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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小屋子的门口,躺在一个木板上面。他轻声问:“有人吗?”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老者似是椎夫,问:“你醒过来了?”南宫宝问:“是大伯救了我吗?”老者摇摇头说:“我卖柴回来,发现你躺在路边,便将你背回来,你怎么躺在路边呢?”南宫宝说:“我被人打伤了。”老者叹道:“年轻人就是喜欢斗狠,我正在弄一点草药,也许对你的伤有些好处。”说完进屋去,一会儿揣来一小半碗水药,扶他坐起来。南宫宝忍痛接过药来,虽觉难闻,但他还是强忍着将药喝下去,说了声谢便又躺下。老者说:“不如你先到屋里躺一下,你现在要去打柴。”南宫宝说:“大伯不用打柴了,我身上有些银子。”说着掏了出来,递了过去,并说:“待我伤好了,我再帮大伯砍柴。”老者说:“这样也好,说真的,在这山林中,我还真不放心你。”南宫宝说:“请大伯挖一个洞竖着挖下去,比我浅一点,我有用。”老者笑道:“这种洞山上多得是,怎么,你想捕兔子?”南宫宝说:“我只想把自己埋在里面。”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老者说:“你发疯了?”南宫宝说:“我说真的,我以前都这样的,已经习惯的。”老者说:“我活了几十年,从没听到过这种奇事。”南宫宝无奈的说:“我也没有听说过,走吧,带着锄头。”老者将信将疑,扶着南宫宝到一个深坑前,拦开上面的一些树叶,南宫宝一看洞不小,便爬了下去,只露出头在外面,说:“大伯,取一些土来,将我埋紧点。”老者说:“我怎么感觉这有些不对头。”南宫宝说:“不用担心,我已经习惯了。”老者只好慢慢的往洞中填土,地堆得差不多时,南宫宝说:“可以了,大伯,你可以回家了。”老者摇摇头,说:“这地方,万一来了一只狼什么的,你不完了,我看我在这儿守着你。”南宫宝无法,只好由着他。
每过一刻钟,老者便要叫他一声,南宫宝要是不答应,老者便走近来,让南宫宝没有一刻安宁的运功疗伤,虽然如此,但夜色来临时,他已经感觉好多了,没办法,只好爬起来。老者吃惊的说:“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好了,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南宫宝无奈的笑了笑。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也喝了好几碗水药,也在地上埋一下,这回坑是挖在老者的些房中。几天后,他便帮老者打柴,也跟老者学着如何在野处生活下去,如何生火,如何打猎。他正年轻,有的是力气,一直将老者的柴房堆满,,门前也堆了不少,这才说:“大伯,我要回去了。”老者说:“我也知道你在这儿住不长久,而我一个人在这儿习惯了。”他掏出一点碎银,说:“这是你的银子,我也不要了,你还是拿去吧!”南宫宝不接,说:“你为我准备一点干粮就行了,还有火镰子。”老者说:“好吧。”一会儿,老者便给他一个包,说:“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南宫宝向老者告别便离开了。
南宫宝虽有些不舍,但知自己不可能一辈了留在这儿,总是要离开的。河水归江,江水归海,望江楼在江边,而他家,或者说他母亲就在望江楼不远,顺着河走,也许便能到家。南宫宝寻到一条小河,但没有船,他只能步行,而他身上又没有刀,不然可以架一座木伐。风餐露宿,寒夜漫漫,那日子真的很艰苦,而且他又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前途茫茫,就这样过了三四天,干粮完了,打猎的收获也不大。
河,越来越大,路上遇到的行也多了起来,因为是沿河而行,遇到的多是渔民,这一天,他却实没弄到什么吃的,只好厚着脸皮去讨吃的。好心人自己然有的,讨上一尾鱼,在渔民来说并不算什么。南宫宝便去烤了来填饱肚子。
这一天,他又打算上一条渔船去乞讨,猛的从后面冲过几个人来,南宫宝吓了一跳,但那几个人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前面的一只船,这船有些破旧,但不小。那几个人冲进去,南宫宝便在船舱外面,听到里面有叫声:“何老头,你的银子有没有啊?”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唉求道:“请几位大哥再宽限几天,这不快过年了吗,我的鱼钱也没有要回来,一要回来,一定给你们。”南宫宝一听便知这些恶霸在欺负老百姓,那书上都是这样进的,他既然遇上了,正好可以行侠仗义,便冲进去,一看,一个老汉低着头,弯着腰,站在刚才冲进去的三人面前,一个说:“你要过年,我们也要过年,你闺女呢,躲起来了吗?”老汉说:“她今天去讨帐了,还没回来。”
南宫宝上前问:“什么事,你们欺负这位老伯?”三人回过头来,老汉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欠他们钱,还不起。”一个问:“你是谁?”南宫宝说:“我叫抱不平,一定又是什么收保护费,对不对?”三人几乎齐声说:“你小子找死。”接着合围过去。老汉忙说:“各位请不要动手,我姑娘也许今天就把银子要回来给各位了。”但那三人那里听他的,说:“我们想见识一下抱不平。”南宫宝不想在船上动手,便退了出来。三人也跟着上岸了。未待他们站稳,南宫宝飞起两脚,将当头的两人踢进水中,后面的一个刚想止步,南宫宝上去便是一拳,抓住他的衣领问:“你是什么帮的?”那人狠狠的说:“你小子等着,我是太湖的。”南宫宝一听到太湖,便想想黄天霸杀人放火的事,一拳打过去,这一拳是含怒出手,力道很大,将这人打死了。老汉吓了一大跳,跑过来说:“你小子可闯大祸了。”南宫宝听了很是不满,将这人的尸体抛进河去,另外两人正往岸边爬,南宫宝走到他们跟前,两人忙后退,并回头叫道:“你小子狠,有种的下来。”南宫宝说:“你们在水中泡着吧。”那两人向对岸游去,南宫宝见了,捡起两颗石头,一抛过去,打中两人的脑袋,两人沉下去,一会儿又浮起来,顺水漂去。
老汉愣了好久,一下子对着河跪了下来,南宫宝问:“你这是干什么?”老汉说:“人自己送命,也害了我,我死了,可我闺女怎么办?”南宫宝问:“这真的是太湖的人吗?这地方是太湖?“老汉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哭道:“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南宫宝生气的说:“你怕他们你为什么不逃呢,离开这儿。”老汉说:“我从小打鱼,你叫我跑到哪儿去?”南宫宝没法跟他说清楚,转身便要走,迎面跑过来一位姑娘,看样子比南宫宝要大一些,有些黑,但很壮实,边跑边叫道:“爹,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她跑过去扶起老汉,老汉说:“喜儿,出事了,太湖的三个混混被他打死了。”这姑娘问:“真的,这三个坏蛋被人打死了,这不好吗?”老汉说:“好什么啊,太湖的人那么多,我们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啊。我看不如逃吧。”姑娘说:“爹,你不用怕,我钱已经讨回来了,可以过一个好年了。”她松开她父亲的手,走到南宫宝跟前问:“那三人是你打死的?”南宫宝点点头。这姑娘说:“你真很勇敢很厉害,我叫双喜,你呢?”南宫宝说:“我叫小三子,请问:这地方不象是太湖啊。”双喜叹道:“太湖势力很大的,到处是他们的人马。”南宫宝说:“我要走了。”双喜忙拦住他说:“你别走,太湖的人来了我们怎么办?”南宫宝说:“那又如何?”双喜说:“不如你在这儿住几天,如果太湖的人不来找麻烦,我们也没事了。”南宫宝问:“还有几天过年了?”双喜说:“五天,你不知道吗?”南宫宝想:五天也赶不回去的,也许——他说:“那我就在这儿住几天吧。”
这父女两没有家,这船就是他们的家,也幸船不太小,让南宫宝住进来虽有些不方便,但也不显挤。冬天天气冷,父女两都没有出去打鱼,靠着讨来的几两银子,买点米肉过年。这父女两性格很不相同,父亲成天提心掉胆,而女儿却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对南宫宝能打败三个恶霸很感兴趣,时刻缠着南宫宝,让他教自己几招。南宫宝的武功都是以内力为基础,这双喜自然学不成,他千思万想,记起小时候与甜甜打架时使的招式,那时拼的是外力,是招式的灵活,甜甜学了有五六招将自己打败,这几招既简单又厉害,便教了双喜,但她父亲的脸色更不高兴了,说:“喜儿本就是一个疯姑娘,这样一来就更不象话了。”但双喜冲他一叫,他又不敢多言。
对于渔家清苦的日子来说,过年只意味着一年过去而已,但大年三十这一天,双喜还是显得很高兴,说:“我们今天去赶集吧。”南宫宝想了一下,问:“有多远?”双喜说:“不远,就在河的下头。”老汉说:“我看你们还是待在家里吧,以勉闯祸。”双喜说:“好不容易玩一天了,不如爹也和我们一起去吧。”老汉摇摇头说:“我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双喜一拉南宫宝说:“那我们自己去了,走吧,小三。”
下游不远处河流有一个拐弯处,而在这一凹处有一大块平沙滩。这场地上已经云集了不少的人,有买有卖。其实南宫宝小时候见过的热闹很多,只不过这四五年来受牢狱之灾,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但他现在对这一切已不太感兴趣了,任由双喜拉着到处跑,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一个卖小玩艺的地方停下来,这其中便有发钗,南宫宝培着在一边蹲着,但并没有在看这些,一个是没有钱,再个也已经对这些不感兴趣了。但双喜去拿起一根发钗在手中看了半天,老板忙问:“姑娘,你戴上它会很好看的,要不戴上试试。”双喜问:“这要多少钱?”老板说:“你看这做工,很精细的,也不贵,就二两银子。”“二——二两银子?”双喜忙放下发钗,说:“太贵了,我买不起。”说完站起身来要走。那老板忙说:“如果姑娘诚心想要,我可以少你一点,一两五怎么样?”双喜还是摇头。南宫宝有些同情她,心说自己小的时候,钱根本不算钱,而她一两半银子都没有。他手使劲的在口袋中摸着,没想到奇迹真的出现了,他竟从口袋中搜出了一些碎银,而且还不少,总共有三中两,而另一个口袋中也有,两样加起来有七八两之多。他一时愣住了。他知道,这银子是打柴的老伯偷偷的留给他的,在平常,他很少摸口袋,不曾发现。双喜回头一看,惊喜的问:“你这钱是哪儿来的?”南宫宝说:“一个老伯留给我的我以前从未发现,都给你吧。”他将银子给双喜,但双喜并不收那么多,说:“我只要一两半就行了,其它的你还留着吧。”南宫宝说:“我用不着,你用吧,想买什么就买。”双喜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她身将那发钗买下来,又给自己买了一件衣服,还为她爹买了一袋汗烟,余下还有三两多银子。
南宫宝独自一人站在河边,从河的下游望向远方,河远处还是河,过了一会儿,双喜在他背后一拍,说:“喂,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啊,你看我这样打扮好看吗?”南宫宝收回目光,说:“好看吧,回去吗?”双喜说:“对了,你这身衣服也显得老土了,不如也买一件新衣服吧,这还有三两多银子。”南宫宝摇摇头说:“不用了,你留着吧。”双喜问:“你想着回去?”南宫宝不答,问:“这儿到长江有多远?”双喜说:“长江?也许还有五六天的时间才能到,但我从未去过,不能肯定。”南宫宝说:“走吧,回去,这儿没有什么好看的。”
一路上,双喜问:“你家在什么地方?我从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南宫宝说:“我没有家。”双喜说:“那你干脆就留下来吧!”南宫宝说:“我还有娘,我要去见她,她就住在长江边上。”双喜问:“能带我一起去吗?”南宫宝问:“你爹呢?”双喜说:“我只是随便说一下而已,走吧,回去。”
走了没多远,双喜忽然一指河中心说:“你看,这是什么船,我从未见过。”南宫宝一看,上面有一面旗子,有太湖二字,说:“坏了,是太湖的人,你爹——”他拉了双喜便跑,还未到家门口,双喜便叫:“爹爹——”那知船中老汉也跑出来叫道:“喜儿,你回来了?我正有事找你呢。”双喜说:“我刚才看到——”南宫宝忙一拉她说:“刚才看到很多卖东西的,你女儿还为你买了一袋汗烟。”老汉说:“真的?你这衣服——都哪里的钱买的啊!”双喜说:“是小三的。”南宫宝问:“大伯,你有什么事找双喜?”老汉说:“你也听听啊,刚才太湖的人来过了。”双喜忙问:“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老汉说:“没有,原来我们以前错怪他们了,其实那几个收保护费的人不是太湖的,只是打着太湖的招牌,这回,他给我们每条船送五两银子作为培偿。”双喜高兴的跳起来说:“是真的?”老汉说:“真的,当然是真的了,还有小三,太湖送来一件礼物,说是送给你的,感谢你为他们除去三个帽名顶替干坏事的家伙,坏了他太湖的名声。”
南宫宝愣在原地,他不明白怎么回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黄天霸不会有这么好心,他想干什么?七巧儿等现在肯定知道自己是谁了,会不会告诉黄天霸?黄天霸本该来找自己算帐才对。双喜见南宫宝半天没有做声,便问:“你怎么了?”南宫宝说:“我要走了。”双喜一惊:“这么急吗?今夜是除夕,急也不在这一天吧。”老汉也说:“你进来看一看。”双喜推了南宫宝进船去,老汉揣来一只长盒子,说:“你看看。”南宫宝接过盒子,感觉有些沉,心说: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他一扬手,将盒子抛出去,打在岸边的一棵树上,掉落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但盒子已经打开了,从中掉出一把短刀来,还有一张纸条,南宫宝捡起一看,上面写着:自古宝刀佩英雄,这把碧玉刀赠与少侠,如有机会,盼来百河舟一会,刘风。南宫宝捡起刀看了看说:“算什么好刀?样子到好看,且收下再说,我要看看这黄天霸使什么阴谋。”他又想:“假如黄天霸不知我是谁,见了一个有点本事的,想收买一下也是可能的,可我既然看清你的真面目,怎肯信你的?”
双喜跑过来问:“你没事吧?”南宫宝说:“没事,我本不想收他们的礼物,但又觉得这刀不错,就收下了。对了,百河舟在什么地方?”双喜说:“这就是百河舟。你怎么提这个问题?”南宫宝说:“我听过,所以问一下,走吧,回屋,外面风大。”老汉说:“今天是除夕,今晚守岁,要不现在准备一下,去试试运气,看有没有鱼。小三啊,我们这里的鱼又肥又大,也许你还没有吃过,烤全鱼。”南宫宝心说:“我一路乞讨而来,天天吃烤鱼,已有些反胃了。”但他没有言语。
双喜说:“爹,不如你留在家里,我带他去洒网。”老汉说:“那怎么行呢走吧,一起去。”大船边系着一只小船,而他们打鱼便用这只小船。取了网,三人上了小船。双喜问:“小三,你会不会划船,不会的话我教你。”南宫宝说:“小时候学过。”他抓过桨,轻轻的划着。小时候,他和他母亲一起,在没有风的时候也去江面上划船,那时他不足十岁,日子过得多么幸福。
河中间没有一只船,除了他们的。老汉说:“是不是我们来得太早了?”双喜说:“早一点好啊,洒网吧。”老汉说:“早一点好啊——求上天保佑来年好收成。”说着洒下一网。一会儿收上来是空网。老汉说:“是不是太早了点?别人都没有来呢。”双喜说:“怎么会呢?还有两网呢!换个地方试试。小三,我们把船划到那边去试试。”一会儿,老汉再洒一网,还是空的。双喜急了,说:“爹,让我来吧!”她抓过网使劲的一抛,谁知用力过大还是如何,网没有完全张开,她忙说:“这一网不算的,我——”她刚说着,觉得手中一沉,差点掉进河中“有鱼,一条大的。”她小心的收起网,果然有一条大鱼,总有一尺半长。父女两按住这条大鱼,高兴的合不上嘴,说:“明年是个好年头。走,回去。”
一上岸,南宫宝忽然说:“我要回去了。”父女两有些意外,双喜拉住他说:“不是说好的吗?怎么这么急啊,我不让你走。”老汉也说:“再急也不在这一天啊。”南宫宝说:“我要走了。”老汉说:“天快到下午了,你去哪儿呢?”南宫宝说:“我顺着这条河往下走,双喜,还有二两银子,给我,我去集上买点干粮。”双喜紧拉住他说:“我不让你走。”南宫宝挣开她的双手,说:“我要走了,我要去见我娘,我已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说着转身便走。双喜愣了一下,回屋去取了银子追上来说:“这共有七两银子,你都拿去吧!你以后还来看我吗?”南宫宝说:“不知道。”他只取了一小块银子,约二两,说:“再见了。”转身离去。
下面的集市还没有散,他将二两银子都买作干粮。往河下游赶去。河两岸的人家,不时传来炮竹声。而南宫宝,还在一步步的在沙地上走着。他在想:“家里在干什么?母亲肯定是在想念自己,父亲呢?他一定在想,没有这小子在眼前,我清静多了。大哥在干什么?谁知道呢。姐姐可能在想:没有人与自己吵架,痛快得很。但他们都坐在火堆边,吃着美味,暖和的很,而我一个人——”走了半夜,他有些累了,便坐下来。想了一会儿,摸到了刀,便决定架一只木伐,顺河而淌,也许快一些。江岸边有树,刀也锋利。忙了小半夜,一只木伐便成功了,他跳上去试了试,还好,受得住自己,便弄了一跟小树作为搞,一撑岸,木伐便向河中间漂去,此时天也快亮了。他忙了一晚上,有些累,倒头便睡,任木伐在河中漂。
不久,太阳出来了,他醒过来,看木伐还在河中间漂。坐起来吃了点干粮,看着自己一夜的成果,有些高兴。他站起来,想用搞撑船走快点,但河底太深,他只得另取一跟木头削成桨划着。他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双喜说要行四五天才能到长江,出口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这出口离望江楼有多远更是不知道。
到下午时分,迎面来了一只大船,他一看就知道是太湖的。他坐着没有动,想:要是黄天霸来了我怎么办?逃得掉吗?他手按住刀,不动声色。大船近来,船头站着一个人,不是黄天霸,看那人打扮,有些书生气。那人喊道:“请问这位少侠是何家父女家的那位吗?”南宫宝说:“是又如何?”那人一跃而起,落在木伐上,木伐向下沉了沉,但还好没有浸入水中。这人冲南宫宝一抱拳,说:“在下太湖百河舟分舵舵主刘风,请教少侠大名。”南宫宝说:“我叫小三,乞丐出身,与乞丐头打了一架,就跑了,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刘风说:“前几天,少侠为我们除去几个败类,我刘风感激不尽,让少侠到舟中一聚。”南宫宝说:“不必了,你送我的刀我已经收下了,很锋利的,我还想赶路呢。”刘风说:“不知道少侠欲往何处,我送你一程。”南宫宝说:“好吧。”他一手抓着干粮,一手抓刀,跃上船去,而刘风也跟了上去。船上人不多,大半是水手。刘风将南宫宝请进去坐下,备了茶,问:“少侠将要去什么地方?”南宫宝说:“望江楼。”“望江楼?这儿可有一件大喜事。”南宫宝说:“什么喜事?”刘风说:“我们帮与南宫家结成亲戚了。”南宫宝不动声说道:“听说南宫家的大少爷很有风度——”刘风说:“是南宫家的千斤嫁与我们帮主的公子。”南宫宝一听,一口茶几乎要喷出来,他说:“这茶怎么这么苦啊?”刘风说:“对了,这茶一时难于习惯,小娟,换茶。”
南宫宝说:“我听说南宫家的小姐长得很丑,而且丈着家里有钱,很是刁蛮任性。”刘风说:“少侠过虑了,我们少主会好好待她的。”南宫宝转过话题说:“最近江湖传言,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刘风说:“哦,不知什么传言?”南宫宝说:“关于逍遥谱的事。”刘风一笑,说:“算我孤陋寡闻,,还不曾听说过,不知少侠能否见告?”南宫宝说:“我也只是听说,如果想知道逍遥谱,清明时节到望江楼去。”刘风问:“少侠急着赶去,就是为了这个?”南宫宝说:“不是。”说完便起身走到船头。
刘风也跟过去。南宫宝问:“一共要多少天可以到望江楼?”刘风说:“近了,三天便可以到。我正要赶回总舵去,如果少侠不介意,何不随我到太湖去游玩几天,也正好可以喝上一杯我们少主的喜酒。”南宫宝问:“什么日子?”“正月初八。”南宫宝说:“是个好日子,也许我会去的,不过无先去望江楼看看再说。”刘风说:“可望江楼已经被我们太湖的包下来了。正月初八,少主与南宫小姐在那儿成婚。”南宫宝问:“不是在太湖吗?”刘风说:“望江楼不够大,有些朋友被请一到太湖去了。”南宫宝问:“有请贴吗?我的,我也想去看一看热闹。”刘风说:“有,待会儿我请人送来。”南宫宝说:“多谢。”
一连两天,两人在船上谈古论今,其实南宫宝对近几年江湖中的事不太清楚,或者说一点也不清楚。不过江湖中也没有什么大事。平静得出奇。而太湖与南宫家给亲这件事却也算得一件大事了。南宫宝不明白这件事有多大,他只知道姐姐嫁给太湖是不好的,如果能阻止,自然要阻止。
刘风让一只小船送南宫宝去望江楼,而他自己去了太湖。赶到望江楼时,已经是正月初四了,还有四天便是正月初八,但望江楼已经在忙起来了,小船将南宫宝送到望江楼边便回去了。南宫宝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走了。这地方他很熟悉,知道不久便可以回家,见到母亲了,一时心中有些激动。这样走了一段路,离家已近了,他又一想,这样去见娘不好,一时来了主意,在脸上抹了点灰,衣服上也沾一点泥,看上去象个叫化子。走着走着,他一头便倒在门口。
一会儿,有看门的发现了他,报上去说:“有一个乞丐饿到在门口。”不一会儿,便有人将他抬了进去。南宫宝假装慢慢醒来,四处看了看,知道自己在柴房中,问:“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在一个人说:“这是南宫府,算你运气好,饿了吧,去取两个馒头来。”一会儿,有人取了馒头来。南宫宝见了,接过来又哭道:“你们是好人,真的,是好人,可是两个馒头能让我吃几天呢?你们也知道,人家过年最不喜欢叫化子去了,我已经饿了两天半了,你说,我也年轻力壮的,本可以干点体力活的,可别人一看我这身衣服便恶心,赶得远远的,我要死了。”说完伸手去抹眼泪。那抬他进来的人说:“这几天南宫府有喜事,就留你几天吧。”南宫宝忙说:“多谢大叔。”他一下子站起来,但又想自己转变太快了点,忙又摔到,说:“你看我一高兴就——却不知道自己力气还没有恢复。”那人说:“那你就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对了,人家叫我老赵,你就叫我赵师傅吧。”南宫宝嗯了一声。几个人出去,关上门。南宫宝探头朝外看,没有发现半点喜气的样子,一切都很平静。这里的一切都有和他小时候一样,只不过旧了些,破了些。
不久,那老赵又送来两个馒头,南宫宝趁机问:“这家主母还好吧。”老赵叹了口气说:“别提了,她的孩子前些年走了,她一气之下回老家了。”南宫宝惊道:“那她这次回来吗?”老赵说:“也许吧!大公子去接她了,你小子问这个干什么?”南宫宝说:“小时候,我遇到过她,她对我很好。”老赵说:“是啊,她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可惜孩子太不听话了。”南宫宝扭过头去,啃着馒头,但没啃几下,眼泪已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恨不得立刻动身去寻母亲,但又怕大哥将母亲接回来,而自己错过了,便决定再等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