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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断的抉择。每一步都将他逼到绝地,然后又给他留有一分的希望,但在希望过后,却极尽所能的残忍的摧毁一切。
席元达再如何顾全大局,以他的性格也受不了这样的戏弄,崩溃爆发,只是早晚而已!
盘算的虽好,可谁料到詹文君如此果断,竟然不管有人阻拦,欲让手下强行进入院子里搜寻白蛇。席元达的幻想破灭,正要发话表明此宅已经由魏度转赠天师道,非是无主之地,就算鲍熙代表了官府,也不得无令擅闯。但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开口,紫衣童仆竟对万棋动了刀,还是冲着胸口要害,存心置人于死地。
楚国定鼎江东百年,律法逐渐趋于完善,敢动刀杀人的不是没有,可大都在私下偏僻无人的所在,事后还要好好的处理痕迹,才可保证万无一失。更别说今日钱塘湖聚集千人,还有鲍熙李定之杜三省这样披着绿皮的官府人员,衙卒遍地,众目睽睽,紫衣童仆这样的行为,无疑于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到了这步田地,席元达再不能迟疑,暴喝一声,道:“住手!”他纵身一跃,挡在紫衣童仆和鲍熙等人之间。
锵!锵!
一众衙卒反应迅捷,全都擎刀在手,寒光四射如万箭齐发,指向席元达。鲍熙上前一步,面色威严,斥道:“席灵官,你要做什么?”
席元达知道此时退让不得,大喝道:“此处别院已由魏太仆的嫡孙魏度赠与杜祭酒,当下为本教扬州治靖庐之一,外人不得擅闯!”
声音传了出去,立刻在门口的人群中引起了骚动,不知是谁说道:“哎呀,天师道真的在西湖边上有靖庐啊?”
“奇怪,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过?”
“是啊,我们道民礼拜神灵、思过修善时还要特地去西城那处清虚靖庐,却从未听过此地。”
“你们说,会不会是元阳”
“还是你思绪灵泛,这是很有可能的元阳靖庐别传里不是说了吗,混元指西湖边而建成元阳庐,后来被教中忤逆之辈霸占啊?”
“这方才席灵官亲口承认,此地是扬州治的靖庐那,那,杜祭酒他,他岂不是”
“住口!杜祭酒绝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信此地是元阳庐!”
“都别吵了,等等看,等等看!是不是元阳庐,有县衙的诸位郎君在,总会大白于天下。”
外面的议论传入席元达的耳中,引得他一阵急怒,但事态紧急,两害相权取其轻,却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为今之计,只有搬出天师道和杜静之,才有可能阻挡鲍熙!
“哦?”鲍熙皱眉道:“方才在外面时怎么没听你言语?”
席元达呼吸一窒,难道他能说怕对杜静之影响不好,所以犹豫了那么一会?拿出无赖泼皮本性,道:“我方才说了,只是主薄心急,没有听到。这些人,”他指了指紫衣童仆,道:“都是祭酒身边服侍的童子,天生残缺,口不能言,思绪也比常人呆滞几分,见诸位破门而入,身带兵器,形容极恶,以为是歹人贼子,故而急切下动武防身,非是有意行凶。”
论口才,十个席元达也比不上鲍熙一根手指头,他冷冷道:“先前进来之时,我已经当面表明了身份,况且门外尚有千余百姓,任谁也知道我等不是贼人,这童仆却持刀逞凶,是何居心?”
席元达知道说不过鲍熙,把心一横,道:“鲍熙,你区区一个钱塘主簿,有什么资格擅自搜寻我天师道的靖庐?真要来搜,去让顾允写了手谕,亲自向祭酒求告,若得允诺,再来嚣张不迟!”
“白蛇现世,兹事体大,顾明府曾允我便宜行事,所以算不得擅闯。你一个消灾灵官,无品无阶,与齐民无异,竟敢直呼明府名讳,如此不敬,实属胆大妄为,就不怕给杜祭酒招来祸事吗?”
“祸事?”席元达凶相毕露,狰狞笑道:“我天师道传教百年,上可扶乩请神,下可画符震灾,主上器重,万民敬仰,怕什么祸事?倒是你,不敬神明,私闯靖庐,难道就不怕给顾氏惹祸吗?”
李定之和杜三省面面相觑,心中忐忑,毕竟杜静之威名赫赫,轻易不能招惹,都起了退堂鼓的心思。鲍熙知道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的局面,神色一端,双手抱拳于左上,道:“我家明府上无愧于天,下无悔于地,持身平正,秉公行事,岂会怕惹祸?来人,将这些童仆拿下,谁敢阻拦,一并拿了!”
三军之灾,生于狐疑,杜三省迟疑了一下,众衙卒互相观望,也跟着呆在当场。紧急关头,幸好詹文君及时大喝,道:“万棋,听到鲍主簿的命令了吗,还不动手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