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烘烘的!”阎傅广的妈等了儿子一夜。
这死孩子,原来他每天都这么晚才回家!可恶!他欺负她老,没那种闲工夫等他,他就能这么胡乱来吗?
“妈!你怎么还没睡?!发生什么事了吗?”
“等你呀!”
“等我!”喝!阎博广脸色一惊。他没见到他爸,莫非“是爸出事了?!”
“不是!”他这个乌鸦嘴,呸呸呸!“你爸没事。”
“那怎么没看到爸?”
“他呀一下飞机就进公司了。”她这个老公就是这样,以公事为重到连身体都不顾了,而这样的工作狂竞生到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难怪他们家老爷总是说儿子之所以会这样,肯定是因为她的基因不好。
“你呀!你你你——”忍不住念儿子几句。“你就不能给我争气点吗?”
“我的妈呀——”阎傅广哀号。“妈,现在几点了,你要念,那也等明天早上我起床再念好不好?”他身子挂在长型沙发不肯起来。
少爷这样好可爱喔!
众女佣们眼里幅射出爱的光芒。
“你这死孩子,别给我装死,你有那个精力出去外头花天酒地,却没有时间跟我讲话!”他他这个死孩子,她快被他给气死了!
“你给我起来!”他妈要他端正坐好。
“干嘛啦?”阎傅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
“你给我听好,下个礼拜的星期五,你得挪出时间来。”
“干嘛?”
“你管我干嘛,总之我是你妈,我叫你出席你就得出席。”
“可是妈,我已经二十八岁了耶!我要是再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那我会不会显得很没有出息?”阎傅广拿问题问他妈,他太了解他妈了,他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没出息,让人看不起,果不其然,他一问,他妈马上就愣住了。
她看着儿子,突然觉得自己生了一个没心没肝没肺的死孩子,他明知道她最在意什么,却净往她的痛处踹。
“是,我是怕你不争气、是怕你没出息,但这一次我豁出去了,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那我就、我就——”
“就怎么样?”阎傅广看着他妈,想知道他妈有什么能耐可以制伏得住他这匹脱了缰的野马。
“我说”阎母还在想怎么威胁儿子,她这个儿子从小就让她给惯坏了,他虽怕他爸,但也不是真怕,反正他长大了、皮厚了,根本不怕打,更何况他都二十八了,还长得人高马大,他家老爷也不能像傅广小时候那样打他,那那那怎么办?
她真拿他没辙了吗?
他真没什么弱点吗?
阎母努力的想、用力的想——而这死孩子,他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在看好戏,车灾乐祸似的。
好,她豁出去了,虽然有点丢脸。“如果你敢不出席,那我就死给你看。”她语带威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阎傅广脸色一凛。
他不喜欢这个玩笑。“你不会的!”
他向来讨厌别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尤其是他的至亲,这是因为在他小时候曾被歹徒绑架过,曾遭遇过生死大劫。碰触生死之事一向是他的禁忌,所以——不会的,他妈不会这么做的,他知道。
阎傅广目光有了波动。
他妈知道这一招奏效了,她扬起得意的笑,还告诉儿子“那你就试试啊!看我会不会、敢不敢,如果你够不肖,那你就拿我的命去赌赌看好了。”她决定了,如果儿子真敢试,那她就真吃个几颗安眠药吓吓他,看他还能不乖乖束手就擒吗?
“可恶!”阎傅广咒骂一声。
阎母得意的笑,但,之后呢?
之后她儿子怎么就跑上楼了!
“傅广,你到底想清楚了没?”他现在是要出席还是不依啊?他倒是给她个答案,她才能决定自己到底需不需要上药房买安眠药啊!
“砰”一声,阎傅广甩门当回应。
哇——脾气这么大?阎母吓都吓死了,好吧!她不逼他,她就等著礼拜五那天看他的答案。
* * * * * * * *
到了礼拜五那天,阎母提心吊胆了一天,她那个不肖子一直到了晚上六点半人都还没出现。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真的宁可逼死她,也不要出席!可恶,如意算盘打错。
“老王,备车。”她要出去买安眠药吓一吓那个不懂孝道儿子。
“是的,夫人。”老王马上出现,进车库里去开出夫人的专用车。那是一辆复古型的劳斯莱斯。
他才刚开了出来,少爷也回来了。
阎傅广看了座车一眼,便知道他妈要出去。“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啊?老王傻住,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少爷的意思是说他要跟夫人一起出门吗?那那那那他要开哪一辆车啊?他们没告诉他啊!
“少爷,少爷”老王叫得小小声的,少爷有听到就好,没听到,那那他也叫了,如果待会儿有人责怪,他至少也尽过责任叫了几声,是少爷心情不好,没听到,所以不能怪他。
咚咚咚,阎傅广跑进门。
他妈意外的看到他出现,脸上的表情是又惊又喜。
“你回来了!”她说,而那个不肖子应都下应她一声,果真还在生她的气,但他在这个时间赶回来,足以见得她的威胁还是有用的,所以呵呵,他生她气的事,她这个当妈的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计较了。
“快去换衣服,我等你、我等你。”她一连说了好几次“我等你”就怕儿子又赌气不去了。
* * * * * * * *
“心染,你好了没有?”
裘心染的母亲已经楼上楼下跑了好几回,她这个心肝宝贝、掌上明珠却还在楼上磨蹭,还不下来,最后裘母实在是等不及了,咚咚咚的跑上楼,猛地推开女儿的房间。
她看了险些晕倒。“你这孩子到底在磨蹭什么,怎么还没换衣服?”
“我穿这样去就行了。”裘心染觉得她已经穿得很正式了,她上班时不都这么穿的吗?
“穿这样!这哪行啊?!你知不知道今天与会的是什么人?那全是高官显要或是政商名人。”这些话,她不知道跟女儿说了多少遍,怎么心染平时聪明伶俐,但这些事就是要她一再的讲呢?
“算了,我帮你找吧!”裘母冲到更衣室帮女儿选了一件桃红色的小礼服,裘心染的肤色白,再加上她原本就长得甜,穿这件小礼服更显出女儿的美艳动人。
裘母见过女儿穿过,这件好。
“喏!拿去换过。”裘母硬是把衣服塞给女儿。
裘心染根本不想穿这件衣服,不,她不是不想穿这件礼服,她是根本不想去参加那个慈善晚会,不想进入母亲处心积虑想要她进去的社交圈。
那些什么高官显要、什么政商名人的二世祖,她一个也不想认识,因为她的父亲就是所谓的政商名人,而她父亲却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她不懂她父亲都是这个样了,为什么母亲却依旧看不开?依旧要她攀附权贵,当上有钱人家的少奶奶。
妈妈不知道那些有钱人根本不可能真心对待他们的女人吗?
他们有了钱,便想娶妻纳妾,大小老婆一个个的讨:妈妈就是人家的二奶,而父亲是怎么对待她的,母亲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那她就更不懂了,为什么母亲对权贵依旧如此执著?
裘心染几度都想开口问母亲,但话到了舌尖,又让她给吞回去。
她不敢问,怕问了就会伤及母亲的痛处。
她见过母亲讨好父亲跟大妈的样子,母亲夜晚垂泪的背影是她这辈子想忘都忘不掉的阴影,所以那么残忍的话,她根本问不出口,而为了讨母亲欢心,她能做的就是当母亲的好女儿。
她从小就努力上进,求学阶段,她从没有跌出前三名的榜外。
她是母亲的骄傲,是母亲唯一在大妈面前能抬起头来的光荣勋章,因为,大妈生了三个儿子,各个不学无术,全是统?子弟。
这些年,父亲几乎将他所有的产业都交给她接管,渐渐的,母亲的势力压过大妈,但母亲依旧不敢逾越本分,因为在母亲心中永远有一个遗憾,那就是她没能帮父亲生个儿子,母亲觉得光是这一点,她就永远输给了大妈。
“心染。”母亲叫她。
“嗯?”
“快去换衣服啊!我们快来不及了。”母亲催她,而裘心染看到母亲喜悦的脸庞,像是在期待著什么好事发生似的。
母亲在期待什么?
其实她知道,无非是她钓到一个金龟婿,从此之后,母亲便能在大妈面前扬眉吐气。
母亲这样,她不想去的话,就更说不出口了。
裘心染默默的进了更衣间,穿上母亲要她穿的那件小礼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人好陌生。
她讨厌那样的自己,伪善而浮华,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自己是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