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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沃公不想管这个事儿毕竟他已经活到七老八十这个岁数了,到底看的透彻一些,早些在会议上,齐侯就这么宠着吴纠齐侯那态度是旁的国君绝对不会有的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一些端倪。
如今吴纠摆明了想要整治东关五,曲沃公能看不出来?曲沃公心里清楚着呢,虽然东关五的确是他的人但是东关五之前巴结齐侯摆明了甩曲沃公的面子,这样的人曲沃公怎么可能伸出援手?
眼下的东关五是两边不受待见,里外不是人。
齐侯心里正有气,毕竟他吃了一嘴沙子虽然这嘴沙子是吴纠做的,但是到底是齐侯自作自受若不是吃了晋国大夫送来的东西也不会这样。
齐侯心里是心虚的但是到底有气,这气就撒在了东关五身上冷声说:“等什么?来人,请东关大夫吃下去。”
那一口沙子的味道真是酸爽到别提了,齐侯是领教过的,自然也要让东关五领教领教虽然东关五这个事儿上,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毕竟东关五想要巴结,若是齐侯像柳季一样坐怀不乱,也没办法。
但是齐侯是个妥妥的吃货,被吴纠的味美都给养叼了,看着美食就想下嘴,还想着只是吃个东西,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又不接受东关五的好意,还可以一举两得,没想到只是吃个东西真的能出事儿,还能被恶心到
齐侯看着东关五就有气,一想到东关五原来拿的是他二哥做的吃的来谄媚,那就更有气了。
士兵们赶紧应声冲过来,说:“是!”
东关五见那些士兵冲过来,便大喊着说:“不!不要啊!救命!五儿是被人陷害的!五儿是被人陷害的!他阴险狡诈!陷害五儿!陷害五儿”
东关五还没喊完,士兵已经过来了,有人掐着他的嘴巴,然后将那元子塞进去,因为东关五反抗,不小心还给塞漏了,真的有沙子漏了出来,被包在香喷喷的肉馅和白莹莹的糯米之中,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吴纠闻到那气味,赶紧往后站了站,还掩住了鼻子,齐侯一见他这动作,无奈的附耳低声说:“二哥你还嫌臭?”
吴纠更是嫌弃的皱了皱眉,和齐侯拉开一些距离,避免齐侯的嘴唇碰到自己的耳朵,齐侯知道吴纠肯定是嫌弃自己吃了一泡沙子,立刻又凑过去,非要亲吴纠的耳朵不可。
那边“啊啊啊啊”的喊叫着吃沙子,这边两个人倒是“顽”上了,曲沃公和旁边的曲沃公子看的那叫一个脸上无光,仿佛是被人打了脸一样。
虽然曲沃公的确不想要救东关五这个吃里扒外的人,但是有很多人在围观,宋国郑国的人都有,这些人看在眼中,摆明了觉得是齐侯正在整治晋国的人,曲沃公身为准晋侯,脸上自然没什么光彩。
如此一来,齐侯和吴纠两个人还闹上了,曲沃公看的更是气愤,干脆一甩袖子,直接走了,公子诡诸也不敢站着等羞辱,也跟着他老爹就走了。
东关五还指望有人去救他,毕竟那一大盘子的珍珠元子,特别的多,中午的时候,齐侯这身材这食量,吃完之后都要撑着了,更别说东关五了,而且里面还是满满的沙子,馅儿量可不小。
吴纠笑眯眯的看着东关五,东关五抽空还能诅咒吴纠,大喊着:“你这个歹毒的人!!是你阴我!你故意的!!我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吴纠笑了一声,自己本已经不得好死了,被亲爹安乐死,应该不算什么好死罢?
齐侯一听,顿时就怒了,怒气一下冲上来,皱眉说:“吃东西还能说话?看来要卖点力气请东关大夫吃了。”
那些士兵听出齐侯生气了,连忙使劲塞东关五,东关五满嘴都是沙子,还“唔唔唔”的诅咒吴纠不得好死,说他阴险等等。
吴纠只是笑了笑,也没生气,稍微走过去一点儿,弯下腰来,注视着东关五,说:“我承认我挺阴险的,不过谁让你顺手牵羊,这就怨不得旁人了?”
吴纠的话算是承认了,东关五气的嗷嗷大叫,但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士兵已经开始加紧请他吃元子了,那场面,臭的厉害。
齐侯连忙说:“二哥,咱们回去罢。”
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这场面也不好看,东关五那打扮又实在辣眼睛,吴纠和东关五离得那么近,齐侯不高兴,就把吴纠给拉过来了。
吴纠也没心情看东关五吃东西,便跟着齐侯走了,两个人进了齐侯的行帐,齐侯觉得嘴里头还是不得劲儿,连忙吩咐寺人去给自己弄热水,又要漱口。
吴纠坐下来,就看着寺人忙碌碌的端进来热水,齐侯一口一口的漱口,漱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吴纠看的都要睡着了。
齐侯漱的嘴里都麻木了,一侧头,就看到吴纠竟然一只手支在案上,支持着尖尖的的下巴,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几缕散落下来的黑发垂在眼前,随着一晃一晃的,那样子实在讨人喜欢,吴纠睡迷糊的样子一点儿也不“阴险狡诈”,看起来十分讨喜。
齐侯将水放下,然后悄悄走过去,坐在吴纠身边,偷袭的在他耳朵上吻了一下,方才吴纠不让吻,肯定是嫌弃齐侯嘴里吃过一泡沙子,如今齐侯偷偷吻到,感觉自己赚了。
吴纠还是没醒,只是被他亲的头歪了一下,重重的点了一下,又抬了起来继续打瞌睡。
齐侯无声的一笑,就侧了侧头,调整了一下角度,寺人一转头,就看到齐侯正歪着头,似乎再找角度,想要偷偷亲吻大司农的嘴唇。
那寺人顿时觉得头疼脑涨的,齐侯这动作就跟一个顽童似的
吴纠正在打瞌睡,毕竟齐侯一直漱口,他看的眼睛都酸了,后来就直接睡着了,睡着睡着,突然感觉嘴唇上一热,还有湿乎乎的东西滑来滑去。
吴纠有些迷茫,不堪其扰的睁开眼睛,一脸的朦胧,结果就看到齐侯放大的俊脸,一瞬间先是脸红,随即发愣,然后还伸出舌尖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脸没醒过来的表情,弄的齐侯险些笑出来。
吴纠醒着盹儿,猛地发现原来是齐侯在亲自己的嘴唇,自己还舔了一下,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脑袋里都要炸了,因为他想起齐侯方才吃了一泡沙子,顿时“啪!”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吴纠往后退了一下,险些摔倒,“唔”一声就要吐,齐侯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说:“二哥,没事罢?”
吴纠干呕了好几声,齐侯连忙让寺人给吴纠端水,吴纠先快速漱口,然后才喝了一点儿热水压压惊。
齐侯无奈的说:“二哥犯坏,竟然还嫌弃孤了?”
吴纠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齐侯,说:“君上若不中套,还能轮到纠犯坏么?”
吴纠其实说的也对,吴纠又说:“君上想没想过,若是东关五送来的菜,并非是银针可以检验出来的毒,或者试吃的人并不会立刻毒发,君上就这么吃了其他国家送来的菜,还吃得津津有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君上如此没有戒心,纠只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
小惩
因为吴纠说的的确是对的,再加上齐侯心虚,连忙说:“是是是,孤的错,二哥别生气,好么?”
吴纠见齐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也有些无奈,说:“今日盟会,君上也累了,早些休息罢,明日一早还有盟约需要签订。”
吴纠站起来要走,齐侯连忙拦着他,伸手将吴纠拉过来,直接搂在怀中。
吴纠虽然答应和齐侯试试看,两个人已经在试用期之中,但是其实吴纠没有多少经验,根本不知道谈恋爱要做什么,更不知道和一国之君谈恋爱要做什么,顿时手脚僵硬,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而且身边还有很多寺人和宫女看着,吴纠实在不自然,尴尬的紧,推了一下齐侯,但是齐侯搂着他不松手,笑着说:“二哥,今晚睡孤这里,好么?”
吴纠乍一听,顿时头皮有些发麻,不知齐侯是不是要做什么奇怪的事儿,虽然他答应了试试,但是吴纠并非是一上来就能做那种事情的人,还需要磨合磨合。
齐侯见吴纠不答,笑着吻了吻吴纠的头发,说:“放心好了,孤可是君子,二哥不答应之前,孤不会出手的,这样可以留下来了么?”
齐侯非要吴纠留下来睡,两个人沐浴也是分开沐浴的,不是齐侯要表达自己的君子,而是齐侯真不敢和吴纠一起沐浴,有的看没的吃,岂不是一种酷刑?
两个人沐浴之后,就盖棉被纯聊天了,吴纠刚开始躺得还挺拘谨的,毕竟身边的人,还有一重身份是齐国的国君,不过后来吴纠睡着了,就主动靠进了齐侯怀里,还使劲拱,拽着齐侯的一缕头发,紧紧拽着,十分没有安全感。
齐侯被他拽着头发,刚开始觉得挺可爱的,但是后来苦不堪言,他不能翻身,也不能动,只好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头发从吴纠手中抽出来。
头发抽出来之后,齐侯没想到福利那么好,吴纠发现手中的东西没有了就改为搂着齐侯的腰,把头靠在他肩窝上,一副很亲昵依赖的模样。
齐侯美得前半夜都没睡着,后半夜这才沉沉睡去
曲沃公和公子诡诸脸上无光,回来营帐,那曲沃公脸色狰狞的说:“这齐侯,欺人太甚,打狗还要看主人,如今各国盟会,他算是什么东西,竟然这般给老夫脸色看!”
公子诡诸应和说:“是啊君父,那齐侯欺人太甚了,肯定是仗着宋公是盟主,所以就肆无忌惮,你说那宋国和齐国,怎么就结盟了,恨不得好的跟亲兄弟似的。”
曲沃公冷笑了一声,说:“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什么亲兄弟,早晚要分家。”
公子诡诸说:“君父,那如今怎么办?齐侯这般猖狂,还有他身边那个大司农,摆明了一个男宠,齐侯竟然这般宠爱他,都跳到君父头上作威作福了,如何是好?不惩治一番,儿子都觉得看不过去了!”
曲沃公也是恨极了齐侯和吴纠,觉得他们在众人面前惩治东关五,其实就是打自己的脸,再加上今天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他来参加会盟,就是浑水摸鱼,想要得到好处的,这才千里迢迢的赶来,若不是有好处可捞,参加一次会盟,人力物力就要耗费很多,曲沃公可不是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人。
而现在就是这种费力不讨好的状态,还被打了脸,曲沃公能咽下这口气么?但是曲沃公没什么办法。
曲沃公转头对站在营帐中的士大夫士蒍说:“先生可有什么好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一个寺人走进来说:“君上,郑国国君求见。”
士蒍一听,笑眯眯的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须,笑得一脸阴险奸诈,眯眼低声说:“君上不防把郑公请进来,小人自有办法替君上雪恨。”
士蒍乃是晋国的第一智囊,他的性子十分阴险,而且手段狠极,正因如此,才能得到曲沃公和公子诡诸的赏识。
曲沃公一听,说:“好,请郑公进来。”
很快郑国国君就进来,而且郑伯是一个人走了进来,说来也是这样,郑伯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大臣高渠弥,但是如今这个大臣已经变成了宋国的人质,郑伯身边也就没有人了。
郑伯走进来,笑眯眯的拱手说:“曲沃公!曲沃公,晚辈有礼了。”
曲沃公听他开口服服帖帖的,心情也就没那么差,还礼说:“郑公多礼了。”
曲沃公又说:“不知深夜前来,郑公可是有什么急事儿?”
郑伯笑眯眯的说:“小侄儿只是方才见到齐公教训晋国大夫,觉得这齐公做的做的实在欠妥当。”
他这么一说,曲沃公脸色又难看下来,郑伯赶紧继续说:“曲沃公有所不知,这齐公身边儿那个大司农,其实和齐公的关系不清不楚的,齐公宠爱他,险些宠上了天去,因此那大司农才仗着宠爱,竟然连曲沃公的人都敢动,小侄儿看着都替曲沃公脸上不值!”
曲沃公是个老姜,一听就知道,郑伯在挑拨自己和齐国之间的关系,公子诡诸看了一眼士蒍,士蒍打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士蒍便说:“唉,郑公有所不知,寡君如今年老,好的就是这脸面儿,但是齐国势强,仗势欺人,我们曲沃又有什么办法呢?”
士蒍给了郑伯一个机会,郑伯立刻说:“有办法!有办法!齐公咱们不能动,但是他身边那个大司农,当真可恨,若是能弄死了他,岂不是给齐国一个狠狠地打击,何乐不为呢?那大司农确实可恨,不杀难以平恨啊曲沃公!”
曲沃公沉吟不语,郑伯有些心急。其实他今天趁夜来找曲沃公,目的很明确,想要给齐国脸色看看,因为郑国今日吃了大亏,割了一块地盘不说,还失去了高渠弥这个左膀右臂,都是齐国的错,而且吴纠也是“功不可没”。
因此郑伯愤恨吴纠,想要将吴纠除去,但是郑国如今的地位根本没办法与齐国想必,若是郑伯贸然出手除去吴纠,不说能不能成功,若是暴露了绝对讨不到好儿。
因此郑伯左思右想,没个太齐全的计划,就来找曲沃公了,虽然曲沃公不是名正言顺的晋侯,但是说到底,其实曲沃公已经掌握了整个晋国,晋国地盘子大,而且兵力强势,那可是虎狼之国,完全可以和齐国一较高低,也就是底气足。
如此一来,郑伯就想要借刀杀人,刚巧今天晚上东关五出了事儿,郑伯就来添油加醋,让曲沃公愤恨吴纠,替自己出手。
郑伯想的挺好,但是姜还是老的辣,曲沃公能不明白郑伯的那些小心思么?再者说了,曲沃公这边还有个了不得的谋臣士蒍,而郑伯只身一人来,连高渠弥都没有,怎么能斗过曲沃的三个人?
曲沃公不说话,看了一眼士蒍,士蒍笑着说:“郑公可有计划?”
说到计划,郑伯是没有的,他本身就只是想要撺掇而已,计划自然要晋国出了,自然就算出了事,败露了,那也是晋国的事情,和自己没关系。
士蒍笑了笑,说:“小人听说,郑公在两年前,收留了一个人,这个人和已故的晋国上大夫傅瑕是多年的好友,傅瑕大夫在世的时候,就把他收留到了郑国之内,此时好武,孔武有力力大如牛,武艺超群无人能比,能单入敌营直取首级并全身而退”
士蒍每说一句话,郑伯都流一滴冷汗,冷汗涔涔而下,湿透了衣裳,连忙说:“这这子仪竟不知晋国大夫说的是谁?”
士蒍一笑,也不打马虎眼,说:“正是公子彭生!”
公子彭生!
郑伯一听,险些坐倒在地上,公子彭生是何许人?为什么郑伯一听他的名字,就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公子,那肯定地位不低,是诸侯的儿子,彭生是他的名字,这个公子彭生,不是郑国人,毕竟之前士蒍说了,他是被郑国收留的人,公子彭生,其实是齐国人,他姓姜氏吕,大名叫做吕彭生。
公子彭生不是旁人,便是诸儿和齐侯的叔叔,当年诸儿在位的时候,非常宠信彭生,因为彭生力大如牛,而且武艺超群,当年齐国之中,没有一个人的武艺能超过公子彭生的,因此诸儿很宠信彭生,封他做大将军。
后来诸儿和文姜私通的事情败露,如今鲁公的老爹,也就是鲁桓公带着夫人文姜来访问齐国,结果鲁桓公住在驿馆,而文姜夫人则被诸儿叫进宫去,彻夜未归,叫进宫去做什么?鲁桓公也有所耳闻,因此后来两个人就大吵了一架。
文姜向诸儿告状,因为当时齐国的国力强大,诸儿有恃无恐,诸儿想要偷偷干掉鲁桓公,便请鲁桓公喝酒。
如此一来鲁桓公醉了,诸儿让自己的叔叔,公子彭生扶鲁桓公上车,公子彭生走过去,扶起鲁桓公,第一把“不小心”就捏断了鲁桓公的肋骨,而第二把,直接就把鲁桓公给手撕分尸了。
公子彭生因为手撕了鲁国国君,因此变得大名鼎鼎,来后诸儿为了斩草除根,免除后患,就想杀了自己这个帮凶的叔叔,众人都以为公子彭生死了,只是没想到,公子彭生并没有死,而是逃亡了郑国。
公子彭生和郑国的大夫傅瑕乃是酒肉朋友,彭生有难,就跑了过去,当时傅瑕很得宠,郑伯不敢收留彭生,一来是得罪齐国,二来是得罪鲁国,两边都不讨好。
但是傅瑕跟郑伯说,这个彭生,恐怕武艺没人在他之上,留着也是好的,万一有什么用处也可以驱使。再者,彭生虽然杀了鲁桓公,但是说到底,彭生可是正经的齐国继承人啊,他和齐侯一样拥有齐国的继承权,说不定哪天,郑伯可以扶持彭生去继承齐国。
郑伯被说动了,就偷偷收留了彭生,本以为有什么好处的,结果这彭生,到了郑伯只知道吃香的喝辣的,天天酗酒,脾气太坏,也不知收敛,还冒出去打架闹事儿,也不怕旁人发现了他的身份,苦恼死了郑伯,自然不敢用他,觉得自己是吃了亏,这样的人怎么能成大事儿?
如今士蒍提起了这个人,郑伯害怕,支吾的不敢承认。
曲沃公和公子诡诸听说公子彭生的大名,立刻震惊的盯着郑伯,士蒍笑着说:“郑公不必惊慌,既然郑国与我曲沃乃是同仇敌忾,自然不会出卖郑伯,这公子彭生力大无穷,而且武艺超群,郑伯何不请公子彭生出马?”
郑伯觉得士蒍说的也对,一来是公子彭生真的很厉害,力气大,武艺超群,能一把捏断肋骨,一手撕掉胳膊,这样的人搞刺杀最好不过了。二来也是公子彭生乃是齐国人,若是事情败露,郑伯觉得也可以抵赖,不关他郑国的事情。
不过郑伯皱着眉,说:“只是只是这事儿恐怕不妥,如今这是齐国的地盘儿,彭生也未跟着我入齐,齐国行辕看守严密,若是突然有外人进了会盟行辕,肯定会招惹齐国的疑心,就算彭生能悄然进来,但是齐国死了大司农,肯定严加防守,恐怕彭生逃不掉,也会连累咱们啊。”
士蒍这个时候“呵呵”一笑,说:“郑公所言极是,所以这就是我们曲沃帮忙的地方了,君上和公子不防派一队人来,这队人中接上公子彭生,就说是曲沃急报,公子的母亲病重,时日无多,想要公子回去探望,如此一来,孝义为先,公子肯定要奔往曲沃,彭生可得手之后,乔装在公子车队中,名正言顺的走出行辕。”
郑伯一听,顿时拍手叫好,说:“晋国大夫果然聪慧过人啊!好好好!就这般,让彭生直接杀了齐国的大司农,然后光明正大的走出行辕,看那齐国还会猖狂?!”
曲沃公和公子诡诸也笑了起来,觉得这办法好,只是有一点,曲沃公和公子诡诸不想派车队,若是有什么闪失,岂不是脸晋国也配上了。
但是士蒍一脸很自在的样子,说:“不,不可,郑伯不可在行辕中杀了齐国大司农,行辕中戒备森然,若是贸然动手,很容易被查出来。”
郑伯一听,说:“那带出去再动手?反正彭生是要和曲沃公子的车队一起离开的。”
士蒍还是摇头,说:“不,不可,带出去动手也不可,郑公有所不知,因为这个齐国大司农,其实有两分姿色,寡君和公子都十分喜爱他的姿色,再加上是能让齐公都魂牵梦绕,宠爱有嘉的宠臣,寡君和公子就更想试试他的手段了,因此不可杀。”
郑伯一听,他早就知道曲沃公和公子诡诸喜欢男色,那吴纠的姿色不说最好,但是也顶尖儿,而且气质出尘,的确是有些看头儿,但是不杀了吴纠,郑伯不安心。
曲沃公和公子诡诸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士蒍,的确这两个人看上了吴纠,但是在大事儿面前,他们可不敢强行留下吴纠,还是杀了痛快,而且以绝后患。
曲沃公和公子诡诸不解,不过看士蒍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没有反驳,士蒍见郑伯不同意的表情,又说:“寡君和公子爱见那大司农,请郑公卖个面子,若是事成,之后曲沃愿意将一块土地割让给郑国,来换取美人儿。”
郑伯一听,顿时有些心动了,因为郑国刚刚割让了土地,如今晋国要给自己土地,虽然远了点,但是哪个不爱土地呢?
郑伯迟疑的说:“这需要盟约证明。”
士蒍笑着说:“郑公说笑了,今日之事,乃是君子协议,口头盟约,怎么可以付诸文字?恐怕被有心人利用,郑公也不想被齐国抓了把柄罢?”
郑伯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害怕,但是口头上的协议,谁敢相信?
士蒍见他犹豫,说:“郑公大可放心,咱们如今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我们耍诈,郑公大可以去齐国面前告发我们,到时候我们也讨不到好处,不是么?”
郑伯觉得有道理,他一个人怎么能忽悠的过那边三个人,再说士蒍是个阴险狡诈的人,口才也伶俐,说服了郑伯一阵,郑伯便兴高采烈的答应下来了,想一想齐侯的宠臣被曲沃公那老头子和公子诡诸父子俩糟蹋,郑伯心里也是欢欣无比的。
很快郑伯便得到了口头协议,然后离开了,准备偷偷通知彭生过来胁迫吴纠。
郑伯一走,曲沃公连忙低声说:“先生,这话怎么讲?真要将那齐国大司农带走顽顽?”
士蒍阴险地笑了笑,捋着自己的胡子,说:“君上和公子想一想,公子彭生乃是齐国人,车队乃是公子的车队,若是出了事情,郑国岂不是一推四六五,什么责任也没有?”
他这么一说,曲沃公和公子诡诸都惊讶起来,说:“正是。”
士蒍胸有成竹的笑着说:“因此小人才出此计谋,不让彭生杀了那齐国大司农。小人和彭生也有一些交情,因此才知道彭生在郑国避难,只要君上肯许诺彭生一些好处,彭生那人没有远见,鼠目寸光,定然会倒戈君上,到时候让彭生劫持齐国大司农的时候,丢下一枚郑国的领牌”
士蒍这招数太阴险了,明着嫁祸,而且不只是这么阴险,士蒍又说:“到时候彭生会保护公子,挟持齐国大司农快马加鞭的离开齐国境内,回到晋国,等到了晋国,公子就可以说,公子在回国的路上,碰到了一伙恶徒,这恶徒竟然挟持了齐国的大司农,公子奋力救下,这才保住了大司农,不过大司农伤势很重,因此带回了晋国疗伤。君上和公子想一想,若是齐公真的宝贝那大司农,就让齐公亲自到晋国来接重伤的大司农回国,到时候还可以使用一些小手段,将齐侯直接扣在晋国之内,又能嫁祸给郑国,让齐国和郑国翻脸,虽然如今郑国地位大不如从前,但是郑国曾经也是一度强盛的国家,君上和公子用一个齐国大司农,一方面挑拨齐国郑国关系,另外一方面捏住齐国的软肋,何乐不为呢?就算齐国知道是我们晋国从中作梗,但是我们软肋在手,还怕他撕破脸皮么?”
曲沃公和公子诡诸一听,顿时“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士蒍这个计策,又能让曲沃公和公子诡诸一雪前耻,又能阴险郑国,说不定还能将齐国扳倒。
就算齐侯到时候不去接吴纠回国,不中这个圈套,晋国也可以折磨屈辱齐国的大司农,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反而十分有脸面。
士蒍的计策十分阴险,深得曲沃公和公子诡诸的心意,郑伯还兴冲冲的就走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阴了
第二天一大早,子清进来伺候的时候,就看到那两个人依偎的睡在一起,吴纠的模样并不像醒着的时候,那么沉着冷静,而是有些示弱的依赖着,可能因为齐侯是个大火炉子,让吴纠觉得有些热,平日里有些偏白的两颊还微微透着红润,看起来气色不错。
吴纠还没醒,齐侯先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吴纠靠在自己怀中,十分老实的样子,当即就笑了出来,低头亲了亲吴纠的额头。
吴纠犹自在睡梦中,不只是没有反抗,而且还亲昵的蹭了蹭齐侯的额头,主动让齐侯继续亲他的额头。
齐侯又亲了两下,就听吴纠喃喃的说:“唔妈”
齐侯顿时一口血就顶上来,差点咳血,每次齐侯觉得温存的时候,吴纠做梦准把自己当成他母亲了,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年纪其实比吴纠小两岁,齐侯都觉得他把自己的感情当成父爱了
子清也听见了,顿时差点笑出来,不过不敢笑,连忙忍着。
齐侯一动,吴纠就迷茫的醒过来了,醒过来之后就没那么软萌了,揉了揉眼睛,连忙坐起来整理衣裳,等着一会儿洗漱。
今日也是忙碌的一天,各国诸侯昨日谈过了条件,今日是签订盟约的日子,昨天是口头协议,虽然已经答应得好好儿的,但是口头的都可以反悔,因此今日可能还有一番恶战。
果不其然,今日盟会根本不顺利,昨日说好之后,已经让主书拟定了盟约书,结果拿上来之后,郑伯撒泼耍赖不说,曲沃公还胡搅蛮缠,一看两边就说好了,想要浑水摸鱼。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郑国就是不签盟约,好似在故意拖延时机似的。
吴纠觉得郑国一反常态,有恃无恐,似乎有些不对劲,中午趁着午膳时间就去找齐侯。
齐侯见吴纠来了,很高兴,便让吴纠坐下来,吴纠说:“君上,那郑伯和曲沃公的态度有些不对,昨日曲沃公还事不关己的模样,今日却着急蹚浑水,或许郑国和曲沃之间,是不是谈好了什么利益,想要一起针对君上?纠总觉得,这两个国家在拖延时机,也不知为了什么。”
其实吴纠的感觉很准确,两个国家的确在拖延时机,因为他们不想让会盟这么快结束,公子彭生躲在郑国之内,郑伯昨天已经连夜让人偷偷去找公子彭生,赶往齐国会盟边邑需要一些时间,因此他们在尽力拖延。
齐侯冷冷一笑,十分嘲讽的说:“就算郑伯和曲沃公拖延时机,又能讨到什么好处?我二哥的手段可是厉害着呢。”
吴纠见他没个正经,有些无奈的白了齐侯一眼,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那糖醋里脊,你什么时候给孤做来吃?”
吴纠没想到,齐侯这个吃货,竟然还想着糖醋里脊呢?
不过之前因为齐侯明知东关五想要谄媚,还吃东关五送来的吃食,虽然那吃食到底是自己做的,但是吴纠心里的确是吃味儿的,因此一直没给齐侯再做菜吃。
吴纠淡淡的说:“君上可以让五儿做给君上吃。”
齐侯一听,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的吴纠后背直发毛,当即一把抱住了吴纠。
吴纠吓了一大跳,齐侯搂着他还在笑,在吴纠耳朵上亲了两下,说:“二哥,你果然是吃味儿了对不对?之前孤还在想,二哥态度这么冷淡,不知是不是真的喜欢孤,如今孤可算是放心了。”
吴纠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自己方才的口气真是太奇怪了,心里一震,或许真叫齐侯说对了,吴纠心中是喜欢他的,只是吴纠自己都没这么考虑过。
吴纠见齐侯还在笑,没好气的说:“君上用午膳罢,纠先告退了。”
齐侯连忙拦住他,说:“好二哥,孤错了,孤再也不吃旁人做的菜了,好么?孤心中当真只有二哥一个人,二哥还不清楚么?”
齐侯说着,嗓音温柔,还在吴纠额头上亲了一下,额头杀对于吴纠来说十分管用,吴纠只是想,齐侯这甜言蜜语的情话说的还挺溜儿。
两个人一同吃了午膳,本想下午继续会盟的,结果不出吴纠所料,那些人就是想要拖延时机。
当天下午,郑伯病了,找了一堆人来看病,说是水土不服,难受的厉害,不能参加会盟了,会盟便耽搁了下来。
如此一来,郑伯病了三天,水土不服这才好转下来,三天之后本能参加会蒙了,但是曲沃公突然又水土不服了。
曲沃公是个老人家了,七老八十,水土不服也是正常的,可都到了齐国已经五六天有余,身子骨硬朗的曲沃公这才开始水土不服,吴纠都觉这个谎扯得太空了,太没水准了。
曲沃公因为是老人家,郑伯水土不服是三天好了,曲沃公便是六天才好,翻了一圈。
好不容易曲沃公的水土不服好一些了,吴纠还以为公子诡诸又要开始拖延时机,不过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队兵马,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就开到了行辕门口。
展雄这几日是最高兴的,因为会盟不完,天天又没事儿可做,他就能和御说腻在一起了。
不过因为展雄经历实在太旺盛了,御说不堪其扰,就把他赶出去了,不让他进自己的营帐,展雄只能可怜巴巴的在行辕中巡逻。
这个时候就看到一队扬着尘土的兵马冲到行辕门口,借着秋风,显得一片肃杀。
展雄赶紧沉着脸走过去,说:“怎么回事!?”
那一队兵马插着曲沃的大旗,打头的人连忙翻身下马,拱手对展雄说:“齐国将军,卑将乃是自曲沃而来,有急报见寡君和大公子!”
今日本要会盟的,不过大家刚进了行辕,都坐好,结果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走过来,“哗啦!”一声,展雄掀开帐帘子走进来,拱手说:“禀君上,曲沃有急件,要求见曲沃公和公子。”
齐侯皱了皱眉,看向曲沃公和公子诡诸。
曲沃公连忙说:“什么急件,能急得过会盟么?”
他这么说着,还是转头对宋公说:“盟主,可否让老夫见一见?”
宋公当然不能说不可以,便笑了笑说:“请便。”
很快那曲沃的将领就走进来,“啪!”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说:“君上,公子!大事不好了!夫人突然病重,缠绵病榻,想要求见君上和公子最后一面啊!”
曲沃公一听,立刻“噌!”站起来,装作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说:“怎怎么回事!夫人啊!”
公子诡诸也站起来,一脸惊讶的说:“母亲!母亲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君父,孝义为先,君父坐镇会盟,就请让儿子回去见一见母亲,若是若是最后一面,也好让儿子侍奉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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