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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君行耳边不停徘徊着那抹午夜梦回,片刻不敢忘却的少女声音,却没想到,最后只在所有人的惊讶里,寻到两具化作白骨的少女尸体。
那一刻,柳君行不顾其它人讶异的眼光,坐在骨堆中,抱着两具白骨悲声痛哭,哭到嗓子沙哑,再也发不出声音。
黑瓴当时还曾疑惑,为什么柳君行要抱着两具尸体,悲声痛哭。
柳君行在喘息的哭隙里,伤心欲绝的咆哮怒吼:“我怎么分得清哪个是她!!”
黑瓴被斥的一脸赧然,怯生生的跑到门外马车前候着去了。
由于柳君行辨不出哪一具白骨是救他的那个少女,所以,他只好把两具白骨全都抱上马车,带回梅苑,埋在梅苑最大的那颗梅树下。
每逢入夜,他总会拎一壶酒,坐在梅苑的小亭子里,与月共举杯,对饮成三人。
楼氏惨案之后,黑瓴晋升为柳君行的贴身护卫,随侍柳君行左右。
再往后发生的事情,黑瓴大多数都知道。
一年后,柳君行得平烟湖‘明位’之主,成为江湖人眼中,举世惊才,拥得一手驻颜好术的翩翩少年公子,频繁往来于江湖、朝堂之间。
两年后,柳君行筹谋起一支人数众多,武功高强的‘隐湖卫’。
专门负责替其探查当年楼玉山庄纵火之事,背后所隐藏的真相,并伺机报仇。
可是,未等柳君行的‘隐湖卫’有所行动,江湖上,已然悄悄蛰伏起一股暗藏的杀戮。
杀戮之始,先是落在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中,柳君行并未放在心上。
江湖里的弱肉强食,本就是一种生存的游戏法规,尊从不得,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然后,当第三年末,盘踞大周朝南城东部的武林势力任家堡,与逍`遥派,接连两月,相继一夜间惨遭灭门时。
柳君行濒临绝境的心,恍然生悟,萌出一丝生机。
或许,他的救命恩人没有死?而是,在暗中策划着,一场属于江湖武林的血雨腥风,只为了当年楼家的灭门惨案反扑?
再后来的两年里,柳君行一直耐心等待,按兵不动。
他认为,若是楼家小姐未被那场大火吞噬。
那么,惨遭灭门的武林人,一定不会只有任家堡,与逍`遥派!
柳君行的猜测,在喋血堂被悉数灭杀之后,得到完美印证。
虽然他尚不确定,在江湖上掀起一番风雨的罗刹女,到底是否为他的救命恩人。
不过,总会顺藤摸瓜,寻出些许暗中牵联,让他不至于一无所获。
可偏在这个时候,有关楼玉山庄拥有两件上古遗珍的消息又重现江湖。
该不是,五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火光杀戮,仅仅只是一个开端,从来就不存在结束?
......
颠簸的山路,迫使马车不得已放慢速度缓行。
柳君行讲完所有事情,褐色的眸里,早已倦意绵绵。
黑瓴重新沏好一壶新茶替柳君行斟满,转首看向水漏,不想时间已经过了将近整个时辰。
“爷,是黑瓴扰您心乱了。”他道。
柳君行摆摆手袖,指抵额角,褐眸微敛,不再深谈。
此时他的心,确实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