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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话,继续听。”汪碧莲冷静自若道,一丝复杂的情绪闪过她的眼底冷蔷啊冷蔷,我真是低估你这个女人了,为了心爱的女儿,你竟不惜说出真相?
“我比你还千万倍希望这件事是假的,是乱编的,只是一场噩梦。”冷蔷苦涩的开口,凛然的神情令人不敢逼视“但这毕竟是残酷的事实。在你搭机回美国的第二天晚上,我因想念你而去了以前你住的地方,晚上十一点出来出来时”她颤抖的抱住双肩“被一个蒙面人拖到一旁,我被”冷蔷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声。
“蔷!蔷!”杜隽逸心如刀割的抱住爱妻“没事了,没事了,忘掉吧,把它统统忘掉!”
“但那孩子也未必就是那禽兽的。”杨维樵不死心的犹作困兽挣扎“也许是我的啊!对不对?语双应该是我的。”
“你和我的血型都是o型,只有隽逸是a型,”冷蔷的声音缥缈,如风中残烛“语双虽然也是a型,但在结婚前,隽逸根没有碰过我一根指头!怀孕三个月时,我在不忍杀了肚中孩子的情形下,嫁给一直守著我、自杀两次都把我救活的隽逸,苟活下了来”
“你骗我!你在骗我!”杨维樵已是一片狂乱“上帝不会让你受到这么残酷的折磨的,要有惩罚、要有报应应该是我,而不是你!冷蔷,求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杨维樵凄惨无助的泪眼瞅向冷蔷。
“她说的全是真的。”汪碧莲终于踏进屋来,身后还跟著任萍。
“你”“妈!”
杨维樵和儿子同时惊呼。汪碧莲神色自若、很满意的环视这一片的混乱“我结婚三十年的丈夫正在和昔日旧情人叙旧,还想要认女儿,这种好戏我能错过吗?”
“冷蔷小姐,”她似笑非笑,挑衅般地看着冷蔷“容我自我介绍,我就是被你抢走丈夫的杨太太,你对我也许是一无所知,但我对你可是一清二楚!”她美丽冷酷的眼睛闪了闪“全部一清二楚!”
“你在胡扯什么?你出去!”杨维樵怒吼著。
“你急什么?话一说完,我自然会走。”汪碧莲冷冷地瞅著丈夫,心中的火焰愈烧愈旺盛。“你就这么心疼她?这么紧张这女人,一点也不管我的感受?好,今天我一定给你们好看!”她瞪著苍白的冷蔷,狠狠的捅下最痛的一刀“我知道你说的全是真的,我也相信你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男人虽然蒙了面,但他的右眼角有一条疤痕。”
最后一句如五雷轰顶的震碎冷蔷“不”她发出最凄厉、最绝望的尖叫“你为什么知道?”
汪碧莲在丈夫骇人的瞪视下,毫不畏惧的微笑,她以胜利女皇般的姿态睥睨冷蔷及丈夫。“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们知道,不错,那男人正是我安排的。我打越洋电话回来找人下手,哈哈哈”汪碧莲狂笑着。“敢抢我的丈夫?这就是你这种人应得的报应。”
“啪!”一记火辣的巴掌打下来,杨维樵眼若铜钤,不敢置信的瞪著汪碧莲“你竟会做这种事?!”
“哈哈哈!”汪碧莲再度爆出挕败剑澳愦虬?你再怎么打我、怎么生气都挽不回这个眼睁睁的事实了冷蔷被强暴的事实,而杜语双就是强暴所留下的孽种!”
“你”杨维憔还来不及发作,冷湘已尖叫一声:“冷蔷,冷蔷,你醒醒!冷蔷”
众人陷入一片混乱,杜隽逸一把推开冲上来的杨维樵,而抱着冷蔷火速往外冲。“送医院!她要马上送医院!”
冷蔷是因严重贫血的宿疾发作而昏倒,等到众人手忙脚乱的将她送医后、刚松了—口气时,却发现另一个更大的问题!
语双失踪了!
杨少怀快疯了!他找遍花莲和台东的大街小巷,山巅水湄,任何一个小小的角落;杜隽逸并动用林场所有的人出去找语双,他们几乎把台湾的东半部翻过来,还派人回台北仔细的搜索,但就是不见伊人芳踪。
每当夜深人静时,就是杨少怀最痛苦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狠力捶墙,捶得手都破了!到底在哪里?语双,你到底在哪里?
我算什么男人?连最心爱的女孩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语双!语双!你在哪里,请你回来!杨少怀的心底一阵阵椎心刺骨的绞痛!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杀人犯也好、强暴犯也好,这辈子我是要定你了,我只恨在你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陪你。
语双,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弃你、都伤害你,但我杨少怀绝不!我绝不会做出半件伤害你的事!
语双!语双他只能心乱如麻却束手无策的一遍遍狂喊她的名字。
杨维樵静静站在儿子的背后看他。清晨五点了,他知道少怀又是一夜没睡,自语双失踪以来,少怀何时吃过、睡过了?他这儿子快把自己逼疯了!
“少怀。”杨维樵唤他。
杨少怀缓缓的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无神的看着父亲,这几天下来他已瘦得不成人形了。
“进来吧!外面很冷。”
杨少怀木然的走入屋内。
杨维樵紧握住他冰冷的手,瘖瘂的说:“儿子对不起”
杨少怀缓慢而沉的摇摇头“什么都不要再说了爸,有件事情我想先告诉您;”他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光芒“一找到语双后,我要马上和她结婚!”
杨维樵动容的看着他“决定了?”
“早就决定了!”杨少怀以无比坚决的语气道:“我绝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她,谁敢再伤她,我就和他拼了!”
杨维樵震撼的看着儿子,他对语双的爱像是一把熊熊烈火,更像一只大鹰正用它钢铁般的羽翼,紧紧保护怀中那娉婷可人、柔弱无助的楚楚佳人。他重重的拍拍儿子的肩“好好的待语双,她是天底下最好、最特别的好女孩。”
汪碧莲和任萍在花莲找了家高级酒店住下来,只要杨维樵还在花莲的一天,汪碧莲就不可能离开半步的,她决心要斗到底。
汪碧莲自是“老神在在”的,她不急她有把握杨维樵一定会上门来找她的。
今天,这人果然来了!
“哟!真是稀客呀!”涂著鲜红的蔻丹,汪碧莲笑得艳如春花。“进来坐吧!任萍,帮你乾爹沏怀茶过来。”
“不用忙了,”杨维樵大手一挥,坐在沙发上。“我话说完就走。”
“啥事呀?你说吧!”汪碧莲气定神闲,姿态优雅地坐下来。
“乾爹、乾妈,我先出去一下。”任萍识趣的说,不过她也没走远,挨在门后偷听。
“你这次回来到底有什么目的?”铁青著脸的杨维樵开门见山道:“你昨天在杜家闹得还不够吗?你把人家冷蔷母女害成那样,你”他气得全身发抖“尤其令人发指的是,你竟对冷蔷做出这种事!好好的一个人全给你毁了,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太恶劣了吗?”
“那是她活该!她罪有应得!犯贱!”汪碧莲冷冷的撇著嘴“废话少说!你今天来到底要做什么?”
杨维樵的眼眸深沉得令人心悸“你很清楚,我是永远无法再跟你生活在一起了,尤其是在知道你对冷蔷做过那件事后,更是永不可能!所以,请你高抬贵手签字离婚吧,什么条件全随你开。”
“离婚?”汪碧莲又是一阵狂笑,脸部可怕的扭曲着。“你做梦!”
“我看不出这种婚姻还有什么维持的必要。”杨维樵瞪着她摇摇头“碧莲,你到底在争什么?你还要什么?这个婚姻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死守着这仇人似的婚姻,死拖着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虐待别人可以使你从中得到快乐吗?现在,坦白说”他顿了一顿“我对你只有痛恨而没有爱了,有一天,也许连“恨”的感情也荡然无存。碧莲,你是聪明人,有必要再活在这种互相伤害、相见争如不见的婚姻生活中吗?”
“这只是你个人怎么的想法。”汪碧莲倨傲的眼中闪着泪光,她疯狂的命令自己不准哭,不准再在这无情无义的男人面前掉眼泪。“凭你的三言两语就想把这三十年来的婚姻全抹煞了,那么我的付出?我的感情呢?你永远只想你的感觉,却从没考虑到我的!一纸休书就想让我走?你做梦!”
“碧莲”杨维樵艰困的说:“我知道你跟了我三十年,为了这个家你也付出很多,但碧莲,就在我们还没把对方伤害得更深的时候分手好吗?你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方式来爱我、爱孩子吗?你认为你做的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碧莲,你曾有过很可爱、很单纯的个性,但曾几何时你变得这么善妒多疑,尖酸自私得不可理喻呢?我要的只是一个温柔的妻子、关心孩子的母亲,但你对少怀和雪伦的淡漠态度”
“住口!不要说了!”汪碧莲愤然起身,骄傲的把泪水硬是吞回肚里。“我不要你来批判我是什么样的母亲!事情再讨论下去也没意义了,如果你是来谈离婚的,那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一名休想!你请回吧!”
杨维樵复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好,看来今天也谈不出什么了,我走了。”他站起来。
“站住!”汪碧莲唤住他,背对着他问:“你曾爱过我吗?”她紧握的拳头无可自制的在发抖。
杨维樵绕到她面前,以无比诚挚而坦率的眼光看她“在少怀五岁以前,我曾以一名丈夫所有的爱来爱你,是你刁蛮骄傲的脾气一点一滴的抹煞它。当然,我也有错、也有责任,唉!算了”他举步往房门走,却又停下来说:“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少怀一找到语双后,就要马上和她结婚,这件事我是百分之百的赞成,如果你还真的爱你儿子,就请你不要反对,不要再破坏。”
杨维樵走了,门外的任萍清清楚楚的记得最后一句杨少怀要和杜语双结婚了!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这荒谬的婚事。乾爹疯了吗?怎么会让少怀去娶杜语双那种“出身”的女人?
想了一个下午,任萍终于跑去找杨维樵,到这个时候只有靠自力救济了。那个平时凶巴巴的乾妈今天行为大反常,自乾爹走后,整个人就像掉魂似的呆坐在那,不言不语的,害得任萍急死了。
她慢慢走向杜家。奇怪,今天的杜家好安静,似乎没人在?她正想按门铃时,大门却突然:任萍瞪大了眼睛往后退骆风?!
“任萍?”骆风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她,两人都傻了,只是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
任萍先回过神,马上转身就跑。
“任萍,”骆风一箭步冲上去挡住她。“任萍,别走!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他欣喜若狂的捉住她。
“放开,你放开!”任萍极力挣扎著“你走开!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我不认识你,放手!”
骆风钢铁般的大手紧紧箝住她“我不放,我再也不放开你,我绝不再犯第二次的错误让你走!我不!我再也不让你走!”
任萍死命的踢他、打他、踹他,还是挣不开骆风的大手。打了半天,任萍也累了、疲乏了,她气喘吁吁的停下手来,用一双冒火的眼睛狠狠的瞪著骆风。“好!你赢了!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任萍,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跟你谈谈。”骆风蕴满深情的要求她。
“谈?还有什么好谈的?”任萍的脸转向一边“早在我出国那一年,该谈的都谈完了。你已经很清楚的告诉我,你选择这块土地,而不是选择我。当年你可以让我心灰意冷的离开,一切就都成定局了。告诉你,骆风,在我登上飞机的那一刻,我对你所有的感情全没了!死了!”
“萍,请你公平—点。”骆风无比温柔的说:“当年你要我放下所有,一服完兵役就去美国陪你,可是我去了又能做什么工作呢?我学的是森林遗传,我热爱这块上地,这里的一树一木对我是那么熟悉,就像亲人一样。你是跟著家人移民到美国,而我呢?我在台湾就是个孤儿,去了美国又有什么?我拿什么来养你?”骆风看看天色,突然一把抱起任萍,大步迈向自己的吉普车。
“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带你去一个地方。天黑以前就可以到我所工作的台东林场。”骆风放下轻盈的她,迅速启动车子。
“台东?!你这神经病,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