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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她便会回去。
“你的事,晚一点我再帮你,你得先帮我摆平眼前的难题。”季岚根本不听,她也听不下。她指向了远处正往咖啡屋移动的学生群。“忙碌的好处,可以让我俩同时忘了谁是谁。”对于黎安离婚一事,她心知肚明。回眸后,她意有所指,当然不希望黎安独自一人回住处去面对寂寞。
人群窜入咖啡屋,哗然一室。
也许真如季岚所言,忙碌能让人遗忘一切!
纤纤细指一按,她关闭了电脑,端起餐盘。
“maylhelpyou?”字正腔圆的美语,在溢满浓郁咖啡香的小铺里,再度冉冉响起,随着咖啡香飘散在闭塞的地下车站里。
一踏入店内,岳恩帝纯熟的找到了角落的老座位。对他而言,在这儿喝咖啡的乐趣,莫过于欣赏那些年方双十左右的美眉,所以对于这家占地为三角形的咖啡屋,他可是仔细的做过评估,由这角落的位置扬首十五度角,正是观察店内所有人举动的最佳位置。
“maylhelpyou?"两人尚未坐定,服务生已上前递上menuo
甜腻的嗓音很吸引人,但明显不是岳恩帝熟悉的人。
“季岚呢?”他脱口以中文问。因每次他到东京出差时总会到咖啡屋来,时日久了自然与季岚熟稔了起来。
熟悉的语言、熟稔的腔调,让黎安心头一暖,她反射性的比了比吧台里。
“你们要喝什么?”她的语调既柔且缓。
岳恩帝抬眸正巧对住黎安小巧的脸蛋,眸光下移,他为她白皙无瑕的肌肤所吸引。
这样细腻的肌肤且白里透红,简直可用吹弹可破来形容!就算是他这个情场老手,也从未见过!
“咳、咳。”邵子霁轻咳两声,示意岳恩帝该回魂了。脱掉及膝黑色长外套,他拉开座椅,在岳恩帝身旁坐下来。
“麻烦给我们两杯espresso。”邵子霁将menu递回黎安手中,看了她一眼,随即摆了摆手,表示她可以退下了。
收回手中的menu,黎安转身走回吧台。而一旁岳恩帝灼热的目光依然无法收回,随着那柔美的背影打转。
“我该建议董事会,别再让你踏上日本这块土地。”嘲讽的口吻不变,邵子霁为岳恩帝炙热似能喷火的眸光,感到不悦。
“子霁,有时我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他夸张的叹息,无法苟同子霁在女人方面的不在乎。
“我是不是,你应该比旁人清楚。”单掌撑颚,邵子霁无心在这话题上浪费太多时间。
在女人方面,他一向无心,但也交往过几个女人,而且其中不乏有岳恩帝认识的,所以关于他是否是个正常的男人这问题,应是无庸置疑。
“是啊,你是指那黏人的橡皮糖,慕氏的大小姐吗?”岳恩帝的脑中飞快掠过一恼人身影,眉一扬,他脸上浮现了浓浓同情。
浓眉深锁是为了岳恩帝提及的女子。“如果不想被减薪,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提及慕氏产业的慕奕瑶,邵子霁很难不心烦。
当初若不是为了与慕氏合作,他也不会在半年前的一餐宴上认识了慕奕瑶,为了合作案的顺利推行,他才不得不假意与她交往,谁知慕奕瑶的黏人难缠已到了令他无力招架的境地。
“唉”岳恩帝深深叹息,吐息间还不忘阐述他的所谓女人哲理。“女人呀,若能外貌与温柔兼具,是上上之选、上苍恩泽呀!”他单手一扬,若有所思的比划着黎安背影消失的方向。
由方才点餐时的简单对谈,至少他觉得这女服务生的脾气与美貌,已可谓为女人中的上上之晶了。
循着岳恩帝扬起的指,邵子霁又看了一眼消失在吧台前的背影。
“美?”他嗤哼了声。“我怀疑你的鉴赏能力!”摇着头,邵子霁眉宇间的纠结顿逝,唇畔扯开夸张笑纹。“也许我该怀疑,所有的女人在你眼中,定义都是超级美人!”口吻一变,他反口嘲讽。
“我真有这么糟吗?”单手搔搔短发,岳恩帝心里不认同的反问。
方才那服务生,真的很美!只是子霁没有认真看罢了!
“可算是”邵子霁欲再往下说,却让另一声音给打断。
“espress”这次端出咖啡的是季岚,她小心翼翼的将咖啡送到两人面前。
“她是谁呀?”一见到季岚出现,岳恩帝赶紧抓紧机会猛问。
“谁是谁?”季岚被问得莫名其妙。
“就你店里新的员工呀!”岳恩帝依然不肯放弃机会。
“我店里没有员工。”瞪了他一眼,季岚有意隐瞒,回答的简明。对于岳恩帝喜欢到她的店来看漂亮女学生的坏习惯,她岂会不知。
所以又怎会将好友的大名,报予眼前这大色狼知晓呢!
“你真不够朋友!”岳恩帝碎念了声。
“我从不是你的朋友。”季岚回首,朝他扮了个鬼脸,不理会的往吧台走。
“最是无情女儿家!”他笑着,刻意扬声说着中文。
季岚则转身,朝他比着手势,说着唇语:“你再多言咖啡我就加钱!”字字句句透过唇形的一抿一启,清楚的映入岳恩帝和邵子霁眼中。
“看来你找到了除我之外,能战胜你口才的人!”摇头轻笑,邵子霁端起咖啡啜了口。
岳恩帝不认同的摇头。“那丫头是标准的虎姑婆!”他偷偷的比向季岚,他可吃过她的闷亏。
季岚聪明机灵的大脑,与不服输的性子,让她强悍的很少为任何事低头。
同样低头啜了口咖啡,岳恩帝抬眸,脸色一沉。“我想我们该走了。”抬手挡住半边俊脸,他突然对着邵子霁道。
“走?”循着他的眸光,邵子霁视线一扫,看见一位衣着入时的女子缓步走人咖啡屋。
那女子一入内,娉婷身影一闪,美眸如雷达般迅速在室内扫视。
“走走啦!”岳恩帝拉高外套衣领遮头,径自拿起一旁邵子霁的公事包,没命似的就往外奔。“喂你?”邵子霁喊声未止,岳恩帝的身影已消失无踪。“咖啡钱。”赶紧由口袋中掏出一张纸钞压于桌上,他对着正端咖啡走向另一桌的黎安比了比桌面,然后莫名其妙的追出店外。
“喂,你你的外套!”发觉了椅背上被遗忘的外套,黎安追出店外,却发觉两个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
耸耸肩,她只得回到店里,收拾好桌面后,她将被遗忘的外套摊开重新折好。
也许,它的主人在找不到它时,会回来取回吧!
她将一对袖子拂平,然后对折。不经易的眸光一飘,她发觉了左袖口的银线绣字
jg是两个明显的英文字母,是他名字的缩写吧!
眸光一沉,冉冉心痛又由心湖窜起,黎安由无名指上脱下一枚银戒,她出神的凝视着银质素面戒指内层,清楚的镂刻
ja同样是两个字,但对她而言曾是代表意义非凡的圣物!
不过如今看来已无任何意义了。
放开掌中的戒指,她将它随意塞回衬衫口袋中。
“这儿没有。”季岚由吧台里探出头来,手中拿着的抹布未曾停过,她又将吧台的桌面擦拭了一遍,灵动的黑眸不肯放弃任何可能遗忘的角落。
“我看如果找不到就算了。”咬着唇,黎安勉强挤出一抹笑。
她单手抚摩着空留戒痕的无名指,难掩心头的不舍。她不该将戒指拿下来的,否则也不会搞丢了!
毕竟对她而言,那是唯一的慰藉,他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望向黎安,季岚由吧台里走出来。“丢了也好,否则你的病永远好不了!”她一针见血的道破黎安心里的依恋。
那枚戒指是黎安的婚戒,她岂会不知。
不过,对于一个已离婚的女人,却依依不舍的没将婚戒丢掉或深藏,唯一的原因是这女人必定忘不了她的前夫。
黎安还爱着慕仲扬,爱着那该死、自私的男人!
季岚的话让黎安脸色一沉,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爱上慕仲扬的,只知道由她十岁搬入慕家后,她的生活中就只有他,瞳眸中只容得下他。
她病了吗?也许她真是病了。
对于一个失了心的女人,何尝不是一种病态呢?
“季岚,不用找了!也许我早该丢了它。”抿着唇,她的眸光决绝。
“如果你真能想开,我也不用为你担心了。”季岚轻哼一声,开始弯腰在室内搜寻。“男人永远不值得信任!”找过了三个桌面下,她忽然抬头抛下话。
黎安的婚姻无疑是个血淋淋的铁例!
男人永远无法只爱一个女人到终老,哪怕像黎安这么美好的女人,还不是一样得面对老公的不忠,最后以离婚收场。
“我跟慕大哥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黎安知道季岚一直为她抱屈,对于她与慕仲扬离婚一事,她一口认定是慕仲扬的错。
“我的天啊!你居然叫他慕大哥!”季岚瞪大眼,一脸无法置信。“我很难想像,你们夫妻是如何生活的!”她又找过了两个桌下。
是如何生活的?
季岚的话引起黎安的深思。她跟他的生活,像朋友、像亲人、像兄妹,但她却可以肯定的说从来就不是夫妻。
“不用找了。”心痛不变,但也许对她而言,东西丢了反倒是一个新的开始。“明天一早,你不是还得将外套送去还人?”黎安指着收银机旁的立式小钟,表示时间已晚。
“明天,对喔!明天”季岚皱起了眉头。“安安,这事可能又得麻烦你了。”她一双大眼闪呀闪,装出一副可怜样。
明天一早她怎会有空,帮那个该死的岳恩帝送外套去品川呢?一大早的时间,她通常都得陪着父亲一同上鱼市场采购货物。
“我?”黎安诧异,皱起细眉,单指指着自己。“他们不能自己来拿吗?”她提出疑问。
“拜托嘛,明早我没空。”双手合十,季岚眨着眼,拼命的装可怜。“而岳恩帝那家伙现在还有应酬走不开,他说这件外套里有他老板重要的东西,而且明日一早就会用着,如无法将外套准时取回,他的老板会炒他鱿鱼!”她语调中有浓浓的无力感。
“我”黎安很难拒绝好友。
“拜托你了!”季岚将装着外套的纸袋,硬是推到黎安手中。
望着手中的纸袋,黎安也只好应允了。“品川哪儿?”她指的是地址。
季岚递过来一张便条。“就这上面的地址。”她回身拿起吧台上的皮包,掏出钥匙。“我们可以走了。”一天的忙碌,终告结束。
黎安机械式的跟上脚步,走出咖啡屋。
“安安,你对那个叫岳恩帝的要特别小心!”季岚忽然回身交代。
小心?黎安不懂季岚的意思。
“为什么?”她直觉反问。
“不为什么!反正所有男人的坏习惯,在他身上都找得到!”季岚加重语气,仿佛岳恩帝真是十恶不赦。
“别担心我了,男人对我而言已是免疫。”黎安耸肩苦笑。
“爱得够深才会免疫呀!”季岚喃喃自语。
声音回旋在地下车站里,两人的身影很快隐没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