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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凡赛斯的皮包吧,既有流行感又高贵大方。而您身上这整套项练、耳环钻石首饰,我知道,是第几内珠宝公司的最新代表作,全世界限量发行,仅有两套,还因为向隅者众,要得到这套首饰,除了家世显赫外,还得有超人的运气;以致上流社会都传说,戴上这套首饰的人,将会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照我看,伯母容光焕发,确实是好运当道呢!”
一番赞美,把段母捧得飘飘然,脸色也不似进门时难看。
这丫头看不出还满有鉴赏眼光的,竟能把她的穿着打扮,件件来历都说对了!难道她不是什么野丫头,也是颇有番来头,段母不觉重新审视起江辰。
“对了,伯母,我这里也有几样首饰,可是我笨得很,不懂得该怎么搭配,不如您教教我吧。您坐会儿,我这就去拿来让您瞧瞧。”
哄人嘛,这是她的拿手绝活,关于这点段克强相当清楚,所以,也由着她去化解和他母亲间一开始的不搭轧关系;但现在她又想做什么?段克强疑惑的眼神直跟着她进了房,见她从她的“神奇”小包包夹缝中掏出四、五样首饰,他不懂珠宝,但粗略一看,那别致的造型设计,想必出于名家。可是她怎么放心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随随便便放在那个小包包里,他还曾经想把它丢到马路上呢,所以这应该是膺品吧?
“这是”
“这是我当初离家时,为了预防不备之需而准备的,不过一直没派上用场就是了。”
“原来如此,不过我母亲对珠宝颇有研究,如果这是膺品,我会建议你千万别拿给她看。”
“什么膺品?这是如假包换的真货。”她朝他吐个舌头,不理他的转身出去。
他不懂珠宝,但他了解自己的母亲,从她换了张脸似的眉开眼笑,他明白江辰拿出去的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真品,而且是相当难得的真品。
这丫头难不成同他一般,受不了家里凡事讲求规矩的那一套,才会离家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想到她在家中不知是过着怎样的优渥生活,这阵子竟然甘心让他当“外劳”使唤,他除了心疼外还有丝感动。为了表示回报,好吧她下回再捣蛋气得他七窍生烟时,他不凶她就是;可是,不凶的话,恐怕她接下来会爬到他头顶上,那还是小小的凶她一下好了。他看着她温柔的笑。
半个小时后,很明显的那极端势利的段母,已经教江辰给收买了,并且深深的相信她必是配得上他们段家的名门贵族之后。那热络的态度和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江辰哪,待会儿你就坐伯母的车一起回去吧。”
“可是伯母,我一点特别准备也没有,实在不好意思就这么到伯母家,还是改天再正式去拜访您吧。”
在一旁陪着的段克强纳闷的看着她。这会儿她竟然推辞着?既然她和他母亲间的问题已经消除了,为何反不肯到他家?段克强不懂,见母亲笑着频说“没关系”而江辰也自能编出套说服她的说辞,待段母笑呵呵的走后,他再也忍不住满腹疑问。
*****
“为什么?既然我母亲对你不再有歧见,为什么不趁机到我家坐坐,认识我的家人。”段克强很不满的逼问。
江辰投给他个埋怨的眼神,一副极为缺氧的做个深呼吸道:“拜托!你刚给我一个天大的震撼,现在还敢要我到你家继续接受全家大考验?我的忍耐工夫再怎么好,再怎么能‘装傻卖笑’可也有个限度,光应付你母亲一人就够叫我累了,你就放过我让我喘口气吧。”说着,她学那可怜的哈巴狗喘道。
“调皮的丫头,委屈你了。”抱着她坐在腿上,给她奖赏的一吻。他知道她不喜欢矫情做作,刚才算是做了很大的牺牲。但——“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那么现在你准备好要老实的做番自我介绍了吗?”
“你饶了我吧,有什么话改天再说,我现在只想”她打个大呵欠,无神的说:“好好的睡个回笼觉,不许吵我喔,你妈妈好恐怖,我好像有点脑神经衰弱,不去养养神不行。”
在觉得歉疚下,段克强自然不会硬逼她,尤其是她看来真的很疲惫。
“等等,别忘了这个,小心我这个不识货的人,把它们当玩具送给隔壁的小妹妹。”他笑道。
“你喜欢哪一样,送你。”接回那些首饰,她突然问。
“傻瓜,我又不是女人,要这做什么?”
“作纪念啊!你不觉得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吗?”
听她略带感触的口吻,总觉得怪怪的,但仍依她的意思。
“就这条手练吧,小巧可爱,跟你的人一样。”
“嗯,你要好好收存喔!”
“这还用说,这要给我们的女儿当传家宝的。”
他开心的笑称,但看着默默点头,垂首回房的江辰,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怎觉她似乎有点哽咽?但这怎么可能,既然他们之间什么问题也没有,有什么好烦恼的?一定是她太累的关系。
只是,在第二天一觉醒来,看着收拾的一尘不染,仿佛从没有江辰这个人存在的客房以及一张简单的写着“我们不适合”的字条后,他整个人都呆了。
*****
好安静!摊坐在椅上,段克强双眼无神的看向前方。
客厅里连同他在内的三个人,谁也没开口说话的欲望,很想打破沉静却又害怕打破沉默。为什么?不过是少了一个人而已,为什么这屋子就变得空荡荡的一点活力也没有。又为什么“她”才离开一个星期,他却感觉已有一世纪那么久。
“不知道江辰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看着落寞的段克强,余冠闳不由得问。
虽然他也曾怀疑过这两个有着特殊缘分的人,是否真会有结果,但没想到那个自称千里寻人的江辰竟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他看错了吗?他还以为这两人真的喜欢彼此呢!尤其是,若非江辰的帮助,他对黎郁蝉的暗恋也不会这么快就有了成果,而他祝福的两人,却反而
见他不答腔,黎郁蝉不忍心看段克强痛苦的自责。
“都怪我当初为什么不先向她套出她家住哪儿,否则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像个无头苍蝇的到处找人,现在,也许她真的觉得你们俩不适合,所以才”
“就算不适合,她也要当着我的面说。两个人的事,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段克强突然站了起来。
他相信,那不是她的真心话,一定是他家人的关系。他早该发现,从他母亲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变了,要是他当时硬要她说清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现在,他只觉得心头压着块大石头,重的都教他快喘不过气。
他懊悔的眉头紧锁,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一待,直到夜深人静,仍然苦思不得办法,恍惚间突然想起了他的“阿拉丁神灯”!那个男人他所知惟一和江辰有关系的人。
跳起身冲到书桌前,那张名片,他记得他是放在
翻箱倒柜后,他像寻获至宝的总算发现一丝希望。
揉揉数夜未眠的眼,看清了号码,他一个个的按下那位在英国的国际电话号码。
他要见她!不管两人适不适合,他现在只想见她。
只是那电话铃声响了好久却一直没有人接听。老天!这个男人给他的,该不会是过期的阿拉丁神灯吧!他着急的数着铃响,并且担心自己打错号码的又重拨了一次,只是又是十几下铃响过去,在他绝望的想破口大骂骗子前,那方终于传来了声音。
“喂,哪位?”沉重又显得无力的声音道。
虽然两人相隔千里,段克强仍听出了接电话的就是那个男人。“我找江辰她在这里吗?”
“你是段克强?”电话那头传来个又恨又爱的声音。“好极了,你到底对江辰做了什么好事?”
“她在你那里?太好了!我马上过去,你那里是”
“先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说着,他语重心长的叹口气。所谓的“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样子?虽然没说明她到底怎么了,造成的效果却比不说还糟。段克强的心开始抽痛,控制不住那分焦虑。
她果然是不得已才离开他。
“我只是想带她回去见我父母,这是很正常的事,不是吗?那表示我很重视她,为什么她要逃避?”
如果江崴站在段克强面前的话,他一定会后悔自己不该吊段克强的胃口,因为那无辜的话筒似乎已经成了他脖子的替代品,快被段克强给捏碎了。
“见你父母?原来如此,难怪她会噙着泪水喃喃自语着,‘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因为她已经知道你是华扬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我相信,你的显赫家世给她不小的压力吧?你是知道她个性的,跟你在一起几乎就等于她必须时时刻刻战战兢兢的非常守规矩,和拿条锁链套在脖上的猴子差不了多少。我想,你应该十分清楚,所以,如果你一定要她遵守你家的规矩,那么,不如就这么算了。只是这个傻瓜,怎么就想不透,如果你够尊重她,她根本不须烦恼这个问题,若你不能尊重她的生活方式,也就不值得她付出感情。”他深叹口气,半是怜惜这个傻小妹。
“关于这点,我会亲自证明我值不值得她付出,麻烦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告诉你?这恐怕有点困难,我得先经过她的同意。”虽然他清楚明白她的心是向着谁,但,这事不是他能作得了主。
“问她?她已经跑掉一次了,你想这个笨丫头不会再溜第二次吗?”他相信江辰既然会不告而别,那么再做一次缩头乌龟又有什么不可能。
“你说的对,她确实可能再跑一次,而且下一次,任谁也找不到她,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不能告诉你”“废话少说,我们的约定还有效吧?”什么长篇大论,他一句也听不下,直接打断他话。
“约定?”顿了会儿,江崴想起这事。“当然,我还是欠你一个人情,你已经想到要什么了?”
很意外段克强会在此时提起这事,不过,既然他承诺在先,无论何时,他都有履行的义务,而且趁早还清这“债务”是再好不过。
“我要江辰!告诉我,她在哪里?”
“什么?!”他没听清楚似的讶异问道。
“你说过无论我要什么,你都能帮我。现在,我要她,她在哪里?”以为江崴装傻想反悔,段克强口气严肃的,只要他胆敢说个“不”字,就算翻遍英国的每一寸土地,他也会把这个言而无信的男人给挖出来的!
“是吗?但她好吧,先不说她的问题。你呢?你可想清楚了,她讨人喜欢的时候可以像个天使,但使坏的时候简直就是撒旦转世,能让人气得青筋直冒,她却还会反问怎么会有人‘高兴’到这种程度。这一次,是因为她主动离开你,所以她,当然还有我,都不会为难你,但是,这种幸运没有第二次了。如果你想主动的招惹她,得先做好心理准备,没有让她心服口服的理由,想要全身而退,老实说,那是不可能的事;虽然这丫头看似活泼开朗,但有时也是很钻牛角尖的。”
“我想得够久也够清楚了,和她相处这么长的日子以后,她破坏的‘本事’有多大我还会不了解吗?”他的态度坚决,抱定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
“是吗?”说起来江崴仍不放心,深恐让江辰受到伤害。
在他仍陷于长远的思考时,段克强早已失了耐心。
“你到底说不说!?”那威胁的口气,好像江崴再不说,他就要拿着刀追杀过去一般。
“也好,你来吧!”江崴突然发出声苦笑:“毕竟这事再不解决,我温室里的花,都快被她的泪水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