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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王鑫展开诱哄行动。
她撇开脸蛋﹐无声地拒绝。翻来覆去﹐计较的终归是他恶形恶状的态度。
王鑫为自己感到无奈复无辜。
“我不会放你走的。”他探手搂近倾心怜惜的珍宝。“你懂吗﹖我不会放你走。”
一话双关﹐其中蕴含无限深意。
繁红怔愕地子他﹐似懂非懂。
“既然被我抓住了﹐再也不让你飞走。”他紧紧执起玉掌﹐欲笑非笑﹐暖融的情动在其间漫燃。
他们的争执算暂告一段落了吧﹖
王鑫不太确定。
繁红显然打消了去职的念头﹐每天早上准时出现“森尧”﹐而后东飘飘、西晃晃地打繁间﹐每一层楼、每个角落﹐都可能捕捉到她仙逸的衣角影儿。
偶尔她会替钱秘书收发几件档案或公文﹐大部分时间则泡在茶水间里品味她从四处收购而来的芳香红茶。午膳时分﹐公寓一定派出专门人员为她送便当﹐否则就被王鑫挟持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休养生息后﹐下半天的上班时间则以电话和风师叔、小路母子、承治那伙人哈啦打屁闲聊﹐再不济﹐她还能诱拐因跳楼一役而结为死党的林小姐一起跷班﹐同游公司附近的红茶专卖店﹐然后整个工作天就这么消磨掉了。
为了避免员工指责他人事管理不公﹐繁红的月俸早八百年已转成由他的薪水中发放。所以她其实不算“森尧”的正式员工﹐只不过她自己没发现。
大体而吉﹐他们俩的生活节奏已恢复原状扣除掉繁红大规模减少与他“单独”相处的特例。
“为什么你不能和我出来﹖”王鑫当然抗议过。
“房东小姐说的﹐真正的感情必须经过试炼。”繁红又打起超然物外的禅谒。
“试炼和独处有什么关系﹖”原本他犹对吴氏公寓的大头头怀抱着一丝希望﹐看样子他错得太离谱。
“她又说﹐绝对不可以马上原谅你﹐要让你尝钞性的冷战技巧。”
“冷战个哪门子鬼﹖”他没听过比两人冷战更荒谬透顶的建议。“我们已经和解了﹐不是吗﹖”
“以前没和男人冷战过﹐想试试看。”繁红温柔微笑。
“天”他呻吟﹐颓倒在麦当劳的塑料餐椅上。
没错﹐麦当劳。既然天下第一伟人吴语凝示下“禁止独处”的动员令﹐她选在人多口杂的麦当劳和他约会﹐就不算违反“独处”的军令了﹐多么聪明呵。
天才﹗王鑫真是服了她﹐还有那票惟恐天下不乱的吴氏怪胎。
星期日早上十点﹐王鑫干耗在自家宅子里﹐已沙盘推演了大半个晨间时光。
他苦苦思索几个诱拐繁红出门的绝妙借口。无奈﹐星期日终究不比寻常的工作天﹐平时若要拐她刚直接回家很容易﹐亲自上吴氏公寓讨人可就万分困难。
他只要想起公寓那票怪人唉﹗二言以蔽之地久天长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铃铃的电话声中断他的沉思。王鑫随手探向 茶几的通话器﹐“喂﹖”
来电者的身分出乎他意料之外。
“是的﹐我是王鑫嗯嗯我了解了。”他沉稳地响应。“我当然很乐意帮忙﹐不过是﹐您明白就好。和聪明人谈话真是一大享受。”
“繁红﹐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吴氏公寓的住客齐聚在房东公寓﹐七双眼神赐给繁红莫大的关爱。
“明明叮咛过﹐不可以跟王鑫私下相处。”繁红非常困扰。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语凝诱哄道。“现下孟小姐气承治气个半死﹐连人都躲回她堂姊家了。她堂姊和王鑫兄弟是二十多年的交情﹐如果不靠王鑫出门说项﹐咱们一点点机会也没有。”
她暂时隐瞒住自己已经打通王鑫那头的关节﹐免得引发众怒。
在电话里﹐语凝曾试图引发王鑫的愧疚感。可是无论她如何解释﹐姓王的笨蛋硬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和繁红的纽约事件已经落幕﹐两人也恢复邦交了﹐承治和孟祥琴反倒因为这档子事而闹得不可开交。
公寓住客们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合理呀﹗偏偏他听得胡里胡涂。
没法子﹐王某人缺乏慧根﹗
既然他最后要求以繁红的自由之身作为交换条件﹐而吴氏公寓也有求于他﹐不得已﹐她只好出卖繁红了。反正姓王的背地里已尝遍繁红的绝妙好滋味﹐干脆趁此机会让他们俩明正言顺也好。
以上思绪纯属推托﹐不过她已成功地让自己心安兼理得。
“就这么说定了。”沈楚天也不理萧狐仙承诺与否﹐直接把小路推往她怀里。“第一棒打击派小路上场﹐你负责带他去见王鑫﹐王鑫自会想法子送他上孟家的垒包。”
于是乎﹐繁红和小路送作一堆﹐同赴王鑫窝居的老巢去也。
十一月底的节气﹐根据中国农民历的记载理当为﹕“小雪﹐太阳过黄经二四度﹐气候寒冷﹐逐渐降雪。”然而﹐福尔摩沙小宝岛硬是拥有自主的遵循轨道。
谁理它劳啥子的雪花纷飞呢﹖断云依水﹐世界仍然秋色浓馥﹐一丘一壑也风流。
王鑫的宅邸位于至善路﹐据说百来坪的独栋别墅原本属于大家长王森尧﹐两年前馈赠给小儿子作为辛劳奖励。
至善路紧临着阳明山山脚﹐绿意蓊郁的美景自是不需提﹐难得的是﹐这块地理区域同时兼具交通方便的优点﹐贩售日常用品的商家颇为普及﹐在交接的大马路上也不乏气氛优雅的咖啡屋、小茶馆。
“小路﹐先进去看看。”繁红忍受不住太醒目的诱惑。
小路没意见。
令人意外的是﹐一大一小两朋党甫踏入其中一间小茶坊的门口﹐笑吟吟的老板娘马上迎了出来。
“你是萧小姐吧﹖”
这可奇了﹗繁红完全不认得对方﹐而老板娘居然唤得出她的芳名。莫非她们曾经结识﹐她却把人家给拋诸脑后了﹖
“对不起。”她虚心地表示歉意。
“没关系。”虽然老板娘并不了解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错事。“小店刚购进几罐加味伯爵茶﹐你买好茶叶可别忘了正事﹐王先生正在家里等你。”
老板娘连王鑫也认识﹗太神奇了。这会儿她不得不替王鑫也道歉一次。
“真的很对不起。”
“真的没关系。”老板娘礼尚往来。
两个女人莫名其妙地扯了一堆﹐唯一的男人国国民小路首先听不下去。
“阿姨﹐你也认识王叔叔吗﹖”他直接问明白比较快。
“也不能这么说。”老板娘坦承道。“二十分钟前﹐本店接到一位自称王先生的男人来电﹐他描述了萧小姐的外形特征﹐再交代我们转述刚才的那番叮咛。他还说﹐附近这四家店铺全知会过了﹐请你们别再一间一间地闲逛﹐快快买了就走。”
小路登时佩服得五体投地。“繁红姊姊﹐我欣赏他。”
果然﹐成功的男人皆备有未雨绸缪的先知。
“真的每一间都通知过了﹖”繁红大表狐疑。或许是她“狐”的天性作祟。
“王先生是这么说的。”
“他怎么能如此肯定呢﹖”她不禁投下否定票。“说不定有一家被他漏掉了。”
“凡事必须讲求证据。”小路深受科学家邻居的洗脑﹐马上严肃地指出。
一大一小对望着﹐毋需言喻的默契交流于彼此眼波中。
“好﹐每一家问问看。”
两人达成协议﹐手牵手、心连心﹐转头钻出小茶馆。
“喂”老板娘错愕万分。这两人也未免太闲了吧﹖
经过便衣密探的明查暗访﹐果然另外两家也接过“王先生”的神秘电话。
“怎么会﹖”繁红全然的迷惘和疑惑。“王鑫怎么知道我们会停下来买东西﹖”
“我也不信。”小路微量的牛脾气也受到激发。“走﹐进第四家问问看。”
繁红第一间挑中的茶坊距离王宅最近﹐如今顺着原路倒溯回去﹐第四家小茶店反倒相差他们的目的地一小段路。
“清净茗屋”的外观与随处可见的茶坊并无殊异﹐古色古香的布置风格为都市增添几许灵气。
两人踏入店门﹐幽爽的茶香扑鼻而来。店铺内部的面积仅有十来坪﹐隔局并不方正。进门先瞧见接待和会钞的柜台﹐转过直角的弯才能尽览客人品茗的桌位。
“欢迎光临。”这回换成一位年轻的男主人。
“请问你们有没有接过一通王先生的交代电话﹖”小路大略地介绍电话内容。
“没有。”老板浅笑着摇首。
“耶﹗”两个闲人宛如捡获至宝﹐猛抱在一起欢呼。嘿嘿﹐被他们抓到了吧﹗王鑫果然遗漏了一家。他们赢了﹗唷荷﹗
“不过﹐”老板的但书还没说完。“店里倒是有一位王先生等候两位许久。”
“什么﹖”极度欣悦霎时化成极端怔愕。两人面面相觑。
品茗区的转角不知何时倚着高瘦的身影。
蝉与螳螂与黄雀的关系﹐重现于二十世纪末。
“王鑫﹗”繁红惊呼。“你们总算来了。”王鑫既无奈又好笑。
他实在太佩服自己了﹗就算诸葛孔明再世﹐怕也无他料事如神的智商。他早就猜准了繁红不可能不搞乌龙﹐这是吴氏公寓出身的怪胎统一的特征。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出现﹖”小路不服气。
“那不重要。”王鑫故意沉着脸﹐加深威严感。“你们应该直接上我家的﹐不是吗﹖还敢中途闲逛小茶馆﹗”
“没有逛。”繁红马上否认。“只是想确定你有没有漏打哪一家。”
换句话说﹐他事先省掉拨电话的举动﹐一切后事便不致发生。
即使如此﹐这两人也会制造出新事端﹐所以先让他预测个正着也好。
“就算我漏掉了﹐那又如何﹖”王鑫简直被他们的无聊打败。
两位做错事的“螳螂”再度交换无辜的眼光。
“对喔。”小螳螂讷讷地征询共犯的意见。“我们挨家挨户调查他打电话的事做什么﹖”
“嗯”繁红托着香腮﹐开始陷入沉思。“我仔细想想看。”
王鑫无语问苍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月下老人派给他的红绳子﹐牵系着一处莫名其妙的终端﹖
倘若这段姻缘只因迷糊老神仙决定开他一个玩笑﹐王鑫向自己纺﹐将来他百年归天之后﹐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揪出那个老家伙﹐从头到脚海成彰化肉圆。
“过来。”他二话不说﹐拉起繁红的玉手拖向预定的桌位。“我负责送小路上孟家找人﹐而你负责留在这里把我点的红茶喝完。大家分工合作、各司其职﹐可以吗﹖”
“可以。”繁红向来最好说话。
他犹不放心﹐再叮咛一次。“务必要等我回来哦﹗”
“没问题。”她满口允诺。
王鑫这才放下心来。
茶馆半个小时前才开业﹐客人尚未上门﹐而弯折的角度也隔开闲杂人等的视线﹐他苦等了这许多时候﹐终于有机可乘。
健臂一探﹐娇怯怯的纤影霎时偎贴进他怀中。
王鑫埋入她发丛﹐深深嗅闻她清雅的体香。
好想念呵多希望现在拐了繁红就走﹐一辈子甭还给吴氏公寓。
可惜﹐她一定不肯。
“等我打发那个小鬼﹐待会儿载你到竹子湖吃野菜﹐嗯﹖”他轻啄着红艳的樱唇。
“好。”嫩甜的笑意缓缓绽放﹐添艳了春花般的丽颜。
这教人怎么禁得住﹖
王鑫呻吟一声﹐舌尖不由分说地探入她唇内﹐加上消魂解馋的唇锁。
“喂﹗”一根杀风景的手指头戳着他的腰干。
“干嘛﹖”王鑫闷闷地移开嘴唇﹐低头怒瞪小电灯泡。
“我叫小路﹐不叫小鬼。”小路回以同等程度的愤懑斜睨。“只有爬虫类病。鳎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