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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不知如何回答,我本与白素素不相识,偏又对她生出许多莫名的好感,非爱非怜,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解释不清,亦琢磨不透,大概是前世的缘分吧。
见我怔怔发愣,白素娇躯略微向树枝方向挪出一尺,冲我淡淡一笑,示意我坐到她的身边。
我并未使用轻功,轻轻一跃,双手便勾住树枝,手臂与腰部再一同微微使力,一个小巧的翻身绕树旋转半圈,最终在她身侧坐下身来,向她微微一笑。
白素秀目弯弯,笑着嗔道:“你这人,每次与你相见人家都会觉得你的气质与前次截然不同,你看,好好的轻功不用,偏偏学人家孩子般枝头杂耍的模样,好不要脸!”
我不语,突然发现月下的白素竟然是如此的美丽,洁白无无瑕的玉脸嫣然一樽完美的浮雕。
我的目光清澈而真诚,里面没有一丝亵渎的成分,突然白素幽幽叹一声,凝神忘向月亮,秀眉微蹙,那浮雕似也被浓浓的哀伤完全笼罩,我情不自禁地道:“有心事?”
“恩。”
“魔门此时正是如日中天,怕是不日便能一统江湖了罢。”我有感而发道。
白素神色一黯,摇头道:“纵然一统江湖与白素又有何干?我的性命是‘魔后’给的,自当为她效力。二十余年来,白素始终是为复兴‘魔门’而生的机器,然而白素也有自己的心,青春即将逝去,白素亦早已厌倦了这世间的纷争,在背叛魔门与背叛自己之间,白素想做出一个选择。”
听完白素的倾诉,我亦感无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白素轻轻挽了一下鬓角的云发,终于转过略显沉重的俏脸道:“这些都是奴家自己的事情,一切决心、努力与后果亦应由奴家自己一人承担。我其实并不想让赵大哥替我分忧解难,仅是想找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自从西湖与大哥游湖之时奴家便对大哥产生亲切之感,这些话奴家亦不曾对第二个人讲起。我只觉得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完全信赖、倾诉衷肠的朋友。”
我竟然不敢与白素凄幽的眼神对视,偏过头来,感慨道:“凡事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即可。不管选择了什么,只要无怨无悔,对了错了又有何妨?”
白素娇躯轻轻一震,沉吟片刻,神情终于拨云见日,盈盈笑道:“多谢大哥为奴家解开心怀,白素明白了,大哥于人情事理感悟精深,白素佩服得紧哩。”
我继续道:“情与水之间,虽然看似不同,实则本质相同,均逃不出自然的范畴。情后有事,水过成痕,无论你做出了怎样的选择,终会有一个与之相对的结果。到不如顺应自己本身的心意去做,纵然到时结果不近人意,亦将无悔于己。”
“白素受教了。”
人的一生,总要经历过某些神奇美妙的事情。
就像我与白素之间不可思议的奇妙感情,我们无论立场心思还是生活环境都截然不同,更可以算得上是处于敌对的立场,可是我每一次与她见面都充满了稳馨、亲切的感觉。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是极其微妙的,说不清、理不明。
我们沉默了半晌,相对无语,白素终于开口道:“大哥,夜了,你先回吧,白素想独自静静。”
“素儿,大哥走了。”我跃下枝头,慢慢地向太平集走去。
白素听到我以“大哥”自居,欣慰之余亦感辛酸,她虽然多了一个朋友,多了一个大哥,却失去了唯一的爱
美丽的额济纳上空再次飘起了凄婉的曲声。
这首凄婉的曲子有一个凄婉的名字,叫做微笑着流泪。
次日清晨“隐”楼里面少了三个人,他们是白若雪、李筑和飞战。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走在赶往中原的路上,飞战与李筑终究选择了一条叛逆之路。
四老见两人的爱马、武器均已不见,怎能不知他们心意。
四老聚首内堂。
李老长叹道:“当初我们允许小百合踏入江湖的时候,飞儿和战儿的心中就很不服气,那时我就早已预料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以他们的武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他们品性纯良,没有小百合那般机智诡辩,希望不会为人所骗。”
叶老道:“大哥说的是,他们既然与慈航静斋的白家姑娘同往,就更不会有什么不妥了。”
飞老道:“老四你就别添乱了!战儿要有小百合一半的聪明,就去上天入地我也不担心。”
叶老嘿嘿一笑道:“要不我们换换?”
傅老大喝,打断他们的对话:“人都跑了,你们还说个屁啊!他奶奶的,老子找赵丰打架去了”
傅老刚一出门就停了下来,因为院子中突然多了两个陌生人。
其他三老见到傅老止住身行,就知事有蹊跷,心道莫非院中有人?四人功力均已登峰造极,又怎会听不到有外人前来?想毕纷纷来到傅老身旁,一探究竟。
两条身影正端然稳坐在门前的长椅之上,一窈窕,一颀长。
窈窕女子轻沙遮面,身姿曼妙,双目朦胧,给人以扑朔迷离的感觉。
男子一袭青衣,背负长剑,白发苍苍,相貌却不见苍老,赫然正是魔门左护法“魔剑”范卓。
四老大惊,李老皱眉道:“是你们?”
范卓傲然道:“不错!”
李老沉吟道:“那位可是‘魔后’?”
“不错!”
“我‘隐’楼已与中原再无干系,你们此番前来,不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么?”
“隐”楼后院本就不小,范卓与魔后又有意掩盖气息,周围房内之人竟然毫无差距,此刻众人一听见院中响动,纷纷来到院中,正巧看到四老与范卓、邪月对话时的情景。
这亦是我第二次见到范卓,此刻在我眼中,他虽然依然非常强大,却再无首次与他交锋时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然的自信,我知道,我变强了。
然而,对于邪月,我的感觉竟然是“无”!恐怕她的武功已经到了我无法估测的地步,难怪“妖刀”齐远对她如此忌惮,邪月武功如果不强,范卓又怎会心甘情愿为她卖命?
范卓哈哈大笑道:“此番我们前来,是为了讨债!”
李老略做迟疑道:“什么债?”
“五十年前的债!若非我主邪风和你们的父辈拼得两败俱伤,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黑白两道一举歼灭?当年你们还小!现在他们死了,他们欠下的债,自然当由你们偿还!”
“什么?!”四老齐声惊呼道。
范卓仰天大笑,越笑越狂:“你们真以为那帮老东西有多厉害?我主邪风承认你们的祖辈们武技高明!可到了你们父亲那一辈就大不如从前了,如果他们不是身受重伤,又怎么会古昔未到就丢掉了老命?哈哈哈哈!”
傅老怒道:“你放屁!”
范卓道:“不仅如此,当年他们四人合力战我主与我和右护法三人,以多欺少!行经更为卑劣!今日我便要用你们的血,祭奠我主亡灵!”
虽然四老心中万般不愿承认范卓所言,可自己父亲都是练武之人,如果不是身受内伤,又怎会早逝若斯?
李老道:“好!今日我们便在此解决上一代的恩怨,若果真如你所说,我父亦间接为邪风所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们不来寻我,我们也会寻上们去!”
叶老转头向我们道:“你们都去酒楼之内罢!这是我们个人之间的恩怨!别人不要插手!”
飞老亦吩咐道:“灵儿,带几位去楼内饮酒喝茶。”
傅灵儿一万个不情愿,傅老瞪她一眼,吓得她一缩脖子,指引我们回到酒楼之内。四老已经讲明不愿外人插手,我们亦惟有听从安排。
范卓看了一眼一旁等待指示的白素,冷然道:“你也下去吧。”
白素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淡淡道:“是。”
院内的气氛山雨欲来,我们坐在楼内,均无心情再饮酒谈笑,每个人心里都沉沉的,仿佛我们所等待的战斗将是一场非常惨烈的生死抉择,不死不休。
郭秀儿率先打破压抑的气氛,道:“三哥你说四位伯伯会不会有事?”
傅灵儿起小鼻子道:“我爹和三位叔叔当然不会有事了!他们神功盖世,还没遇到过敌手哩。就是我的两位哥哥也极少遇到对手!”可能突然想到飞战刚刚负于柳千淮之手,神色突然一暗,然后眨眨眼睛,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问道“对吧,三哥?”
在傅灵儿心中除了爹爹和三位叔叔,最敬佩的人就数小百合,我是她百合姐姐的朋友,爱屋及乌,在坐人中她自然与我最亲,前几日又总听叔叔们对我的武功赞不绝口,因此她才想从我身上找到一些安慰。
其实我对四老并不十分看好,因为范卓与他们父辈应是同辈,功力已臻化境,如果一对一单挑的话,恐怕范卓比他们之中任何一人都要高上一筹,而魔后邪月更是高深莫测,既然他们赶前来挑衅,定然有恃无恐。如果四老合力范卓与邪月,或许才有几分胜算。
我不想欺骗她,亦不想让她担心,含糊道:“应该大概可能会没事吧!”
这个答案连我自己都觉得非常差劲,傅灵儿有些郁闷,嘟起小嘴自己跑到旁边一个人喝闷酒。
此时四老与范卓他们的气息已经不在后院了,估计是怕有人惊扰,转移了战场。
除我与柳千淮外,别人均未有察觉。
不知道这场战斗将要进行多久,我们正在做一个没有期限的等待。
也许,他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南宫倩、柳千淮与郭秀儿四人一桌,傅灵儿、白素与梓渊单独各占一桌。
我突然微微一震,警觉起来,不远出正有几道熟悉的气息向“隐”楼靠近过来,是倭人,其中更有一人,功力恐怕尤在天风十四郎之上,可能是自恃武功高强,不但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气息,反而炫耀一般将它全然散开。
柳千淮眉头一皱,亦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片刻之后,酒楼门口闪出七道人影,除了前日被四老赶走的五个倭人和天风十四郎外,又有一名相貌几近中年的倭人,五人依旧穿着黄、青、红、橙、蓝五色服装,中年倭人与天风十四郎均是一身黑衣。
绝强的气息从陌生倭人身上散发出来,飞扬跋扈、目空一切,我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一群人先将楼内环伺一周,天风十四郎见到我与南宫倩时更是眼前一亮,垂手战在陌生倭人身旁,乌拉乌拉用倭语说了些什么。
陌生倭人听罢哈哈大笑,用地道的汉语哈哈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南宫倩、赵三,还有这‘隐’楼,此番算得上是一举三得啊,哈哈哈哈!”
他们一语道破南宫倩真名,却只称我为赵三。当初醉剑山庄之时,他们刺杀南宫倩的时候定然就已晓得了她的身份。十七王爷与倭人均与吕家走得极近,他们提及我的名字,必与十七王爷脱不开关系。
酒楼内的人一听便知来者不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蓝衣女子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放到陌生倭人后面,亦用汉语道:“天宗师叔、师父,请坐。”
她居然懂汉语,而且还如此流利倭人果然狡猾
那天宗竟是天风十四郎的师兄,难怪嚣张若斯,虽然他年纪没有天风十四郎大,所流露出来的功力与气势的确要比天风十四郎强上几分。
若他还有所保留的话,功力也应该算得上是惊天动地了,当然,象他这种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很强的人,一般不懂保留实力
但对我来说,他功力无论如何高强都不会对我造成太大的威胁,一个浮于表面、喜好张扬的人永远不可能达到超一流的境界,比起扑朔迷离的魔后邪月来,他们至少还应差着一个档次。
天风十四郎与天宗双双落座,五个倭人弟子则在他们身后垂手站立。
天宗好象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仅用汉语讲话,而且全无顾忌,喝道:“店家!店家!没看到有客人来了吗?哈哈哈哈,是否怕了本尊不敢出来呢!”
傅灵儿心情本就不爽,更讨厌他那副令人作呕的德行,赌气不去理他。“隐”楼本就是他们本家经营,根本没有伙计,如今女眷们尽在后院,四老有与魔门有约,这整间酒楼里面就数傅灵儿最大了。
天宗见自己喊了数声,居然无人应答,不禁心中恼怒,一掌狠狠击在桌上,木屑飞溅,桌子应声而碎,整个楼内都被搞得乌烟瘴气。
天风十四郎冷笑道:“主人再不出来,修怪我们砸了这间破楼!”
楼内众人之中,数我辈分最高,再不说话恐怕他们都要压到我们头上来了,哈哈大笑道:“手下败将,还敢言勇?猴子就是猴子,穿上衣服也永远变不**!哼哼”想当年,我也是成天与柳无伤和小百合打交道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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