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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富冽专注在眼前的公文上,冰冷有力的声音,回应着太过轻小的敲门声。
没有意外的,在他的命令后,原本就太轻、太小的敲门声,就此沉寂。
“晴晴,进来!”
签批完最后一份急件,富冽暂时放下笔,正面对上无声紧闭的房门,再一次喝令着。
除了他的未婚妻杜晴晴,没人会把门敲的这么轻、这么小,像是不愿意让人听见她已经敲了门。
女人!
门内的富冽面无表情的等着杜晴晴,就跟每一次一样,她终究会屈服在他的意志力下开门进来。
门外的正是杜晴晴,她发着抖,紧握住门把,原地不动、满是矛盾的害怕着。门是她敲的没错,但是,她真正想的是门内的富冽不再出声要她进去,虽然,她根本就不能不进门去
他富冽要的,从来没有人敢说不!
事业如此、女人如此,只要是他要的,就会是他的从没例外。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会是如此。
门,终究得照着他的意思打开,当富冽看见杜晴晴绝美的脸蛋,脸上的表情并未因此柔和下来。
“富先生,我”进了门,杜晴晴挨着门边,并未靠近富冽,甚至连眼睛都不敢与他对视。
“明天就要举行婚礼,还叫我富先生?晴晴,我说过,允许你叫我‘冽’。”富冽的声音平板而冷酷,没有半点未婚夫妻间的调笑,有的净是冷冷的命令。
对他来说,未婚妻只是他的一个女人,而他有很多女人,在他服中,是女人,就没有特别。
“我我不能。”小而颤抖的声音听来叫人心怜,杜晴晴猛摇着头。
“过来。”
她在浪费他的时间。
为了明天的婚礼,已经浪费他太多的时间,他没有多余的耐性再去哄她的婚前恐惧症。
因为她有一张绝美的脸蛋,所以用她来布局,但那并不表示他给了她权利来浪费他的时间。一场欢爱,那是他肯为她付出的最后底限。
“请你听我说,我”
“晴晴,别让我生气,过来。”富冽再一次不留情的截断她的话。
杜晴晴领受过他所谓的生气,一次,仅仅一次,就叫她赔上了整个杜家。
惹他生气的原因,只单单是因为她拒绝他的追求,而她担待不起他的生气。
一次的经验已经吓坏她,她不能、也不敢再承受一次他的生气,杜家再也受不起一点波折了。
屈服的迈着千斤重的步子,杜晴晴没有选择的朝富冽缓慢移去。
再次响起的开门声,吓住了杜晴晴。
“不准过去!”
“富伯伯?”杜晴晴惊慌的看着带上门的富敬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呆愣住。
盎冽像是对父亲富敬云的突然出现视之为当然,没有任何反应。
“不准过去!”富敬云紧握着精刻的手杖,权威的下着一道道的命令。“你明天不必嫁给他。”
“富伯伯”杜晴晴一回过神来,赶紧向前搀扶住行动不便的富敬云。
“所有的事,到此为止!明天婚礼取消。”
“富伯伯”
“爸,你该知道明天婚礼一取消,相对的,富家跟杜家的合作关系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合作关系不在,富氏所贷放出去的金额,杜家必须马上清偿。”富冽说出口的话毫无情感。
他没有试图隐瞒杜晴晴是富、杜两家合作关系的关键,也就是说,杜家要想不破产能够继续经营下去,杜晴晴明天就必须是他的新娘。
这是他一手布出来的局,除非他要的得到手,否则谁都不能喊停,因为,他不准!
“杜家不但是个空壳子,还是个烂壳子!你就为了这个女人,准备接收杜家的烂摊子?”
盎敬云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动作。但事实逼的他不能不相信,富冽没有反驳,甚至大方承认用钱买了杜晴晴。
不!他的儿子只能把心思花在企业的扩展上!
盎冽冷然的迎视父亲震惊的双眼,不做回答。他的决定,没有必要跟任何人解释。
盎氏集团在他的领导下,扩展的速度惊人,斐然的成绩堆砌出他不可一世的自信,无人能撼动,即使是他的亲生父亲也不能。
对父亲,除了尊敬,他没有其他的感觉,所以他一直保持在优秀的巅峰,来回报这一份尊敬。
为了这一份尊敬,他允许手脚被人绑上线,在这人人妒羡的天堂富氏集团,扮演最佳傀儡。
现在,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剪断缚手绑脚的无形钢线,因为光是尊敬,已经阻止不了他要做自己的决心。
想打乱他布的局?早就该被市场淘汰的杜家还不够资格!
盎冽的目光定在往后退缩的杜晴晴脸上。
“利用我父亲?看来我低估了杜家的能力。准许杜家把你卖给我,已经是我对杜家最大的宽容。”富冽唇角微扬,看不出是笑、是讽“不过,你们也犯了同样的错误低估我。”
“我没有”杜晴晴害怕的无法解释清楚,她也不知道富敬云为什么会知道事情的始末,抖着音,她更是说不清楚自己跟家人的无辜。
“没有人利用我。”富敬云冷冷喝斥着。谁敢利用他?谁能利用他?更别说只是小小的一个杜家。
“我对谁利用谁没有兴趣,因为我只对我自己的行为负责。局是我摆的,晴晴是这场局的目的。既然您开了口,我照您的意思,婚礼取消,富、杜两家再无瓜葛。”不当台面上的富太太?富冽无所谓。
只可惜了那一张绝美的脸蛋,搭在他身旁是体面,而她那娇怯的性子,给了他掠夺的欲望,掌控她是如此容易,所以他破例多花了点心思要娶她进门,存心要她坐上人人妒羡的富太太这个位子。
盎太太必须不同于外面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她在条件上适合,尤其是她怕他。脸一冷、声一硬,他根本不必多花心思应付她有所图的情绪,为了这一点,他才决定娶她。
而现在,杜家太愚蠢,他要收回原先的大方。但他还是会得到杜晴晴!
不过她不再是台面上的富太太,而是台面下富冽的女人杜小姐。
设这局的目的原就不是因为她,一个女人即使再美,也不值得他费心摆这一局,一小点的更动,不会影响到他要的结果。
杜晴晴惊慌失措的往后跌坐在地,除了掉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不是的!她不要这样的!
婚礼她是想取消,因为她怕他,好怕好怕他,可是杜家真的不能没有他,没了富家的支持,杜家不只是破产,还会牵涉到其他的问题,一旦兴讼,官司一打,病倒的父亲。柔弱的母亲、憔悴勉强顶着负债累累公司的好强姐姐他们要怎么办?能怎么办?
原本以为只要软语求他,或许他会心软的取消婚礼,也或许他会心慈的给杜家一条活路走,她以为,她够美原来她,太过天真!
在他冷漠的眼瞳中,她看见了残酷的事实
婚礼取消!
杜家宣告破产!
他还是会得到她!
盎敬云同样的看见富冽眼中的坚决,那坚决熟悉的教他心惊。他以为,这么多年来,已经把儿子训练成掠夺金权的专家。
那坚决,是掠夺!
曾经,他也被掠夺所主宰,结果是,他的爱死在地面前,然后富氏几乎崩解,现在,这是报应吗?
不!他的爱已死,这已经是最残酷的报应,他绝不接受相同的痛再来一次。富冽终其一生,都不准是他富敬云的报应!
要掠夺?可以!只准掠夺金权!
“她不适合你。冽,放了她。”
“我爱她。”绝不放过她!凡是他富冽要的,就该是他的。
“那不是爱,你们不适合。”富敬云拄着手杖往前一步,挡在失措的杜晴晴前方,阻断儿子的视线。
“我的女人由我决定,我决定她适合我,我决定她会跟我爱她一样的爱我。”这其实一点都不难,因为他已经在她眼里看见觉悟。
“我决定”?多霸态自若的口气!他这个做父亲的真是感到骄傲不已。
盎冽跟他当年是多么的相像,像到他以为时光倒流,他看见的是自己就是因为太像、因为骄傲,所以他不准许富冽毁在掠夺女人的快感下。
盎敬云找回当年的深沉,坚决不让儿子跟他走上同样的路,为了儿子,他不惜一切也要阻止这场掠夺。
“晴晴对你来说只是个新玩具,放过她。”
“办不到。”富冽声音中的强硬更胜父亲。
盎敬云迈着慢而傲然的步子,往一旁的沙发椅走去,当走到还愣坐在地的杜晴晴身旁,他必须作出沉痛的决定。
儿子跟他当年是如出一辙,骄傲、霸气,除了自己,眼底再也容不下别的。但是,他不是别人,他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有权利占住他的目光。
引导儿子的生命方向,是他身为父亲坚持的责任。
如果杜晴晴配得上富冽,或许他能相信,这一场掠夺有着富冽所说的爱存在,可惜杜晴晴是如此软弱,根本配不上富冽。
再愚蠢的人都该知道,一张美丽的脸蛋,绝对不等于爱情,何况他的儿子这么优秀,怎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男人天生就为争权夺利。爱,只是陪衬事业版图的点缀,花心思只是浪费。
他要举控儿子的未来,确定出儿子的人生方向,这些年富氏的傲人业绩,让他肯定他的儿子在他正确的指引下,绝对更能有一番作为。
他要放逐富冽一年!失去金权,会让他看清楚,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你不爱她。”富敬云面如坚铁,坚持着自己的主导权利。
“这个问题没有讨论的必要。”看着眼前那张泪涟涟的精美脸蛋,富冽要杜晴晴的欲念更是强烈。
这不是爱是什么?
他没时间风花雪月,更不耐烦这浪费时间的话题,还有太多的公事需要他处理。
“冽,你太骄傲。”这骄傲,太过。
“我有资格骄傲。”富冽答得理所当然。
盎敬云不再企图说服富冽,满是岁月的纹路覆盖住蕴涵企图的面容,苍老的声音抹去最后的情感。
“我在这里,是因为富驹。”
九个字,富敬云用短短的九个字,化成最尖锐的利刃刺去,以为能狠准的捣碎富冽无缝的骄傲。
因为,全世界都可以背叛他,只有富驹不行!这一点他这做父亲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要亲手粉碎儿子的骄傲,然后儿子就能深刻体认出金权的可靠,绝对胜过世上所有的爱。
盎冽闭上眼,让虚假的怒气形成风暴,好捉住愤怒的感觉。
没想到啊!
他要的结果,来得这么快
盎驹,他的异母弟弟。
为了富驹,他和母亲反目,强硬的把爸爸在外面生的这个弟弟纳入富家的户籍,对富驹,他做的甚至比父亲还多的太多;他有的,富驹在他的坚持下也有,他不问上一代的恩怨,拿富驹当亲兄翟拼待,他一直认定,两人的情感比亲兄弟还亲。
现在事实证明,两人间的情感,确实是比亲兄弟还亲
案亲不会如此容易被蒙骗,他的被背叛必须“更真实”的呈现。
“你说谎。”
他必须表现的更愤怒。
“驹,进来!”
盎敬云敲着手中的手杖。
当门再次开启,富冽表现的像是被人狠狠的迎面接上一拳。
“爸爸、大哥。”
盎驹站定在跪坐在地的杜晴晴身后。
“告诉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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