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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烦恼也逼近了。他在她的心里是特别的,和他相处今她十分舒适,他是淡淡的,默默的,就像他的曲调,平和如流水,会令你忘记俗世的烦恼,躲进世外桃源般。但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可能就是这个缺口令她迟迟无法确定自己的念头。
“在想什么?”琴声不知何时停止.他坐在她面前,关切地探视她。
他的眼眸温纯,她想起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不是他的脸,反而是这对眼眸。地忽然抱住他,将头压埋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他温柔地抚摩她的头发,却令她的心头更加烦恼。“啊!他低喘了声,原来她的手不知何时敝开了他的衣襟,灵活的唇舌在他胸上敏感的地方游弋。她抬起头,眼里有诚实的欲望,还有迷惘。“怎么了?”他的眼眸如春风,低语如春风,但这春风却令她心烦。
“来做吧!”
他的脸红了。捧起她的脸,他心疼她眼底的烦恼。“告诉我,你在烦恼什么?”
她摇摇头,主动吻上他的后。她的吻有些急切,有些饥渴,吻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吻得他的身体如火般烧了起来。她没有如此吻过他,以往会吻他多带了点戏弄的意味,今天的地,出乎意料地诚实。嘴最会说谎,但是身体最诚实。燃烧在身体里的人渐渐地没进了心里,他闭上了眼睛,有些鼻酸。那双小手急切地在他的背上游弋,灵活的唇舌也落在了胸膛上,他呻吟出声--喜欢她的挑逗--
“林姐姐,宝哥哥,今天的诗社大伙儿决定就在你们这里--啊--”冒冒失失冲进来的打头人将卧榻上的香艳一幕看得滴水不漏,顿时像只大番茄般逃了出去,顺便把一群人全部关在外头。
“别――理--”林黛玉将贾宝玉拉下。爱等就等,识相的就滚。
“他们还要做多久啊?”一干人在回廊上听得面河邡赤,大白天的,这两个人的感情还真不是普通的爱黏。
结果那群下雨天无事可做的无聊人士还是坚持等到了散场,厚着脸皮挤进贾宝玉的书房里。也不体谅人家才刚刚做过剧烈运动,需要休息耶!
“以这支海棠为引,焦大击鼓,花到一分钟内做诗或词一首,做不出的人,罚酒一杯。”一群人席地而坐。
林黛玉倚在贾宝玉身上,软绵绵柔若无骨,脸如桃花眼如丝,贾宝玉心疼地将她移到双腿门揽住,让她的身体靠在他的胸膛上。她的幽香在他的鼻息间騒扰,他悄悄地将唇埋入其中。如果能够一辈子榄地人怀,他愿用生命来换。
咚!海棠落手,鼓声停。
“宝哥哥!做诗做诗!”史湘云拍掌大笑。
贾宝玉一笑,笑容如此多情,仿佛还沉溺在方才的柔情里,令一干人不由想起半小时前这间房里发生的事情,脸不由全红了。谁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美,恋爱中的男人更是令人垂涎。一干女子被他无意间散发出来的魅力迷得脸红心跳。
“最爱伊人妙。忆深宵,灯花共挑,鬓帘同照。回首当时无限事,几度情思浩渺。算未了、清风徒恼。絮雪雕章楼百尺担念君长愿萦翠绡。曾记否,乱心跳。分香已是和羞笑。趁消魂,重燃绛蜡,复揽窈窕。纤手弄琴惟耳语,待月窗前爱好。从此后,怜眉妩巧,梦里河汉临破意,便如今漫解银筝调。倩着意,不知晓。”
众人听得面河邡赤,贾宝玉借词表意,简直到了赤裸裸的地步,意指何人,只有当事人不知。因为,她是个诗词盲。
她仰目望他,被他吟咏时的神态迷住。两人眉目传情,一时又将众人遗忘。
史淑云咳嗽了声。鼓声继续。
海棠花传来传去,落到手里便作诗,林黛玉靠在贾宝玉的怀里,暧呼呼,清爽的味道充满鼻问,仿佛被他笼在一个小世界里,好安全,好安心,她浑然欲睡。
咚! “林姐姐!花落你手,作诗作诗!”众人的喧闹声将她从他的胸怀世界里惊出,令她有些暗恼。
“我来替她,可行?”贾宝玉温柔的声音在头顶低回。
“不行下行!”众人鼓噪。
“谁倚画楼东,
谁过桂阁西。
两两不相忘,
隐隐有所思。”
慵懒的语调懒懒地吟出,鼓噪声忽然静止。林黛玉抬头,迎上贾宝玉的眼眸,只有他看得见她眼底的得意。他平日喜欢随手作诗,将诗稿随意丢放,没想到她会看到,并记住了这首。
众人看着她,仿佛看见恐龙再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真的有道理。连这种诗词盲都能被熏陶,贾宝玉真是大才子!
而依然淡淡地下着,庭院里的海棠花红叶绿,被雨水没打得格外娇艳。身后是坚实的胸膛,身边是笑语盈盈,鼓声咚咚,她再度闭上了眼睛,从身体到精神,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还有幸福。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生活啊!
这个雨天好像不那么讨厌了起来。
春雨如丝,最是惹闲愁。
焦大走过回廊,看见贾宝玉立在庭院间一丛海棠前,身上披着袭风衣,怔怔地出神。
“少爷!”他还忙撑把伞跑过去“你怎么连伞都不打,小心身体啊!” “我没事,焦大,我没有以前那么弱了。”他含笑道,眉目间却有轻愁。
“少爷,”焦大犹豫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饼“如果时候到了,她不肯留,你真的让她走吗?”
贾宝玉沉默了。绵绵细雨斜飘入伞,模糊了他的眼眸。
焦大将伞交到他的手里,叹口气走开。
他打着那把伞,缓缓地在园中漫步,思绪恍惚。
一个月的约定已到,她对他的心思仍如这无边细雨,飘飘忽忽。他不是不急,不是不想问,是不敢闯。有些逃避的心态,只想抓住眼前的幸福,不想去考虑其他。
他受这女子爱到心都没了,渴望这女子渴望到魂都散了,只要她的一句话。但那句话就是久久久久地等不到,每日就如将他的心悬吊在悬崖上,飘飘忽忽,非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才会安心。
这几日,她天天来他的卧室,天天缠绵到天明,仿佛有种令人心惊的讯息在内,就像是诀别前的抵死相缠般。缠绵后,他都无法人睡,仅仅地看着她的脸庞,听着时间流逝,仿佛一个倒计时等着上刑场的死囚。
正一心想着的人,居然就从前方盈盈走来,停在面前,笑颜如海棠娇艳。“焦大说你不乖,一早就淋雨赏花,让我来带你回去。”
他的心都被笑痛了,笑碎了,忍不住紧紧地抱住她,紧得仿佛要将她嵌进身体嵌进魂魄里去。“不要离开我。”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索讨她的承诺。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漫天雨丝在外,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却笑了。心留的那个缺口填合了。原来她始终在等的,就是他的挽留。说出口的挽留。
油布伞在江南的三月小雨里渐飘渐远,落入青湖中。湖边细柳下,相拥的两人脚边,海棠正盛放得热烈。
“来。”她拉着他的手,来到地方才发呆的海棠处,弯下腰,始了根树枝花地上挖洞。贾宝玉慌忙将她执起来,
“你要做什么?”
“挖个洞,快来帮忙!”说完又四处转,贾宝玉害怕她滑倒,跟在地后面团团转。见她收拾了许多花瓣,捧在手里,贾宝玉蹲下来,挖了个半尺大的洞,林黛玉笑着用脚踢他的屁股“够了啦,笨蛋!”
将手里的花瓣全都洒进坑里,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纸,一张递给他:“撕碎它。”贾宝玉一看,是那张合同,一时痴了,怔怔地看着她,她被他看得古怪起来,瞪了他一眼。嗔道:“有什么好看的!”
他一声不响,一探手将她抱人怀里,紧得令她透不过气来。湿湿的水珠落在她的脖颈上,他喜极而泣。她拍拍他的背,有些手足无措,这么大一个男人在她的肩膀上哭,他的确是被她折磨苦了。
两个人蹲在小坑旁,将撕碎的纸片纷纷散落坑中,再将土填上,相视一笑,她用额头顶顶他,他看着她,眼底的泪意再度冒了上来。
“傻瓜!”她低骂,将他的头抱人怀里。
“我爱你。”他道。
“傻瓜!”她又写,吻着他,唇齿相磨间,他终于等到了他要的那三个字:“我爱你。”
林黛玉早在一个月前就替贾宝玉赚足了两千四百万。要走人的话,早就走了,如果不是对他有感情的话,怎么可能留到现在?
和贾宝玉的恋情一明朗,缠绵了数日后,她便孤身一人飞回出发地,去解决一切,包括债务,包括辞职。这个金盆洗手的单子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事业爱情双丰收。今她在梦中都会偷笑出来。
老板提早了半年时间收到那张支票,乐得嘴里苍蝇飞进去一窝都不知道,只是在辞职的时候被他足足纠缠了半个月,火气每天都很大,每天都要打电话给贾宝玉,听听那个斯文柔安的声音才能降火。
“老板!”她一脚踢开老板办公室的门“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的辞职手续搞完,让我回去见我老公?”
老板正在讲电话,眼睛看着她,脸上有些怪异。
“好,我知道了。”他放下电话,没有如往日一般唠叨她“怀孕的人了不要这么祖鲁”之类的话,反而直直地看着她,看得她的心头起毛。
“怎么了。”
“是--你的那个债主,他出事了。”
当林黛玉赶回大观团时,那里只剩下一堆废墟。
“是宝哥哥的姑妈,她的儿子被付债的黑社会砍死了,她变成了神经病,半夜里跑来浇汽油放火,自己也烧死了-那天风很大,火势蔓延得快,等消防车赶来,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他呢?”她喃喃地,下意识她抚着已经很大的肚子。
史淑云哭倒在薛涛的怀里。
薛蟠默默走上来,将她揽入怀里。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那片偌大的废墟,眼里没有泪水,手不停地抚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