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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失望。
“好、好,好徒弟,不过接你师娘回来就好,春色那丫头不用理她,你是五月初五正午时分出生的阳男,阳气太旺,所以克亲。”
“而春色是月蚀时出生的阴女,命格跟你一样重,但她是带着鬼气而来,不仅克亲,还会吸走父母的福气,你的命格能改,一过二十便大不同,而她是一生也改不了,旺夫旺子却不旺娘家。”
“难怪你要避着她”司徒离人顿时了悟。
“呵亲亲吾徒,你的努力师父是肯定的,找你师娘的重责大任就交给你了,老吴找我去摸八圈,今晚不回来了,你一定要彻夜不眠,更加用心去找,我们夫妻的团聚就靠你了”
三条黑线滑下司徒离人额头,他哭笑不得地抚着凸出的镜面,指尖感受到微温,但又转为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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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你好些了吗?娘来看你了。”
不知为什么,欧阳春色一瞧见一身素净的美妇便觉得不舒服,整个人由脚底凉到头顶,不自觉地颤栗打哆嗦。
父亲是知名的阴阳师,而她本身具有灵异体质,虽然不像师兄一样能见鬼,但某些感觉特别敏锐,她可以从第一眼判断此人是好是坏,该不该亲近。
不仅是不喜欢,且是打心里排斥,司徒小姐的娘亲确实很美,丝毫不见老态,年近四十却有如二十出头的少妇,吹弹可破的水肤嫩肌犹胜女儿三分。
也许旁人不觉得,可是以她长期浸婬在鬼怪魈魉之中,她明显地感受到二夫人身上透着一股妖邪之气,甚至有血的味道。
是她的错觉吗?和善到连菩萨都会微笑的一张脸怎会心生恶念,定是她夜里睡觉又踢被,所以着凉了,影响了感官。
“就是你救了小女吗?真是太感谢你了,青衣这孩子打小身子骨就不好,我一直担心她会比我早离开”左惊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美人垂泪,惹人轻怜。欧阳春色脑海中忽然浮现这八个字。
“没什么,我和令嫒有缘嘛!她哎呀!疼”咦,又见红了?
一声惊呼陡起。“啊!真是抱歉,我的指片刮伤你了,要不要紧?我帮你上葯”
左惊虹连忙趋前,扶起欧阳春色的手心疼不已的吹拂,如同一位娘亲不舍儿女受难,从袖中取出一瓶白玉瓷瓶便要往她伤处抹上透明凉膏。
但是她的指尖才刚碰触欧阳春色时,后者却不知感激地甩开,脸色微白地连退好几步,身体竟无端地颤抖,十分惊恐。
不是很清楚,但欧阳春色的确又看到一些模糊景象掠过眼前,很快,很急促,让她心生恶寒,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
打她七岁时明白自己有预知能力开始,这是她第一次迫切想开启与生俱来的力量,她想看得更清楚一点,知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
不必师兄在场,她也能感觉到一片乌云即将靠拢,它带来雷霆万钧的阴寒气流,令人不寒而栗,比万鬼钻动还来得可怕。
“怎么了?”她看起来很慌。
醇厚男音关心地问道,司徒太极搀扶着纤柔细腰,低视苍白娇颜。
“我司徒大哥我大概是受了风寒,有些头晕。”她难得娇弱地将身子一偎,不敢说出自己看到的诡谲妖异。
一下子是茶贩,一下子是大夫,若是再说出她是阴阳师之女,恐怕人家要说她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把隐月山庄搞得鬼影幢幢。
大掌轻抚上她额头。“是有点烫,自个是大夫,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司徒太极召来丫鬟,要她立即煮碗姜汤,以及熬煮祛寒的汤葯。
“就是因为自己是大夫才认为不会生病,这些时日我可是吃了不少补品,要是病来才叫冤枉。”她故做开朗的笑道,不让他知道她手脚冰冷得几乎无法站立。
“哼!只顾着贪嘴,食补不是葯,岂能保你身子无恙?”吃得再多也不长肉有何用。
像是早做了无数次似,他将怀中虚软无力的娇躯抱坐大腿上,让她的螓首轻靠肩头,口气虽恶,手劲却异常轻柔地抚拍纤柔玉背。
换上女装的欧阳春色有着不下左惊虹的绝美容貌,但她眼神清明,泛着水漾笑意,更显明媚动人,清丽出尘,恍若水边一朵素雅白花。
两人旁若无人的依偎着,浑然不知他们的举动在外人眼中有多么不合宜,即使是夫妻出了房门也不能过于亲匿,何况他们什么也不是。
不过看得出两人已互生情愫,彼此有意,这段日子来纵使仍不时听见咆哮声和轻狂笑声,但越吵,情丝缠得越紧密,情火热度节节升高,烧得他们无法否认已然动心。
“咳!咳!极儿,别坏了人家姑娘清誉,快将欧阳大夫放开。”左惊虹轻咳的提醒。
“啊!对喔!你干嘛抱着我?”为时已晚的欧阳春色挣扎着要下地,脸红得有如朝霞。
“别乱动,小心我再咬你一口。”他轻拍她粉臀,假意威胁。“虹姨,她的清誉我会负责,你大可安心。”
“你的意思是?”她嗓音轻柔的一问。
司徒太极神色不甚自在的回答“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要再问了。”
闻言,她不喜反而颦起月眉。“绣娘呢?我以为她才是你要迎娶的妻子。”
“绣娘?”谁是绣娘?
乍闻另一名女子的名字,欧阳春色心里掀起一阵巨涛,感觉很微妙的泛起酸意,很不是滋味。
“虹姨你听谁胡言乱语?我从来没打算过要娶她。”就算他要娶,绣娘也不一定肯嫁。
“可是她跟了你好几年,对你一片真心,要是肚皮争气点,你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唉!男人呀!总是不了解女人要的是什么。
“虹姨,可不可以不提这个,令人很不舒坦。”他不懂,为何她要在这时候提这些倒胃口的事。
“不舒坦你也要给我听进去,虹姨可不准你始乱终弃,要了人家却不肯给人家一个名分,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她的神情显得激动,像是自己才是当事人一般。
“不是始乱终弃,我们一开始就讲好了,不要名分,她只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既然她非报不可,他又何必矫情说不!
他是男人,总有需要的时候,他收留她,给她吃住,甚至有奴仆服侍,这样互取所需的关系,没有谁对谁不对的问题。
司徒太极自认为并未亏待柳绣娘,成为他一个人的女人总好过成为任人狎玩的妓女。
“姑娘家难为情的话语怎能当真,她是怕你不收留她呀!”孤零零的一人,不依靠他还能靠谁?
“是这样吗?”他皱起眉,想着自己是否救错了,自找麻烦。
左惊虹若晓得他心里想的和她截然不同,不知会做何感想。
她突然感慨的叹了一口气。“绣娘让我想到你娘,当年要不是多了个我,你娘也不会因妒生恨而想杀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提起我娘。”突地一吼的司徒太极脸色极其难看。
“好,不提、不提,免得大家勾起不愉快的伤心事。”左惊虹苦笑地摇着头,看向他怀里女子。“欧阳姑娘,让你见笑了。”
“呃!不,没关系,我是外人嘛!不管司徒家的家务事。”她自嘲,但也有些心酸。
“春色——”司徒太极在她腰际施压,不准她称自己是外人。
本来就是嘛!你自个说过的还埋怨。她没好气的一瞪,不服输地拧他大腿肉。
“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若欧阳姑娘肯接纳绣娘,一夫双妻也不失为美事一桩。”左惊虹说得仿彿多为她着想似,但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欧阳春色睁圆大眼,连忙跳离司徒太极的怀抱。“我才不要,我们那里娶两个老婆是有罪的,大老婆可以告小老婆和自己丈夫通奸,他们会被抓去牢里关,而且我也不是喜欢他到非他不嫁的地步。”
言下之意是喜欢,但还不至于爱得死去活来,愿为他牺牲,二十一世纪的女性不会认命,勇于追求生命中的美好,不会为了爱而放弃自己。
何况她还要回家,不可能永远留在古代,和个古人谈谈小恋爱倒是无妨,若要论起婚嫁就甭说了,她不想把心遗落在过去。
“你们那里是哪里?”听起来像是个好地方。
“南方,很远很远的南方,要渡海,一座孤立在海中央的小岛”她越说声音越小,眼神飘得好远。
“欧阳春色,你哪儿也不许去,听到了没?”感觉眼前的人儿似乎要消失,司徒太极心慌地勒紧双臂,将她抱回怀里。
她一怔,漾起天地都失色的笑靥。“你抱得我不能喘气了,我还能去哪里,不过呀!我不喜欢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所以恳求你千万不要迷恋我,我怕我会不小心在你的饭菜里下毒。”
刚一说完,忽传瓷器落地的脆裂声,一看,原来是左惊虹没拿稳杯子,滑了手。
“虹姨身体不适吗?”看她脸色不是很好,好像有一丝慌张。
“不,我没事,手滑了一下而已。”她笑了笑,要他别担心。
正想说句关心话的司徒太极尚未启唇,身边却传来一阵低喃——
“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人无愧,心无挂,食子非父母,心毒不过虎,因果台上论因果,种了因果,反食因果,终究逃不过因果。”
“你在念什么?嘀嘀咕咕地。”又是老虎,又是因果,听不出所以然。
欧阳春色望向左惊虹“我在说虎毒不食子,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若双亲健在就赶紧去尽孝,人生无常,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无法预测,把握当下,别让一时的怨恨蒙了眼,生你的亲娘是不能替代。”
左惊虹闻言竟站不稳,脸色泛白,紧捉着丫鬟的手才不致摇晃,脑子里不断闪过这句话——
不能替代、不能替代、不能替代
真的不能替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