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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又不是没有赋税?”

    “就是说,搞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扩张楚国的地盘子,王上也真是的,天天不琢磨怎么对外,就想着怎么治咱们士大夫,如今又把目光看到咱们士大夫家里头去了,咱们的私卒,管他什么事儿。”

    “是啊”

    那几个士大夫正在攀谈着,却听到后背有人笑了一声,说:“几位爱卿说什么,寡人怎么没听清楚?”

    那几个士大夫们还在肆无忌惮的“吐槽”吴纠,结果突听后背有声儿,吓得顿时后背一激灵,一股冷汗直冲脑门子,瞬间都傻眼了,木可可的转过头来一看,更是傻眼了,瞪着眼睛,一个个筛糠,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楚王到底听了多少内容。

    吴纠则是脸色阴沉,慢慢收拢了笑意,冷声说:“说啊!”

    那几个士大夫怎么知道就这么寸,吓得“咕咚”一声直接倒在地上,连连磕头,说:“王上!王上!小臣胡说!胡说的”

    吴纠冷冷一笑,说:“胡说的?”

    “是是是!臣该死!臣该死!”

    士大夫们连忙对吴纠磕头,吴纠笑着说:“既然自己都知道该死,那么还需要寡人多言么?”

    他这么一说,那几个士大夫们吓得又是连连磕头,说:“王上!王上开恩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吴纠眯着眼睛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摘去冠冕。”

    士大夫们又是被吓到了,还想要求饶,吴纠已经说:“寡人不想说第二遍了。”

    那几个士大夫没有办法,只好颤巍巍的将冠冕摘下来,吴纠又说:“今日绕你们死罪,若是寡人他日再听到有人嚼舌头根子,就将你们的舌头拔下来,然后再赐死,知道了么?”

    “是是,知道了!”

    吴纠冷冷的说:“滚。”

    吴纠一放话,那几个士大夫们根本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就跑了,吓得屁滚尿流的,旁边有路过的士大夫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将平日里温和好相与的楚王都给气坏了。

    齐侯见吴纠总是不会来,便出来寻吴纠,那知道正好遇到了几个士大夫屁滚尿流的逃跑,赶紧迎上去,说:“二哥,怎么的,如此生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齐侯说着,将吴纠手中的碟子拿过来,深深闻了一下,说:“嗯好香!”

    吴纠见到齐侯这个模样,气也生不起来了,便说:“走罢,回去。”

    吴纠和齐侯来到小寝宫,小包子们已经嗷嗷待哺了,看到吴纠来了,全都蹦起来,蹦蹦跳跳的跑过去,一个一个跑步哒哒哒的,别提多可爱了。

    吴纠看到小包子们,这气性才算是彻底消了,坐下来给小包子们卷京酱肉丝吃。

    齐侯和小包子们都是第一次吃京酱肉丝,因此根本不知怎么吃,看到盘子里有豆腐皮,还有肉,以为豆腐皮要拿在手里单吃。

    齐侯一口下去,直接把一张豆腐皮给塞进嘴里吃光了,还诧异的说:“咦,二哥,这腐皮怎么没有味道,忘记放盐了么?”

    吴纠险些被齐侯逗笑了,随即拿起一张腐皮,平坦在手中,像上次卷烤鸭卷一样,将裹着浓浓酱汁的肉丝放在腐皮上面,然后卷成小卷儿,递给了齐侯。

    齐侯连忙接住,往嘴里一送,那滋味儿就是跟干吃豆腐皮不一样,味道别提有多香了,咬下去的时候,先吃到的是豆腐皮,豆腐皮是吴纠亲自做的,跟超市买的就是不一样,豆香浓郁,而且没有豆子的土腥味儿,吃进嘴里韧性十足,随即咬到里面的肉丝,肉丝被酱裹着,又嫩又弹,虽然嫩滑,却不失肉质的口感,酱香咸鲜,合着豆香十足的腐皮,味道融合的恰到好处,只觉醇香的没话说。

    齐侯一口就将京酱肉丝的小卷儿解决了,好吃的眼睛睁大,连连点头,小包子们学着吴纠的动作,动手能力很强,一只只小白手都在卷腐皮卷,然后张开粉嘟嘟的小嘴巴,将腐皮卷塞进去,吃的狼吞虎咽,别提多有感染力了。

    吴纠就知道齐侯和小包子饭量都大,因此做了一大盘子,腐皮卷也有好多,大家一人一张一人一张的分食,看的大白馋的流口水,差点滴在吴纠的席子上。

    小子文赶紧卷了一个腐皮卷给大白吃,大白一口就吞掉了,后腿坐在地上,前腿悬着,“呋呋呋”的吐舌头,一脸标准的贪吃大型犬的样子。

    吴纠看着大白的样子,莫名想到了小白,感觉大白和小白真是亲兄弟,简直神似!

    众人吃着腐皮卷,子清进来说:“王上,令尹和大司马求见。”

    吴纠连忙放下手中的筷箸,擦了擦手,说:“请到外殿,寡人马上过去。”

    “是。”

    齐侯见吴纠要去召见大臣,又舍不得让吴纠一个人去,又舍不得没吃完的京酱肉丝,往嘴里连塞了三个腐皮卷,嘴巴都撑得满满的,吴纠看到差点瞠目结舌,说:“别忙别忙,别噎着。”

    善解人意的小荻儿还轻轻拍着齐侯的后背,给他顺口气,以免齐侯噎着。

    齐侯连忙将三个腐皮卷抻脖子咽下去,随即擦了擦嘴巴,叹了口气,随即优雅的一笑,说:“好了,二哥,孤与你一同去。”

    吴纠十分无奈,就带着齐侯去了外殿,潘崇和彭仲爽已经再等了。

    吴纠走出去,两个人行礼,潘崇说:“王上,这是江国送来的文书。”

    潘崇说着,将文书递过去,给吴纠看。

    江国是楚国的周边小国,江国的地理位置十分不好,地处淮水,江国的水力不怎么样,淮水经常泛滥,一泛滥直逼江国的中心地带,本身国家就不大,每年还要被淹,一下雨就遭殃,因此江国一直都没有发展起来。

    江国的都城是一块凸起的高地,距离淮河只有一公里远,如果不是因为都城在险峻的高地上,估计国度也经常被这汹涌喷薄的淮水给淹没。

    江国崇拜凤凰和鸿鸟,国都又在高地上,因此还有个很别致的名字,叫做凤凰台。

    因为之前吴纠回绝晋国会盟的事情,因此很多国家为了不得罪楚国,也跟着回绝了晋国的会盟传召,包括江国在内。

    江国的国君刚刚即位不久,还很年轻,再加上江国就在楚国附近,因此不敢得罪楚国,江国国君特意带着珍奇珠宝,前来楚国朝见,想要示好楚国。

    这封文书就是江国国君亲自过来朝拜的拜帖,上面还写着,江国的国君想要来楚国,学习一下楚国的水力,好回去治理淮水泛滥的问题。

    有国家来朝拜,这是好事儿,因此吴纠自然不会拒绝,说:“去回复罢,寡人随时欢迎江公。”

    潘崇拱手说:“是。”

    潘崇禀报完了江国国君的前来朝拜的事情,本已经没有事儿了,就看向彭仲爽,今日潘崇前来拜见楚王,彭仲爽听说了江国国君的事情,非要一起过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估计有什么话想要说。

    彭仲爽果然拱手说:“王上,关于日前提出削私卒的事情,仲爽如今倒是有一计。”

    吴纠看向彭仲爽,他方才正为这个事情生气,听说彭仲爽有计划,便说:“令尹但说无妨。”

    彭仲爽拱手说:“王上何不趁江国国君来我郢都城朝拜这个机会,提出为江国国君演兵,邀请朝中所有士大夫们参加。”

    “演兵?”

    演兵和私卒,这仿佛是不搭关系的事情,彭仲爽却十分镇定的说:“到时候请王上允许我彭家私卒参与演兵,在演兵宴席上,仲爽愿意当着文武众卿的面,将彭家私卒献予王上,收归国有!”

    彭仲爽的话,简直惊到了潘崇,彭家虽然落寞了,不过的确还是有些私卒的,如今彭仲爽高居令尹,自然是彭家的宗主,彭家私卒确实归彭仲爽支配。

    虽然彭家的私卒没有多少,但是总归是私卒,彭仲爽竟然要在群臣面前,将彭家的军队献给吴纠,这可是开了先河,而且还是无偿的,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彭仲爽似乎想要开启这个好的开端。

    吴纠也有些吃惊的看着彭仲爽,随即笑了笑,说:“令尹,你真的愿意将彭家的私卒,献予寡人?”

    彭仲爽说:“王上知仲爽为人,仲爽说话,绝无半句奉承虚言。”

    吴纠笑了笑,说:“好!令尹忠心耿耿,寡人心中自当感激不尽。”

    彭仲爽拱手说:“身为人臣,这是仲爽应当做的事情。”

    潘崇还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等吴纠说:“那么就按照令尹的意思去做罢,这次演兵,由令尹安排。”

    潘崇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彭仲爽,而彭仲爽还是一脸面瘫的模样,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仿佛自己捐了一斗粮食一样淡定。

    等潘崇和彭仲爽退出去之后,齐侯才笑眯眯的说:“二哥,彭仲爽忠心耿耿,连私卒都能上缴,别管数量多少,这可是大福气。”

    吴纠笑着说:“正是,看起来寡人是有福之人,这个开端还不错。”

    齐侯说:“孤本以为二哥的削私卒,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上正轨,如今一看,也不是那么遥遥无期了。”

    吴纠因为这个,心情不错,觉得没有白白封彭仲爽为令尹,见过了彭仲爽和潘崇,就回了内殿,继续投喂小包子去了。

    江国国君准备前来郢都,朝见楚王,因为江国就在楚国附近,因此朝拜是正常的事情,毕竟如今楚国前所未有的强大,而且还在日益壮大,周边小国前来朝拜,都是早晚的事情。

    如今正巧,江国国君刚刚上位没多久,也就是去年的事情,江国动乱了一番,最后江国太子嬴豫成功上位。

    江国虽然是个小国,不过和秦国还是沾亲带故的,都是嬴氏国家,江国一直以来也以秦国同宗自居,不过其实这亲故也隔着八辈子,因此找不到源头了,只是这么说,说出来还有点面子,好在诸国之中夹缝生存罢了。

    江国的生存实在不容易,他地处淮水,虽然富饶,但是经常被淮水湮灭,又在大国的缝隙中,不仅仅是大国,就连旁边相对强大一点点的黄国,都经常欺负骚扰江国。

    因此江国能生存到如今,实在不容易,恰逢江国新君继位,嬴豫本是太子,但是因为年轻,今年还不及二十岁,遭到了朝中反对,意图推翻太子,另立新君,别看江国个头小,但是内部矛盾是也层出不穷的。

    只是江国的朝臣都没有想到,太子虽然年轻,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不只是心狠手辣,而且巧舌如簧,竟然挑拨的几个党派内斗,最后结果就是太子巧妙继位,并且灭了叛乱者三族,手腕不可谓不狠辣,不可谓不雷霆急速。

    太子嬴豫继位为江国国君之后,夏天就遭了水患,灾祸连连,水患淹没了江国的中心地带,一片汪洋,江国国君命人抢卸救灾,如今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些,嬴豫想要用联姻的手段,将自己的妹妹嫁出去。

    只是因为江国弱小,因此根本没人想娶他妹妹,嬴豫为了江国,可谓也是煞费苦心,虽然上位,却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

    如今楚国强盛,因此嬴豫就想到了,前来楚国朝拜,寻求楚国庇护的办法。

    江国国君很快就准备了宝马美玉,运送了江国最好的宝物,前来郢都。

    吴纠听从了彭仲爽的建议,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江国国君嬴豫,一来是准备带着嬴豫去军营看演兵,二来也是彰显楚国的大国气派。

    试想看,连江国这样的小国来朝拜,楚王都会亲和的亲自迎接,那么其他国家就会想了,若是自己也去朝拜,楚国定然也会接纳,这样一来,还愁没有附属的国家么?不需要动用武力,就能收到一片的拥戴。

    江国国君嬴豫可没想到楚王会亲自迎接,他来到郢都大门口的时候,险些被那阵势给吓坏了,郢都城门黑甲连绵,楚王一身黑色朝袍,头戴冠冕,坐在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之上,整个人温和又冷峻,斯文中透露着威严,说不出来对立统一。

    嬴豫赶紧翻身下马,徒步过去,拱手拜见吴纠,说:“嬴豫拜见楚王。”

    吴纠笑眯眯的,看到嬴豫如此礼数周到,似乎十分满意,便翻身下马,亲自扶起嬴豫,笑着说:“江公如此多礼,折煞寡人了。”

    嬴豫连忙摆手说:“楚王折煞嬴豫才是,我江国乃是子爵,如何当得起楚王一句江公,当真折煞了嬴豫。”

    吴纠和齐侯这个时候才开始打量嬴豫。

    嬴豫不满二十岁,如今十分年轻,比吴纠小了许多,虽然也穿了一身黑色的朝袍,但是并没什么太多的威严,看起来有些随和。

    只是嬴豫的随和不是温和,而是一种伪装出来的虚伪,毕竟嬴豫是怎么上位的,大家心知肚明。

    嬴豫身材高挑,身量比吴纠稍高一些,整个人长相俊美,带着一股精明劲儿,只是极力用温和掩盖着自己的精明,还有几分风流的感觉,倒是十分吸引异性的类型。

    嬴豫笑眯眯的与吴纠客套,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不过礼数倒是周全,而且还是起来朝拜的,因此吴纠也不打算为难嬴豫,便说:“寡人特意为江公准备了演兵仪式,江公,请罢!”

    嬴豫连忙拱手,笑着说:“嬴豫三生有幸,能看到楚国将士们的巍峨雄姿,真是嬴豫的福气。”

    吴纠笑了笑,请嬴豫上缁车,自己和齐侯也换上了一辆缁车,吴纠本让嬴豫的缁车先行,因为嬴豫是客人,但是嬴豫再三推辞,一定要楚王的车驾先行。

    吴纠便没有推辞,让人开动缁车,率先往前走去,准备去演兵的军营。

    吴纠上了缁车,齐侯也跟上来,一放下车帘子,齐侯立刻说:“二哥,你离那江国国君远一点儿。”

    吴纠奇怪的说:“怎么?”

    齐侯说:“孤看他那眼神,不怀好意。”

    吴纠更是诧异,因为他都没看出来,方才嬴豫虽然有些虚伪,但是好歹恭恭敬敬,礼数周全,不像是什么不怀好意的样子。

    齐侯十分笃定的说:“孤看他不像什么好人,一股的风流劲儿,看二哥那眼神,孤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吴纠一听,不由得翻了一个大白眼给齐侯,说:“寡人看你最不怀好意。”

    齐侯哈哈一笑,竟然一下将吴纠按在缁车里,说:“咦,我王好眼力,这样都能被我王看出来,那孤不做点什么坏事儿,当真觉得亏得慌。”

    方才吴纠和嬴豫两个人寒暄,“拉拉扯扯”的,吴纠还亲自扶起嬴豫,齐侯有些吃味儿,又听说嬴豫的为人,似乎比较花心,因此更是吃味儿,如今自然要讨回来。

    齐侯突然发疯,吴纠生怕他真的在缁车里来什么,因为以吴纠的经验来看,齐侯特别中意缁车这个地方。

    不过军营就在郢都城外不远,因此没多少时间给齐侯做坏事儿,齐侯只是狠狠吻了吴纠一阵,随即就放开了吴纠。

    车驾正好在军营门口停下来,众人准备从缁车换成轺车,一路进入军营阅兵。

    吴纠走下来的时候,脸颊还有些发红,不只是脸颊发红,嘴唇还稍微有些肿胀,刺痛的厉害,生怕旁人看出来,那就丢人现眼了,暗搓搓的瞪了齐侯两眼。

    哪知道齐侯这个不知羞的老流氓,一点儿悔过的心思也没有,还笑眯眯的对着吴纠挑了挑眉,随即伸出舌尖儿来,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舌尖在齐侯有型性感的唇瓣上滑动,看的吴纠心里“梆梆”一跳,脸色更是潮红了,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心里恨恨的想,齐侯这个老流氓,自己早晚将他草翻在地!

    嬴豫也从车架上下来,为了表达恭敬,早就下来了,将吴纠和齐侯暗搓搓的互动全都看在眼中,不过明智的没有说话。

    彭仲爽已经再等了,迎出来,恭敬的说:“恭请王上、齐公、江公前来检阅!”

    两边的黑甲武士立刻整齐划一的拜见楚王,气势十分恢弘。

    嬴豫笑眯眯的说:“楚国男儿果然不一般,是旁人都不能比拟的,今日一见,真是令人震撼,令人佩服啊!”

    吴纠微微一笑,说:“江公谬赞了,江公,请,入营罢。”

    嬴豫很谦恭的请吴纠先入营,吴纠就率先登上轺车,齐侯也跟着登上同一辆轺车,江子嬴豫登上另外一辆轺车,身后则是跟着楚国的文武百官,还有江国的使臣。

    众人一路浩浩荡荡的往军营里走,黑甲武士站在两边,不停山呼着,威严注目,看起来非常严肃神圣。

    轺车很快进入了军营内部,彭仲爽引着众人往里走去,来到了军营的空场上,空场上已经整齐的列好了方队,每个方队之前都有人带领。

    这次欢迎江国国君,吴纠是下了“血本儿”,不只是让王军安排演兵,并且命令每个家族的私卒必须安排一个方队一同演兵,众人不知吴纠的意思,还以为是要搞得隆重一些。

    今日在军营中,各个家族的私卒全都出动了,这正是一个比拼权力和财力的大好时机,因此各个宗家也是下了血本儿,都想要在楚王和国外使臣面前,露出锋芒来,好扬名千里。

    车队缓缓而入,首先看到的是斗家的若敖六卒,若敖氏六卒是楚国最古老最壮大的私卒队伍,斗廉虽然不是斗家本家的人,不过因为斗廉武艺高超,而且颇有将才之风,因此受到了斗伯比的器重,斗伯比让斗廉担任若敖六卒的射师。

    古代的射师在军中就相当于教官,而且地位等级很高,足见斗伯比对斗廉的器重。

    斗廉一身黑甲,衬托着高大的身材,站在斗家的队伍前面,手拿长剑,肩背长弓,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威严气派,脸上不苟言笑,多处裸露在外的伤疤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与狠戾。

    斗廉身后的军队也是整齐划一,简直是一丝不苟,一个个笔挺的站立着,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斗廉旁边的方队是屈家的私卒方队,随即是蒍家的私卒,然后依次排列,因为彭家最近落寞了还没有恢复,因此方队的数量十分少,排在了靠后的位置。

    楚王的轺车缓缓向前行驶着,来到空场的席位上,彭仲爽请吴纠下了车,随即引着众人进入观看演兵的席位,江子嬴豫少不得又是一番客套,众人这才坐下来,准备观看演兵。

    彭仲爽一声令下,很快演兵开始,先是巍峨的王室护卫队,有环列之尹的卢扬窗带领,很快出列演兵,等王军演兵之后,其他方队的私卒才开始相继演兵,斗家屈家和蒍家的私卒可以说是最盛,一点儿也不亚于王军,更有甚者,这些私卒的武器和铠甲,还比王军更加锋利。

    吴纠齐侯和江子三个人坐在主席上,其他楚国士大夫,还有江国的使臣们陪坐在旁边,铿锵队列演兵结束之后,吴纠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完全没要走的还是意思,反而笑眯眯的,是还等着接下来的节目。

    众人不知吴纠在做什么,就看到令尹彭仲爽走了出来,对着吴纠深深一作礼,说:“启禀我王,仲爽有话想说。”

    吴纠笑了笑,说:“令尹但说无妨。”

    彭仲爽立刻拱手说:“今日我楚国兵马在此演兵,亦不乏各门族的私卒一起演兵,然在楚国境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因此仲爽以为,彭氏私卒,实乃多此一举,仲爽今日恳请王上,收归彭氏私卒,以充国用!”

    彭仲爽的话,吴纠早就知道了,但是旁人不知道,尤其是楚国的士大夫们,别看彭家的私卒没有多少,但是那也是私卒,谁愿意把自己的私卒上贡国家,还而还是一分不取,无偿上贡的。

    众人看着彭仲爽,都觉得彭仲爽可能是疯了,有些人不可置信,有些人则是别有深意,因为彭仲爽的这个态度,是预示着什么。

    王上想要削私卒,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传闻,毕竟王上在渚宫附近行猎的时候,被斗家的私卒冒犯,因此有人说王上是怀恨在心,想要削掉斗家的私卒。

    本来大家都不信的,毕竟因为这种事情怀恨在心,那实在太小肚鸡肠了,只不过今日众人一听,似乎还真有这么点儿苗头。

    吴纠倒是淡定,看着一脸诧异的士大夫们,笑眯眯的说:“彭卿一直是我楚国的骨干之臣,如今令尹能有这样的觉悟,寡人甚是欣慰,既然令尹如此美意,寡人若是不收,岂不是坏了令尹的一片忠心,那寡人便谢过令尹了。”

    彭仲爽拱手说:“此乃仲爽的分内之事,不敢求王上感谢,王上折煞仲爽了。”

    楚国的士大夫们内心都炸了锅,只不过因为有江国国君在场,因此这些士大夫们不敢炸锅,只能默默的记在心中,也不敢说话,只好东张西望,但又怕被楚王抓了一个显形。

    嬴豫看着这样一幕,没想到一来楚国,竟然帮楚王完成一个下马威。

    吴纠笑眯眯的从彭仲爽手中接过了彭氏私卒的令节,彭氏私卒的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快速下跪,山呼说:“拜见我王!我王万年!”

    吴纠笑眯眯的握着手中的令节,朗声说:“如今各位已是我楚国的王军,身为楚国的儿郎,自当保家卫国,捍卫我楚国威严!”

    “是!我王英明!”

    因为始料不及,根本没想到彭仲爽会做的如此绝,所有的士大夫都抓了瞎,这仿佛是一个下马威,将众人都弄傻了。

    江子嬴豫还笑着说:“楚国令尹大人能有如此气节,为国为民,真当是楷模啊!楚国有这样的人才,怪不得如此壮大呢。”

    吴纠倒是很欣赏嬴豫的上道儿,别管他是不是油嘴滑舌,是不是十分虚伪,不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是相当中听的。

    吴纠在众目睽睽之下收归了彭氏的兵权,晚间还有给江子嬴豫准备的接风宴,设在宫中,于是众人就出了军营,又往郢都城中赶去,准备晚上赴宴。

    接风宴的格调不低,排场也很大,吴纠吩咐过了,要以礼相待江子,这样一来,旁的国家才会有所衡量,来主动归顺楚国。

    因为接风宴规模盛大,因此宴厅里摆不下,就摆在了花园之中,幸亏郢都的天气并不寒冷,摆在花园中反而合适。

    江子嬴豫带着自己的妹妹一同过来,也是想要物色一个妹夫,江国因为弱小,嬴豫的妹妹根本嫁不出去,嬴豫这回带着妹妹过来,其实也没想让楚王娶了妹妹,而是想要物色一个楚国朝臣做妹夫,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宴席有女眷,因此楚国的女眷也理应参加,不过楚王没有后宫,也没有儿女,因此根本没什么女眷,幸而楚王有个侄女芈公主,不然到时候江国的国女一个人坐在席上,那就真是尴尬了。

    吴纠和齐侯回宫之后准备一番,就准备去花园赴宴了,江子嬴豫先带着使臣在宫中临时下榻,今日宴席之后也住在宫中,等明日赴宴完毕,再搬到郢都城的驿馆中下榻。

    嬴豫的队伍进了楚国王宫,便被引着去临时下榻,随后就是沐浴歇息,等着晚上的宴席。

    嬴豫走进房舍,脸上的笑容就卸去了,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漠疏离气息,跟方才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的气质完全不一样,面上是一种与年纪不符合的老城与刻板。

    嬴豫似乎觉得累了,慢慢走进房舍,进了内室,就准备和衣躺在榻上歇会儿,他刚塌下来,闭上眼睛,眼睫突然颤抖了几下,随即“唰”的一下张开,眯起眼睛,快速翻身而起,冷喝说:“是谁?”

    果然就听到外面有个脚步声,轻轻走了进来,是个从者打扮的男子,穿着江国的朝服,一看就是江国的随行大夫。

    那从者进来之后,也没有对嬴豫行礼,十分反常,态度也不怎么恭敬,一脸吊儿郎当,说:“国君,是我呀。”

    嬴豫看了他一眼,十分厌恶的冷声说:“谁让你进来的?进入国君的房舍连门也不敲,通报也不曾通报一声,这难道是你们晋国的规矩?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江国的使臣,若是露出什么马脚,到时候可别怨旁人。”

    那从者仍然一脸嚣张,笑着说:“进入国君的房舍,小人自然会敲门的,也会事先通传,只不过那是进入我们晋国国君的小寝之前,您嘛,您可别忘了来这里的目的,若是完不成我们寡君交代的事儿,哼哼,别怪小人将丑话说在最前头了!”

    嬴豫冷冷的看着那从者,说:“话说完了,你可以滚出去了,孤要休息。”

    那从者被嬴豫的态度弄得很生气,说:“小人只是想提醒您一句,别一进了楚国就顾着巴结楚王,若是违逆了我们寡君,到时候你们江国吃不了,兜着走,就等着灭国罢!”

    嬴豫脸色冷冰冰的,那从者似乎被嬴豫的面色吓着了,缩了缩脖子,气哼哼的调头就走,“嘭!!”一声撞门出去了。

    嬴豫走到外室门口,将房门自己带上,这才回了内室,重新和衣倒在榻上,眼中全是疲惫,说不出来的疲惫

    宴席很快准备好,吴纠和齐侯带着小包子们过去,到花园的时候,江国的国君和使臣们为了表达对楚国的尊敬,早就已经带人来了,就等在花园里。

    吴纠连忙走上去,拱手笑着说:“江公久等了,来,请!”

    吴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嬴豫连忙推辞,也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吴纠先行入席。

    两个人客套的时候,正好芈公主也到了,芈公主可是楚国不多的女眷之一,那是相当稀少的,大家又都知道楚王疼爱芈公主,因此芈公主一来,可谓是众星捧月。

    嬴豫笑眯眯的主动与芈公主作礼,说:“尝听说芈公主美若天仙,今日一见,天仙如何能比,当真能让日月失色,美丽不可方物。”

    芈公主对嬴豫也作了一礼,随即就退到吴纠身后,芈公主性格有些腼腆,不怎么喜欢说话,对于嬴豫这种“油嘴滑舌”的类型,芈公主是最不会应付的,因此便没有多说。

    嬴豫被冷落,也没有感觉尴尬,只是笑了笑。

    众人很快全都落座,吴纠致辞,宴席就开始了,宴席上觥筹交错,嬴豫在席上坐了一会儿,目光像是野兽一样正在锁定自己的猎物,眯着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芈公主,女酒给他满上酒,这个时候嬴豫终于站起来,端着酒杯走过去。

    芈公主不善于饮酒,正好带着小包子们玩耍,给小包子们喂饭,一抬头就看到那江国国君走了过来,似乎正朝自己这边而来,芈公主实在应付不得这种笑面虎,连忙就站了起来。

    小子推嘴里咬着大春卷儿,眨着大眼睛,说:“芈姊姊,肿么了?”

    芈公主连忙说:“你们好好吃东西,乖,姊姊先去那边一下。”

    小子推和小重耳使劲点头,就坐在原地,继续往嘴里塞东西吃,小子推还说:“公纸,慢点次,别噎着。”

    芈公主快速站起来,就往旁边走去,先忙抓了一个正好走过去的路人,这么一抓,正好抓到了斗廉,芈公主赶紧端着酒杯说:“斗将军,芈敬您一杯。”

    斗廉有些吃惊,其实算起来芈公主和斗廉也是亲戚关系,虽然不算太远,不过芈公主深居简出的,十分低调,因此平日里与斗廉也没说过话。

    不过斗廉还是举起酒杯,连忙说:“是卑将该敬公主一杯,公主请。”

    嬴豫走过去,就见到芈公主突然和路过的斗射师攀谈了起来,两个人似乎还相谈甚欢,因此嬴豫也就从旁边过去,并没有纠缠芈公主,这让芈公主松了口气。

    吴纠端起酒杯来敬酒,齐侯刚好看到这样一幕,就在旁边暗搓搓的戳了吴纠两下,低声说:“二哥,你觉嬴豫与芈公主如何?”

    吴纠一听,有些诧异的看向齐侯,说:“嬴豫和芈公主?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其实齐侯突然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并非只是吃醋嬴豫“不怀好意”,而是因为齐侯经历过一辈子,齐国虽然在东方,但是后期与楚国的争斗不少,因此齐侯上辈子多少了解楚国。

    熊赀有个女儿,后人叫做江芈,就是因为芈公主嫁到了江国,成为江国国君的夫人,因此才被人称作江芈。

    只不过齐侯不知道的是,芈公主的确嫁到了江国,但是后来又回到了娘家楚国,具体不知是什么缘故。

    齐侯以为芈公主和嬴豫是一段好姻缘,正好也能解决自己乱喷醋的问题,自然何乐而不为了。

    吴纠听了却是皱眉说:“江公的为人,虽然适合做国君,却并非适合做个好夫君。”

    其实吴纠觉得,和江国政治往来没什么问题,毕竟嬴豫礼数周全,然而若是将芈公主嫁给嬴豫,吴纠又有点不愿意,毕竟嬴豫看起来心机颇深,风流倜当中带着一些虚伪,标准的国君面具,这样的人,吴纠怕单纯的芈公主根本应付不来。

    嬴豫从芈公主身边走过去,并没有停留,很快一个从者就走到了嬴豫身边,正是那私自进入嬴豫房舍的从者,从者瞪了嬴豫一眼,示意嬴豫去旁边。

    等那从者走出了花园,嬴豫这才放下酒杯,慢条条的踱了出去。

    嬴豫刚出了花园,就看到了那从者,从者冷声说:“寡君是如何吩咐你的?!为何不去与芈公主攀关系?方才大好的时机,全都被你白白浪费了!”

    嬴豫一出花园,笑意满满的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说:“你以为芈公主便是好糊弄的么,做的太刻意只会坏事儿,若是无事孤先回去了。”

    那从者讥笑着说:“好啊,小人便看看江公您有多大的本事儿,多硬的手段,能将楚国的芈公主钓上来,反正小人也说过了,若是完不成我们晋公的大事儿,你们江国就等着被屠国罢,一个都别想活!”

    嬴豫脸色阴冷,低声说:“你的废话说完了,快滚,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r的火箭炮

    谢谢拉开作者裤子往里、远方有云月舞朝夕、紫钰兰珊、安安安安、安然的地雷

    亲亲3

    昨天的50个红包已经掉落,今天仍然50个,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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