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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然而傅智真并没有注意到,发直的双眼、微微抿起的唇,彷佛是在沉思着什么,半熟牛肉渗出血丝,慢慢地混浊了汤汁,但她仍浑然不觉。
混血男孩傅子龙再度疑惑地低声提醒,这回稍稍加重了语气:“姐姐!”
暗智真顿时回神,茫然的视线快速游移巡视四周,下一秒就落在弟弟脸上。
“子龙弟弟,”她显然还没马上进入状况,慢慢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企图掩饰刚才的神游太虚“有什么事吗?”
暗子龙十二岁,有一头柔软的棕色发丝,精致的五官,湛蓝的双眼平日就与优秀的兄姐一般,有着无比的从容气度以及明白显示脑筋清楚的聪颖神采,然而在这同时,他一点也不强势抢眼。年纪还小,却是傅太研三个孩子里性格最中庸的一个;虽然并不突出显眼,但进退有度,相当具有领袖风范。
此刻这双湛蓝的眼睛平和地望着她“姐姐有心事,还是没有胃口?”
“都有。”傅智真诚实地说,看向弟弟的含笑双眸闪着歉疚的光芒。“抱歉,姐姐不该将情绪带上餐桌。”然后目光又移向长桌另一端一直不语的父亲。“抱歉,爸爸。”
“没关系。”傅太研已经用罢餐点,挥手让佣人撒走餐具,才淡淡地温文说道:“是不是工作上的问题?爸爸可以聘专人帮你管理事务。”
“不是的,工作上都很好,日本时达的广告也拿到了。”傅智真解释,不疾不徐,父女间的对话既礼貌又生疏。
日本时达饭店虽也是劲捷集团的子公司之一,但地域有别,幻象是时达饭店台湾地区的“广告部门”但日本地区的企划案照例还是得与其它广告公司一同加入争取行列。
“赵总监的能力我从来就没怀疑过。”傅太研平淡温文的语气中带有赞许之意。当初傅智真要开广告公司,赵慎之就是他找来的专家,虽然不常碰面,但由他所信任的赵谨儿,爱屋及乌,傅太研对赵慎之向来有好感。
“慎之确实很有实力。”傅智真淡淡地说,听到父亲对赵慎之的称赞,心里觉得有点酸涩,默默地翻搅着一股哀伤。
“他二十七岁了,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傅太研缓慢吞吐的语气,表示他同时还在思索着其它事情。
“私人的事情,我不便过问”傅智真多少察觉到父亲的企图,于是先撇清关系:“我跟他只是工作伙伴,爸爸。”
“你们认识也将近十年了,多用点心,不就可以更进一步?”傅太研不解的目光对上女儿,看着女儿成熟姣美的面容,不禁微微一笑“你很好,只要再多一点你哥哥对工作上的积极,料想没有任何男人舍得拒绝你。”
扮哥、哥哥!子儒大哥全部都好,而她总是要再多一点他的这个、多一点他的那个,她总是不够好傅智真十年前或许还要勉强自己才能撑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但如今已经可以相当自然地露出笑容
“子儒大哥对工作的积极态度令我佩服,我正在努力改正我被动的个性。”
唉!案亲怎么会知道呢?对她而言,长得再好看也没有任何意义。
苞子儒大哥不同,她除了美貌,其它的地方从来不曾被父亲肯定她从容规律的生活、严格的时间观念、学生时期严谨的治学态度、交友、工作上的成就、不慌不忙的生活习惯全部全部,只要子儒大哥那种赶场般的紧张生活、不正确的过重压力,就可以完全推翻她的所有价值。
他从来没称赞过她相貌以外的优点。
“智真只要能嫁个好男人,爸爸就满足了。”傅太研温柔地看着她。他只有一个女儿,其实他根本不希望她在商场上劳累奔波。
他傅太研的女儿,理应过着舒适的生活,要有个人来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宝贝,不应该让她受到丁点委屈。两年前若不是她坚持要开间公司,他认为她只需要好好地在国外继续念书,偶尔想玩,他就让赵谨儿专职陪她好好在各国玩乐逛街,最后找到一个好男人,美满轻松地过完一生。
“爸爸”傅智真表面看不出来,其实心里在淌泪。他竟然只要她找到一个好男人,这样这样竟就满足了,老天!她的价值就只在找到一个好男人!
暗子龙坐在一旁,父亲与姐姐各自的心事都落在他那双稚气却清澄透彻的蓝眼里,可惜年纪太小,他们复杂的情绪,他摸不清,也很难理解。
这时一旁的管家趋前,对三人微微颔首,才躬身低声说:“先生,您要我提醒您联机开会的时间,现在差十五分钟就要上线,是该进书房的时候了。”
“谢谢。”傅太研道完谢,转头对一对儿女说:“今天与你们一块用餐,爸爸感到很愉快,希望你们有个美好的周末。”
中法混血的傅子龙过来亲吻父亲两颊,而傅智真对他微笑,傅太研方才优雅地离开餐厅。
原来他很愉快傅智真想着,觉得又讽刺又好笑。她真的无法了解父亲在想什么
暗子龙静默地看着姐姐眼底的沉郁,悄悄伸手到桌下握住姐姐置在膝上的左手,傅智真抬眼看他,打起精神给他一朵笑靥。
“我爱你,爸爸也爱你,所以姐姐你不要难过。”年幼的傅子龙试图开解并安慰傅智真。
“子龙弟弟,你是个好孩子,姐姐很开心。”傅智真摸摸他的头,由衷希望自己的赞美可以让他成长得更顺利些,别与她同样缺乏自信与乐观。
“你刚才在想什么?”小孩子禁不起好奇心,还是问了,但傅子龙比其它孩子更早熟,更具建设性:“有心事,就去解决;想一个人,就去见他。爸爸说这样事情就会解决了。”
“你说得对。”傅智真赞许地看着他。然而,她在想什么呢?
当她对父亲失望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是赵谨儿、高守志,然而更之前一点发呆时是
柳绪晰。
冤家路窄。
这句话,赵谨儿个人认为并不适合用在她与高守志身上。
冤家有很多种,而其中有一种恰恰好叫做“欢快冤家”由此作出发点,她就一点也不想跟高守志一同被扯在这个名词里。
假如两人一定要有个并称“学长妹”已经过了时效“朋友”则嫌过于看得起他“金童玉女”是见鬼的称呼“仇人”又有太亲密的关联!不共戴天!有必要为了高守志这么辛苦吗?
赵谨儿觉得最合适的就是“路人甲乙丙”最好看到跟没看到一样,八辈子都别有一句对谈。
“嘿,没必要这么绝情吧?”高守志凝着一抹冷傲又调侃的笑容,就挡在赵谨儿车门前。“十年的交情,还换得来一趟便车吧?”
“买本书都会遇见你,不晓得倒哪门子的楣了!”赵谨儿讥诮地说:“你手长脚长,拦也拦不住你,还问什么问!”
她先开了车锁,然后一把将钥匙塞到他手中,自己坐进驾驶座旁的位置上,示意他必须服务她,当她的司机。
斑守志也不计较她的失礼,滑入驾驶座,凑脸到赵谨儿脖子上深深一嗅,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马上退开,故意使坏地轻笑几声“你的香水很有格调。”
赵谨儿恼火地看着他,但说出来的讥刺话语却像冰块似的冷:
“你喜欢,我可以买一瓶送给你。”冷冷轻哼两声,她放慢了语调微笑道:“你早说嘛,原来你有这种癖好”“宝贝,请你别对我抱有这么深的敌意,”高守志坏坏地微笑,长指轻轻抚过赵谨儿的耳壳轮廓,说着似真非真的深情话语:“这让我太伤心了”
赵谨儿拍开他的手,冷冷瞪着他。“你就是这点惹人厌!”
但高守志吃吃地笑了,张开双臂。“还记得吗?这个惹人厌的男人胸膛,似乎曾经抱过你”“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赵谨儿蹙紧了眉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但我还没忘,”高守志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不过语气很明显是哀怨这当然也是装的。“那时你跟子儒在一起,我好像是女人的一个小玩具,寂寞时找我,平时却老把我搁在一旁,我的心,你究竟置于何处”
他脑中忽然浮现柳绪晰的身影,呵!她的情况就像当时的谨儿。子儒啊子儒,他这个好朋友可是仁至义尽,从来没碰过他的女人,这些女人自己看得很分明,当然不会留在他那个怯懦付出的男人身边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你知道我真心归属在哪里,咱们心照不宣,你少来这一套!”赵谨儿恨恨地说。
智真啊智真,为什么偏要跟他在一块。他有什么好?值得让他们三人纠葛这么多年?
揭破的时机该到了吧?她说了谎,三个人在一起,其实最在意的人是她。
“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吻她?”高守志看穿她的思想,于是危险气味十足地起眼,扳过她的脸,一俯下头便深深地吻住了她。
赵谨儿本来在听见他的话之后气炸了,但一股更强的倔气仰起来,蓦然她紧紧揽住他的颈项,用力回吻他。
两人久久才分开,赵谨儿气愤的眼泪掉了下来,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双手不要勒上他的脖子,心情极度复杂“我我真想杀了你!”
他熟悉她的个性,当然知道她很可能回吻,现在,她该怎么告诉傅智真她希望厘清三人的关系?高守志这浑蛋!
他知道计谋得逞,嘴上还故意说着闲话:“嘿,要不要我告诉智真我们俩的关系?反正我们三个人嘴上不说,其实谁心里不清楚?情况僵下去,对我又没好处。”
“你敢!”要不是坐在车里,赵谨儿早被他吓得跳起来了。
“你这么紧张”高守志看着她,了然地邪笑道:“她不知道我吻过你?”
“我就不信你真敢告诉她,说你抱过我!”赵谨儿怒火下还保持着冷静,大声反击道:“好,你去说啊!我认栽了行不行?我端看她选择谁!”
斑守志可没料到她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下颚紧了紧,沉默了一会。
赵谨儿这下可抓住他的罩门了。“哼!你怕了吧?我是禁不起激的,你早该知道了。反正你就是不想打破平衡!五、六年来,你每次都跟她说只等她一年,其实你宁可保持这样的关系,只求她还留在你身边,别以为我不清楚!”
斑守志冷笑。“你是很了解我,但你却不了解她。我们都不想伤害她,但你既想厘清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又不想伤害她,我告诉你,你在作梦!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想要的就是我们三个在一起!我们的关系禁不起揭穿和阳光!”
斑守志几句话就点出了重点,赵谨儿深知情况确实如此,难以反驳,但心里很难接受,咬牙隐忍了片刻,终于恨恨低喊出声:
“可恶!我就是不要她被你这样深吻!我就是不要她跟你在一起!”
“妈的!我就想让她被你一个人独占吗?”高守志口出恶言,引擎热好后用力踩下油门,车子便向前冲了出去,轰隆轰隆的引擎声彷佛是他的怒吼。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对话,各自在脑子里转着纷乱的想法。
久久,高守志忽然开口:
“长久以来,我们一直就有共识,所以我从来没坏过规矩。”他是指这些年没跟傅智真有更深入的关系。
“那又怎样?”赵谨儿语气冷冰冰的。他们接吻就够让她难受的了。
他揶揄的口气像在说她是白痴:“没有共识的人,很容易就坏了规矩。”
“谁是没有共识的人?”赵谨儿的语气也不比他客气,讥诮得像在指责他说话没建设性,简直是废话!
斑守志从齿缝中挤出来的语调几乎在蔑视她弱智:“柳、绪、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