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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雨,其实是一大误解,事实上,终年阴沉晦暗,但冬日温和夏季凉爽的西雅图,一年365天里也只下雨97天,而且是毛毛细雨,鲜有倾盆大雨;不过,扣掉97个阴天之后,确实没几天见得到可爱的阳光。
至于偶尔出现的阳光,则被称之为“印第安阳光”表示意料之外。
这天早上,天气就像上官佑莹的心情一样,不但阴森森、暗茫茫,而且还下著毛毛细雨,在夏季,这实在是相当罕见的。虽然很不想出门,可是临到最后一刻,她还是抓著雨伞出门了,但当她正要关上门,却又突然跑回去拎了一件外套塞进包包里。
西雅图的气温算是相当温和的了,但早晚温差非常大,最多可相差到10度以上,所以,在这种天气里,不带件外套出门是不行的。
在巴士上,她的脑海里还回荡著前几天经理说的话。
“不要一次就放弃,再尽量试试看吧!如果真不行的话,我再找别人,ok?”
谁敢对上司说不ok?
于是,上官佑莹和琴妮两人又埋头苦干了三天,设法把对方的苛刻要求都塞进那个实在不宜再做任何变动的企画书和合约里,然后,信心满满不,半满地再度踏上征途,勇敢地走向位于市中心的麦氏财团大楼,期待这回至少能击出一支漂亮的牺牲安打。
在麦氏财团业务部会客室里,两人忐忑不安地互觑著。
“这回那个副总裁不会又亲自和我们接洽吧?”
“不会、不会,放心好了。”说是这么说啦!可上官佑莹私底下却不排斥和他再见一面,甚至还有些期待。“咱们经理也说过,那个副总裁一向只和总经理级的人商谈业务,上回大概是我们运气不好,恰好碰上他闲极无聊,才来刮刮我们的胡子,可是不会每一天他都那么闲吧?所以”
话还没说完,会客室的门突然打开,麦氏业务经理面无表情,但眼神怪异地望着她们。
“副总裁要单独和你们洽谈。”
单独!?
瞬间,两人的脸色同时变绿了。
上官佑莹还忍不住冲口而出道:“他怎么那么闲啊?难道他没有其他更重要的公事要办吗?”期待是一回事,但真正要面对却又是另一回事了。何况,又没有其他主管人员的缓和,一想起他那双冷漠的眼神,她的尾巴就不由自主地缩进两脚之间了。
“有啊!怎么没有,还紧凑得很呢!可是他硬是往后延了,我又能怎么办?”麦氏业务经理低声咕哝,同时转身向后。“你们跟我来吧!”
走在柔软无声的地毯上,两个小女人都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脉动,颤抖的呼吸,以及汗水滴落声。然后,临进副总裁办公室前,个性一向温和的琴妮终于白著脸声称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了。
“拜托,上官,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好吗?”
“欸?我一个人?”简直不敢相信。“胆小表!”
“是,没错,我是胆小表,”琴妮居然承认了。“所以,一切就拜托你了!”
shit!总不能两个人都打退堂鼓吧?
上官佑莹只好硬著头皮单独进去了,幸好,那个家伙菲尔·麦薛特正在听电话,一见到她进来,便随手挥挥让她自己坐下,然后又自顾自地和对方透过话筒议事,这才让上官佑莹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深吸几口气后,她开始打量四周。
其实,她对这种超大型的豪华办公室并没什么兴趣,只觉得有点不太合乎现实生活层面的感觉。但最主要的是办公桌后的那个人所散发出的吸引力太过强烈,使她无法专注于其他事物,随便看两眼后,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到那个人身上了。
真的好像呀!
她惊叹著,同时注意到菲尔正在同波音公司总裁讨论某件合约,流利的英文带著点淡淡的波士顿腔,声音低沉,很绅士派的谈话方式,有时却又很高昂,仿佛刻意在隐藏什么。
谤据她后来私底下另做的调查,前任麦氏总裁是纯种的洋人,而现任总裁的外貌也是百分之百的阿都仔,但已去世二十七年的前任麦氏总裁夫人却是黑发黑眼的东方人据说他母亲就是因为生次子时难产去世的,所以,面前这位只比“他”大三个月的副总裁拥有黑发黑眼也不奇怪。
只不过,这位副总裁的五官外貌竟然会和“他”如此相似,这点就有点令人费疑猜了。难道前任总裁夫人和方家有什么亲戚关系,所以才会“生产”出如此类似的“产品”吗?
正在猜疑问,她那双忘形直眼盯住菲尔的瞳眸,不期然的对上他那两湖深黝的黑潭,一惊之下,她忙别开眼,双颊有一丝赧红。“呃!麦薛特副总裁,这份数据资料请您先过目一下。”她有点尴尬地说,并从公事包里拿出卷宗夹。“我已经把上次”
菲尔悠然的往后靠向椅背。“另外一位小姐呢?”
“咦?啊!她呃,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在外面休息。”她支支吾吾地解释,并把卷宗放到他面前桌上。“这份”
“坐下。”
“嗄?哦!”上官佑莹连忙在办公桌前坐下再做努力。“副总裁,这份资料”
“把那个拿给我。”菲尔指指叠在l型办公桌右边最末端高高一大叠卷宗上的最上面一份。
“哦!哪,给你。”顺手拿给他,上官佑莹再一次试著要把话导入正题。“副总裁!麻烦您先”
菲尔低首翻开她递给他的卷宗夹“再帮我煮杯咖啡。”并下了另一道命令。
“欸!?”她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菲尔不语,甚至连看她一眼也不曾,就好像根本没听见她的疑问似的迳自审阅他的公事。
上官佑莹不觉瞪了半天眼,在肚子里臭骂半天后,才忿忿地起身到办公室另一头的吧台现煮咖啡。这要是在以前,她肯定先一脚飞踢过去再说,可是经过这五年漫长的时光,她那种不顾一切横冲直撞的个性,早就被现实生活琢磨得圆滑多了。
特别是大学那几年的餐厅打工生涯,面对千奇百怪的顾客,各种不人道的捉弄和刁难,虽然心里实在很想啊喳一声劈过去一掌,可是粉有“先见之明”的老板却老是拎著她的耳朵不厌其烦地叮咛:顾客至上!彼客永远是对的!
“那伟大的顾客若是要我舔他的老二呢?”
“舔!”
“欸!?”
“否则你就回家吃自己!”
于是,她开始学习容忍,在惹过几次不大不小的祸事后,终于懂得在踏出下一步之前,必须先考量一下现实状况与后果,再来判断接下来该如何进行。不像以前那样瞻前不顾后,凡事先做了再说,之后不论有什么苦果,她都只能咬紧牙关独自吞咽下去。
她现在这一头众人称羡的飘逸长发就是最大的考验,因为她本人是最最最讨厌留长发的。
多麻烦、多累赘啊!
但是,为了训练自己的耐心,她忍耐著把头发留长了,而且每天早晚各警告自己一次,绝对不能喀嚓一下剪掉它,甚至剃光了它,否则就表示她的耐性已经到达尽头了。
“whatkind?starbucks?espresso?or”
“espresso。”
“espresso?”她不禁恶了一下。“singleordouble?”
“double。”
double?
好,就苦死你!
小小的迷你杯终于放上伟大的副总裁面前了,上官佑莹小心翼翼地倾斜咖啡壶,将又香又浓的咖啡缓缓注满杯。
“sugarormilk?”
菲尔奇怪地瞟她一眼,依然不语。
上官佑莹静静地注视著他端起杯子来啜饮一口浓醇的黑咖啡,却很失望的发现他脸上竟然毫无反应,看样子,他早就习惯这种苦得教人想跳楼的义大利浓缩咖啡了。
放回咖啡壶,她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终于发现,从刚刚开始,菲尔看的一直是她带来的资料,而且还一边拿笔在上面修改著什么,于是她静静地等待著。
又过了好一会儿,菲尔终于把资料扔回给她。“就这样,你自己看看。”
上官佑莹迫不及待地拿来翻开一看
“这这”她猛然扬起愤怒的脸。“这样敞公司不是要亏本了吗?”
“否则就改回上一次我方拟定的合约条件。”
“没有商量的馀地?”
“没有。”菲尔神情僵硬,毫不妥协。
上官佑莹垂眼望着膝上的资料。“那我要如何向公司交代?”
“那是你的事。”菲尔冷冷地说。
猛一咬牙“好,算你狠!”上官佑莹愤然起身,胡乱收回所有的资料。
虽然她心中很明白不该反应出这种态度来,但在这个男人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多大的耐性。“我一定会弄出令你满意的合约来的。”
都怪这个人长得太像“他”了!
她大步走向办公室的门,可就在她握住门把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毫不思索地马上扭过头去问:“很抱歉,虽然有点唐突,不过,请问副总裁令堂是中国人吗?”
正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菲尔似乎被她猝然转回头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可是旋即又镇定了下来,恢复他冷肃的神态。
“是台湾人。”
就知道!“那么,她在台湾应该还有亲戚罗?”
“有位姊妹。”
姊妹!?
上官佑莹强自按下兴奋之情。“那是姓”
正要问到重点,对讲机却突然传出男性秘书的声音。
“副总裁,伍德董事长电话。”
菲尔马上拿起电话来和对方叽哩呱啦的谈了起来,好似已经忘了上官佑莹的存在,她只好摸摸鼻子走人了。
二好球,挥棒再次落空!
下班后,一回到烧腊店楼上的住处,上官佑莹马上拿起电话来。
“喂!老妈,我是小莹啦!你知咦?二哥,你在家啊?小兔子呢欸,大嫂又带她出去了?算了,那老妈呢?我要跟她说话啊!老妈,我想讨厌,不是啦!我是想问你一下,你知不知道方妈妈是不是有一位姊姊或妹妹?”
“有一位双胞胎姊姊啊!”上官妈妈好像在吃东西,说起话来有点口齿不清。
“耶?我怎么不知道?”
“阿捷也不知道啊!”“为什么?”
“因为当年阿捷他妈妈的姊姊不顾家人反对硬是嫁给一个洋人,她父母愤而与她姊姊断绝亲子关系。后来虽然她姊姊也陆陆续续寄了很多信要给她,但都被她父母半途截走了。之后她们家又从台南搬到台北,于是就这样完全失去联络了。”
“果然!”菲尔他妈妈一定是方妈妈的双胞胎姊姊,难怪菲尔会和“他”那么相似,两人若是都长得非常像妈妈的话,拥有相似的五官也是很自然的。
“嗄?什么果然?”
“没什么、没什么,是啊!老妈,你能不能和方妈妈联络一下,告诉她”
“不能!”
“咦?”“方家不晓得搬到哪里去了,阿捷退伍后不久,我就跟她联络不上了。”
“啊!”“到底怎么了?”上官妈妈好似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个”上官佑莹迅速考虑三秒钟。“也没什么啦,不过,你要是跟方妈妈联络上了,一定要通知我哟!”她并不是特意想套这份关系,因此,既然联络不上方妈妈,她也不会和那家伙说什么,否则她实在很难向他解释自己的身分。
你表弟的前任未婚妻吗?
呿!
好吧,还是继续奋斗吧!
洗完澡,吃过下班顺路买回来的果汁和三明治之后,上官佑莹盘膝坐在床上,打开公事包取出从公司里带回来的一大箩筐资料摊在床上,又埋头在数据迷团里孜孜不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