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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内心苦笑:公子啊公子,你四处留情,如今却要我帮你擦!
转回身,立刻变成温文尔雅的笑容:“这是自然。故人许久未见,但承诺理应遵守,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所求又为何事?”
“我叫慕容慕容”慕容慕容看见楚西华忽然被一口茶呛到,好心询问“无忌公子,您没事吧?”
“呃,我,没事没事!”楚西华急忙掩饰“只是没想到天璇姑娘竟然和皇族交好”他心底却在猛抽自己耳光:我咧!怪不得觉得这女子眼熟,原来就是任桓之那小子的暗恋对象!
慕容慕容抿嘴而笑:“无忌公子,我只为自己的朋友,任桓之的自由与生命前来请求您,施以援手。”
“原来如此。”楚西华心内电转,自己本来就是要去救任桓之的!慕容慕容送上门来愿意帮忙,自然最好。
“怎么我还没说细节,无忌公子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慕容慕容好奇的问。
“哈哈,我楚氏史官遍布天下,很多事情,在下比当世任何人都更清楚。”楚西华嘴上牛皮,内心惊慌。如果这女孩信以为真,向他打听各类八卦,他又该如何是好?
幸好慕容慕容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喜滋滋和他约定了各类细节,告辞出门。
一出门,慕容慕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哼,不知哪来的骗子,竟然假冒楚氏家主楚无忌,来骗我!”她又拿出那支青玉笛,又气又恨敲打着笛身:“不是说有自动寻人的功能吗?天璇姐姐,你可不能骗我呀!”
那边厢,楚西华正在大打喷嚏:“咦,谁在想在下?”
而远隔千里的天下城,金碧辉煌的宫廷中,也有个正在修行真仙护体的蓝裳女子,轻飘飘落下在一片花海中“阿嚏,阿嚏”连打几个喷嚏:“奇怪,何人在呼唤小仙名号?”
楚西华打完喷嚏,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慕容慕容没有付账!
他面对一桌没动筷子的菜,发愁不已。
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怎么办?!
这时,一个人坐到刚才慕容慕容的位子上,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楚西华抬起头来。
他立刻直了眼。
对方已经风卷残云把一整盘孜然羊肉吞下肚,楚西华才抖抖地伸出手指:
“——公子?!”
正是那个刚才在擦桌抹地、几乎打碎几十个杯碟的邋遢年轻人。
那年轻人忙着吃个不停,只伸一只手来撩起额前的头发,露出额头。但楚西华知道他不是为了和自己礼貌地打招呼,纯粹不想让头发掉到菜里而已:
“西华,好久不见!”不忘加上一句“一点长进都无,连慕容家的小丫头都能骗得你团团转!”
这个衣衫不整,乱发遮面,躲在小酒馆里兼职跑堂的年轻人,正是传说中那丰神如玉、俊朗不凡、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下少女趋之若鹜、天下男子嫉妒如狂、文汇三江、才高八斗的奇男子,天下文宗之首、皇帝钦赐“楚公”称号的楚氏家主楚无忌。
人称“无忌公子”
楚无忌以风卷残云的效率扫荡了一桌好菜,放下筷子,怡然自得:“这丫头,点菜水准尚可。”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微微带了些鼻音,有种向下沉潜的尾韵。但楚无忌受他荼毒多年,早知这位家主行事不拘一格,做人百无禁忌,完全不能被他的声音骗了!于是简洁地将自己加入天道盟,帮助任桓之劫持官银,救助月氏人之事说了一遍。楚无忌摆摆手:“我都知道了。”
楚西华知道这位家主有不出门知天下事的奇异本领,当下只问:“怎么才能救他?”
“和慕容慕容合作。”
“您不是说,慕容公主早知在下并非无忌公子,刚才约定,只是诓骗在下么?”
“你不是无忌公子,可我是啊。”楚无忌微微一笑。
“您这样子”楚西华很不礼貌地用挑剔的眼光上下看着楚无忌“在下怎么记得整整三个月前,在莲池与您道别时,公子您穿得就是这身?”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楚无忌怡然自得把头发向后一撩,露出蹭了不少油污的脸。
“实乃至理名言!——这和您不换衣服有何关系?”
“没有关系!”楚无忌斩钉截铁下了结论。
下一刻,他就把一样东西拍在桌子上。
楚西华低头看去。
那是一支女子的发簪,翡翠质地,嵌金丝镏的点翠雀鸟。雀鸟的眼是切割完美的绿宝石,闪烁动人。
“这是?”
“那个慕容家的小公主的。”楚无忌向后靠去,打个呵欠“你看是不是还算值钱?”
楚西华哭笑不得,看着他那行为脱节的家主:“你偷了慕容公主的东西?”
“行大事者不拘小节。”楚无忌交叠双手,搁在脑袋后面,向后倒去,身形在椅子上一晃一晃“西华啊,你要明白。慕容氏久居天下城,宗族数万,从来都不事生产,靠天下苍生劳作纳粟养着他们。慕容小公主头上这支簪子也是。它可能是乐游原几亩地的租子,可能是高凉几户渔民的年贡,可能是西陆商会几个月跑商的关卡费总之,不是他们慕容家的东西。”
“公子,难道就是你的东西么?”
“是天下人的东西。我是天下人。你也是。”楚无忌打个呵欠“所以,她的就是我的!”
楚西华有一种抽风的感觉:“不要用这种深沉的声音和我说这种逻辑混乱的话!”
楚无忌转眼看着他,笑了笑:“西华。记住,历史没有逻辑。历史只是无数事件互相影响,演算出来的结果。即使你创造出天地那样巨大的星盘,也无法演算清楚历史的逻辑,无法推算它前进的轨迹。”
“但您能知天下事”
“我能知但不能预知。”楚无忌垂目,像是对这样的谈话有些厌倦“去当了这支簪子,支付这桌酒菜,给我带一身好衣服来。”
“您准备出手干预历史吗?如果您出手救任桓之,您就为青史演算的轨迹,又增添了变数,这和你作为楚氏史官家主的原则不同吧。”
“任桓之不一样。”楚无忌说“任桓之的命数是个错误。”
“错误?”楚西华闻言大奇“按照公子你教授的奇门推演,星平术数,任桓之此人命数应当是有起有伏,小成小败,仕途平顺的典型贵族后代公子爷二世祖命相——”
楚无忌从乱糟糟的头发下翻了个白眼:“我有术数推算法三百七十种,你要不要都学去帮他算一算?”
“——公子,你那三百多种里哪种能算准?”
“一种都不准。”门口忽然有个人插口回答“人间自己的命数倒是好算,可你若要加入仙界五重星阙的影响,变因太多,一切推算未来的方法,如今都该废除了。”
楚西华抬头望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青衣男子,笑容温和。
“西华,你是不是怪我教给你的术数推算没用?”楚无忌仿佛脑门后长了眼睛一样,头都不回,只是懒洋洋的一笑“其实大多数时候还是挺有用的,现在是酉时三刻,你在西陆敦煌遇到东来的青衣人——你不妨推算一下,他是谁?”
楚西华将信将疑,看了那青衣人一眼。那青衣人发如银丝,耳廓略尖,除此之外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楚无忌如此说,他也就掐指开始计算。
青衣人走进来,对楚无忌哈哈一笑:“你不回头就知我来了?天下发生的事,真的每一件你都知道?”
“只要是已经发生的,全知道。”楚无忌似乎颇感无聊。“所以,只有‘未来’能吸引我。”
“虽然‘未来’的变因太多难以推算,但你应该知道,以某些力量——比如仙界的星镜,推算未来某件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青衣人说话很和气“星镜对你很感兴趣。”
“哼,我对它不感兴趣。”楚无忌伸手掂掂桌上的翠玉簪子,仰头望向黑漆漆的屋顶,仿佛能透过屋顶看到天空流转的五重星阙“未来是可以推算的我早有这个假设。但是,我也相信,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这时候楚西华终于停止推算,倒抽一口冷气,望向那个青衣人——这小客栈何德何能,竟然集中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