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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秉政出了家门,才从楼上下来,向坐在沙发上的郑志信说道。今早他从见到茗蕙时,脑海中便一直浮现她的身影。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但他可以确定它的的确确发生在自己身上。
“坐呀!什么事说来听听。”郑志信笑着说道,啜了口茶,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想问云家的”旭阳才说到一半,便被蒋婉瑜给打断了。
“是说茗蕙吗?”蒋婉瑜问道。
“是呀!我想问的就是她。”旭阳点点头。
“旭阳,你别担心了!茗蕙三年前早就解除婚约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而且她也表明了态度,说她随时可以签离婚协议书。”郑志信皱眉说道。“我记得三年前我有打电话告诉你这件事呀!难道你忘了不成?”
“不是的!”旭阳绕过沙发前,坐了下来。“我是要问,她现在在做什么?”他试探地问道。
“茗蕙呀!”郑志信低头想了一下。“我将她安排在我们公司上班。毕竟也算是我们欠她的。”
脑海中的佳人竟然真是他三年前弃如敝屣的太太?那个一个人在新婚之夜等待他的女主角?想到此,旭阳笑了,笑容十分苦涩和无奈。“她变了!和三年前差很多。”
“是呀!”郑志信微笑道。
“怎么了?”蒋婉瑜见旭阳神色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茗蕙跑去找你了?”她担心地问道。
“她不会做那种事的。”郑志信拍拍蒋婉瑜的手,他虽然对茗蕙认识不深,但他明白茗蕙不是那样的人。
“我今天遇见她了。”那个明知他是她的丈夫,仍旧冷淡、客气待他的女人。
“哦!”郑志信点点头“她人很好的,你有什么事想说吗?”
“没什么。”旭阳淡淡地说完,从沙发上起身,上了楼。
“翔翎,你今天有朋友会来看你,多准备一份碗筷。”正和志圣玩扑克牌玩得不亦乐乎的茗蕙转头对正排着餐具的翔翎说道。
“哪一位?”翔翎好奇地问道“是孟轩吗?”孟轩是她的好友,也是最常和她联络的高中好友之一。毕业以后,由于没有继续升学,肚子里又有了志圣,所以她便很少和高中同学来往。而孟轩也是除了她,唯一知道小孩生父是谁的人。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茗蕙摇摇头,将手中的一k对放了出去。
“是吗?”翔翎耸耸肩,排好了餐具又转回厨房。
“阿姨,谁要来找妈咪呀?”志圣看着手中的牌,疑惑地问道。
“反正你等会儿就知道了嘛!问那么多干嘛?小表!”茗蕙敲敲志圣的头“让你了,还不出牌,想认输了不成?”
“才不会呢!”聪明的志圣将一对a丢了出去“就是比你大一点,不然阿姨你咬我呀!”志圣喜滋滋地说道,没错!他们是在玩大老二。
“咬你?”茗蕙上下瞄着志圣,嫌恶地啧了声“我像这么没卫生的人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志圣,你今天还没有洗澡唷!”茗蕙喊了声pass,看着志圣手中还剩七张牌。
“k一对!”志圣出了他最大的牌,得意洋洋地看着手中的牌愈变愈少,麦当劳就在不远的前方了,他欣喜地想着。
“小表,别太嚣张了。”茗蕙捏捏志圣的脸,放出了一对2。其实,以她手里的这八张牌,她知道自己稳赢的;只是她不想让志圣这么早就输了,伤了他小小的自尊心。
“什么?”志圣瞪了茗蕙一眼。麦当劳,你愈走愈远了。他在心里哀悼着。
“还有没有牌呀?”茗蕙笑嘻嘻地问道。
志圣摇摇头,喊了声pass。
“那阿姨就真的对不起你了。”她放出了手中最后一对顺子“不好意思!阿姨又以大欺小了。”
“没关系!君子报仇三小时不晚。”志圣随口套了句成语。
“我看,就算是三年,以你这个小表的程度还是得靠边站。”茗蕙笑着说道。
“吃饭了!”翔翎的声音由饭桌前传来,此时门铃声也正好响起。
“我去开门。”志圣从地毯上起身,自告奋勇地走到大门前,打开了铁门。
“这位叔叔,请问你找哪位?”志圣瞧着手中捧着束红玫瑰,不知如何开口的秉政。
“小弟弟,我想找云翔翎。”秉政看了手中的纸条,以为自己找错了,再度看了门牌,才腼腆地开口。
“喔!叔叔,原来你是要找我妈咪呀!”志圣露出了个微笑,打开了第二道铁门。“请进。”
“翔翎是你母亲?”秉政这句话几乎是从齿缝里吐出来的,他真的不敢相信,翔翎的姐姐不是说她还没有结婚吗?
“是呀!”志圣点点头,领着秉政进入了客厅。
“hi!你来啦!”茗蕙和秉政打了个招呼“周先生,一起吃饭吧!”她将地毯上的扑克牌全收入纸盒里,微笑地对他说道。
“翔”秉政正要开口说道时,却传来一阵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志圣,是谁来了呀?”翔翎从厨房走到了客厅,好奇地望向来人。“你”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眶慢慢地凝聚泪水。“你还来做什么?你不是不要我了吗?”她哽咽地问道。
茗蕙看着秉政,又转头看着翔翎她明白了!原来周秉政就是翔翎六年来绝口不提的人,也就是志圣的父亲。她自动地将志圣拉到了餐桌,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送给你。”秉政递出了手中的红玫瑰。
“你来这里做什么?”翔翎接过秉政手中的玫瑰,将花丢进垃圾筒里,冷淡地说道。
“我一直想见见你!有六年没见面了。”秉政心痛地看着翔翎的举动。
“是吗?”翔翎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道。
“是!我不懂你为何一直没和我联络!”秉政提出自己多年的疑问,看着餐桌的方向。“他真的是你儿子吗?”
“他当然是我的儿子,是在我十九岁时生的!我也不怕你知道,他是你的儿子。”翔翎说道。
什么?他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而他竟然都不知道?
“他是你的儿子。”翔翎再度重复了一遍“而你却不要我们母子。”翔翎想起了前尘往事,心里阵阵抽痛。她是这么相信他,一定会回来,没想到他却一去杳无音讯,直到六年后才回来;而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然音讯全无。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是有留下电话和住址吗?为什么不通知我!”秉政忿怒地说道。
“我没通知吗?”翔翎哀凄地笑了“我寄了无数封信,最起码有五十几封,你竟然说我没通知你?”
“是吗?但我没有收到你的信。”秉政摇摇头,不可能的!如果翔翎真的有寄的话,他为什么会没收到?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没收到,还是连看都不想看。”翔翎从沙发上起身,往房间走去,秉政则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这是退回来的信件。”翔翎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大叠的信,递给秉政。她也曾想将一大叠的信件丢掉,但因为不舍,她终究没有这么做,只是将它收好,当作自己痴傻的证明。
秉政看着这些被退回的信件,她是真的有写信给他,她没有忘了他,这个想法让他感到雀跃;他再看着信封上的地址,地址是正确的!但为何会被退回来呢?他百思莫解。
“怎么,无话可说了是不是?你根本就不要我们母子!”
“没有!我没有!”秉政用力地摇着头,手中的信件全散落在地板上,双手抓住了翔翎的肩膀。“相信我!”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我曾一再欺骗自己,说你是爱我的,不会忘了我!而正当我怀孕、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那时才十八岁呀!人做错一件事可以原谅,但同一件事再度犯错的话,就是‘傻瓜’了”翔翎哭喊着,双腿虚软地跪倒在地。
“坏叔叔!不要欺负我妈咪!”志圣在餐桌前听见了翔翎的哭声,冲进房里,双手不停地捶打着秉政。
在志圣抬起脸的瞬间,他确定了;志圣一定是他的儿子!这孩子的五官与他如出一辙,只是比他小了一号而已。
“走开!”志圣张开双臂将翔翎挡在身后,企图用他小小的身子,保护着翔翎。“你是坏叔叔,不要接近我妈咪!”
“你”秉政想伸手触摸志圣的脸颊,却被志圣给躲开了。
“妈咪,别怕!志圣在这里,志圣会保护你的!”志圣挺起他瘦弱的身子,勇敢地说道。
“志圣,别闹了,和阿姨出去!”茗蕙摇摇头,看着房里混乱的情景,这小子没事来凑什么热闹,场面还不够混乱吗?她在心里想着。
“不行!我要保护妈咪!”志圣坚定地说道“妈咪,你有没有怎样?”他担心地问道。
“志圣乖,妈咪没事的!”翔翎抚着志圣的头,哽咽地说道。
“周先生,现在情形很混乱,我想你也看到了,恐怕你今天是不能与我们共度晚餐了。”茗蕙说道。
“是呀!但我觉得今天获得太多的惊喜了。”他扬起一抹笑容,扶起了地上的翔翎。“我会再来看你们的,相信我!”他转头看向茗蕙“对不起!能不能给我一个袋子?”他扶着翔翎走到了餐桌前,让她坐下。
“这个可以吗?”茗蕙找了个纸袋,递给了秉政。
“当然可以,谢谢你了。”秉政接过袋子,蹩回翔翎的房间,将五十几封信全数装回纸袋里后,走回客厅。
“这是我的名片,你有空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bye—bye。”将名片放在餐桌上,秉政微笑着和三人道了再见后,满意地离开了云家。
“志圣,去吃饭,阿姨有事要和妈咪说。”茗蕙示意翔翎和她一起进房。
“周秉政是不是志圣的亲生父亲?”茗蕙坐在床上,看着翔翎。
“是!我在高三下学期时认识他的。”翔翎点点头,缓缓地道出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