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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姑娘,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二公子,您走路怎么专挑有人的地方走,落脚还很会挑地方,我真的很怀疑,二公子是否今天睡眠不足而头脑昏聩,才会犯这样重大的失误!”可不是重大的失误么?小姐吩咐她专等这个点来采摘小菊花,她可是留意了好几天,又精挑细选了老半天才摘了这么一小篮,这下好了,全被这走路不长眼睛的二公子给弄坏了……怡儿的心里悲愤莫名啊!
林飞鸿料不到一个小丫头也敢对他这般不客气,一时间竟有些傻愣,想他在家,那些伺候的丫环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出门在外无论是那花街柳巷的姑娘们,还是别家伺候的丫环们,从没一个敢大声教训他的人,怡儿这一顿毫不留情的痛斥可真真切切是林飞鸿的第一次……第一次被丫环给骂了。
然而看着怡儿一手揉着腰一手拍着腿,就要去捡那散落在地上的菊花,林飞鸿鬼使神差地问道:“怡儿……姑娘,你……你的腰没事吧?”
怡儿一听,却丝毫不为林飞鸿这关心而打动,反而圆睁了美目没好气地道:“我们这些做丫环的都是贱命,不劳二公子费心!”
一向口齿伶俐最会讨女人欢心的林飞鸿被噎地又一愣,望着怡儿微微皱紧了的白皙的额头,小脸上仍然残存了一丝痛意,他又忍不住道:“可是……你真的不要紧么?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
然而这回怡儿却直接忽视他,只是蹲在地上捡着方才还干干净净此时却染上了尘土的菊花,心疼的不行。
林飞鸿自讨没趣,本该转身离去的他却又异常地蹲下身来,默默地伸出手捡起那一朵朵大小没差绽放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菊花,一朵朵轻轻放进手里,不一会儿就满了一大把,他想都没想就向怡儿手中的花篮伸出手去,然而还没碰到那精致小巧的红荆花篮,林飞鸿便望见那篮子忽的远离自己而去,随即听到怡儿嗔怒得哼了一声,竟站起身来施施然地离去了,当然,最后还没忘白他一眼……
只是,那一眼……却为何让他心中一动,竟有些失神?
失魂落魄地攥着一把小菊花回来,林飞鸿默默地坐在桌前,张开了手只是瞪着那把已经被攥得有些萎顿的黄色小花,竟能从中看出怡儿离去时那秀目含怒凭添春色三分的双眸,一时间就失了神。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林飞鸿又蹭蹭地站起身来,想了想便跟丫环要了一个花篮,直奔方才与怡儿相撞的地方,嘿,怡儿是那杜家丫头的心腹,等把怡儿搞到手,说不定就能从中打探出什么消息来也说不定。
而林飞鸿最擅长的也莫过是这讨女孩子欢心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做手脚,林飞鸿自信定不会失败,想那怡儿被自己打动之后含羞带怯地望着自己,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飞鸿便觉得一阵欣喜,这长安之行除了奔波还是奔波,正是无趣的紧,这下倒是好了……
等明夏吃晚饭的时候,林飞鸿早兴冲冲地掠了一篮子的小菊花,便满怀信心地向明夏现住的院子行去,到了明夏的院前,他也不进去,只是守株待兔般盯着那屋门,怡儿是明夏的贴身丫环,自然会在这小院里进进出出,果然不一会儿,林飞鸿便望见怡儿端着食盒从房内走了出来。
待到怡儿行至院门之前,林飞鸿却突然跳了出来,大有邀功之状地将那一篮子花往怡儿眼前一送,得意洋洋地道:“赔你!”
怡儿吓了一跳,闲着的那一只手抚着心口喘了一会气,才恼怒道:“二公子这是做什么?凭白吓人一跳很好玩么?”因为明夏待怡儿情同姐妹,怡儿从一开始进府时的胆小如鼠变到现在的大大咧咧,私下里一没事就会数落明夏,这数落的多了自然也成了惯性,对着林飞鸿竟也忍不住一展所长,怡儿颇有些语重心长地望着林飞鸿,道:“不是我说你啊二公子,你冒犯人也不道歉就算了,现在还纠缠人家就是你不对了……你看我们家表少爷,温文有礼从来没有你这样冒失过,真不知道同是一个大家公子,二公子为何就这么毛毛躁躁呢,我劝二公子还是改改罢,小心你家的老子娘教训你!还有这一篮子花,你看看这都是还没开全的,药效不足根本就是浪费,二公子你不懂也不要糟蹋这些花儿呀,我家大小姐还想多制一些菊花茶呢,这下好啦,一下子就被二公子毁去了不少,所以说,二公子你还是消停些比什么都强,我也不求二公子的道歉了,您以后只别来烦我就成……”怡儿言罢便扬长而去,一点也不顾那白脸变红脸再变青脸再变黑脸又重新变白脸的林飞鸿,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曾。
林飞鸿气得七窍生烟,又是挥拳又是咬牙又是瞪眼,然而望着那袅袅婷婷离去的倩影,心里的火气竟莫名地开始减退,甚至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有些异样的欢乐慢慢地涌出来,叫他忍不住又微微笑了起来。
这小丫头,有意思!
回头望了明夏那屋子一眼,林飞鸿暗道这杜家的小姐丫环都是这般奇怪,果然不愧是主仆,哈哈,无聊的日子终于过去喽!
就在林飞鸿为杜家云家奔走之余变着法子接近怡儿的时候,房府的管事终于发了帖子来,房玄龄请明夏过府一叙。
这自然在明夏的意料之内,林飞鸿却更加的惊奇了,不知这明夏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竟能叫房玄龄亲自差人来请?
当然这一趟还是秘密的,林飞卿忙于科考没有时间,自然还是林飞鸿随着前往,然而叫他颇为郁闷的是,那房玄龄仍然是与他客气一番便与明夏密谈去了……密谈密谈又是密谈,这有什么好谈的?
林飞卿坐在房府的客室里,俊脸都冷了下来,只是在福伯问候的时候才笑一笑,其余时间都在生闷气,这杜家的小娘子真是奇怪,明明她与林家同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可是为何她却将与房玄龄密谈的内容瞒着他?
莫不是有什么异心?
林飞鸿对苏氏也曾探问过了,他很肯定自己那位伯母也是不知晓这杜家小娘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下便更加费解了,可恨怡儿那小丫头油盐不进,他越是纠缠便越是不理他,真是叫无往不利的他挫败的很哪!不过想要他轻易放弃可没那么简单,林飞鸿嘿嘿一笑,望着侍立一旁也等待明夏的怡儿道:“给我添杯茶来?”
怡儿本想目不斜视耳不旁听直接无视那聒噪的二公子,然而碍于福伯还在一旁,只得轻轻走到林飞鸿的桌前,执起就在林飞鸿手边的茶壶,慢慢地斟了七分满的一杯茶,正要退的远些,却听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林飞鸿又一指福伯跟前的茶杯,道:“怡儿给福伯也添一杯吧,咱们做小辈的,要对长者有礼貌。”
怡儿咬了咬唇,瞪了林飞鸿一眼,只得娇娇柔柔地又走向福伯,微微笑着给福伯行了礼,这才为福伯也斟了一杯茶,回转身的时候当然没忘记给林飞鸿飞了一个眼刀!
林飞鸿却心下大乐,那福伯见状哪会不清楚林飞鸿与怡儿的小动作,但也只是微微笑着不作声。
好一会儿明夏才从房玄龄的书房出来,然而不同于上回的喜忧难辨,这回的她却满脸喜色,眼中的激动也难以掩饰,林飞鸿心下惊奇,待到出了房府一问,才知晓了,原来是雨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