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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嫒怜的反应出乎松涛的意料之外。
她侧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说:“喔!原来他‘骨董界的蓝胡子’这个称号是由此而来啊!”“你知道?”松满吃惊的眨眨眼睛,发现自己居然看不透嫒怜的想法。在这个特别的女人面前,他所专精的心理学全都成了废物。
要接近一个有杀人前科的人,往往需要鼓起极大的勇气,更别提还是一个杀妻的凶手!
而她居然能陶醉的跟那个人大谈恋爱,还全心的信赖他。他开始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了。
“知道啊!宴会上我跟岁寒第一次见面之后,陈绍国告诉过我。”嫒怜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听见岁寒结过婚。在自己之前还有另一个女人进驻过岁寒的心房,她忍不住有些嫉妒。“他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叫陈巧思,是陈绍国的妹妹,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人,永远安安静静的,什么事情都由她哥哥打点。大哥跟她从小就认识了,长大后也就理所当然的走在一起,几年之后,两人就结了婚。云门外围那一簇花墙就是她栽种的。”虽然批判死去的人不太好,但是松涛并不否认,他从头到尾没有喜欢过陈家的任何一个人,岁寒与巧思的婚姻可以说是陈绍国强迫撮合的结果。
“我不喜欢那片花墙,白惨参的一点光彩都没有,看来很不舒服。”嫒怜撇撇嘴。
松涛大为赞同的点头,很高兴找到有同感的人。“是啊!尤其在晚上看来更是诡异。
我早就要大哥把那片花墙给铲平,但是爷爷说陈巧思死还不满七年,花墙不能动。”他翻翻白眼。“这是什么习俗啊!”陈巧思从小身体孱弱,岁寒对她的感情比较像同情和怜惜。婚后两人的感情也是平平淡淡。举例来说,大哥就不曾用看嫒怜的那种热烈眼神看过陈巧思。如果一切都这么平淡下去,其实未必不是一种幸福,但是松涛敏感的发觉,陈家这一对兄妹的情感似乎不太单纯,在他还来不及细想之前,惨剧就发生了。
“五年前云门发生凶杀案,陈巧思惨遭利器所杀,当夜只有大哥跟陈巧思留在云门,大哥成了唯一的嫌犯,我尽了全力,最后法官判定大哥是‘暂时性精神失常’。”
嫒怜不以为然的挥挥手,脸上有明显的怒气。“岁寒不可能会杀人,他也没有什么精神失常”她能够以项上人头保证,岁寒虽然外表酷了些,不过绝对不是冷血的杀人凶手。
她一面念念有词,一面打开落地窗,踱步到庭院中,松涛尾随在她身后。夜晚的清冷月光照在她身上,猛一看很容易让人以为是看到精灵一类的东西。
胡嫒怜的确像极了美丽的仙子,率直而单纯。
松涛忍不住微笑。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向拒女人于千里之外的大哥无法拒绝胡嫒怜了,这个小女人单纯得令人吃惊,只要相信了什么事情,轨绝对不会去怀疑,瞧他刚刚只是说大哥曾经被当成杀人凶手,她就一脸想扑过来打他的模样。很奇异的,松涛在心中对嫒怜慢慢升起一股好感,如果大哥真的想把这个怪异得有趣的小女人娶回来,他应该不会反对才是,有这种大嫂,云门会热闹许多。
条地,松清猛然皱眉。他已经跟竹瀚一样,开始在幻想未来那些小侄子、小侄女的模样了。
“我想那一定是误判,岁寒不可能杀人的。话说回来,不是我要说你差劲,但是只是让法官判岁寒‘暂时性精神失常’还嫌过重呢!你当年应该努力一些,还他清白嘛!”
嫒怜说道。
松涛翻翻白眼。天地良心啊!他何时不努力来着?“当年在一切物证完全不利的情况之下,我用尽办法才替大哥脱罪,一时之间还成为报纸头条,而你居然敢指责我不够尽力?”
“但是无辜的人还是被判罪,不是吗?”她理直气壮的问。
松涛被反驳得说不出话来。
小径上传来脚步声,竹瀚提着大包小包的走向他们。
“哇,二哥,你在跟嫒怜说话啊!”他一边摇头一边感叹。“不愧是名律师,真是有勇气。”跟这个小女人对话,害他每天都要替自己的脑细胞做有氧运动,让那些可怜的细胞坚强一点。
嫒怜看了他一眼,皱了皱鼻子。“你买了什么东西回来?食物?”她冲到竹瀚身边,很快的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热胜胆的广式点心。“这是晚餐吗?”她满脸希望的问。
“当然是晚餐,中午的时候厨房被你毁了,我不出去买晚餐,难道一大家千的人晚餐就吃泡面吗?喂,等等,嫒怜,你不要抢,那是我的蟹黄烧卖啊!抢劫哪!”竹瀚发出哀号。
嫒怜抱着与怀中蟹黄烧卖共存亡的信念,抵死不从的一直往后退。
她扁扁嘴,一脸的委屈。“我肚子饿死了,先给我吃嘛!”
“当然会肚子饿。”竹瀚哼了一声,依依不舍的看着它的最爱蟹黄烧卖。“你中午煮的菜连自己都不敢吃,等我们吃出反应之后,你才决定吃或不吃,而那些东西”
竹瀚悲愤的猛摇头,朝在一旁看好戏的二哥喊道:“二哥,像我这么好的小第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为了怕二哥你遭到那些菜肴的荼毒,还千里迢迢的到台北市去买你最爱的广式点心。”
松涛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为了奖励你,下次你要是遇上什么官司缠身,来我的律师事务所,律师费我给你打九折。怎么样?我这个二哥很照顾你吧!”
“呸、呸、呸,乌鸦嘴,我才不会那么倒霉。”看见嫒怜已经手忙脚乱的将烧卖往嘴里塞,他连忙把食物交给二哥,杀气清胆的向嫒怜冲来。“胡小姐,手下留情啊!”她听到这句话只是更加快了手的速度。手没停着,嘴没停着,连脚也没停着,一边吃还有办法一边后退,眼看“苦主”已经快扑过来了,用走的已经太慢,嫒怜干脆用跳的,想也不想的往后跳了一大步,冷不防撞上一睹硬邦邦、却又出奇温暖的墙。
咦?这种触感似曾相识。
来不及煞车的竹瀚撞上嫒怜,抬起头一眼看见大哥锐利凶悍的眼神,他连忙退开。
“我想台湾的食物还不至于缺乏到这种地步,会让你们为了烧卖争得头破血流吧?
要是传出去,我们经济王国的美誉岂不毁在你们两个手上?”
听见大哥轻松的语调中带着笑意,竹瀚松了一口气。还好大哥没有怪罪他跟这位未来大嫂“没大没小。”
岁寒没有想到两个弟弟和嫒怜全待在庭院里,他原本想把陈绍国带离云门主屋,深怕嫒怜会突然冒出来,谁知道一踏进庭院,这小女人就自动的撞进它的怀里。
“胡小姐,你怎么含在云门?”陈绍国从岁寒的背后站出来,清秀的脸庞有着深深的疑问。
再次见到这个男人,他的美貌还是那么令人惊艳,嫒怜不禁在脑子里勾勒起他妹妹的模样。有这么俊逸的大哥,陈巧思必定也是美得惊人吧!
她还来不及张口回答,岁寒已经抢先帮她答话了。“胡小姐是为了寻找古剑,以及查阅一些相关的资料,所以最近常往这里跑。”他用眼神暗示她闭嘴。
“常往这里跑?哼,分明是住下来了嘛!”竹瀚在一旁咕哝。
松涛面无表情的往他的脚狠狠的踩下去,然后一脸无事的看着他。“再乱说话,小心你的人头不保”
最无辜的表情,却说出最狠毒的话,竹瀚在这一瞬间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云家的小孩。
这位在户口簿上注明是他二哥的男人,居然会对他说这种狠话,竹瀚扁扁嘴,突然觉得好想哭。
他也没说什么嘛!为什么不能让陈绍国知道嫒怜这一个礼拜来都住在云门?
陈绍国的脸色霎时费得复杂,他看着嫒怜,眼神难解。
看气氛不太对,竹瀚鼓起勇气出来打圆场。“大家别全愣在这里,我刚刚下山买了一些食物,再不吃就凉了,反正晚餐时间也到了,不如大伙进屋里去用餐吧!”他挑战似的看二哥一眼。说到吃饭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吧二岁寒点点头,握住嫒怜的手臂就想往主屋走,身后的陈绍图却突然开口。
“对不起,胡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嫒怜耸耸肩。“可以啊!”她拍拍岁寒的肩膀,用安抚的口吻说道:“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就来。”跟陈绍国往前走几步,她又不放心的转过头来叮嘱。“可要留一点烧卖给我,千万不要全吃光了。”
竹瀚露出贼兮兮的笑,一言不发的走进主屋;松涛则是拋下意味深长的眼光,许久之后才转身。至于岁寒,他站在之前嫒怜撞上他的地方,脚步没有丝毫的移动,视线依然跟着她,像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嫒怜转头看见他还站在原地,对他挥了挥手,拋了个安抚的微笑给他,岁寒这才进屋。
“你跟云岁寒很亲密。”陈绍国这句话的语气强烈得像是一句指控,嫒怜有些楞住了。
“我喜欢他。”许久之后,她简单的说,像是这样就能解释一切。
陈绍国激动的过近半步,花影在他脸上交织成诡异的图案,让嫒怜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恐惧。“我警告过你离他远一点的,为什么你不听?”
沙哑的声音,让嫒怜联想起深夜里不祥的乌鸦。是不是月光的关系?陈绍国的俊容在此时看来竟然有些恐布。她开始后悔答应跟他单独相处了。
“你不是单纯的因为古剑的关系而接近云岁寒的,我从你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就从你们两人之间的态度看出来了,你一定会受他吸引,而且不会畏惧他那些丑陋的过去。”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嫒怜生气的还嘴。“喂,客气点,岁寒的过去一点都不丑陋,他是被冤枉的。”深吸一口气,她像是要向全世界宣告般大声喊道:“他不会杀人的。”
瞬间,陈绍国的脸色变得好恐怖,嫒怜几乎可以发誓,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杀机。
她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颈项,害怕他真的会突然冲过来捏断自己的脖子。但是不到几秒钟,陈绍国的脸色又恢复平常,要不是刚才的恐惧太深刻,嫒怜还真的会以为是自己眼花呢!
“我警告过你了。”他重复道,语气令人不寒而栗。“不要太相信云岁寒。胡小姐,我是为你好,你或许只是年轻,好奇心重,不然不会垂青于云岁寒这种脸孔残缺的男人。”
“脸孔残缺又如何?至少他的心灵是健全的。”嫒怜不服气的瞪着他。她受不了任何人说岁寒的坏话,之前她对温文的陈绍国还有一些好感,现在她只想冲上前去,用自己下午挖的泥巴塞住他的嘴。
陈绍国冷笑一声。“心灵健全?心灵健全的人会被判‘暂时性精神失常’吗?你不要忘了,他亲手杀了巧思,而且在事后说对那段时间全然没有记忆。你如果真的要说他是正常的,那么就请他说出那一晚的情形,如何?”他靠近嫒怜,连声音都带着恶意。
“小心啊!
小心他哪一天又突然间发病,把你也给砍了,毕竟云门到处都是刀剑一类的东西,要作案的话实在很方便,不是吗?”
嫒怜有些受不了他的接近,急急往后跳开一步。前阵子真该请雷恩教自己一些易学的法术,让她可以防身,再不然就该跟水滟学心电感应,能够呼唤雷恩来解决这个陈绍国。
“你跟他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嫒怜质问着。
陈绍国静静看着她,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他是巧思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他永边都是巧思的丈夫。”
他像是隐瞒了什么,嫒怜可以听出他言词闪烁,她直觉的认为理由不只如此。陈绍国眼中的恨意是更强烈了,彷佛不只是想替他那死去的妹妹保有丈夫那么单纯。
“她死了,而我还活着,这或许残忍,但是没有人必须永远为死者哀悼,更不应该为了死去的人而牺牲自己往后的岁月。”
风吹得激狂,在这炎热夏季的夜晚,嫒怜止不住窜过身体的一阵颤抖,感觉到眼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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