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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宽,大腹便便,竟然颇有一付忠厚直爽的模样。
“久闻东平郡王忠勇大名,威镇奚、契丹二虏,今日方得一见,真是足慰平生啊!”我非常“高兴”地说道。安禄山环目闪动,一付坦诚质朴的样子,说道:“殿下谬赞,臣身为边帅,为国靖扫边患,乃是份内之事!臣倒是久慕殿下英名,前日,臣甫入京师就欲拜见殿下,奈何事务缠身,未能成行。千秋节日,本望得见殿下风采,却惊悉殿下遇刺,臣万分挂牵,但恐唐突,扰了殿下的静养,直待今日,臣才贸然拜见殿下,还望殿下勿怪才是!”言谈之下,我向他介绍身边的李泌道:“这是天策府的长史李泌李长源!”李泌道了声久仰。安禄山也随口道:“天策府执掌天下戎机,先生执掌长史一职,日后还望先生多多训督才是!”这安禄山真是不凡之人,丝毫不以自己的名位为念,也无怪有些饱学奇能之士,愿意为其所用!李泌连道不敢,客套之间三人重新入座。
“太孙殿下毒伤初愈,切勿过于操劳国事,殿下可是身担着大唐的国运,当慎养身心,勿使臣等挂怀!”安禄山关心地说道。我笑了笑,道:“有劳郡王挂怀了!”转而正容道:“郡王此来,本太孙倒有一事相告!”安禄山见我有些郑重的样子,也不由肃容问道:“太孙殿下有何指教?”我徐徐而言道:“郡王镇慑奚与契丹二虏,劳苦功高,世目所见,圣上也颇为奖勉。可是,本太孙甫任天策上将那天,却发现书案之上竟有飞语,对郡王颇有攻讦妒恨之言!”飞语就是匿名信,我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让安禄山在京期间戒惕自省,不敢轻举妄动。当然我也得把握好这个“度”若是火候过度的话,很有可能迫其提前造反!
安禄山闻言,一无疑惧之色,只是惊异地问道:“噢,竟有此事,不知飞语上如何而言?”我转目李泌,以我现在的地位,有些话还是由别人来说,效果可能会更好,我也可以进一步观察李泌对安禄山的看法。李泌会意地点了点头道:“飞语上言,郡王不断寻衅、欺凌奚、契丹等民族,主动挑起战争,致使大唐两公主蒙难,都是为了谋取包大的实力;平卢、范阳所对之奚、契丹二虏,并非大患劲敌,仅以二镇军力足以制之。郡王却修筑雄武城,广积军械、粮草,显见暗有图谋;郡王常向部下言,自己降生之夜,有红光献吉,百兽围护,这说明郡王心志非小;郡王最好提拔胡人异族做自己的手下的将领,这更证明郡王有自己的远谋!”李泌侃侃论述,字字语句凝重,厅上的气氛也渐渐沉肃起来。
在李泌说叙之时,我仔细观察了安禄山的神色。只见安禄山虽脸色未变,环目中却隐带一丝慌张无措。看样子,安禄山造反的准备并不是充足,否则他绝对不会慌张无措!李泌话落之时,安禄山脸上一片激愤,他沉声开言:“臣本为胡奴,蒙圣上破格重用,竟至节度之职、郡王之爵,恩遇实超常人,臣惟效以死力,远镇边荒。但臣出身粗俗,不善与人相处相交,由此,有人萌生妒忌之心,诽言谤臣。望殿下明鉴!为示臣之忠心,臣愿终老长安,绝不东去范阳!”这个老奸言词之间竟声情并茂,最后竟说出终老长安的空话,我若真地要想把他留下,还不如直接灭了他来得干脆利索,哪能再让他有偷回范阳的机会!
现在既已起了戒惕的作用,接下来,我必须出面把他安抚住,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地保持天下一二年的太平稳定。当下,我一拍安禄山的肩臂,和颜悦色推心置腹地说道:“郡王不要太过激愤,更不要由此而生懈惰之心,本太孙心知郡王忠直义勇,岂有相疑之意,否则,也不会直言以告飞语所言!其实,本太孙就可一一反驳飞语所言:东北二虏贪图大唐锦绣,相约共谋天下,以致累及二位公主,郡王为报此恨,多次征战,天下几人不知?修城备战更是边帅职责,岂能以此而怪?郡王天生异相,只能说明郡王乃真正天佐之才,类比姜尚飞虎,怎能妄加评度?胡人骁勇善骑,众所周知,身当边帅,哪能不用善战之人为将?所以,郡王岂能以飞语为意!如今东北奚、契丹二虏,还需郡王的神威来镇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