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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也有心想凑合他们:“既是如此,一切就交由为娘的处置。我保证,让你如如意意地娶得美娇娘!”
“那薛家千金呢?”
啊!差些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邵老夫人思忖了一会才道:“儿呀!这可棘手了!薛家已送来嫁妆,而我们也收下了,总不好退还对方,这这该如何是好呀?”这回轮到邵老夫人伤脑筋了!不过,依眼前情势来看,唯一的法子只有纳霍家千金为妾了,不然倒是别无它法了:“要不,咱们纳霍家千金为填房好了。”
“她不会接受的。”
“你这么清楚她?”看来他们之间的交情已深不可测,连对方的性子也摸得一清二楚了。
不是清楚,是他询问过的事实。他根本连她底细也不知道,又何来懂她?
“我向她提过,她说若当小妾,她宁可不要,所以,我们别想用这招。”
“可是馨玉,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没有。”
“那我们只好这么做了,你何不亲自上门去劝她委屈点当个妾?”
邵馨玉相信,凭她那硬脾气,要劝服她,难矣!
“娘,我想大概行不通吧!”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在邵母的鼓励下,他决定亲自走上霍家一趟!
当官轿抵达霍府,霍易学吓软了腿!怎么知府大人会往这来?莫非他什么地方出了岔?想想也没有,按时缴税、救济贫困这样的他,足以当选好人好事之典范,怎么还会让大人亲临寒舍呢?他想不透呀!
邵馨玉望望方案十尺朱门,暗忖:她出身于非富即贵之家,又何以沦落烟花界?
不一会儿,通报门僮已将霍员外带上来。
霍员外一见是大人,即刻跪下。
邵馨玉挽起这位搞不好是他未来丈人的霍员外问:“无痕姑娘在吗?”
“无痕?”怪事!大人怎么会“大人,您驾临寒舍,是为了小女无痕?”
“是的!我决定迎无痕回府衙。”
“迎?”他以为他听错了。知府大人要迎他女儿回府衙做啥?“我女儿犯了什么错需要迎回府衙?”
“岳父大人,无痕没做错什么,只是我要迎娶她入门。”
一句“岳父大人”叫得霍易学心儿痛快异常!
“你要娶我女儿?”
“岳父,我说得够清楚了,不是吗?”
“是、是!很清楚、很清楚!”他岂能说“不”?这门亲事不攀,那他还攀谁呀?不过,他并未因此喜过头了:“可是外传薛员外之女已雀屏中选为知府夫人,怎么小女也”
“薛千金是我母亲挑选,而无痕则是我亲自选的。”
“那不就一大一小?谁大?谁又是小?”
邵馨玉这才说:“薛家已先送嫁妆,所以——”
“所以我家无痕当小的?”霍易学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霍易学再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有地位、有名望之人。霍无痕虽是义认女儿,好歹她姓“霍”
她怎么能去做人家的小呢?
“不过我不会让她吃亏,我会先迎她入门的。”
“先迎她入门?这不太合理吧!”
霍易学不知这大人是何用意?娶妻纳妾原有个先后,先来的称“大”后来者称“小”怎么他要纳霍无痕当小的,却又要先迎她入门?这算哪门子礼嘛!
“反正,我这人也喜欢不按理出牌。您老若答应,明日我就来下聘;您若不答应——”
“我要要要!当然要!只不过我担心无痕那丫头会不要。”
“您是长辈,您作的主她敢违背吗?”
“这她倒不敢。”不过这是他自个儿猜的。
“既然不敢,那就这么决定了。”邵馨玉一心想着,只要杀得她措手不及,也不怕她插翅再飞。
他们两人就这么匆匆地决定,而在闺中的霍无痕却丁点也不知自己已被人算计了
次日,正逢天德贵人好日子,邵夫人领人前来下聘。这一份原本是该送到薛家的,如今却先用在霍家千金身上;改明儿托人上京采礼,再补送给薛家。聘礼大小十二件一送达,霍无痕才知自己被卖了。
“小姐,厅内知府大人已差人送礼来了。”
侍婢小青慌慌张张、毫无大体地就冲了进来;而霍无痕正做著女红,一听新上任的知府大人送来了礼,犹不知出了什么事。
“大人送礼来做什么?”
“听福哥说,是来给小姐您下聘的。”
霍无痕大怔!
“小青,阿福有再说什么吗?”
“有哇!福哥说,这个知府大人长得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可比潘安再世,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说呀!何必吞吞吐吐的?”
小青怯怯答道:“只不过知府大人是纳小姐您当小妾,而非正室。”
霍无痕搁下手上针线,不悦问道:“义父收下了?”
“是啊!而且对方人马也走了。”
霍无痕不平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出卖了,可是又无法怨恨义父再造之恩故她决定去探探那位知府大人是什么底细再说。
一日,她假借休息、不允许人打扰为由,将侍婢全遣了出去,再易为男儿身,悄悄地出了霍府
姑苏城东大街,热闹非凡,市集上来往面姓纷杂。
她走在大街上,不知该至何处找著知府大人?耳边突然传来人言嘈杂地对话——“听说邵大人今儿个上寒山寺拜佛”
她只听到他会上寒山寺,立即动身前住。
寒山寺是姑苏城出了名的胜地,一整年香客络绎不绝。
邵馨玉心想,自己也来了好一段时日,却一直未到寒山寺朝拜,今日特地偕同邵母一起前来。
他身边随侍的是师爷吴肥,他乃汾安人,人如其名,肥肥胖胖的像条嫩猪。
霍无痕躲在柱后,耳闻香客言及:“知府大人偕同老夫人来了。”
她探头一瞧——我的天!这位邵知府活似一头白猪,圆脸、圆身子、短粗手指才瞧上一眼,便令人阵阵作呕。心想日后若得日日见此人、夜夜遭他抱,恶——不敢想下去了,先溜为快!她决定违背义父之意,誓死不嫁!
也许是走得过于慌张,衣角勾上了一名男子之玉佩,她头也不抬地直拉著对方走。
邵馨玉不过去个禅房拜会老方丈,才一出来,便撞上个冒失鬼;而对方衣角勾住了他的玉佩坠带仍不自知,死命地拖著他走。
霍无痕也正奇怪,怎么走得这么沉重,拖也拖不动的?而邵馨玉伸出一双手来企图替她解开。
霍无痕一见狼瓜伸来,用力一拍——呵!邵馨玉顿时大怒!这清秀少年郎,竟这么没有礼貌!他好心帮他,他不知恩图报也罢,还动手打人。
霍无痕怒瞪他一眼,这一瞪可出了问题见著熟悉的他,她转身便想走人,全忘了那牵扯住他们俩的玉佩坠带仍未卸;
经她这么用力一扯,连同玉佩也被扯走了。
而邵馨玉则是慑于那熟悉之面容而无法回神,待她消失在人群中,才猛然回过神来——是她!
适巧邵老夫人叫住了他:“儿,该给菩萨上香了。”
邵馨玉浑然忘了玉佩已随她而去之事,上完香,起轿后才发现坠带已断,而玉佩也不见踪影。不过,他并不急著找回,因他知道,定是霍无痕取走了,就当是送她的定情之物吧!
“千纠扯、万交缠,全是因为你!”
她一回霍家又心神不宁的坠带是解下了,可是一潭平静心湖却被挑乱了。
门僮来报,知府大人又上门来了。
霍易学活像只哈吧狗,摇头摆尾地百般讨好:“大人——”
“怎么不唤贤婿?”
“是、是!贤婿,对了!贤婿今日来——”
邵馨玉在半途先差人送邵母回府衙,自个却转向霍府来。今日再见美人,虽易为男儿身,可是她那风情更添几许妩媚,不免令他动心、怦怦然的,心想过来会会她。他亦明了,依她性子,绝对会为了一条腰坠气呼呼的!
“我想见见无痕。”
“见无痕?你们见过面?”
这太令人讶异了!原来他们两人早见过面,那更好说了。只是闺女未过门便见著了对方,似乎不太合规矩。
他有所顾忌地问邵馨玉:“贤婿,小女尚未过门便与你照面,这不太好吧?”
“若只因这规矩使然,要不,我明日就过来迎她过门。”邵馨玉也太随性了,也没事前先择个黄道吉日便要迎亲,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嘛!
“贤婿,你这不嫌过于草率吗?”
霍易学既巴结于他,也怕死了这个女婿。万一惹来他不悦而毁了这门亲事,他霍易学少了与官家攀亲之机会不说,还要被人笑话了!
“要不,您至少也择个良辰吉时再上门迎娶。今儿个老丈人就容你与小女见个面,不过这事千万别让外人知道,否则我担心”
“您大可放心!这事悠关无痕清白,我会守口如瓶,只不过您府内”
“我会自律自家的仆役,贤婿您放心!我这就带您去见无痕。”霍易学因急于攀附这门亲,故殷勤得很。穿过花园,领他来到了霍无痕绣阁外。
霍元痕早已被那玉佩的主子扰了心神、坐立难安了,霍父突然到来叫唤,使她更加心神不宁。
“无痕,快开门啊!”霍父一边敲门,一边叫唤。
霍无痕立即起身应门。门才一打开,霍父身后的邵馨玉令她慌了神,随即也忘了霍父仍在场地立即又合上了门。
邵馨玉一手顶住大门,令她关不了。
霍父见状,即斥霍无痕:“无痕!怎可对自己夫婿无礼?”
当霍父一说出邵馨玉乃她之未婚夫婿,力道也放弱了。
他顺手一推便开了门,霍无痕错愕地目瞪著他霍父见她乖乖地开门,便对邵馨玉说了:“贤婿,你们慢慢聊,我先下去了。
“谢谢岳父大人成全!”
“哪里的话!”
霍父抛了一个眼神要霍无痕好好招呼他,才即刻出去。
霍无痕往内走,邵馨玉跨进房内,并顺手关上门。
“原来你果真不是一般女子身份。”
“你现在全知道了还来?”霍无痕表现得并不热中,倒有点冷淡的。
不过,不碍事!他不怕他的冷漠对待,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热情足以淡化她的冷淡。
他由她背后侵向她而来,霍无痕本能地挣扎著。当他的唇濡湿了她的那片红唇,霍无痕企图呼来下人,他却在她耳边说著:“若要旁人来看好戏,你尽管呼人来。”
他恫吓她,霍无痕果真静了下来,他便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
霍无痕如紧竖了神经的猫儿,戒心十分地重。
他在她耳边呼气,并软言告诉她:“放轻松点!我保证,我们会很快活的!”
语一毕,霍无痕趁他正沉醉于男欢时,咬了他的舌头。
邵馨玉一惊觉不对时,迅速拨身,血滴却已迸出他不怒反笑:“你这撒泼的小野猫!”
霍无痕尝著唇内那略腥、又带咸的血味,是他的。她不懂,她已放过他了,他又何必再来苦苦纠缠著她?
“你走吧!你若只是贪这个,城外多得是河房。”
在姑苏城外,有不少靠河房(即水中舟,形如书舫,专供寻芳客召妓之地)卖身之私娼粉头。
邵馨玉若真只是贪女色,大可不必为了她的神秘而追逐不已。若非她出乎人意料的特殊,他也不会执意要娶她。
“我若只贪这点温柔,又何必只单对你提及婚配?我根本不用对身处勾栏的你用情。欢场女子是出了名的没心肝,可是我知道你不是。”
他的一番剖白,直扣霍无痕的心门。
“你当真要娶我?”
“以前是,现在亦然。”
他笃定得很,毫无一丝犹豫,霍无痕又问:“何时迎我入门?”
“尽快。”
“好吧!我等你,你可以先回去了。”她下逐客令。反正他人也见著了、亲热过了,只差过门这程序未办,要温存也得等过了门再说。
邵馨玉也满意她的答覆,便向她及霍父告辞回府衙,并差人择定日期,好早早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