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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子很结实。嗯,我要去”看看远处那一地的翻滚军校,才续道“我也去上党郡。”
白衣女孩松了口气,嘿嘿笑了起来:“跟我一路啊?这下有人带路那太好了。”
陈到凛然道:“其实我本来不去那里,不过,我这条命是姑娘给的,如果不弃,以后自然就跟着姑娘了。”
那女孩上下打量陈到几眼:“你这么好的向导,我当然欢迎。我叫窦红,你叫什么?”
陈到犹豫了片刻,才回答道:“陈到。”
窦红随便地问道:“我不太清楚你的来历,不过以后你既然要跟着我,总得告诉我点吧?我看出来了,这几个追杀你的是曹操的兵,那么你肯定就不是曹操的官儿了。你该不是刘备刘皇叔的部下吧?”
陈到苦笑,他脸上的痛苦表情一望而知。
窦红忙摆手:“啊,我就看不得你们这个。人嘛,不就这么一辈子,活那么痛苦做什么?你要不喜欢就不用告诉我,反正我知道你叫什么就行了。陈到,陈大哥是么?”
陈到沉默一下,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是么?好,我告诉你。”
陈到自己也不明白,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使他忍不住要把自己的事告诉这个新见面的女孩。也许,对方那淡漠无礼的言行中隐藏的温柔本质打动了他,抵消了他那因痛苦而痛恨这个世界到极至的许多疯狂念头吧。
陈到字叔至,汝南人,自豫州就跟随刘备,年纪虽不算大,却是一资深干将。今年三月间,刘备趁曹军北进全力应付张燕和真金之机,率军下了芒砀山,一战击破曹洪前锋曹真军,阵斩大将蔡阳,占领汝南数县,再战曹洪也败下阵去。在枪王赵松的号召下,汝南地区的黄巾纷纷死灰复燃,向刘备投诚。没到四月中旬,大半个汝南郡已在刘备的掌握之下。大胜之后的刘备把目光盯住了宛城,他的算盘是占据宛城,打通到新野和荆襄的通道,便于获取来自中南地区大族,尤其是刘表的物质支持。同时,宛城的守军部队中出现好的消息,有数名中级军官是原刘辟部下的黄巾头目,现在他们负责守护着宛城的西门,传出秘函,愿为皇叔效劳。
此战关系重大,刘备本计划由较为持重的关羽出马为先锋。但张飞却抢先讨令出,关羽只好退后,刘备也不便坚持前议,点将陈到,令他作为张飞的副将,领军五千,充任先锋军首领。张飞求功心切,不听陈到苦劝,留下大半步兵让陈到统领,自率千余骑兵一路狂赶,半日便赶到宛城之下。他也不稍事休息,等候陈到,便自行与城中的内应取得联系,攻入西门。结果出其不意之下,初期虽然占得上风,但宛城守将朱灵镇定指挥,发觉张飞兵力不多,立刻调兵遣将,将其团团围困,以强弓杀伤张飞军。等陈到兵到,奋不顾身入城中去救时,张飞的千余精骑已伤亡殆尽,只救出张飞等数骑,撤出城外。
这一仗不光张飞军损失惨重,陈到的步兵也折了上千军士。但最关键的,是张飞的长子张苞为保护父亲中箭落马,折在城里没能出来。第二天天一亮,城头挂出许多人头来,包括那几名为刘备做内奸的军官在内,一千多刘备先锋军,不论死活,全被朱灵斩下首级。
张苞的人头,赫然在居首的第一根长杆之上。
张飞在城下目睹惨景,环眼欲裂,头脑一昏,顿时迁怒陈到。他猛然蛇矛一挺,便要将他刺杀当场。陈到不愿抵抗,束手待死。他的三个堂弟为了救他,奋力执刃相拒,先后被张飞挑于马下。幸得此时二路援军赶到,为首将领却是赵云,他一见如此景状不禁大惊,急出枪招架,百合大战,将张飞的郁怒慢慢发散出去。
刘备得知消息,亲自赶到前线。张飞清醒过来,深为悔恨,向陈到谢罪。陈到眼见三个堂弟两死一伤,沉默不语。
此后十余日,刘备军数次猛攻宛城不下。许都留守的统帅夏侯惇亲率曹氏禁军赶到增援。刘备军毕竟是业余山贼居多,人数方面也处于劣势,不是训练有素的曹军之敌,一番大战之下,刘备见形势不对,率军退去。但在退军中途,被曹徐晃、张辽两军埋伏,刘备等虽然突围而去,断后的陈到却力战被擒。他只求速死,决不投降。夏侯惇对这样的硬汉倒也佩服,有心成全他的忠义,三天后即悄悄将他释放。孰料陈到刚离开曹军大营,就得到亲信拼死传来的消息——张飞听说陈到被擒投敌的误报,怒不可遏,竟然将陈到的部曲全部斩杀,陈到仅剩的那个重伤堂弟也被张飞一刀劈死。
陈到心如刀绞,仰天长叹,随即回转宛城,向夏侯惇投降,发誓要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听完他的故事,窦红表示解地点了一下头,装模作样地叹了两声气,然后奇怪地问道:“你既然已经投降曹操,那你为何又被曹家的兵将追杀呢?”
陈到叹道:“我虽然一时冲动投降曹军,但内心深处对曹操却并无任何好感。在曹营之中,我无论怎样也无法适应,夏侯惇虽然解我的苦处,没让我去和主玄德公正面对敌,把我别派到许都城之北的一个屯田营任职。可是,最后我还是忍受不住,悄悄离开曹营,去河内郡寻找一个家族前辈投靠,因此被这些龙骧营的战士追击。窦姑娘,他们也是职责所在,你就饶了他们吧。”
窦红眨眨眼,现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我没有怎么他们啊?哦,你说他们现在这么叫啊?嗨,那是因为他们的眼睛被辐射反正你也不懂,他们是因为敷了我的灵药才这么叫的,把体内的射线你又不懂,这么说吧,等他们把毒气变成声音的波动发散出体外,他们才能再睁开眼睛呢!你幸好那时候正好昏迷过去,所以因祸得福,反而没事。”
陈到听得云里雾里,一点都不明白,心下平增敬畏。不过他久在江湖打滚,听窦红的声音随随便便,满不在意,知道她并没有说谎,也是颇感安慰,最少这不是一个真正冷血的女孩。
“嗯,我替他们多谢姑娘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先离开吧。我不跟他们再动手了。”
窦红微笑:“我就等你说这句话呢!带路吧。”
俩人一看,周围还散着十来匹马,不过多数也如那些龙骧营的军士一般闭着眼,半跪着啃地上的荒草。
“这些马受辐射更严重,都没用了,你有钱没有?咱们得到前面找个市集再去买两匹。”
陈到摇摇头:“我出曹营,没取他们一钱。”
窦红嘴里啧啧两声,一伸大拇指,讽刺道:“有骨气!”反手从后腰扽出一个小口袋来“刚才我把这些家伙身上的钱都拿来了,你看够不够?看什么看,我那药多贵啊,这地方也根本买不到,拿他们点钱算什么,我还亏大了呢!”
陈到接过钱袋,掂掂,道:“不够,目前这么紧张的情况下,马是最宝贵的战争财富,我们这点钱,能买一匹驴已经是万幸了。”
窦红蹙起眉:“你们这些当兵的也真是穷鬼,这么多人的积蓄连匹马都买不起?是不是都拿去吃赌嫖抽了?”
陈到摇头说道:“不,曹公将令森严,他们这些禁军的下级军官是绝不敢犯的。主要是他们本身的饷少,再说追我这样的逃犯,带钱做什么?”
“倒也是啊!”窦红也不太在意,仰头看看天,叹息一声“我的装备出了问题,恐怕也得好几天才知道能不能修好,嗯,时间紧迫,我不等它了。走,咱们先去弄点上路的盘缠,对,盘缠!呵呵!呵呵!”
她眼里忽然放出一道道奇怪的光芒,陈到一看就解到,那是兴奋过度。他很不明白,这姑娘东西丢了,没钱走路,她怎么还能兴奋成这样?
虽然解了窦红的这个表情,但对窦红本人,陈到却感觉越来越无法解,越来越感觉自卑。
不过他转念一,自己现在身遭追缉,无地容身,也不知道前途在哪里。唉!反正这条命是人家给的,就跟着这姑娘往下混吧。
“窦姑娘,你去上党,寻亲戚么?”
窦红咯咯笑了起来:“你看我象么?嗯,我是要寻一个人,不过,他不是我亲戚。”
她又开始眺望远方:“他是我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