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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少怀和语双坐困愁城的在语双住的地方走来走去。
“天!都一点了,小翎还没回来,她到底去哪了?”语双急得快疯了,他们从九点找到一点,所有语翎可能去的地方全找了,她通讯录上的同学电话也全打了;语双甚至还打电话问过沛琳有没有看见语翎能问的她全问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语双掩面啜泣。“我伤了小翎,我做梦也没想到她竟是你的工读生,更没想到她喜欢的人原来是你”“语双,你冷静点。”杨少怀有力的大手抱住她。“这根本不是谁的错,你要怪应该怪我,我”他长叹一口气“我万万没想到你们居然是亲姐妹,但你们长得并不像啊!”他更没想到的是小语翎对自己的爱恋。
语双慢慢同忆起以前语翎说的话
他对我很好,很尊重我呢!他还吻过我
“等等,语翎说你吻过她。”语双严肃的盯著他“少怀,你老实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什么?我吻过语翎?”杨少怀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有了!”他想起来了。“有次语翎来帮我做菜时切到手了,她叫我亲亲她的手指头,说这样就不会痛了。真的只是这样了。”
语双沉默不语,她完全相信杨少怀听说的,这一招是小时候爸爸宠她和语翎的方式。但小翎小翎现在究竟在哪裏!三更半夜的,她一个女孩子
“都是你,”慌乱无助的语双把一股怒气全发泄在杨少坏身上,她不住的捶他“都是你,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们两姐妹?你为什么要让小翎喜欢你?你怎么可以去伤小翎的心?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啊!”杨少怀直挺挺地任她捶打,这可怜的语双快把自己逼疯了,如果这样能让她的情绪宣泄出来,稍微舒服点,他是甘之如饴,气都不会吭一声的。
一阵尖锐的煞车声惊醒了语双。这声音?她火速的街到窗口一看没错,正是那辆电单车,它的后座正载著语翎。
一身黑色劲装的叫tony正摇著浑身酒气,烂醉如泥的语翎“杜语翎,到家了。杜语翎?”
“小翎!”语双像狂风似的卷过来,扶著东倒西歪的语翎下车。“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去喝酒?小翎从来不喝酒的。”
“你是杜姐姐吧?我叫叫tony。”一身小阿飞似的tony却很有礼貌的说:“我是杜语翎补习班的同学,她今天突然跑到我打工的pub大吵大闹,还喝得烂醉,我只好送她回来了。真对不起,我已经劝过她不要喝了,但她不听我的,杜语翎”tony一脸费解“她今天好奇怪,好像受了什么很大的刺激”
语双只觉一阵痛楚,心如刀割。
“谢谢你送她回来。”杨少怀接过摇摇晃晃的语翎。“辛苦你了。”
“不客气啦!”tony摆摆手,很性格的骑车走了。
“嗯恶”语翎一上楼就冲到浴室大吐特吐。
语双慌忙地拍著她的背“你明明不会喝酒,为什么要暍这么多?真是!快把这杯茶喝下去。”
语翎狠狠一挥手“铿锵”一声,茶杯应声而破。
“你滚开,我最讨厌看到你!”语翎眼神狂乱,披头散发的狂吼:“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来历不明,根本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好恬不知耻的住在我家,俨然以大小姐自居,还抢走爸爸妈妈所有的爱,让我像孤儿一样的长大,我嫉妒你,我恨你!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比我好,每个人都只看到你没看到我,我算什么?而现在你居然还抢我的男朋友。”
语翎一步步逼向语双“你说!”她疯了般的掹摇语双“你为什么这么无耻、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要抢我的男朋友?他是唯一属于我的东西啊!”“语翎,”杨少怀用力捉住她的手。“不许你对姐姐说这种话,她根本不知情的。更何况”他知道自己必须残忍一点,才脑旗刀断乱麻。“你心裏很清楚,我根本不是你的男朋友。语翎,对不起,从头到尾我只当你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杨少怀,你不要再说了。小翎”凄楚无助的泪水再度滑落语双的脸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姐姐的错,姐对不起你”“不要碰我!”语翎如见秽物般的推开语双的手。“姐姐?哈!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我的姐姐?是爸的女儿吗?你是个外来者,所有的悲剧都是你这外来者造成的,你根本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她用尽全身力气的吼出来。
“语翎,你胡说些什么?”杨少怀斥道。
“杜语双,”语翎微笑的看着她,眼底是一片骇人的青光,她豁出去了!她气疯了!“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自己去找答案,这句话是妈妈亲口对冷湘阿姨说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她哈哈大笑。“这种事情通常当事人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语翎满意极了,她得意的看着语双愈来愈惨白的脸,然后冷哼一声,像胜利者般的昂然往门外走。
“你去哪裏?”杨少怀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语双,急切地问。
“去哪裏都比待在这个鬼地方好!”语翎丢下最后一句话,用力关上铁门,
“语双,语双,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杨少怀焦急的抱住语双,她的手指—片冰冷。
“少怀,我好害怕,”语双全身发抖:“我的直觉告诉我,语翎没有说谎,这裏面一定有问题;我要回去花莲问个清楚,我一定要回去问个清楚。”
飞机再过二十分钟就要降落在桃园中正国际机阳了,汪碧莲拿出镶金镜盒补妆,镜中的她虽已年过四十五,仍是明艳慑人。在少女时代举家移民后,她就很少回台湾了,而这次她缓缓取出l&v皮包中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上面有丈夫杨维樵的签字,汪碧莲莫测高深的微笑杨维樵,你想摆脱我?休想!
你这辈子想都不用想,二十三年前我有办法制住你,二十三年后你一样想也不用想!永远!一定又是为了冷蔷那女人!汪碧莲美丽细长的眼睛现出一抹寒光。自不量力的女人,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知道丈夫回台湾时,她并没有马上跟回来,汪碧莲不急,她要看看杨维樵和冷蔷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她喜欢享受猫捉到老鼠时,那份慢慢凌迟的乐趣!
步出中正机场前,汪碧莲将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俐落的扔进机场中的垃圾筒。
清晨六点,冷蔷懒懒的起床,一夜无眠的她无精打采的为自己煮咖啡,她这几天老是睡不好,心绪纷乱。当她下楼打开大门时著实吓了一跳
一脸胡碴、神情憔悴的杨维樵正像化石般的坐在她家门口。
“你你怎么会在这裏?”
“你这么早就起床了?我还以为你会多睡—会儿,看你昨晚也像没睡好,楼上的灯光亮了好几次。”他声音沙哑,眼睛布满血丝。
“你你是说你昨晚一整夜都在这裏?”一股揪心的酸楚直逼上来,冷蔷只觉心底的“万里长城”正在瓦解,不要不要再这样
“你放心,我不是来打搅你,也永远不会了”杨维樵落寞的苦笑着“我就要回美国了,可能永远不再回来,这裏已没有我的眷恋、我的回忆;我的回忆已经永远消失了,这一生最刻骨铭心的回忆在我走之前,只是想来看看你我这—生最爱的女人,我想坐在离你最近的地方来感受你,感受你的人、你的呼吸、你的心跳、你的容颜,就只在这一墙之后”他无比苦涩的看住她。“这样我就满足了。”
冷蔷移开水雾茫茫的眼眸。“外面很冷,你先进来坐吧。”
她倒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两人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一股令人心痛的离愁和千般无奈横亘在两人之间。杨维樵情已用尽,心已木然,在百般努力仍告失败之下,他已无话可说了,他只是用一种好深、好复杂,温柔挚情令冷蔷的心为之一揪,紧紧绞在一起的眼光看她,他的唇间有一抹好满足、奸虚幻的微笑。
“能够这样静静凝望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我已很满足了,我心已矣!你说得对,二十三年前我曾扰乱你的一生,二十三年后我就不该再来破坏你的家庭了,蔷。”他彷佛在咀嚼世上最珍贵的东西般,轻轻念著她的名字。
“相信我,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最难忘的女人,你让我觉得这辈子没有白活,我曾那么幸运的拥有你的爱。只可惜缘分尽了上苍给我们的缘分在二十三年前就结束了;匆匆一晃即过,我们的爱这么深,但缘分却这么浅,造化也许是我福分修得不够吧,无缘和你长相厮守,但够了我真的很满足了,我不该再强求了,真的祝你幸福,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祝福你”背对著他的冷蔷,肩膀无法自制的抽搐,她早巳泪流满面。不会,她不会再听进这些话了,为什么这男人每次一出现,总足让她柔肠寸断呢?这辈子她所欠他的眼泪,到底哪一天才能还完?泪才能流尽?
杨维樵眼眸中闪著泪光,这是最后一次了,他要一口气全部说完。“蔷,我用我的生命来请你相信一件事我没有骗你,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当年我看到恍如仙子的你,我便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了。我一向看不起外遇男人的藉口,什么老婆不了解他、家庭不温暖什么的;但当我遇到你时,我才知道不能爱的爱是件多么痛、多么椎心刺骨的事。”
“碧莲是我结婚三十年的妻子,她为我生了三个孩子,不管我和她这二十几年来是怎么相敬如冰、怎么貌合神离,我都不愿去批评她。当年我们是门当户对、奉父母之命就结婚的,那时以为没有爱情的婚姻也许也没有什么不好,反正我的父母也是这样结婚的,谁知婚后才一年,我便发现找和她的个性南辕北辙,她那刁蛮的大小姐脾气,以及非要把我践踏得低低的才高兴的个性,已让我愈来愈难以忍受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杨维樵乾涩的苦笑。
“我是何其有幸的曾拥有你,又是何其不幸的失去你。蔷,我真的好羡慕你的丈夫,他竟得到了一项人间珍宝。如果让我遇到他,我一定要很很地揍醒他,他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却为何不好好珍惜?他竞和你分居,让你一人孤独的留在这海边”
冷蔷用手背拭去泪水,她紧紧咬住下唇:心中狂喊:不要再说了!真的不要再说了!这颗心已经干疮百孔,已经无力再承受了!
“在我走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冷蔷用颤抖的手支撑住桌面,她仍背对著他,不敢回头看他。
“当年我送你的玉佩,也就是你我之间唯一的纪念品,你真的真的把它丢了吗?”杨维樵沙哑的问:“没有,我没丢。”冷蔷闭上眼睛任泪水汩汩而下,不断涌出的眼泪灼痛她的脸宠,更烧痛她的心“我将它送给我的女儿,我希望这条最特别、最有灵气的玉佩,能像幸运符般的保护她。”
“那就好”他喃喃的说“那就好你的女儿一定像你一样冰雪可人,一样是个令心怜惜的好女孩。”杨维樵拭去泪痕,深深吸了一口气“冷蔷,我要走了,一切珍重!”这几个字沉重得如铅块般,他提起地上的行李站在冷蔷背后。“你不转过头来看我吗?让我再好好看你一次!”
冷蔷缓缓而僵硬的转过脸,泪水早巳迷蒙了她的视线,她的双腿颤抖得无法支撑自己。
“哦!冷蔷,不要哭,我不要再让你哭!”杨维樵自喉头爆出一声最绝望的呼唤,他扔下行李,忘形的抱住颤抖的她“不要咬嘴唇,我不许你再咬嘴唇来伤害自己,你咬得都渗出血来了。你还是像当年一样当年我要回美国的前一晚,你哭得全身发抖,紧紧咬著嘴唇,哭得我五脏六腑全碎了,你知不知道”杨维樵炽烈如火的眼光,深深的嵌到她心底。
“当年你所留下的是我这一生最完整、全全部部的感情,至死不渝的爱!”他咬紧牙说完最后一句话,泪水正不自觉的滑落面颊。
冷蔷再也忍不住了,她心如刀割的哭倒在他怀裏。这颗心为什么还会痛?不是早在二十三年前就已经冷了、碎了、死了吗?他们像绝望而捉不住明天的人般紧紧拥住对方,只求把这一刻永生永世永烙心头,他们任凄楚的泪水滑落著,这永恒的一刻,这等了二十三年才来的重聚竟是永远的诀别,无奈得令人柔肠寸断,形销骨毁
冷蔷只能一遍遍在心底狂喊著:今生无缘但愿来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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