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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舒吃惊的看着齐侯吴纠则是瞪了一眼齐侯没想到齐侯这个时候捣乱。百度搜索:91bb读书时间找91bbr
齐侯则是真诚的说:“二哥孤说真的。”
邢侯和曹克都低着头,总感觉齐侯要是再说一句,楚王可能就想要上手打人了
酆舒被齐侯这般“不要脸”打断了思路方才那紧张的心情都没有了。
吴纠咳嗽了一声调整好表情笑眯眯的对酆舒说:“怎么样?你想好了么?”
酆舒眯着眼睛说:“我的确不甘心,那么楚王就记得今日的话若是改天您投喂的饲料不够了恐怕我这头狼是会咬人的。”
吴纠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的说:“不此时应该叫我王了。”
吴纠说着,对身后的士兵说:“给他松绑。”
很快士兵给酆舒松绑酆舒立刻叩拜在地上,恭敬的说:“酆舒,拜见我王。”
吴纠点了点头说:“行了酆卿受苦了,一路奔波劳累,暂且去沐浴歇息,明日与潞子国使臣和谈这件事情还要交给酆卿,毕竟酆卿是最了解潞子国的人,不是么?”
众人一听,都深深的看了一眼吴纠,真是佩服吴纠,让潞子国昔日的权臣来跟潞子国的使臣和谈,这将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可能也只有吴纠干的出来。
酆舒也有些惊讶,抬起头来看着吴纠,说:“这我王难道不怕酆舒捣鬼么?毕竟说到底,酆舒生在潞子国。”
吴纠挑唇一笑,说:“寡人为何害怕?害怕的该是潞子国的人才对,他们要抓你,要杀你,要羞辱你,该是你报仇的时机了,寡人还害怕你报复的太狠么?”
众人一听,立刻就明白了,酆舒是潞子国的权臣,他的确心狠手辣,不过潞子国有这样的势力,三分之二有赖于酆舒,就连潞子国国君继位,都是酆舒的功劳,如今酆舒被潞子国抹杀,如何能不记仇,酆舒不但是个有野心的人,而且还是个记仇的人,自然会狠狠报复回去。
吴纠说:“只记得一点,寡人要潞子国的人,举国向北迁移,退出晋国最北端。”
酆舒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说:“这”
潞子国在如今山西一带,晋国也在山西一带,一直以来晋国与潞子国打了和,和了打,一直一来二去,其实是因为晋国都拿潞子国无能为力,潞子国嚣张的就在晋国的周边活动。
吴纠一句话,要潞子国回到晋国最北端,潞子国的人恐怕难以接受。
酆舒有些迟疑,说:“我王,潞子国的人彪悍难驯,这恐怕让他们北迁这么多,可能”
吴纠这个时候抬起手来,笑眯眯的说:“寡人可不管你如何做到,毕竟寡人手中有兵,有黑火药,当然了,还有大名鼎鼎的酆舒,不是么?既然有了这些,为何不能送潞子国的人回老家。”
吴纠这话说的是恰到好处,既给酆舒提点,又给酆舒盖了一个大高帽,酆舒一下就没了话头,帽子都已经在头上了,还能怎么说?幸好酆舒是最了解潞子国的人。
酆舒想了想,拱手说:“酆舒定不负我王所望!”
吴纠笑着说:“行了,你去罢。”
酆舒很快就退了下去,先去换衣裳,然后沐浴休息,一路被当做囚犯一样运送,的确非常劳累,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子清捧着一套黑色的楚国官袍,送到了酆舒的营帐门前。
酆舒谢恩之后,接过黑色的官袍,子清淡淡的说:“王上说了,酆卿忠心替王上办事,自有酆卿的好处,王上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酆舒连忙说:“谢我王厚爱。”
子清点了点头,转身走就走了。
吴纠和齐侯劳碌了这么多天,从虎牢关跑到这边来,如今已经差不多把潞子国摆平了,剩下就是酆舒的事情了。
今日虽然酆舒要和潞子国的使臣和谈,不过吴纠一点儿也不担心,自然睡了一个懒觉。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齐侯虽然早就醒了,不过没有动,怕吵醒吴纠,就搂着他,似乎在仔细观察吴纠。
吴纠睁开眼睛,还迷茫的时候,就看到一双虎目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齐侯,不由的无奈说:“君上,大早上的,你这么盯着人看,会很吓人的。”
齐侯笑了笑,说:“二哥,已经不早了,再等一会儿恐怕都能吃午膳了,酆舒可能就要来回报了。”
吴纠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缩在被子里说:“那就再睡一会儿,中午再起罢。”
齐侯知道,吴纠喜欢懒床,不过吴纠也只是在信任的人面前露出这种表现,若是在不信任的人面前,其实睡得很机警,非常轻,一动就会醒。
齐侯搂着他,亲了亲吴纠的嘴角,吴纠不让他亲,因为还没有早起洗漱,齐侯被嫌弃了,一脸可怜巴巴的,抓着吴纠使劲摇,吴纠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养了一条大型犬,还是雪橇三傻那类型的,明明体型很壮,很吓人,结果二起来要人命,连他自己都害怕!
吴纠最后没办法,被摇的睡意全无,只好退让底线,让齐侯亲在额头上,齐侯亲了好几下吴纠的额头,这才满足了起来。
吴纠还想睡回笼觉,毕竟难得清闲,等之后他们处理好潞子国,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这般清闲了。
齐侯搂着他,低声说:“二哥,你怎么这么放心?就不怕酆舒完不成任务?或者直接反叛了?”
吴纠笑着说:“酆舒这个人,野性难驯,但是他的野性,也只不过是野心罢了,潞子国的人否定了酆舒的功绩,这让酆舒难以接受,而寡人这个时候对酆舒示好,许诺他好处,君上你说说看,寡人还需要担心什么?酆舒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给寡人办事儿的。”
吴纠笑眯眯的又说:“这世上有许多种人,有野心的人,就用野心投喂他们,喜爱钱财的人,就用钱财投喂他们,想要忠君之名的就用忠君感动他们,只要用法得当,反而十分简单,怕就怕无欲无求的人。”
齐侯点了点头,如有所思的说:“这种人孤是没见过的如此说来,孤是想要美色的人,二哥什么时候投喂孤?”
他说着,动作开始不老实起来,吴纠没想到齐侯说着说着正事儿,突然开始打岔了,大早上起来本就敏感,齐侯又开始撩拨,吴纠有点招架不住。
再一想到等潞子国的事情结束之后,他们便要分道扬镳,齐侯回他的齐国去,吴纠也要回楚国去治理楚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一次面。
吴纠想到这里,似乎也有些情动,主动双手搂住齐侯的脖颈,亲在齐侯的嘴边。
齐侯挑眉说:“咦?方才不是不让亲么?二哥真是霸道,孤亲你就不行,你却反过来轻薄孤。”
吴纠挑唇一笑,捏着齐侯下巴,说:“寡人就是要轻薄你,还不躺平了?”
齐侯哈哈笑着说:“好啊,二哥快来。”
两个人大早上起来闹了一通,齐侯觉得今日二哥真是热情似火,吃的是异常的满足,吴纠果然睡了一个回笼觉,累的他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了中午,胃里烧烧的,竟然给饿醒了,这才睁开眼睛,齐侯坐在榻边上的席子上,正在批阅文书,看他醒了,笑着说:“二哥,有难受的地方么?”
吴纠脸上有些不自然,腹诽着齐侯跟野兽似的,不过还是摇了摇头,实在说不出口。
吴纠起身没多久,刚刚用了午膳,就听到子清通传说,酆舒见过潞子国使臣,已经将和谈文书签订了,正送过来给吴纠过目呢。
吴纠惊讶的说:“这么快就签订了?”
齐侯笑了笑,说:“二哥睡觉的时候,酆舒就来过一次了,说是要给二哥看预签的盟书,不过孤看二哥睡的香,就让他自己做主了,酆舒一脸感恩涕零的就走了,根本不知道二哥被孤干的没力气起来看文书。”
吴纠听齐侯这么说,“咚!”一下脸上就红了,抄手将一只杯子扔过去,“嗖!”一声,甩得还挺用力,齐侯连忙接住,紧跟着又是“嗖嗖嗖”几声,吴纠一连扔了四个杯子过来,齐侯就跟耍杂技似的,全都给接住了,还笑着说:“二哥,案子上没杯子了。”
吴纠气得不行,心里磨牙,早晚有一天,自己一定要重振楚王熊威,将齐侯这个小白草翻在地!
吴纠暗自磨牙,齐侯把杯子一只一只摆回去,子清和棠巫则是默默的流汗,子清小声说:“王上,君上,酆舒大人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吴纠这才咳嗽一声,说:“让他进来罢。”
酆舒等了很久,里面还时不时传出笑声,不知道在说什么,他进去之后,立刻将小羊皮呈上,恭敬的递给吴纠看。
吴纠仔细浏览了一遍,潞子国已经答应退兵,并且北迁到晋国以北的地方,还许诺了周国二十年不打仗。
吴纠看着笑了笑,说:“酆卿的功劳很大啊。”
酆舒拱手说:“都是我王教导有方。”
吴纠笑着说:“酆卿不必谦虚了,看酆卿这个样子,想必也是尝到了甜头,怎么样,潞子国的人,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酆舒只是笑了一声,但是很明显了,吴纠已经脑补出潞子国的人来和谈,却看到和谈的使臣是酆舒之后的模样,还有酆舒穷追猛打,逼迫他们北迁的模样。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酆舒是最清楚潞子国的人,几斤几两,哪里薄弱,都一清二楚,在这样的攻势下,潞子国的人怎么可能不北迁。
吴纠将盟书交给旁边的齐侯,笑着说:“寡人也算是幸不辱命了,就请齐公将这封文书交给天子罢。”
齐侯一听,顿时抓住了重点,说:“二哥,你回去了么?”
吴纠笑了笑,说:“寡人准备回国了,从这边回国,经函谷关快一些,若是去虎牢关,还需要绕一个圈儿,费时日,齐公往东回国,正好可以经过虎牢关,就劳烦齐公了。”
齐侯更是皱眉,不过因为酆舒在场,便没有说什么。
很快吴纠就让酆舒回去准备,他们不日就要启程回楚国去了。
酆舒一走,齐侯顿时就要疯了,说:“二哥,你这就要回去了?”
吴纠点了点头,说:“不只是纠要回去了,君上也该回去了,如今齐国刚刚收服了鲁国和莒国这东方两大国家,肯定十分繁忙,君上还是尽快回国坐镇的好。”
齐侯知道吴纠说的有道理,然而说到这里,他却舍不得吴纠了。
齐国与楚国一南一北,相隔千里,如今分开之后,想要再见面就难上加难了。
齐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吴纠感觉自己养的大型犬好像有脾气了,一股生气的模样。
吴纠只好笑眯眯的凑到齐侯身边,说:“君上,难道你忘了自己的霸业么?当年君上将纠送到楚国去,难道不是为了这番霸业么?如今我们不是正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么?”
齐侯听到这里,面容终于松动了一些,伸手一把搂住吴纠,将人按在席上,亲了亲吴纠的额角,说:“孤已经后悔了,若是再有一次机会,孤一定会把二哥留在身边,一直牢牢守着。”
子清和棠巫一见这情景,都连忙退了出去,退出营帐,在外面候着。
吴纠伸手环住齐侯的脖颈,说:“纠何尝不想牢牢守着君上呢?”
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说得真好听,再说几句哄哄孤。”
吴纠笑着挑眉说:“寡人再说一句足矣。”
齐侯说:“二哥这么有自信?”
吴纠笑眯眯的说:“那是自然,不信君上听听?”
齐侯说:“那就洗耳恭听了?”
吴纠稍微欠起一些,凑在齐侯耳边,低声说:“纠还想要一次。”
齐侯一听,顿时脑子里“轰隆”一声,果然一句足矣,眼神顿时都深沉了,立刻将吴纠打横抱起来,笑着说:“二哥说的,一会儿可别哭鼻子。”
吴纠不甘示弱的说:“哭鼻子的怕是君上。”
吴纠和齐侯两个人闹了很久,子清和棠巫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听到了奇奇怪怪的声音,就会意的离开了,先去干别的事情了,恐怕短时间之内是不需要伺候的。
齐侯与吴纠相拥而眠,齐侯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他梦到给二哥送行,看着二哥远去的背影,顿时就给吓醒了。
齐侯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没人,赶紧翻身下榻,结果他还没走出营帐,就听到“哗啦”一声,营帐的帘子掀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伴随着一股喷香的味道。
吴纠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齐侯连忙松了口气,说:“二哥,孤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了呢。”
吴纠顿时笑了出来,说:“君上您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我军这么多人,怎么不辞而别?”
齐侯笑了笑,说:“说的也是。”
他说着,立刻来了精神,看着吴纠手中的菜,说:“二哥,做了什么好吃的?”
原来方才齐侯找不到吴纠,是吴纠醒来之后就跑到膳房去了,齐侯连忙接过吴纠手中的膳食,放在案子上,好几道菜,十分丰盛,齐侯揭开汤碗的盖子,一股香味直冲而来。
齐侯低头一看,笑着说:“孤知道,这汤叫做叫做珍珠翡翠白玉汤?对不对?”
吴纠一笑,说:“君上猜错了。”
吴纠做了一碗汤,汤的样子看起来和上次给齐侯用烂菜叶子做的白菜豆腐汤很相似,但是其实内容一点儿也不一样。
这次吴纠做的汤,是用高汤熬出来的,里面有虾仁香菇笋子,还有一些野山菌,加了些补气的中药材,汤头看起来清亮,但是食材十分丰富。
不止如此,豆腐也不一样,吴纠这次把豆腐给冻了起来,豆腐变成了冻豆腐,口感筋道,冻豆腐十分吃汤,这样吃起来就不会觉得豆腐不进味儿,底下铺着一层虾仁香菇和辅料,下面是被清汤浸泡的青菜,中间是雪白的冻豆腐,而上面铺着一层白色的粉丝。
虽然乍一看最下面的辅料都看不到,被青菜掩盖住了,但是这汤内容绝对丰富,闻起来就鲜香的不能形容。
齐侯忍不住想要尝尝,他用小匕轻轻一拨,上面的粉丝犹如青丝一般,顺着雪白的豆腐散落下去,落入汤头之中,青菜下面的虾仁和野山菌也跑了出来,看起来就喷香。
齐侯尝了一口汤,说:“真鲜,味道比上次鲜很多,二哥,这是什么名堂?”
吴纠笑了笑,用小匕轻轻拨了着汤里的食材,说:“这叫白头偕老。”
齐侯一愣,随即看向那碗汤,汤里面粉丝,可不就像是一头白雪么,盖在上面,被下面的绿叶衬托的盈然似雪。
齐侯看着那碗汤,久久不能回神,吴纠笑着说:“这是纠给君上的践行菜。”
齐侯连忙放下小匕,伸手搂过吴纠,说:“谢二哥。”
吴纠说:“君上快用膳罢,一会儿就凉了。”
齐侯说:“二哥也一起用,白头偕老,自然是咱们一起了。”
两日之后,吴纠和齐侯都准备出发了,吴纠准备回楚国去,齐侯准备回齐国去,连个人一个往南,一个往东,是真正要分道扬镳了。
吴纠早已经让人给驻扎在虎牢关的楚军递了消息,大军在函谷关汇合,然后一同往楚国都城而去。
吴纠和齐侯都骑在马上,两个人都率领着大部队,身后大旗飘扬,相视笑了一下。
吴纠拱手说:“时辰不早了,请齐公启程罢。”
齐侯也拱起手来,说:“路上小心。”
吴纠点了点头,将手放下,立刻催动纠墨,脸上似然似乎有些决然,抓住马缰,调头要走。
齐侯坐在马上,遥遥的看着吴纠的背影,似乎和梦中的那模样重合了一般,他看着二哥越走越远,与自己背道而驰,终于寻不到,找不见了
齐侯看着吴纠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沸腾的焦躁,猛地驱马往前追了两步,大喊说:“二哥!”
吴纠听到后背有人喊自己,立刻回了头,吴纠见齐侯催马追过来几步,但是没有到跟前,只是和他遥遥而立,齐侯朗声说:“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吴纠转着身子,抬手又对齐侯拱了一下手,转回头来,继续催动纠墨往前走,那一身黑色的朝袍,被纠墨的白色衬托的有些凛然,就慢慢消失在了齐侯的视线之中
驻扎在虎牢关的楚军也得到了消息,很快就出发,准备和楚王的军队在函谷关汇合,然后一同南下,回到郢都城去。
公子季和小子文,还有斗家的人都在虎牢关,得到命令便要出发。
公子季先去看了小子文,告诉他一会儿要出发,让他准备准备,小子文正在喂大白,点了点头。
公子季就先行出了营帐,准备回去自己收拾东西,他回到营帐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有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似乎想要进去,但是很快又退了回来,一转头,正好和公子季撞了个正着。
公子季有些吃惊,那个人竟然是郑伯!
郑突本想来辞行,但是碍于面子问题,没进营帐就准备回去了,但是哪知道公子季不在营帐中,竟然就在自己身后。
郑突也吓了一跳,公子季吃惊的说:“郑公?”
郑突连忙咳嗽了一声,说:“孤听说楚国的队伍要启程,因此特来辞行。”
公子季连忙供手说:“该是季前去辞行的。”
他说着,两个人一时间有些尴尬,都没有了言语,为了缓解这种尴尬,公子季连忙说:“前些日子,还要多些郑公的照顾,季听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郑突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头,说:“什么,只是尽地主之谊罢了,楚国的少师在我郑国受伤,孤该赔罪才是,少师不必放在心中。”
他这么说,公子季点了点头,干笑着说:“是是么”
郑突见他的表情,眯了眯眼睛,突然驴唇不对马嘴的说:“当年鲁公侮辱于孤,将孤抓起来,准备送回郑国交与祭仲的时候孤知道,是少师的人来劫了囚车。”
他这么一说,公子季惊讶的睁大眼睛,抬起头来看着郑突。
郑突面色很淡定重复的说:“孤知道。”
公子季更是惊讶不已,他以为这个事儿很秘密,谁也不会知道,鲁公不知道,文姜不知道,郑突更不知道。
但是没想到,郑突竟然知道了。
公子季一时无话,郑突却说:“但孤还是恨你。”
公子季的脸色顿时僵硬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苦笑了一声,说:“是是季少时鲁莽,的确是是季的不是,郑公心中记恨,也是也是人之常情,季”
公子季说的磕磕巴巴的,不知为何,听着郑突明白白的说恨自己,心中顿时升起一种绞痛的酸楚,怎么也抑制不下去,使劲干嗽着嗓子。
他的话磕磕巴巴的说到这里,郑突突然一步上前,公子季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郑突按在了营帐外面的木柱上,后背发出“咚”一声,郑突一脸狠相,仿佛要打人似的。
公子季下意识的闭起眼睛,然而却没有迎来疼痛,反而是嘴唇上一热,顿时惊讶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郑突近在咫尺的面容。
因为离得近,郑突脸上的伤疤清晰可见,并不难看,反而增加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郑突的嘴唇含住公子季的嘴唇,轻轻吻了一下,公子季能感觉到郑突下巴上的胡子茬,轻轻摩擦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那麻扎扎的感觉,让他一下就腿软了,险些坐在地上。
郑突亲了一下,立刻退开两步,面容很镇定,口气依然也平静,说:“孤本是恨你的,但如今有了一些改变我们或许以后会见面,也或许以后永远也不会再见面。如果有见面的机会,孤会问你今日的答案,你好好想想罢。”
他说着,立刻转身就走,留着公子季一个怔愣不已,感觉自己双腿都在打颤,紧紧靠着后背的柱子才没有跌在地上。
吴纠的队伍很快在函谷关和楚国的队伍汇合了,吴纠好些日子没见到小子文了,甚是想念,把小子文抱起来掂了掂,感觉特别压手,小子文比起在洛师收养的时候,长了不少肉,变得更加可爱了。
吴纠励志要将小子文养成一只小肉包!
小子文也甚是想念吴纠,吴纠和小子文亲昵的时候,大白也凑过来,使劲的供着,非要一起亲昵才行,偏偏大白太大了,小子文还总是投喂大白,大白被养的也是白白壮壮的,差点给吴纠拱了一个跟头。
大白受了冷遇,使劲撒花儿,小子文只好把大白搂过来,挠着它下巴,吴纠觉得大白真的是狗,顿时爽的在地上打滚儿,滚了一身都是土。
吴纠当真无奈了,大家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就上路准备出发了。
吴纠小子文坐缁车,毕竟小子文年纪小,虽然已经会骑马,但是骑马太颠簸,一路的话身体会吃不消,公子季的腿受伤,虽然好了一些,但是不能长时间骑马,吴纠也邀请公子季坐子车,于是三个人一只狼坐在缁车中。
吴纠和小子文聊着天,大白也“嗷呜嗷呜”的叫,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好像也在和他们聊天,公子季则是坐在一边,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吴纠见公子季总是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奇怪的说:“少师?少师?”
公子季起初都没听见吴纠叫他,吴纠叫了第四声之后,公子季才回神,“啊?”了一声,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连大白都看着自己,顿时有些无地自容,赶紧拱手说:“王上,季失礼了,请王上责罚。”
吴纠有些关心的说:“少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公子季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脸上先是红了,而后又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公子季这个反应更是让人琢磨不出来,吴纠都怀疑公子季是不是不是中邪了。
公子季只是连忙磕巴的说:“没事没事,季只是只是觉得有些疲惫。”
吴纠听他说疲惫,就让公子季躺下来睡一会儿,反正缁车很大,公子季躺下来之后,目光又盯着窗外,开始出神。
吴纠一脸的狐疑,盯着公子季摸了摸下巴,小子文这个时候凑过来,对着吴纠的耳朵隆起肉肉的小手来,低声说:“王父,子文知道师傅怎么了!”
吴纠惊讶的说:“子文你知道?那你师傅这是怎么了?”
吴纠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相思病呢!
小子文低声说:“师傅定然是被吓得。”
吴纠更加奇怪了,说:“被吓得?被谁吓得?”
小子文使劲点了点头,说:“是呢是呢,被郑公吓得。”
吴纠听起来更加狐疑了,被郑突吓的?虽然吴纠知道郑突和公子季有些恩怨,但是按照郑突的为人,也不至于在自己去领兵之后,就欺负起公子季来啊,郑突看起来十分有谋略,绝对不会干这种没品的事情。
小子文却信誓旦旦,说:“是真的,子文看到的,就这样”
小子文似乎组织不出来语言,毕竟小子文是被母虎养大的孩子,看起来是个沉稳的小面瘫,但是其实他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尤其是人情世故,对于子文来说太难以理解了。
不过小子文很聪明,胜在会复原。
大白在旁边睡觉,被缁车摇得昏昏欲睡,冰蓝色的眼睛已经要闭上了,这个时候突然被小主人一把搂了过去。
大白吓了一跳,还有更惊吓的,那就是小主人突然搂着大白的脖子,把大白拽过来,一下么在了大白尖尖的嘴巴上。
大白被小主人突然轻薄,吓得睁大了眼睛,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平时都眯着,显得特别有狼的威严,结果这时候睁得浑圆浑圆,就跟雪橇三傻似的,还一脸被非礼的惊讶。
大白“嗷呜”了一声,立刻趴在地上,还用爪子搭在自己脑袋上,好像做捂脸的样子。
吴纠一瞬间不知小子文在干什么,突然非礼大白,大白还装作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
小子文突然么了一下大白,随即一脸面瘫的对吴纠说:“就这样。”
吴纠怔愣了好久,突然才明白,原来小子文的意思是郑突突然亲了公子季,还是亲嘴?
吴纠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目光在公子纠身上转来转去的,公子季正在睡觉,不过也感受到了楚王“炙热”的目光,狐疑的抬起头来,说:“王上,可有什么事情吩咐季去做?”
吴纠赶紧摇头,旁边的小子文也摇头,大白刚刚被轻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傻样儿,看到大主人和小主人都在摇头,也学着样子,把“狗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公子季只是觉得后背发毛,一脸不解,不过还是转过头去,继续睡觉发呆了。
众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就进了郢都城,因为吴纠此次与周国和谈成功,让楚国的身价倍增,而且还帮助周国人打跑了赤狄人,又在诸侯中立了威信,因此吴纠在楚国的地位也备受巩固。
吴纠此次回国,百姓夹道欢迎,士大夫们全都出列迎接,吴纠在缁车上就能看到跪了一地的百姓。
吴纠在城门口下了缁车,换上轻简的轺车,轺车没有封顶,站在里面,扶着伞柱,还能和夹道的百姓挥手示意,吴纠身边还带着小子文。
小子文个头很小,站在轺车中,只能露出一个小脑袋,看起来特别可爱。
众人一路回宫,吴纠休息了一下,下午就准备召开朝议,他离开这么长时间,一切都要说道说道。
而且吴纠这次回来,还要在众臣面前册封酆舒、公子季和王子郑三个人。
当然了,最主要的重点是小子文,吴纠要封他做太子。
吴纠考虑过很久,自己不可能有儿子,而小子文是个聪明的孩子,按照吴纠所知的历史,小子文长大之后必然成器,还会留下一段佳话。
吴纠也考虑到了小子文的血统问题,虽然小子文是斗伯比的儿子,但是斗伯比其实是若敖氏的子嗣,若敖氏是王族后裔,严格来说,斗伯比也是王族,身份尊贵,乃是正统的楚国王族血统,斗伯比的儿子自然也是正统的楚国王族血统。
吴纠觉得,让小子文做太子,没什么问题。
吴纠特意给小子文也打扮了一下,让他穿上正规的小袍子,整个人看起来特别萌,还一脸小面瘫,特别有威严。
大白也想要跟着他们去路寝宫,但是被吴纠无情的给拒绝了,大白一副要死的样子,在地上不断打滚儿呻吟,不过最后还是被留在了小寝宫中,吓得寺人和宫女都瑟瑟发抖。
吴纠带着小子文从小寝宫直接穿到路寝宫,走了出来,众人跪下来山呼“我王万年”。
吴纠展开袖袍,坐在席上,让小子文坐在自己旁边,这才说:“诸位卿大夫不必多礼,请起罢。”
众人这才起身,入席坐好,准备朝议。
吴纠先听人禀报了一下他离开楚国这些日子,楚国里面发生的事情,丹阳城正在重建,之前有匽尚留下来的图纸,重建工程非常顺利,丹阳城的民心也十分稳定,之前教训了一下斗家,如今斗家的人也非常安分,楚国之内可谓是一切井井有条。
吴纠点了点头,似乎还挺欣慰的,说:“如今,寡人也有几件事情想要与各位卿大夫分享。第一”
他说着,当众册封王子郑为左司马。
虽然王子郑很可能是翟国人的血统,但是他们楚国才不在意这个,毕竟楚国就是一个多血统大融合的国家,而且历来的楚国也不讲究周国那套,对于卿大夫们的出身不怎么在乎,有些不拘小节的风范。
吴纠紧跟着册封了酆舒,酆舒此次与潞子国的人和谈有功,吴纠准备册封他为咸尹。
咸尹就是劝谏的官员,谁贪污了,谁有反心,就弹劾谁,位居上大夫,潘崇在做大司马之前,就被吴纠提拔做了咸尹。
咸尹这个官儿,是最不讨人喜欢的,因为所有的官员时时刻刻都被他盯着,唯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被他抓到把柄参一本。
不过吴纠知道,酆舒这个人,并不需要别人喜欢他,他需要的只是国君的器重和权利。
酆舒立刻跪下来,说:“酆舒领诏。”
虽然潞子国深处北面,但是楚国很多人都听说过酆舒的大名,酆舒只手遮天,而且非常有手段,还心狠手辣,如今吴纠封他为咸尹,楚国的卿大夫心中都有些发毛发憷,不知是不是会被抓到把柄。
吴纠连续册封了两个人,继续又说:“另外,鲁季才华过人,秉性端正,寡人准备册封鲁季为太子少师。”
他的话一出,众人立刻一片哗然,斗伯比和斗祁,还有潘崇彭仲爽他们其实早就知道吴纠的心思了,但是朝中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吴纠带回来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听说是收养的,不是亲儿子。
吴纠突然说要立公子季为太子少师,众人立刻就哗然起来。
有人拱手说:“王上,我朝还未有太子,哪里来的少师?”
他这么一说,旁人立刻全都点头,说:“是啊是啊,请王上三思啊!”
吴纠笑眯眯的说:“诸位莫慌,寡人正要与诸位说明这件事情,子文乃是寡人新收的义子,聪明伶俐,从小便有大将之风,长大之后定然不可估量,寡人以为,小子文乃是我楚国储君的不二人选。”
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又是喧哗一片。
有人说:“王上,这不符合礼法啊,王上尚且年轻,还没有立后,为何着急立太子?”
“是啊王上!我们楚国人,不像周国人,喜欢立长子,我们一向立小儿子为楚君,王上尚且年轻,还是再等等,等迎娶了王后之后再说。”
“小人听说这王子子文乃是不知来历的野孩子,还是被老虎养大的,从小茹毛饮血,比西戎人北狄人还要不开化,恐怕小王子野性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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