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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只能任凭心脏怦然直跳直跳
默默地,他的唇转而游移至她洁白光滑的颈项,不断流连徘徊着,接着又留下一个浅浅的噬痕之后,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温热宽阔的胸膛向后稍退一小步距离,结实的手臂依然搂着她微微餮颤的身躯。
就这样,官紫纱的身体依然处于飘飘浮啊、脑袋停滞在空空茫茫的状态,直至欧阳飘的脸孔重新在她眼前再次放大,热热的气息在她发际轻拂,尽失的理智这才重新回归脑袋。
天啊!羞死人了;这个寡廉鲜耻的家伙竟然在大街上吻她!
“你你你”她窘得不知该如何善后,只能用灼灼的眼神直直盯着他。
“别再看着我,否则我可又要吻你了。”他似乎意犹未尽。
“你”他竟然还敢口出威胁之语,她的初吻,她要献给丈夫的唇,全该他给捷足先登了;而他居然还敢大咧咧地调侃她,这个登徒子,孰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杀了你,把你的头砍下来当球踢、把你的双手双脚剁下来当球棒打、把你的身体挫骨扬灰当花肥用。”她的狮爪又抓了过去,誓言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多凶狠的母狮子,可以期待他未来追求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欧阳飘再使擒拿手捉住她狂挥乱舞的爪。“你静下来!”他又扣住了她的下颚,两对眼睛平行注视,接着又传出一串奇妙的感觉来。
她眼眸里的火又被他水盈盈的蓝色波光给吞噬,又来了!那种麻酥的感觉又来了,她不爱他这般瞧着她,那会瞧得她心慌意乱、瞧得她忘了身在何方、瞧得她情难自禁、瞧得她忘了刚刚可是要砍他的。
不能,不能再继续对峙下去,她的脑袋全糊了。猛地她推开了他,迅速离他十尺远,然后思索着该如何结尾?要如何才不会被他看轻?该如何反击他?
“欧阳飘,你给我记住!”好一个恐吓之词,一溜烟地,她马上消失无踪。
这个可爱的小女人!欧阳飘笑开了,但脑袋又浮起干妈的交代,笑脸瞬间变得比哭脸还要难看。
“去死、去死、去死!”官紫纱每骂一句,锁码程式随之为她所破解,在连冲三道高难度锁码之后“哗”的一声;电脑显示器上竟又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圆形图和一道更精密的防卫指令,天!这个神秘人果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瞪着荧光幕,官紫纱有些个呆愕,在思索着下一步破解方式时,不期然地;那圆形图倏地变化成欧阳飘那潇洒不羁的笑脸
欧阳飘!那个登徒子、无赖汉、妨害风化的家伙、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夺去她的初吻,初吻那!真的,她实在有些有些有些不甘愿。
“紫纱!”官赤雷终于忍不住地放下杂志,走近一脸陀红的女儿身旁,她不舒服吗?否则脸色为何那么怪异?“你是怎么了?”
“你去死!”键盘被她重击,荧幕上马上出现一大片星星符号,彷如杂乱的情绪般,无条无理。
“紫纱?”官赤雷一惊,刚毅的脸庞瞬时委靡。“怎么?连你也开始认为老爹不中用,该用死来谢罪了吗?”
她跳了起来,自己刚才是怎么搞的?“不是,我不是在说你啊!我怎会叫老爹以死谢罪呢?你误会了,对不起!对不起啦!”
“我知道!”官赤雷不禁笑了起来,抚着女儿细若婴孩的发丝。“老爹是在跟你开玩笑的。”他重新坐回沙发,若有所思地望着脸颊仍是一片嫣红的女儿,关怀地问道。“这一阵子帮老爹追查神秘人,是不是觉得很辛苦?”
“怎么会?”
“是吗?”他的目光透出几许深思。“不过我老觉得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精神不济的,有心事?”
“有吗?”她真有表现那么明显吗?
“有!而且还很严重。紫纱,我心里有数,那神秘人是个难缠人物,你若是觉得自己力有未殆,放弃好吗?老爹不想给你太大压力。”
“谁说我力有未殆的?”她可是美国知名学府的电脑越级生,说她对神秘客没辄,岂不笑掉别人大牙。“放心!我有把握揪他出来,何况这几天精神不大好,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她倏然住口不语。
“而是什么?”
“是是”她能说吗?说她精神不济、魂不守舍的原因是被那个欧阳飘给烦出来的。想来惭愧,这几天她的脑子总是不试曝制地飞去分析、研究、探讨欧阳飘那番突如其来的追求宣言、那一记教她措手不及的热吻,结果愈理愈糟、愈想愈混乱、甚至因此而忘了自己肩负重任,忘了自己承诺要替老爹找出那位神秘人,唉!说来说去全要怪欧阳飘那恶男坏事,无缘无故搅乱一池春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就不是官紫纱了。拍拍脸颊、伸展双臂,决定先抛弃那些无聊的思绪,先将心神放在正事上,她故意忽略老爹质疑的眼神,直接转移话题。
“老爹,我想我们不能再任凭对方予取予求,老处于挨打的地位。”
“我也是这么认为。”官赤雷深有同感地摸着下巴。
“所以这回我们要反客为主。”
“你的意思是”
“对!”父女俩心有灵犀的。“我们只要先判断出神秘人下一个追逮的目标,那就可以设下追踪网路,如此一来揭开神秘人真面目的机会就大多了。”
“对方精通电脑。”官赤雷发挥高度的专业判断力。
“所以他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那个专门窃取知名企业人商业机密的石清和。”她附和着。
“那好,我们就以石清和为引子;不过在绝地大反攻之前,我们得先去参加一场宴会。”
“宴会?”官紫纱的脸开始垮下来。
“是啊!你贺伯伯的六十岁寿宴,他知道你回国了,所以千交代万交代你一定要到场,他很疼你的。”官赤雷当然清楚女儿向来讨厌出席上流社会的筵席,但人情世故他又不得不顾。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况且贺伯伯并没有名流富贾的狂傲流气,算起来也是个挺不错的长辈。
“就在明天晚上,你要早点回来。”
“嗯!”她点头。
位于内湖山区,占地百坪的贺家别墅花园,经过专人的设计与妆点之后,显得璀璨光彩,细细密密的水晶灯彷若轻曳幽恍的星星,点点的、闪耀着、射出银色白芒,在黑幕之下,洒放满身光华。
一下轿车,大老远地,在已聚集两百来人的会场内,她却一眼就看见他,很奇怪,在人群里,他永远鹤立鸡群,不需言语、不需动作、即可收尽众人眼光。瞧瞧他浓密的黑发正不驯地飘着,修长的身形如蓄势待发的豹、潇洒不羁的随意气质更是看傻了一方女客,而不在意众人打量目光的欧阳飘,正悠游自在地啜饮着浅绿色饮料。
“为什么他像个阴魂不散的魂魄,老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身旁!”她无声地叹息,喃喃地低语,并未忘记她昨夜才下定决心要先忘却此人,却没想到,她就是避不开。
“紫纱,你在说什么?”官赤雷也感觉到女儿的不自在。
“没什么,但我想我遇上一点点小麻烦了。”看来,她得请父亲拜托宴会主人别泄露了她的身份。
听完了女儿的说明,官赤雷淡淡地瞥看欧阳飘,直觉告诉他,这年轻人跟女儿之间一定有着一场战好打。
“官兄,欢迎!欢迎!”沉稳的声音一响,贺老爷和官赤雷已经来个哥俩好式的热情拥抱。“纱纱呢?小丫头今天没来吗?”
“她贺伯父大寿,她哪敢不来。”他指了指已混入人群中的官紫纱。“你也知道的,我最近有些麻烦,所以有件事得请贺兄帮忙。”他附在他耳旁嘀咕了几句,一会儿之后,就见贺老爷不介意的哂笑。“小事一桩,没问题、没问题。”
“谢谢!麻烦你了。”
幸好今晚宾客众多,所以官紫纱可以藉由人群的掩护,痹篇和欧阳飘直接碰面的机会。
“纱纱!”
她猛地回头,接着吁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她以为的人。不过仔细回想,她又何必为了一个男人就把自己弄得神经紧绷、步步为营呢,无聊!
“纱纱,好久好久好久不不见见了”略带口吃的发话人是贺老爷的第三子贺唐。
“是啊!好久好久不见了。”官紫纱礼貌地回应。然而控制不住的美眸却正巧瞄到有个波霸体形的女人正挽上欧阳飘的手臂。
“你你可可好?”面对心仪的女孩,贺唐的口吃更加严重了。
“好!好!好极了!”在众目睽睽下,他到底羞不羞啊!而那女人还夸张地把整副身躯挂在他身上,擦着蓝色眼影的狐媚波光则像极蜘蛛精看唐三藏时的表情,分明是想一口把他给吞了,而这个性喜渔色的欧阳飘竟也任凭蜘蛛精吃他豆腐,官紫纱气得牙痒痒,小拳头的关节全泛了白。
“你你你过得好,那我我我就放放心了。”腼腆的贺唐得到美人的回应,开心地无法自持。
“放心什么?”那对奸夫淫妇隐没在人群里,看来八成是躲到没人的角落里逍遥快活去了,气得快吐血的她,回神后就只听见贺三公子的最末一句问话。
“没没什么”原来她刚才心不在焉,一片关怀尽岸流水,完全是白费工夫。算了!既然第一步骤不成,那就进行第二步骤,请她跳支舞。“纱纱我我爹地、妈妈咪已经开开舞了,你赏
个脸。”
虽然对他毫无任何感觉,但好歹人家也是贺家三公子,是她的朋友、最起码的礼貌她应该要有,于是,她答应了他的邀请。
即便只是牵到她的柔荑,贺唐都觉得万分开心了,但若想更进一步地拥抱她,那得待会儿看机会,免得吓坏了她贺唐已经打好步步进攻的如意算盘。
“对不起!换个舞伴。”语气是谦和、动作却是蛮横,一个切入,欧阳飘马上把贺三公子弹出三尺外,当场断了贺唐想一亲芳泽的生机。
“你你怎么怎么”再遇意料之外的不速之人,她竟也不由地沾了贺唐的口吃。
“怎么知道你在这里?”他扬起浓眉,圈住她的小蛮腰,一缕属于她的清淡幽香立即飘进鼻端,陶然醉人。“你那么得美,教人不想去注意都难。”她身穿随风飘逸的沙丁缎套装,柔美的身影更见出尘,而脖子上魅惑的高雅珠光,则流露出甜美光滑,满身的女性魅力,令他也在第一时间立即看见她。“几天没见你,太想念你了,幸好可以藉由今天的场合,一解我的相思之苦。”
说得似真又还假,弄得她心猿意马,讨厌!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一点礼貌都不懂吗?怎能不经我同意就赶走我的舞伴。”她急欲挣脱,但整个人却被他圈得更紧。“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跳舞。”
“但我想!”他含笑的俊朗脸孔步步逼近,最后停顿在距离她鼻尖下到两公分的地方。
脸又控制不住地红了。“你放开我!”她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想跳,去找那只蜘蛛精陪你。”
蜘蛛精?哦!欧阳飘抿嘴偷笑,原来她一直在偷偷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照这种情况来断,官家丫头似乎已经走进陷阱之中了。
“蜘蛛精刚才被另一只青蛙给吞进肚子里了,不会再危害人间了。”他仍拥着她,脚步更是随着翩翩乐曲而移动。
“你放开我!我都说我不想跳舞。”她一边抗议,一边试图用高跟鞋踩断他的脚,却都被他闪过。
他依然笑意吟吟,一点都不畏惧她的攻击。“你的霹雳舞很精彩、又带劲的,瞧瞧全场的宾客都在注意你了!”他这回不是在危言耸听,众宾客果真被她奇异的踩人舞步所吸引,而对她行注目礼。
她顿时为之气馁!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有办法教她一筹莫展?
“紫纱,我真是那么讨你厌吗?”他在她耳旁诱惑性地低问。
她不语,这教她怎么说,眼瞳中荡漾出不知所措的茫然。
“不承认就代表你并不讨厌我,既然如此,那为何每回见到我总是要杀气腾腾的呢?”
为什么?她又再一次自问,是他的出现来得大快、来得她不及准备、来得让她觉得莫名其妙、来得令她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相信我,我无害的!”
“是吗?”她不禁仰头凝视。
“是!”然而心头竟也泛起愧疚之情,因为他的动机本是不良的。
气氛一时静谧下来!两人各有所思地随乐起舞,谁都不再发一语,过了好一会儿,官紫纱侧首拨发,这一望,却望见会场的另外一处角落正上演着一出奇特的戏码,而戏中的主角好巧不巧,正是她老爹官赤雷,以及一位风华绝代的贵妇人。
他是一个五十五岁的大男人了,但要是在一个毫无预警的场合里突然遇上了三十年前的初恋情人,那他应该做何种表情?答案是和呆子一样。
的确;此时此刻的他绝对跟个呆子没两样,痴痴地凝望身段依然窈窕、犹不见风霜岁月的美丽脸庞,三十年的漫长时光对韩烈枫而言似乎并未造成任何效果,她依然令人惊艳、令人赞叹、令人难忘。
“官赤雷先生,三十年不见,还记得我吗?”她的笑脸也同样教人心动。
“烈枫!”是的,他怎能忘得掉。“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
“最近!”她拼命抑制心湖的颤动,不让当年的恩怨情仇展露在脸上。
“只是没想到一回到台湾,天天在电视上、报纸里听闻你的大名,锋头之健,无人可以与之争锋,这种扬威立名的方式,很适合你。”
唉!都过了三十年了,她逞口舌的习惯似乎也和外表一样,没变。
“别挖苦我了!”同样的,他依然保持旧习性,除非忍无可忍,否则绝不与她起无谓冲突。“对了!你表哥,不!懊说是你先生,他也来了吧?”
笔意侧首找寻的眼睛有些掩不住的黯然。
“他十年前过世了。”
黯然的眼立即钉住,接着,转换成深切的同情。“很抱歉!不该贸然提起你的伤心往事。”
伤心往事?韩烈枫的唇角勾起冷冷的微笑,官赤雷这辈子所带给她的伤心往事何止这一件,然而最可恨的是,他到今日仍然还在装傻。
“同样的,听说令夫人也弃世一段时日了?”韩烈枫反问。
“算起来也有好些年了。”说起因病而亡的妻子,不禁感慨万千。“不过幸好我身边有个女儿,精神上有了寄托,日子不至于过得孤单。”
“的确,现在的官赤雷有女儿随侍、有顶尖事业、精神愉快无忧、人生至此,了无遗憾的了。”她不禁眯起眼睛,满腔忿火在胸口燃烧,这个弃他如敝屐的男人,误她青春的负心汉,怎有资格坐拥幸福,所以她决心要彻彻底底地击垮他,以泄心头之恨。
“枫,你们谈完了吗?”一位发鬓斑白却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突然介入,微微地朝官赤雷颔首之后,全副精神马上专注于韩烈枫身上。“史密斯先生有事找你商量,可别让人等太久。”
她笑颜逐开,亲密地挽住中年男子的手臂。“赤雷,为你介绍这位是顾云,我的好友。”
是亲密男友吧?官赤雷目光直直地审视着他们,天生适合活跃于天地之间的韩烈枫已注定人生必然是多采多姿的。
“那我们先失陪了,后会有期。”韩烈枫别具深意的道别。
“再见!”默默地送走这一对俪影,心中百感交集,接过侍者的酒杯,他不禁一仰而尽。
而另一隅的官紫纱则眨也不眨眼地观看所发生的那一切,虽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老爹眼眸中的失落、不舍、感伤却一样也没逃过她的眼睛。
那女人是谁?为什么有本事撩起向来七情不动的官赤雷。
“你在看什么?有熟人?”欧阳飘意味深长地问。干妈和官赤雷的交锋,他一样尽收眼底。
“没有!这种地方怎会遇上熟人呢?”她急忙否认。“若不是因为和贺三公子有同窗之谊,我哪有资格参加这种上流社会的筵席!”
“是吗?”
而神智仍处于沉思状态的她只顾看着父亲的脸色,一时间,竟忽略了他似笑非笑的奇异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