知道使用,偏去许昌那么老远请我这中看不中用的飞帅。这不是舍本逐末嘛!”
本来身边没有公孙箭和赵玉等人跟随而来,我对如何解除长沙之危,一直有点挠头。我自己武艺是没什么说的,但即使经历了安陵血拼,对马上的作战,却还是缺乏一股“唯我独尊”的自信,不知道能不能和荆州军的一流武将抗衡。魏延在演义里说得挺牛,到这块儿一看,也就一般,功夫还差得很远。要调甘宁一起过去吧,又到对人不能这么苛刻,刚从荆州老板这儿拿完薪水走人,转脸就跑对头那边去不说,还立刻倒戈一击,反咬旧主一口,那未免也太过了些,甘宁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别扭的。
就算他不别扭,我也别扭。
来去,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大将。
现在有了黄忠这现成人才,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拔猛将为我所用,顿军容焕然一新,杀退敌兵声名大振。
太好了!
暂时忘掉那些烦心烦脑的事情,我开始做起钦差上任三把火的美梦来。
午时,蒯良设宴,为我们饯行。
他还带来了儿子和徒弟作陪。
光华公子蒯奇和三手小将刘磐。
蒯奇和黄叙似乎已经混得很熟,俩人非要坐在一起,亲热私聊。
冯喜看得嫉妒,拉拉桓袖,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很是不满。
桓袖知道,肯定是上午蒯良对阿叙说了些什么,才有现在这种效果,虽然心里也很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不愿公开涉人之私,被这帮人小瞧了,于是不冯喜,和刘磐随意聊着。刘磐似乎很喜欢这美女的垂青,有问必答,徐庶偶尔也插上两句嘴,气氛非常热烈。
蒯良的主攻对象是我,一个劲儿劝我喝酒,我心里解他的失落感,只好时时安慰他几句。
酒宴之后,蒯良让那帮年轻人自己闲聊,自己拉了我和徐庶去他私人房间,做最后的谈话。
密室里,蒯良直截了当,说了实话:“其实飞侯所见,未必不是正。我也仔细了,留在襄阳,确实不如远赴四郡更易站住脚跟。积蓄上三五年,根基一固,那时自可任意纵横天下。只是我宿疾未知何时发作,不知道几年以后,还能不能帮上飞侯的大事。”
我很惊讶,道:“大人身有何疾?阿飞还认识几个医道朋友,愿为大人效力。”
蒯良道:“飞侯好意,我都心领了。我这病是少年时落下的,这些年也请了一些名医高士看过,都没法根治。”
我本来要推荐池早的,毕竟是现代医生,见多不怪。但起那日见到的张仲景,他目下便在襄阳,还有那精通医道的公孙谨,也和蒯良同在九人集团里,很可能都给他看过了。要是这俩人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可能真是绝症了。同时到:“池早不知道死了没有,就算没死,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要是我推荐出他,却找不出人来,那不成调戏蒯良的感情了。再说就他那点技术,也不能给人以安全感。”话到嘴边,忽然丧失了说出口的由,就又咽回去了。
蒯良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飞侯。元直为飞侯股肱,这件事情,日后恐怕你也要多费些心思,所以一并请二位来。”他淡淡笑了一笑“那日飞侯嫌弃老夫礼薄,这件事,就算对飞侯的补偿吧。”
我脸上一红,道:“先生,取笑了。”不过听他如此珍重,还是立刻竖起耳朵,专心致志听他讲说。
蒯良道:“飞侯听说过天下‘十大宝藏’之名么?”
我摇摇头:“不知。”
蒯良转头去看徐庶,徐庶道:“我幼年时似乎听母亲说过,但却不知详情。”
蒯良道:“是啊,这本是世家间的传言,飞侯不知,亦是正常。”
我心里骂一声:“知道还故意问我?”但听到宝藏二字,心里顿时泛起以前看那些武侠奇幻经典著作的感觉,道:“真好玩哎,有宝藏找了。”
蒯良了,慢慢道:“数百年来,一直传说天下有十个隐秘之地,均藏有大批金珠宝贝,古玩珍奇。我少年时也听长辈说起,但如元直一般,听过也就算了,从不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接掌家门,先父把家族的事务一一交待,才把这秘密详细传与我听。”
徐庶疑惑道:“难道果有这些宝藏不成?”
蒯良点点头,忽然笑道:“元直出身大世家,你可听说关中淳于氏么?”
徐庶道:“知道。”心头忽然掠过张凤的倩影,不觉看我一眼,脸上微红。
我没明白他看我什么意思,心:“这个么,我当然比你清楚点,但就不必跟蒯良说了。”
蒯良冷笑两声:“关中淳于财!嘿嘿,好大的名头。元直可知道淳于氏是如何兴起的么?”
徐庶心中一动:“关中淳于崛起,至今不过百年。难道”
蒯良看看他神色,道:“你猜得不错,关中淳于能够突然崛起,与这些宝藏很有点关系。”
徐庶颇感疑惑,道:“哦,我只知君家乃极特别之家族,从无哪一辈的主人拥有武林大名,历代族中才士亦屈指可数。但却比当今任何一个家族历史都要久远,知晓许多世家密闻。”连这你也知道,真够厉害,肯定是你前人传下来的。
蒯良微微仰起头,傲然道:“大汉自高祖刘邦称帝建制(公元前21正月)以来,中途曾经过王莽短暂篡位夺柄(公元8年-2年),绿林、赤眉破都乱朝,之后又由光武帝刘秀中兴(公元25年夏称帝),延续至今,已四百年。而我蒯家,也已拥家立族四百年矣!”
我很吃惊,暗:“你家居然跟西汉东汉两个王朝一样长的寿命?好奇怪,似乎西汉是抑制豪强势力的,据说汉武帝把那时候的许多豪门都流迁到茂陵(今陕西兴平东南)去给自己守陵墓,你们家难道没被弄去?”
徐庶的也是一个问题:“君家能屹立江湖这么久,真是非同寻常。”
蒯良一笑,淡然道:“不享虚名,静静等待时机!这是我家始祖的教训。子孙纵然不肖,也不敢忘记。也许,我家就是仗此祖训,才能生存至今。”看看我们俩“两位听说蒯彻否?”
徐庶恍然大悟,道:“莫非昔日游说淮阴侯韩信背汉自立,与高祖、项羽鼎足三分的策士蒯通先生么?”
蒯良微微不悦道:“吾祖自名讳彻,非为蒯通。”
徐庶脸上一红,道:“是。”
蒯通,即蒯彻,汉初范阳(今河北定兴北固城镇)人。秦末陈胜起义后,派大将武臣进取赵地,蒯彻劝说范阳令徐公归降,使武臣不战而得赵地三十余城。后来又说韩信袭取齐地,造成的后果是刘邦的重要谋士郦食其被愤怒的齐王烹死。最狠的是他这时候就劝韩信背叛刘邦,自立为王。韩信不听,终于被族灭。后来刘邦听说此事,要烹杀他,他百般巧辩,最终过关,实为当时天下第一流的谋辩之士。西汉到汉武帝刘彻时,因为要避讳帝王的名字,所以通常蒯彻就被改称为蒯通。
东汉刘秀上台,一贯声称自己延续的是西汉的天下,所以非常尊敬西汉皇室。蒯良居然直呼汉高祖刘邦和光武帝刘秀这两汉开国之主的名字,且不喜别人称他祖先蒯通这个名字,那是明白表示不把当今的汉室朝廷放在眼里。
蒯良道:“昔日先祖游说韩淮阴不成,便即装疯,但被刘邦识破,只好以辩才自救。还好刘邦这老流氓新除韩信这个大患,心情舒畅,就放了先祖一马。先祖后来又在相国曹参府里呆过一阵,年老后迁移到南郡,在中庐(今湖北南漳)隐居,他后悔少年时多言沽祸,所以立下遗命,要后世代代静静等待时机,不得以才自售,获享虚名。”
徐庶道:“原来如此。”对他称刘邦为老流氓感到很新鲜,却也颇感不满:“别管人家出身如何,能以亭长之微而成皇帝至尊,那就是了不起!不过这话倒很像你祖宗,以前我是看错了你。难怪你这么喜欢飞兄,原来你和他一样,也是一个大逆不臣的家伙。”
蒯良叹口气:“自桓、灵二帝以来,动荡不安,黄巾纷起,我已预感天下将变。刘表初入荆州,便单骑径直到宜城(今湖北宜城县南)来见我兄弟,寻求治之道。我以为他是位人杰,故不顾祖训,竭力资助。一晃十年,唉,今日我方知晓,我实在眼迈目拙,认错了人。”说到这里,瞟我一眼。
徐庶心里更加别扭,道:“哦,你说认错了人,难道是说刘表未听你相劝,不敢公然反叛朝廷,挥戈北上,逐鹿天下,让你失望么?”
果然听蒯良道:“今年春,我因曹操全力与袁绍相争于黄河之畔,许都后方空虚,颇有可乘之机,便与数位知己一起,策定了一份‘七阳计划’。可惜,刘景升非要我和那些寻章摘句,夸夸其谈之辈商议,旷日持久,却无结论,致使大好良机白白错失,成为我蒯良一生中最大的憾事。”叹息片刻,忽然微笑着看向徐庶“不过,这件事因为关涉太大,我严守机密,连许昌的王越、公孙谨、陈讳等好友都未相告,元直少年英雄,目光敏锐独到,所却竟然与我不谋而合,实令我又惊又喜。不知是否已告知飞侯?”
徐庶脸色阴沉,不置可否,道:“现在你看好飞兄,觉得时机又来了?”他出生不久父亲即亡故,母子不为家族接受,生活清贫,算是下层劳动人民,但毕竟生于汉家天下,又受母亲教育多年,心中颇怀忠义之念。即使决意助我扫荡天下,那也只是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建立起名留清史的不世功业。改朝换代,去旧纳新这类的法却不是他的本心。蒯良言行果敢,足智多谋,还救过他的性命,他也非常钦佩感激,但军阀互相攻伐则可,不尊汉室,那可是僭逆的大节,他实在无法接受。
我点头:“我听元直兄说过,也看过那份计划,真是构宏大,谋划周全。若是刘荆州肯用先生之策,我军早已溃散,恐怕我现在也不能坐在这里听先生的教诲了。”心:“刘表要是实施了这个计划,我还不早翘了?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前结束旅游,狼狈逃回家去。”
蒯良面上微现红光,颇为愉悦:“飞侯过誉了。”
徐庶忽然一挺身,告个罪,说要上厕所,站起来出去了。
蒯良看看他背影,微微摇头,叹道:“元直以为我蒯家世代暗衔私恨,欲借他人之手报复大汉官家,不以为然么?”
我道:“那倒不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正是我辈本色。其实元直对大汉王朝的没落,也是失望至极。”心里却也知道,徐庶实在不乐意再听了。
蒯良笑了一笑,缓缓道:“飞侯为人宽容,日后自立驭下,恐怕还有为难之处呢”话未说完,忽然轻咳一声,脸色迅速涨红,紫了起来,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担心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病,说发就发,还特别严重,心:“他是心脏病?还是高血压?他身为一族之长这么多年,自然久经狂风恶浪,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对内脏损伤最大,纵有精深功力,也避免不了这些病疾。”
蒯良闭上双目,强自运气许久,慢慢的,脸色逐渐好转。又过了一儿,他才能睁开眼睛,苦笑一声,道:“还有一事,要请飞帅帮忙。”
我忙道:“请先生吩咐。”
“江南四郡之中,只有长沙太守张羡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过就他是他,眼下也已心竭力尽,穷途末路,因此飞帅此去,掌握四郡不难。蔡德珪亦因此颇以长沙无力,故此不听人言,坚持不肯退兵。我请飞帅到了长沙之后,去和德珪见上一面。他若见飞帅为长沙之主,自知道大事难为,我,飞帅一定能说服他立刻撤兵的。”
我一愣,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您和刘荆州,都是早退兵的么?”
蒯良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正是。唉!我只希望我荆州的精华,不要都葬送在荆南的蛮荒之地上。”
从蒯良的密室出来,我找到独自在后园闲散的徐庶。
看看天,已是申时(下午三点)。
徐庶的脸色非常不好,低着头,反复在一条短短的小径上走过来,再走回去。
我慢吞吞走近前,站在径左,看着他转。
徐庶停下来,直视我的眼睛:“飞兄,我有个问题问你。”
我道:“请说。”
徐庶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奇怪的人。你为人仗义豪爽,对朋友极真心诚意,却不肯尽忠于曹操;你用兵奇异,不拘泥于正道,却易于轻信他人;你纠缠于政变集团,却又冷眼旁观,不予积极参与;你接受汉帝密旨,决意奉诏讨贼,却又与蒯氏这等叛逆把酒言欢,坐而论道。凡此种种,矛盾多多。我很知道,你内心之中,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如果你果然扫平刘表、刘璋、张鲁、孙权、曹操、袁绍、马腾等人,安定了天下,是仍奉汉帝为主,还是要自己称尊?”
我沉吟片刻。
其实我早已到他要问这问题,但事到临头,却仍然感觉需要认真一,才能回答。
这是一个关键时刻,关系到徐庶是和我继续携手前进,还是就此分道扬镳。
徐庶与我,虽然性情相投,倾盖如故。但说到个人世界观,恐怕就差得很远了。两个例子很明显:昔日在许都,他就对鼓吹割据的伊籍不满,至今另眼相看;适才于襄阳,他又对热衷倒汉的蒯良失望,当场拂袖而去。而我对这两个人,如果硬要我说,却只有“适合乱世,有才能的英才”这种评价。
“元直,这些事情虽然看起来非常矛盾奇怪,但其实很简单,只有一个答案。你跟我这么些日子了,一起出生入死,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并不十分热心什么国家大事,汉室正义。至于征伐攻战,割据为雄,更是随心所欲。无论什么,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有趣好玩就行!我把这所有种种事情,都当作是在玩一个游戏,一个好玩的游戏而已。”
徐庶一愣:“一个好玩的游戏?”
“是的。我这人虽然本身可能有一定的才能,因此被一些朋友过于推重。可是,能不能取得天下,坐上那什么皇帝的宝座,我都不是太在乎。我只是使自己的生活不至于太空虚,希望多交天下的英雄做朋友,然后和朋友们一起,快快乐乐的,一起打拼,一起努力,去完成一个又一个的,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让天下人都知道,我,阿飞,是个有意思的人,是个很充实的人。这,就足够了!”
不知不觉中,我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徐庶呆住了!
我也呆住了!
徐庶是被我很多的现代词汇弄糊涂了,需要仔细思索其中的意思。
他低下头。
我却是忽然到:“难道我真是一个内心世界非常空虚寂寞的人,所以才要到三国里来找些真心的朋友,找些有趣的事情,寻求一种充实的感觉吗?”
不可能,我可是守拙一族出类拔萃的天才,我的一生都多姿多彩,充实饱满。
我来到三国的古地,只不过是要找我需要的资料;我参与三国的争霸,只不过是旅游中的有趣插曲。
这里的生活,对我来说,都不过是一种短暂的经历而已。不可能在我的生活中占据什么重要地位。
是这样吗?
我低下头,反问着自己。
以前可能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另一个我回答道。
在三国的这些日子里,我已经投入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我起了公孙箭、淳于铸、赵玉、杜似兰、典满、赵楷、淳于宾,起了曹操、许禇、曹纯、关羽、张辽、丑、刘备我那已怀孕的老婆,阿樱!
还有安陵一战死去的那些战友们。
友情、亲情、爱情,战友、部下、强敌。
我已经有了太多的记忆,太多的牵挂。
在得到这些的同时,我同时失去了一样东西。
自由的心情。
不是吗?
经过了安陵一战以后,我的法已经变了,完全变了。即使我不愿去多。
我已经再也无法把它当作一次旅游,一个游戏了。
在安陵的那一天里,我最好的知心朋友,追随我的忠实部属,都倒了下去。就在我的眼前,一个个倒了下去。而我,也亲手杀了那么多黄巾的将士。此后那几天清醒时的时候,我一起那天来,起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和面目,就忍不住呕吐。那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人,一下就杀死那么多人。我几乎无法相信,那个冷静的杀人者,他就是我!我一直在,我的朋友们死了,我异常心痛,绞心一般的痛!可是我杀死的那些黄巾将领和士兵,他们,也应该有很多的亲朋好友,也应该有很多朋友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死亡,这些人,难道就不痛苦?乱世之中,疾病、战争、饥饿,哪一样不能轻易置人于死地?谁能避免死亡,谁能了无痛苦?死去的人,只需要痛苦一下就可以全部了结,但是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朋友,更多活着的人,他们难道要把这种痛苦背负一生,直到死去?
为什么要有死亡,为什么要有痛苦?
这种乱世,有什么好玩?
我决定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要去改变它,我得去改变它!
我不要这种令所有人都最后沉沦、都陷入黑暗的游戏!
我对徐庶说的,都是实情,可是还有另外一半,我没有对他说:“经过了安陵之战,我改变了法,亲眼目睹了这些情景,我已经无法再继续玩这个有趣的游戏了。这是一个残忍的世界,这是一个不好玩的世界。所以,我一定要尽早统一这个混乱的世界,不再有战争,不再有杀戮,让所有的老百姓、所有的战士、所有的亲人都能过上安定富足,和平快乐的日子,就像在襄阳我们看到的这样,这是一项多么大的功德啊!为了这个目标,我愿意用尽所有的力量,不惜一切手段。”
我很对他说出这些心里话,如果我说了,一定可以完全说服他。他不用半分犹豫,就欣然倾心,决定永远追随我。
可是我不能说,一年的旅游期限马上就要到了,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三国的世界里沉溺多久。
我不能欺骗我的朋友。
即使他是一个那么遥远的古人。
我低下头。
我已经感受到许多痛苦,有了许多不愿有,但却再也无法摆脱掉的记忆。
继续玩这个不是游戏的游戏,我一定还有更多的记忆,更多的痛苦。
也更难于摆脱。
我还需要继续在这里继续下去吗?
前面的路,我该怎么走呢?
沉默,沉默。
很久,很久。
徐庶忽然抬头,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是那么的惬意舒展,那么的轻松洒脱!
我吃了一惊,徐庶也狂笑?!
真舒服!种种烦忧,种种郁闷,似乎都已伴随这声狂笑宣泄而出,消逝无影,从此再无滞顿,再无疑虑。
他猛然握住我的双手,道:“飞兄之心,如云中仙鸟,高洁莫测。徐某虽然不能完全领,但亦为之神往。不管如何,我和飞兄都是结束这肮脏的乱世,还天下以清明,有此一个共同的心愿,足矣!就让我陪伴飞兄,一起来玩这个好玩的游戏吧!”
我紧紧握住他坚定有力的双手,心里好羡慕。
不管他最后是怎么说服自己的,但他终于通了,通了自己要走的道路。
我多么和他一样,也能完全放松下来,也能这么大笑一次。
哪怕只是一次!
可是我不能。
我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
我无法笑!
“元直,刚才子柔先生告诉我,江东的孙权最近有了新的举动,很有可能开始向江夏进军,长沙四郡,恐怕也在他视线之内。”
“什么?孙权竟然这么急?”徐庶的笑声顿时嘎然而止。
“是啊,所以我们必须立刻赶去长沙,准备应变。”我道。
徐庶点点头:“不错,我们立刻就走。”
我问:“那襄阳方面怎么办?”
虽然说此次搜罗人才不太顺利,百杰图上的大部分人都不肯我们,但毕竟还是招揽到一些有用的人的,其中部分还是光棍,并无太多牵挂,随时可以跟随我们回去。
徐庶道:“人多容易走漏风声,我们又不是只干这一次就罢了。我们自己,就别带人走了,把阿西暂时留下来,帮着伊籍悄悄把他们分批带回去。”
他摇了摇摇头,又道:“唉,可惜赵累要去许昌,不然办这件事,他倒是最合适的人选。”
“许昌?”我一愣,让他去许昌做什么?
徐庶低声道:“我让他和杜军师商议,去许昌将樱夫人先接到襄阳来,我恩师已答应代为照料些日子,我们一旦在长沙站住脚,立刻就可以请夫人过江。”
我心头一热,元直这些日子如此繁忙,居然还没忘了我的私事。
阿樱,我的阿樱!你快过来吧,我你!
老远的,听到冯喜瓮声瓮气的叫骂声和黄叙怪腔怪调的嬉笑声。
桓袖在喊着:“飞大哥,徐大哥,我们该走了!”
是啊,该走了!
我和徐庶同时转过头,向她看去。
那个方向,也是通往长沙的方向。
那个方向,是我中的方向吗?
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响亮尖厉的呼哨。
我俩一起抬起转头向天上看去。
两只雄鹰傲然展开巨大的双翼,向远方急速飞掠而去。
我和徐庶互相对视一眼,一起微笑。
那个方向,正是通往长沙的方向。
徐庶高声说道:“飞兄,天在说,那就是我们振翅长鸣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