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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宁时鹰俐落地一把拉住她下坠的身子,顺势揽进怀中。
望着怀里的人儿,他不禁笑她:“怎么这样胆小?”眸内有着藏不住的宠爱。
原来是他!白衣蝶收神,尴尬地推开他站稳了身子。
宁时鹰笑问:“用过午膳了吗?”
“用过了。”
“是吗?我以为你肚子饿才猛盯着锦鱼瞧。”
白衣蝶斜瞪他一眼。“我只是看鱼儿游得那么自在,看得出神了,才不是因为肚子饿。”
她娇嗔的模样煞是动人,不过宁时鹰舍不得惹她生气,赶紧改口。“白姑娘还住得惯吗?”
白衣蝶即刻认真回答。“谢谢宁公子收留我和芯心。但是非亲非故的打搅您也不好,我明日就和芯心离开。”
“非亲非故?”他的黑眸瞬间变得深邃:“我以为你和我之间关系已非比寻常。经过那一夜,我们有必要还刻意如此生疏吗?”
她那种冷漠防备的态度,终于惹得向来大而化之的宁时鹰不高兴了。
曾经的亲密,他没有忘记;倒是她非但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还连一点怀念也没有呢!
宁时鹰自诩是个多情的性情中人,怎么也没想到,今生竟会遇见一个如此无情冰冷的女人。
对他的质问,白衣蝶不答,眼睛回避着地。
一想起那夜自己的热情,白衣蝶就会尴尬不已。
宁时鹰见她为难的模样,心软了。“白姑娘就别再客气,住下来吧!”
“宁公子已帮我太多,我和妹妹并无任何可回报的。”
“我并不要你报答我什么。”
“可是”她仰起脸还想婉拒,他却伸手轻轻挽起一丝秀发于掌中滑过,鹰般的黑眸温柔坚定地俯视地。
他半命令半恳求地低声一句。“若是你走了,我会非常难过。上回你不告而别,害我深受思念之苦。衣蝶,请你留下”
他用指腹轻画她眼眉,对她的怜惜尽岸眼波流转中。
白衣蝶仰望他深情的眼眸,倾听他诉说的情话。
难道难道妹妹猜测得没错?
宁时鹰喜欢自己?
他果真对自己动了感情?
不可否认,白衣蝶内心因着他的真情而波涛汹涌。
她心底甜蜜得如花绽放。
望着眼前这聪明俊秀的男子,她终于不再拒绝,决定将终生托付于他。
良久
白衣蝶终于难得地露出一抹微笑,她松口应许。“好,我留下来。”
宁时鹰这才放心地笑了。
见她难得对他有了笑容,又允诺留下,宁时鹰狂喜不已,一叠连声说:“为了庆祝,今晚我带你们姊妹上吟月楼用膳,算是欢迎宴,你觉得如何?”
白衣蝶温柔应道:“就照你的意思吧。”
宁时鹰高兴地笑道:“我先到吟月楼吩咐好,掌灯时分,丁邦会去接你们。”
两人谈妥后又聊了一会儿,然后才各自散去。
两人走了后,一旁草丛内躲了好一阵子的白芯心这才哇的一声兴奋地拍手跳起。“我就说时鹰哥中意姊姊”
她一得意,不知不觉放了一直被她紧拉着的丁邦。
原本丁邦只是恰巧路过,不料竟被白芯心硬是拦了下来拖到草丛内,偷看少爷和白姑娘两人对话。
丁邦对白芯心喝斥。“你好大胆!偷听我家少爷说话。你不觉得羞耻吗?”丁邦认真地教训同他几乎一般岁数的白芯心。
白芯心歪着脸、睁着双星眸理直气壮回道:“什么偷听?呸,我不过是“刚巧”也在花园里,不小心听见的嘛”
“哼,歪理!”他气道:“小心我同少爷说!”
白芯心一听,跳起来瞪眼指着他。“你敢!别忘了,方才你可是和我一起躲着偷听的,你去说啊”“我是被你揪住的才”
白芯心回道:“被我揪住?去!去同你家少爷说,我这小小弱女子有多大的“神力”把你按在丛内动弹不得。去呀!你去告状。看他信不信你?”
丁邦气得舌头打结。“我”
“我什么?”白芯心伶牙俐齿劈得他无法回嘴。“再那么大声对我吼,我就去向你们少爷哭诉,说你欺负客人!”
丁邦闷道:“我不信没什么事你就能哭得出来。哼!”瞬间,只见她双眸一凛、水袖一甩、脚一踩,戏子一般呼天抢地号啕大哭起来,泪水喷了他一脸,把他吓得愣住了。那哭声震动了整座花园,好似她有天大的委屈。
万一被人误以为他欺负她,那可糟了。
丁邦忙哀哀求她。“好了好了,我不说,你快别哭了。”
她马上收住哭声,没事般笑吟吟的贬着眼望他。“谢谢”完全没有之前的泼辣样。
丁邦盯着她好似盯着一只怪物。
算他倒楣,遇上她这瘟神。“没事我先走了。”他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白芯心则是打着如意算盘,笑容满面地找姊姊去了。
白衣蝶静静望着铜镜内映照的自己,她出神地伸指学宁时鹰之前那般轻轻碰触自己的眼眸。
从前她觉得自己活得似行尸走肉,而今,遇见宁时鹰之后一切仿佛有了改变,就连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不同了。
难道,这便是所谓的爱?
他的眼神、他的微笑和碰触,皆在她心口燃亮一簇簇火焰,令她心跳、恍惚。
突然,白芯心风也似地推开门进来。
她笑眯眯地说:“姊,我看见了哦!”“看见什么?”
“我刚巧经过花园,看见时鹰哥哥对姊姊好温柔啊!你们两个那么亲密,不如催时鹰哥哥早早把你娶进门!”
“瞎说”白衣蝶又气又笑:“你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鬼鬼祟祟了?”
白芯心拉着姊姊的手撒娇。“我是为姊姊高兴嘛!如果时鹰哥哥可以和姊姊永远在一起,那么,姊姊就再也不必担心以后了。姊姊苦了那么久,我真心希望姊姊得到幸福”
衣蝶听了妹妹的真心话,心中虽感动但仍忍不住笑斥她一句。“你是为了你自己吧?”
白芯心笑咧了嘴。“姊”
忽然“碰”的一声巨响,门被踢开,惊得衣蝶跳起忙把芯心往自己身后藏。
萧怡红满面怒容、气呼呼地闯了进来,一看见白衣蝶便上前咆哮。“你是白衣蝶?”
白衣蝶防备地挡着芯心。“是,我是白衣蝶。”
话声刚落,萧怡红已经扬起手打算赏她一耳光。白衣蝶不知道这女子何以如此地愤怒,竟想马上对她动手动脚。白芯心大叫着欲拉走姊姊,白衣蝶则轻巧地侧过身子躲避
虽然白衣蝶的闪躲已有些儿来不及了,但萧怡红这一巴掌还是没打成。
原来丁邦捉住了她的手臂大声制止。“萧姑娘、萧姑娘不要冲动啊!”“狗奴才,你给我滚一边去”她用力摔开他的手。但是也不再冲动,因为她忽然想到这会激怒宁时鹰。她定定心神、抖抖袖子,抬高下颔一副鄙视和不屑的神态打量着白衣蝶。“哼!就是你勾引我的鹰哥哥?不过是长得好看一些,凭你的出身,你配进宁府的大门吗?”
白芯心看不惯跳出来骂她:“喂!你又是谁?在这里端什么臭架子!”
萧怡红呵呵大笑。“我是谁?也难怪你没见过我,毕竟我们的身分和地位差太多了。”她得意的夸耀。“我是萧府萧老爷的独生女萧怡红,也是宁特鹰即将过门的妻子。”
她的话不啻是一把刀刺进白衣蝶的心坎。未过门的妻子?宁特鹰的影像在她眼前瞬间化为碎片。
白衣蝶面色变得沉静苍白。
白芯心则是追问着丁邦。“丁邦,她说的是真的吗?”
丁邦尴尬地支支吾吾,但事实已在他为难的脸上看得清清楚楚。
萧怡红怨愤道:“我知道鹰哥哥向来心地太好,难免会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人缠上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取他的同情,这我可以不介意但是,现在他为了救你出赌坊,害我成了全镇笑话的对象。不只如此,鹰哥哥为了你还被宁老爷狠狠教训一顿。我真不懂,你怎么还好意思赖在这里?怎么,别告诉我你妄想当鹰哥哥的小妾吧?”她呸了一声。“无耻”
面对她的连珠炮攻击,白衣蝶只是冷眼相对。
而白芯心气得恨不得上前撕烂地的嘴,她激动地大声咆哮。“你住口!你才无耻!”
“芯心!”白衣蝶严厉的斥喝,并抓住她。然后平静冷淡的对萧怡红道:“萧姑娘,很抱歉造成这么多困扰,我和芯心收拾好东西马上就走。”即便嘴里说抱歉,然而她的表情是一种不容侮辱的冷傲模样。
她从容不迫的优雅和任性冲动的萧怡红形成了强烈对比。
萧怡红冷笑一句。“最好如此!”说完即拂袖离去,丁邦忙跟在她后头伺候。
房间内忽然安静下来。
芯心担心地望着姊姊。“姊”
“收拾东西。”白衣蝶转身俐落地将随身带来的东西扔进包袱内。
“可是”白芯心欲言又止。“我们要去哪?”
“回家。”
“嗄!”白芯心担心的抢道:“你不怕爹爹找你麻烦吗?”
白衣蝶不理会妹妹的话,她专心的整理着行囊。
白芯心见姊姊不答话,又道:“我觉得时鹰哥哥真的喜欢你,不如我们留下来,搞不好他”
“芯心!”白衣蝶愤怒锐声道。“是谁把你教得这么自私的?”
芯心很少见姊姊这样凶她,登时委屈地红了眼眶。“姊姊,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受苦了。”
“不论再苦再穷,做人都不可以丧失骨气。既然造成别人那么多困扰,我们还是走吧!何必让人看笑话?”
白芯心知道姊姊一旦固执起来,谁也劝不了,于是安分的拎起包袱和姊姊步出房间,离开只作了一夜好梦的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