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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送到宫门外马车处,这才行礼告罪要回去。
乔羽笑笑,伸手摘下腰际的银袋,也不管里面有多少钱,将那整只银袋塞在那女侍手中“谢谢姐姐关照。日后如能在宫外相聚,乔羽必当设宴感谢。”
那女侍未想到乔羽年纪虽小,处事却半点也不输给朝中的老人,欣然一笑,口上客气了两句,手里却半点也不推让,放心地收了起来。
乔羽正准备往车上爬,只听后面有人叫唤,回头一看,有两个内庭的内侍模样的小丫头捧着一堆东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乔小姐,呼呼,这是圣上的赏赐,您怎么给忘了。”
“哦。”乔羽一拍额头“哎呀,谢谢二位。”忙让车夫接过放在车上,想给两个小丫头点东西,手摸到腰上才想起,刚刚整只银袋都给那位女侍了。
那女侍一笑。“乔小姐放心,宫里的姐妹在下会帮小姐打点的。”
乔羽客气了一下,便钻进了车里,走了。
冠卿在车里已经听到了刚刚车外的对话,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一半,见乔羽笑着进来,也不说什么,只是一脸新奇地翻弄着女帝的赏赐。实在忍不住,问“怎么说?”
乔羽将手中的东西一一归位,坐到他身边,往他怀里一躺,双眼一闭“回去再说,先睡一觉。”
冠卿被她弄得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了她一路,回到长溪客栈,见她睡得正香,也不忍吵醒她,索性将她抱回包间。
霍三娘正等在包厢里,一见她俩进屋,乔羽却在睡觉,二话不说,拧上了她的耳朵。
乔羽哀哀叫,瞌睡虫全跑了。
“怎么说?”三娘开门见山。
乔羽只得将殿上的事转播了一遍。听到“平津阁”三个字,三娘跟冠卿倒抽一口冷气,面面相觑,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乔羽见她俩脸色煞白,知道自己先前的预感没错“这平津阁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霍三娘听若未闻“这招真毒”
冠卿眼眶微红,一把抱住乔羽,手劲之大像是要将乔羽揉进自己的怀里。
虽然冠卿的怀抱又温暖又舒适,但是在腰里扎两只铁箍可就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了。
乔羽抬头看冠卿一双俊目满是痛苦,愣愣地看着自己,只好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像哄孩子似地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一下。
“唉。”三娘满脸懊恼“未想到太女竟然如此狠毒,不,这样的毒计,也只有那位太傅才想得出来。”
“喂。”乔羽舍不得吼冠卿,只好冲三娘嚷嚷了“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事情还没到绝境,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有什么好怕的。”
“唉。”三娘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在孝兹往东三十里地,有一座临山而建的古刹,已被废弃数百年,刹名具不可考,仅余门前一石刻,上有三个字,平津阁约十年前,朝廷曾有意开通一条东去商道,正好途径平津阁,当夜除了赶回孝兹禀报工程进度的领队,其余工匠三十余人皆暂宿古刹之内。当第二日,领队赶回平津阁时,却未见一人在施工,寻至古刹,那三十余名工匠皆已毙命,无一人生还,死状奇特,皆成干尸。”
乔羽一愣。
三娘接着道“朝廷知晓之后,派出最干练的捕头,前去查明此事。但是奇怪的是,现场并无打斗的痕迹,死者虽死状恐怖,但身体上却连一处外伤都没有。那几位捕头都是经验极丰富的人,武功高强,为了查明真相,她们带了十几位高手埋伏在平津阁内,但是第二日清晨,朝廷派去的人发现,她们都死在平津阁内,死状与那些工匠一模一样。”
乔羽这才明白为何今晨殿中,所有人提到平津阁均是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霍三娘皱着眉头,回想当年的情况“当时整个孝兹都震惊,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有说妖物害人的,有说鬼魅作祟的,朝廷出了悬赏,招募能人异士,希望破了平津阁的案子赏金越来越高,最后竟累积到万两朱金,但死的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有江湖高手,有希望碰碰运气的赌徒,也有些逞凶斗狠的富家小姐。但是没有人能逃脱出这厄运而且渐渐的,方圆一里的散落的农家,渐渐也有人死去。吓得大家都逃离了但宁人费解的是,白天去白天回的人,不管会不会武功,都没有事,而晚上住在平津阁里的人,不管武功多高,没有一个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最后朝廷不得不下了严令,封了平津阁,且在来去的道路上张贴告示,警告不得在平津阁过夜。但这些年仍有些无事生非的人,或打赌,或想碰碰运气,希望解开这个秘密,但都是一去不回。”
乔羽不敢再嬉皮笑脸的了“如果朱鹤舞被平津阁吓住,不敢应试,则可当堂让朱家威风扫如果朱鹤舞硬着头皮,参加这场比试,朱家为了撑到最后,势必得派出高手,以求能解开平津阁之谜而平津阁的秘密却在夜里,要解密,就必须夜里去,夜里去,就必定会死人,一来朱家羽翼受损,甚至连朱鹤舞的命都得搭进去,二来,势必给女帝留下,草菅人命,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影响,让朱家过去在女帝心中假面破碎而我的性命根本不在太女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我输了,要么丟了颜面,要么丢了性命,朱家最大的便宜也就是得了冠卿,但太女却什么也不会损失。怎么算都是只赚不亏的交易。哼,难怪她肯做。”
霍三娘脸色更沉“我记得你还提到一句,如果应考,未解开难题的也算输,如果你和朱鹤舞能拖过这一个月,大家算打成个平手,太女大可说未分出胜负,接着比试这招真的狠毒啊”
乔羽冷哼一声“她们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拍拍冠卿的肩“没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相信我,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乔姑娘,在下朱府管事朱甫喜,受太师之命,特来拜见乔姑娘。”
“哦?”乔羽和霍三娘对视一眼。
三娘会意,起身转进了里间。
乔羽在八仙桌的主位坐好,冠卿略整衣冠,将包厢的门打开。
朱管事是个四十开外的精明女人,是个典型的管事人物,乔羽并未多在意,倒是第二位让乔羽和冠卿都大感意外,居然是朱七公子。
道是有拳不打笑脸人,乔羽居然来了句“今儿天气不错”作为开场白,不达边际的寒暄了起来。
朱甫喜在太师府任管事也有二十年之久,朱家从平寒门第,到荣冠帝京,她这管事之职一直做得稳稳当当的可不是没有她的道理。
她深知这世间有太多的“听说”是信不得的。从昨天朱鹤舞昨日回府的破口大骂,女卫们的私下传言,乃至今日太师回府后的交代,她并不认为乔羽会有多大的能耐。
但如今亲自面对这位青涩未退的少女,从与自己第一眼对视的神态,以及接待自己的言语举止,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
“呵呵。”朱甫喜干笑两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这是太师的亲笔信函。请乔姑娘过目。”
“哦。太师既然派管事前来,为何还这么客气要亲自修书呢?”
乔羽一边谈笑,一边拆开了书信。这一看不打紧,让乔羽又好气又好笑,她仔细地将信又看了两边,小心地折好,放回信封里,将那信封工工放在桌上。
乔羽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回这话,一边打量着面前这位朱七公子,果真是玉雕一般的人物,目若寒星,鼻若悬胆,唇不画而朱,长发贴服在胸前,润泽光亮。乔羽仔细地评估了一下他的长相,结论是宜男宜女,果然美丽到一定境界之后就没有性别的区别了。但是他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果真像是玉雕的一般,冷冰冰的,一点生气也没有。若是夏天请回家里,空调都不用装了。
“唉,”乔羽叹了口气“朱七公子,你可知太师在心中都写了些什么?”
朱七公子这才抬头看乔羽,乔羽心中一颤,好一双会放电的桃花眼“我不知。”
声音很不错,外在条件绝对高分,乔羽客气地笑笑,嘱咐冠卿拿笔墨来,提笔在信封背后写下三句话: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然后将信退还给朱管事“麻烦管事将信退回给太师,并转告太师,谢谢她的美意,乔羽的答案就这三句话。有劳了。”
朱管事不明所以,看见那大敕敕的三句话,似懂非懂,却不敢多问,诺诺地应承下来,便告退了走到门口边却发现朱七公子仍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七公子?”
那朱七公子看也不看她,只道“你先回去。我有话要与乔小姐讲。”
朱管事诺了一声,径自走了。
乔羽与冠卿互看一眼,也不知这下要唱哪出戏。
“乔小姐,请问我母亲在信中写了什么?”
乔羽含着深意笑看他一眼“你是真的不知道么?”
那张脸更冷了,直勾勾地盯着乔羽,一句话也不说。
莫奈何,乔羽放下手中的茶碗“太师美意,如若我在此试中,‘不幸’输与令姐,你母亲就将你许配给我。”
“玉雕”的脸有点发青,又问“你为何回绝?”
乔羽笑着看向冠卿。“何以报知己,仪一心如结。”
“玉雕”沉默不语,半晌,站了起来,看着冠卿,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一抱拳,走人了。
霍三娘从里间笑着走出来“朱七公子,朱玉竹,可是与冠卿齐名的美人呢,难得歹竹出根好笋,送上门来你居然不要,不要给我也是好的。”
乔羽冲她做个鬼脸,回头跟冠卿说“把采购的清单交给霍管事,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冠卿真的把一叠采购清单递到霍三娘面前“你”三娘干瞪眼“我去帮你采购,你干吗?”
“收拾东西,回玲珑精舍。帝京是非多,我可不想在比试前的这几天,再出什么乱子。太女那儿,就请你去帮我打招呼了,比试当天我一定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