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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谨太不甘心了,相看的那一家,她左看右看就是不满意!有沈少爷珠玉在前,她还咋看得上那个自以为是的男子!为了她自己的以后,她一定要博一博!
但表白心意她有些没底,尤其还是在沈颂鸣正稀罕裴芩的时候。
孙秀谨想瞅个裴芩不在的机会,跟沈颂鸣表明决心,跟着他走,就算是做小,她占了个先,先生了儿子,她的地位就保住了!只要讨好了婆婆,她就有好日子过!做正妻的也不敢咋着她!
沈颂鸣虽然天天都在裴芩家里,但他每天晚饭后,都要回客栈住的。
孙秀谨就在他回客栈上的路上守株待兔。
沈颂鸣吃的饱饱的出来,天刚傍晚,领着双喜出了柳儿巷,往客栈走。
孙秀谨算好了,等他这边一过来,她立马扭着脚,朝他倒过去。
只是她每次见沈颂鸣都是他走前面,领着双喜这几个随从,就双喜一个跟着的时候,也是跟在后面。她不知道的是,晚上走道,双喜挑着灯都是走在前面照路的。就算不用照,也是习惯性的走前面,走过平整的路,再给沈颂鸣走,不会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或踩坑里了。
前面走过来的人刚走过来,孙秀谨就跑了两步,一下子撞上来人,脚狠狠一扭,疼的当即就惊呼痛喊一声。
迎面撞过来个人,双喜下意识的就抓住她。
孙秀谨死死抓着他的衣裳,低泣,“我的脚……”站不稳的往双喜怀里倒过来。
双喜全身都僵了僵,“这位…姑娘!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这么撞我怀里算怎么回事儿!?”
他不准备张扬,问的声音就比较低。
孙秀谨心里怦怦直跳,头一次干这样的事,她又紧张又激动,听他说有喜欢的人了,想到裴芩,孙秀谨忍着羞,抛下矜持,伸手抓住他的腰,紧紧的靠着,扭到脚,站不住的样子。
沈颂鸣穿越这一年多,有两个丫鬟洗干净爬到他**上的,还有他娘开了脸送他的,还有给他绣荷包做小衣绣上代表名字的花样的。这些套路,他敢保证裴芩没有他懂得多。认出孙秀谨,看她紧紧的抓着双喜靠在他怀里楚楚可怜的低泣,喊着脚扭了疼,心里学裴芩骂了声娘,“孙姑娘!你竟然不倒我,倒给了我的小厮,你让我……”
孙秀谨大吃一惊,手下的料子是绸布的,很滑溜啊!她抬眼一看,见真不是沈颂鸣,惊的脸色煞白,一把推开双喜,慌忙躲开,惊惶无措的看着沈颂鸣。
双喜被她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看她惊恐的样子,撇了下嘴。就这段数,也敢算计他们少爷!
“不…不是的!我是走的太急,扭到了脚!”孙秀谨惊慌的两眼发红,这下眼泪是真的涌出来了,也不再梨花带雨了。
沈颂鸣有些不耐烦,这孙秀谨明明和裴芩不亲近,还时常往她们家跑,目光有些发冷,就吓唬她,“孙姑娘真不是故意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天还没黑,你当街抱着我的小厮……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正好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不如就……”
“不!我不干!”孙秀谨声音尖锐的喊。
“可别介!我是真的有喜欢的人!还等着到了年龄娶媳妇儿呢!孙姑娘你也别喊,等喊来了人,委屈的只能是你了!”双喜可早就订了亲的,等他媳妇儿到了年龄放出府,就能成亲了。
孙秀谨不敢再喊,却吓的脸色发白,眼泪不停掉。
“你是真的走太急崴了脚也好,不是也好,都是没看清楚。以后走道可要把眼睛睁大点了!”沈颂鸣瞥了她一眼,径直走了。
双喜连忙跟上,还不忘回头告诉孙秀谨,“你可别乱说话,找我负责啊!”
好一会,有人走过来,孙秀谨才惊醒,赶紧擦了一把眼泪,拐弯进巷子。而她的脚,也是真的扭到了,走路就疼。
咬牙忍着脚疼,孙秀谨一边往家走,一边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又悔恨,又不甘,又怒恼。
她怨恨的想,反正也没人看见,等明儿个她就说拐了脚,沈颂鸣‘扶了她’,他就得娶了她,就算做小,就算这会厌烦她,等以后慢慢就会发现她的好,就能把他笼络过来。
可是想到双喜,她又不敢了。她怕双喜嚷嚷出来,到时候她身败名裂,沈颂鸣再不管她,那她这辈子就毁了。
双喜也还真怕她要赖给沈颂鸣,等沈颂鸣回了客栈,他说了一声,就到孙里正家来。
田氏正在哄孙秀谨,给她上药酒揉扭了的脚,问宝贝闺女出了啥事儿,孙秀谨只一个劲儿的哭,喊着疼。
孙里正皱着眉在堂屋里坐着,听双喜来了,想到闺女晚饭没吃几口就出了门,却拐了脚,哭着回来,这会又见双喜过来,他惊了惊。难道……闺女出去遇了沈少爷!?
双喜过来先是道了歉,说他不是有意要扶孙秀谨的,俩人也没咋样,他不说,不会影响孙秀谨找婆家。
一听是双喜扶了扭脚的闺女,孙里正心里刺啦一下全凉了。
孙秀谨羞怒愤恨,张嘴就想喊是沈颂鸣扶了她,双喜过来顶罪,欺负她的。
双喜见田氏出来,似是不相信他说的话,“你们若不信,只管叫孙姑娘拍着良心说话就行了!要是有其他说法,我们少爷说了,他也认了!左不过后宅再多纳一房小妾,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啥!”
田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双喜说完,转身就走。
孙里正站在门口压低声音,怒骂孙秀谨,“我没有给你说过吗!?你是咋答应的!?竟然还出了这事,你不想活了!”
孙秀谨捂着脸哭,“那我就不活了!我死了算了!”这么大的羞辱,就不怕她想不开死了吗!?
沈颂鸣一觉好睡到天亮,懒洋洋的起来,“今儿个她们去摆摊,我们就过去要几个麻酱烧饼夹了肉,再吃碗馄饨。”
双喜看他的神色,忍不住问,“少爷!你真不怕那孙家赖上来啊!?”
“真赖上来,就真纳了她呗!让她去过个试试她想象的生活是啥样的!”沈颂鸣的同情心一向很微薄,他是做生意的,要奸诈恶狠才能赚到钱。
双喜抿了抿嘴,他们说不定还真乐意呢!
孙里正家没有一点动静,太平镇上还像往常一样,逢集日熙熙攘攘很热闹。
裴芩出摊麻酱烧饼,红薯丸子,她们已经不了,留的红薯完了,放到现在,有些红薯也冻了,烂的,那些不好的她们自家吃了,其余的都晒成了红薯片干,磨成了红薯面。
沈颂鸣又住了几天,带着张庚山和封未熟悉了采的药草,又在裴芩跟前说了墨珩主仆一堆不好的话,直说的裴芩都要觉得墨珩是杀人逃犯了,这才离开原阳县。
等他走后,裴芩掏了掏耳朵,骂了声‘脑抽’,去炒花生。她这次炒的糖炒花生和酒鬼花生,全被那二货给带走了,又拿走那么多红薯面,不知道他吃不吃得下去!
沈颂鸣把红薯面送了一半给孟定伦,说是另一半要拿回京给家里的长辈们尝尝,不能送给他。其余的话倒是没多说,也没问关于钱家的事。
孟定伦能做到四品的知府,也是人精,看他只是过来送个红薯面,晃悠了一圈就走了,却特意绕路过来,那就是来给他提醒来了。会把他之前做的事跟沈阁老提上那么一两句。虽然他一两句话对他的仕途影响不是太大,但要是有个和他一样资历的,他就指定是被压下去的那个了。
思来想去,孟定伦还是决定,把钱家的事推了,让他们找吴栋思去。
吴栋思也有些不高兴,县衙的这些胥吏衙役,三班六房百十号人,他还拿捏不完,让赵耀成家侄子和那裴家结了亲,给裴文礼考中了功名。沈颂鸣这次来,都没进他县衙。可收了麦子就要种红薯了,他总会留话儿的吧!?
就叫了裴芩到县衙问她,沈颂鸣可留了话,夏红薯的种植都有哪些规划。
沈颂鸣又不是种地的,他能想到种红薯育苗翻秧子就不错了,哪有啥规划的,就跟他说,快收麦子时,贴个告示,教百姓们如何整地,如何种红薯。
吴栋思也只好听了,交待钱粮师爷提前做好准备,又让人去各个镇上贴告示,推广种红薯。
今年的麦子不好,前期没有雨雪,到了谷雨,又连下了几场大雨,前期涨势不好,后期长的太猛,不稳固。
不少老庄稼把式都担心。
吃了槐花后,不久,麦穗已经可以吃青麦仁了。
裴芩把作坊这边撒的一片麦子全割了,吃青麦仁,还过来给墨珩主仆送了一捆,看他满头浸汗,还没到热的时候,摸着下巴想了下,“该不会真是那不靠谱的二货乱弄个方子吧!?你要不还是把这药停了吧!”
“没出毛病。”她不知道,墨珩却听得出,沈颂鸣是真的要治好他的眼睛赶他离开,银子都甩给他了。墨珩真想象不到,会有一天,被人甩银子。
见他坚持,裴芩也不劝了,万一是真的呢?好像也没真出毛病!就不管他,回家蒸了麦仁做吃食。
这边麦仁刚水嫩好吃,那边一场雨下来,大风就刮了过来。
“今儿个不出摊,继续睡觉吧!”裴芩天亮起来一看,又回屋睡去了。
裴文东和常咏麟还在作坊这边跟常咏麟练武,等俩人买了早饭回来,裴芩还在睡。
“地里很多麦子都倒了,有人家倒的多,在地头哭,说今年税粮交完,就没一点口粮了!”
“咱家没种麦子,但豆子也倒了些。”
裴芩一听,一个激灵爬起来,“咱家豆子倒了?”
“长姐你出去看,地上刮掉了好多叶子和断树枝,田里倒了不少麦子呢!咱家豆子也有倒的,不是太多。”裴文东道。
裴芩赶紧洗漱了,喝了一碗豆腐脑,拿着包子,啃着就出门了。
街上湿漉漉的,落满了树叶断树枝,一片狼藉。有的人在扫门前的树叶和断树枝。
空气闻着倒是清新,可看着地里倒成片的麦子,裴芩的心情却不清新了。
孙全亮一家正在地头叹气,“红薯秧子过些天还能旺盛起来,可这倒了麦子和豆子,却长不起来了。”
“把断下来的都捡回来,没断的就还留着,能长成就长,长不成再说。”裴芩说着,大步去地里。
孙全亮连忙领着儿子跟上去。
看了一遍,裴芩把断下来的整颗豆子都捡起来,三个人抱了三大捆。
隔壁地里麦子还好,没有倒那么多,再往前走,就见不少麦田倒了一片一片的。
今年肯定是要减产了,可税粮却不能不交。
就有人涌过来找裴芩,说想要种红薯。
如今这时候,也只有剪地里红薯的秧子做苗了,可没有红薯给他们育苗。
裴芩估算了下,要是王家种二百亩地,常家种二百亩地,加上自己家的小田庄,再往外,自家地里的红薯剪成秃子都不够。
想了想,裴芩咬牙把家里酱油又分出来两小小坛子,带着炒花生,到了县城,先走访常家,再走访王家。让他们今年夏红薯别种了,可以种秋红薯,收了红薯之后地空着,或者撒上油菜,等冬天菜苗。来年开春种春黄豆,种的春黄豆她都收了。秋红薯的苗,她免费给他们。
常员外想了下,看着碟子里黑乎乎发红的酱油,倒是爽快的应了。就凭她把孙子给教了出来,不过是让他们种些春黄豆而已,也不亏本。
王家也答应了不种夏红薯,并大面积种植秋红薯,明年种春黄豆,但要裴芩把酱油给他们米面粮油铺子。
裴芩也直接答应了,酱油给王家,她就算让几分利,也有的赚,还省的她再来回跑着拉客户了。
回到镇上一说,王家和常员外家定的红薯苗都不种了,让给村人种,不少人当即就感激不已。
方婆子逢人就说,“要不是芩儿拿着礼去说项,那已经定好的红薯苗,哪可能就不种了,让给大家种!”
余氏这边;阮氏这边;裴后山村里正;方慧要好,要缓和关系,自然也是说好话;镇上的更多,又传播到亲戚家,十里八村都在称赞裴芩。
陈氏走了一趟亲戚,她娘家那村里也都在说裴芩多好多好,想要去种些红薯,她气的不行,回家就告诉了朱氏,让朱氏去腌臜裴芩。
裴老头抿着嘴出了口气。这是方谦再为她们姐弟造势啊!
方老秀才家也不种夏红薯了,紧着别人家先种。他们家的地不用交税粮,打的粮食够吃的。
日子一天天热起来,很快到了五月。
端午刚过,村人们都就忙着割麦子了,要种红薯的,割完了麦子,还要犁地整地,时间有点赶。
孙全亮和他爹,祖孙三人也不在家睡了,又雇了俩人,看着红薯秧子。又有人偷着掐红薯秧子。
之前在菜园里种的人家都过来问询了,可以掐一些种,都庆幸,要种红薯,能少买点红薯苗了。
看有人家把地整好,裴芩立马就让孙全亮家剪枝分棵,根据每家地里的情况,也不得多种了,否则分不过来。
十里八村的人都涌过来,方老秀才过来坐镇,和孙里正一块看着。
很快,地里的红薯秧子就被剪枝分棵的稀稀拉拉,再剪下去,要减产不少了,裴芩叫了停。
有些来晚的没买到红薯苗,还有抱怨不满的。
裴芩让孙全亮几个盯着红薯地,可不能杀鸡取卵,把她红薯剪成秃子,那她还收个屁的红薯。
几天忙下来,裴芫有些害怕。推广的时候他们不想种,还有人觉得红薯太异常,裴家甚至拿这个异常害她们姐弟。如今看大家都买都要种,简直哄抢。她们地里红薯都快剪秃了,还让剪。
裴茜连着骂了几天,她们小田庄里都没种成,就抢种了二亩地,估计也不够剪秋红薯的!
裴芩让田庄里留了地出来,让春红薯挖了,过些日子就到田庄育苗秋红薯的。
孙全亮家加上雇的两个人,紧紧的盯着红薯地。
太平山下面的,张大成家的人也紧盯着,防止有人偷剪了红薯秧子回家做苗。
夜里还真抓到了人,只不过没逮住,让人跑了。
几个人心惊胆战的熬到六月多。
终于等来了裴芩的话,红薯可以挖了。
一天的时间,地里的春红薯和太平山斜坡上的,全部挖出来。斜坡上的地不好,又被剪了太多秧子,一亩地倒还没有一千斤。
“能有七八百斤也已经很不错了!比种粮食打的多!”方婆子宽慰姐弟几个。
“这边地里的红薯倒也能收不少呢!”余氏也道。
挖的红薯称了重,一亩地平均也有一千七八百斤,影响倒是不大。
“全部育上苗,差不多就够种秋红薯的了!”裴芩倒没啥,要推广红薯,这速度也算快了。也没损失啥,红薯秧子倒了挣了几两银子。
裴芫和裴茜都觉得原本春红薯收的多,长姐还说要试试能不能收到三千斤,结果不涨反降,肯定有不少影响的,再回头就不能那么剪枝了。
各家种的红薯倒是都活的挺旺盛,秧子都长长不少了。
天越来越热,能把人烤熟了一样。
榆树上的知了不停的鸣叫着,叫的人心里烦躁。熊儿河里下饺子一样,不少小子泡在河里游水。
今儿个赶上沐休,裴文东和常咏麟坐在厅堂里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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