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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你!”
深呼吸、深呼吸,虽说从小到大,她与自家老头对上已不知有几回了,但父女翻脸,最后的下场,通常是她比较惨!
“爹,到底要怎么样,您老人家说一句吧!”陆剑仁拍着胸脯,一副天塌下来她都能扛的豪迈。“只要是给个痛快,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有气魄!”陆闻秋也回以豪迈的大笑。“真不愧我陆闻秋的女儿,果然好样,看在父女之情,那就痛快些,管家,把本宗主下半夜写的另一卷训言拿出来念完!”
“爹——”陆剑仁当场咆起来喊。“有没有搞错?还要再念一卷,怎么会是痛快的事!”
“没错,有始有终就是一种痛快,都念了一上午的开头了,下午怎么能错过,当然是一气呵成、有头有尾,老头我正给你一场痛快!”
“算了——”可恶。“那就不用给我痛快了!”
“不要痛快了,那就是折磨一点的?”
“行!”折磨应该比凌迟好一些吧?省得拖得要死不活的。
“管家,念完下半夜的那一卷,再把陆家那十本祖训拿出来念完,找几个家仆和婢女过来分早、中、晚三组人马,轮流伺候小姐,这之中,只准给小姐喝水,确保到午夜之前,小姐能听完这些伟大的先祖智慧。”
“爹!”陆剑仁再次咆吼,用力奋捶地表示示威!“你又在凌迟我——”
“我是在折磨你,是你要我折磨你的!”
“你这种方法摆明就是凌迟!”
“老爹我又没一片片割你肉,对你施酷刑,怎么叫凌迟呢!”为人父母真难呀!儿女都长那么大了,还得教导常识。
“你这还不叫对我施酷刑,念完那些,我不疯也呆了!”
“夫人呀!你自己瞧瞧,看这废渣子说些什么浑话,三句不离老头我要对她不利,真是养女不孝,气死自己!”
“大娘,你要说句公道话,爹那样摆明就是凌迟我!”哼!
“你们父女俩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瞧瞧丈夫,又望望女儿,马小芸一叹。
陆闻秋原有一妻一妾,原配马小芸生下了三个儿子,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是妾室所出,小妾在生下陆剑仁后便因体弱染病而逝,从此这二个女孩便由马小芸照顾。
三个儿子个性独立孤傲、性格偏冷、不喜黏人;而陆熙妍和陆剑仁却是生来就活泼爱闹,从小就爱赖在马小芸身边,令马小芸对这两丫头非但视如己出,疼爱的程度要胜过自己的三个儿子。
“我只接受让我不皱眉的惩罚!”陆剑仁磨了磨牙关,很用力的按捺自己向来急躁的脾气。
“呵呵,让你不皱眉头的惩罚,那就是换老头我皱眉头了,那还是让你继续皱眉头吧!管家——”
“够了——我要下战书——”陆剑仁忍无可忍,直接开火!
“太好了!”陆闻秋当下拍桌,终于等到般,站起来指着她,回以重炮。“你这只小孬种渣的本性终于露出来丁我说你怎么会有‘乖巧听训’的好德行,压根就是怕死没胆识,跟老头我装乖巧,想躲过责罚,作梦!”
“小孬种渣、小废渣——我干嘛老当渣——谁不知道我陆剑仁出名的就是胆识义气——”被人踩这么扁,就算是自家老爹,她也要力挺自己的声誉到底!“爹——三回两甲看是比武酒量,我陆剑仁若会甲就随老爹你处置——”陆剑仁猛地跳起来,却因跪了一早和宿醉,甫一起身就觉天旋地转!
“仁儿!”
“五小姐——小心!”
马小芸和旁人见她摇晃得几要倒地,皆喊着。
“酒喝得很畅快,意气也逞得很痛快,你永远是脾气见长,智慧缺缺哪!”
一个大掌撑住她的背,另一掌按住她的肩,稳下她的身形,含讥的讪笑也随之传来。
这个从小斗到大,熟到不能再熟的声,就算她精气神脱了一层,下意识的备战本能马上就对斗位置,撑出气势!
“苏、琴!”挥开协助手臂,她挺直身,撇唇道:“来陆家有何贵干!”
面对眼前这张不知该说少年英朗的神气,还是不见半点女性特质的五官,迎面是浓浓酒气扑来,令他皱拢了眉目。
“喔,天呀!”苏琴守接过身旁的夏草递上的绢帕,按了按鼻子。“你这德行真是糟得可怕呀!”
满头乱发、一身邋遢、奇惨的脸色、皱皱的衣上还有酒渍与尘污,令向来每见着她一副大剌剌的粗鲁模样就过敏的苏琴守,更是擤了擤鼻子才能深呼吸,用力摇头叹息!
“啰唆,看不顺眼可以马上离开。”陆剑仁没好气撇唇。
两人从小到大,对立的事情太多,斯文优雅带点洁癖的苏琴守,直爽率性到下拘小节的陆剑仁,南辕北辙的性格与言行,由来是彼此互看不顺眼的根源。
“住口,这是你未来夫婿,看看你那是什么态度!”陆家老宗主横了不挟一眼。
“陆世伯、伯母。”苏琴守上前,有礼行仪。
“世侄不用多礼,快请坐,呵呵。”有别看向自家不挟的眼神,陆闻秋对苏琴守笑得眉眼弯弯,显见来人令他愉快极了。
“是呀!二个月后都是一家人了。”连马小芸也充满看半子的好心情。
苏琴守撩袍落坐,随身侍女冬虫、夏草也乖巧请安。
“见过老宗主、老夫人。”
“好段时间不见,姊妹俩倒是出落得更标致了。”马小芸笑着道。
“谢老夫人夸奖。”两个丫头笑得甜美可人。
“两个聪明的丫头,本宗主前阵子还念着你俩的棋艺呢!世侄呀!何时你让这两个丫头再来陪陪我这老头对奕呀!”
陆闻秋向来欣赏文武俱全的高才,苏琴守无异其中翘楚,连身边的丫鬟也同样不俗,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丫鬟机伶嘴甜,甚受许多长辈们喜爱。
“只要世伯不嫌弃。”苏琴守诚然道;“世伯您灵活沉稳的棋风,不只小侄拜服,这两个丫头从上回受您指导之后,就一直吵着定要再同您好好请教一番。”
“是吗?哈哈哈!”几句话说得陆闻秋脸面受用。
“蒙老宗主不嫌弃,如有机会,还望宗主能多多给予指教。”
“夏草也是。”
不待陆闻秋回应,一旁陆剑仁已受不了的翻翻白眼。
“一群装模作样的家伙,不就是黑白色的小石子,有什么好玩的。”对耐性缺乏,从小就爱拿小棋子去弹人的她来说,实在搞不懂,呆呆坐着摆石头,这么无聊也能玩。
“谁准许你这蠢渣子坐下来?”对自动坐到苏琴守身旁空位上的女儿,陆闻秋没好声调。
“说话当然坐下来嘛!难道爹想一起跪着说呀?”陆剑仁捶捶自己跪了一早的腰背,又僵又酸。
“老爷呀!难得琴守来了,就让仁儿好好陪陪他。”陆闻秋正要开口,马小芸按上自家老爷的手,要他算了。
“看在世侄来,不跟你计较。”爱妻的求情,还有苏琴守的来到,令陆闻秋消了几许心中火气。
一旁的总管和其他三个“伺候”陆剑仁打起精神的丫鬟也退下了。
“哇,茶来了。”陆剑仁抓过正端茶上来的婢女,一把抢过托盘上的茶。
“小姐,那、那是给苏公子的。”
“喔,给他的。”咕噜噜,二、三口吞完需慢慢品饮的上等好茶,滋润干渴了一早上的喉咙,袖子一抹嘴。“喏,你的!”将空茶碗推给他。
苏琴守横视的眸光瞥去,有风度的维持唇边的微笑,努力不将手中的扇子敲到她头上去。
“仁儿。”女儿的行为让马小芸轻斥。“你别老爱对琴守做些失礼事!”只好命人再下去重新沏茶。
“麻烦你将这解酒葯放到葯碗内,加热水送上来。”苏琴守从袖袋内拿出一个小瓶子交给婢女。
“解酒葯?不会又是那玩意吧!”听这名字,陆剑仁五官嫌恶的拧起,记得两人在关外时,她只要宿醉,他便硬逼她灌下超苦又黏稠的黑液体。
“只有这玩意儿解得了你的宿醉。”
“世侄真是有心呀!看来仁儿离家在外,受你诸多照顾了。”对未来女婿的温柔细心,马小芸很是满意。
“大娘,我离家在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谁需要他呀!”陆剑仁受不了的喊,干嘛苏琴守每做一个动作,家中两老就满意的笑,她随便说句话就被念。
“仁儿!”马小芸皱眉的唤。
“没关系,陆伯母,剑仁妹子从小到大就是这么率、性,小侄毫不介意。”苏琴守看着陆剑仁那一派挑衅扬唇的模样,他话说得强调,脸皮笑得包容,内心可磨着牙;二个月后嫁进我苏家,看我怎么贯彻夫纲!
“认识这么久,你在长辈面前装虚伪的功力还是一样高呀!”王八蛋,真会演,私底下,怎么没见他这么大方!
“剑仁妹子,没想到一个送解酒葯的动作会让你这么生气,纵然如此,为了你的身体,也只能继续惹你不快了。”
在陆闻秋和马小芸眼前,苏琴守端出的是有情、有义、有包容,用非常、非常“温柔又无奈”的关切神态凝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