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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简夏和冷廷遇风驰电挚地赶到城西的时候,警察早就已经到了。
不仅是警察,消防也到了。
公寓楼下,巨大的消防气垫已经充好了气,垫在了那里,守着的消防官兵个个严阵以待,几十米开外,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
隔着明净的车窗,抬头朝楼顶望去,上百米高的天台上,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天台的边缘上的人。
她晃着一条腿,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虽然只是极小的一点,根本看不清楚,可是,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
季诗曼她真的疯了!
心脏,再一次被人紧紧地揪住,不止是简夏,就连冷廷遇,也有种难以呼吸的困难。
“小默,”
“小七!”
车靠近,还没有停下,简夏便迫不急待地去推车门,想要下车,可是,却被冷廷遇一把拉住。
“老公,小默她”
简夏眼里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在这一瞬,再次决堤,汹涌而出。
她回头看向冷廷遇,哽咽到已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知道。”冷廷遇俊眉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双手握住简夏的肩膀,格外凝重格外认真地道,“但你不能下车,更不能上去,否则只会更加刺激季诗曼去伤害小默。”
简夏垂下双眸,抬手捂住嘴巴,沉沉地点了点头,再次泣不成声。
看着眼前哭成了泪人的小女人,冷廷遇俯身过去,亲吻她的眉心,尔后,松开她,迅速地推门下车,又将车门甩上。
“四哥。”白季李大步从公寓楼里出来,走向正好下车来的冷廷遇。
冷廷遇听到声音,朝白季李看了过去,什么也没有说,大步往公寓楼里走。
“季诗曼将小默用绳子绑在自己的身上,坐在天台的边缘上,不让任何人上天台,只允许你和简夏上去。”白季李一边大步和冷廷遇并肩走着,进了电梯,又继续道,“我在对面的大楼安排了狙击手,但是情况太危险,一旦季诗曼中枪,我们的人来不及冲过去,她就会掉下来,到时候小默也会跟着一起掉下来!”
说着,白季李微微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快速跳跃的楼层数字,又继续道,“楼太高了,万一掉下来,冲击力太大,就算有消防气垫,也完全不能保障生命安全。”
白季李已经得到了季鸿鸣的指示,只要能保住小默,季诗曼的生死,他已经不在意。
冷廷遇同样看着头顶不断跳跃的楼层数字,淡淡“嗯”了一声,嗓音格外低沉凝重地道,“我一个人上天台,你的人在38楼窗户,万一季诗曼带着小默跳下去,看有没有办法接住。”
“好。”
电梯,快速地上升,很快,“叮咚”一声,到达顶楼。
电梯门一打开,冷廷遇便看到,通往天台的台阶上,站了不少的刑警,还有一位谈判专家。
但是,显然,他们都没有办法进入天台。
“季局。”见到白季李和冷廷遇从电梯里出来,有人轻声唤道。
白季李淡淡颔首,对冷廷遇道,“四哥,你上去吧,其它的我来安排。”
冷廷遇点了一下头,抬腿迈上通往天台的台阶。
不管是他对白季李,还是白季李对他,他们之间,有足够的信任和默契,不需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除了冷廷遇和简夏那个贱婊子,你们谁也不许上来,否则,我就立刻把我手上的孩子扔下去!”
才走了几个台阶,季诗曼的吼声便灌进了冷廷遇的耳朵。
心弦猛地一颤,他加大了脚下的步子,恨不得一步跨上天台。
“季诗曼!”
一上到天台,看到季诗曼怀里那样脸颊红肿,奄奄一息的女儿,冷廷遇如泼墨般的黑眸骤然紧缩一下,心脏,像是瞬间被人捏爆了,双眸,亦是瞬间变得猩红,有热气,氤氲了视线。
不过,下一秒,他便又恢复清明。
“呵”
看着终于出现的冷廷遇,季诗曼笑了,笑的无比妖娆又惬意。
此刻的她,坐在天台的最边缘上,美好的心情就像是在欣赏这个城市最美丽的景色,而不是在自寻死路。
“冷廷遇,你终于来了。”说着,季诗曼仰头,心疼地去抚她怀里被用绳子系在她身上的小默,摇头叹息道,“你怎么能这么不心疼小默呢!你看,她都等累了,快睡着了。”
冷廷遇看着她,看着她怀里的小默,紧握的连关节都泛着森森白色的五指,又渐渐松开,将眼底和心里所有汹涌的暗流,尽数压下。
他一边缓缓地向季诗曼所在的天台边缘走去,一边盯着季诗曼,镇定地道,“季诗曼,我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想要的,尽管提,只要我可以做到,我一定满足你。”
“只要我想要的,你都满足我?!”季诗曼看着丰神俊郎的冷廷遇,只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所以,她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倏地,季诗曼的笑声止住,淬了毒似的目光,狠狠地瞪向冷廷遇,冷声质问道,“难道这么多年了,我想要什么,你会不清楚?”
“对,我不清楚,这么多年,我从来都不清楚,你到底想要干嘛!”
“冷廷遇,你给我站住!你再靠近一步,我立刻就把小默扔下去。”季诗曼咆哮,面色狰狞如厉鬼。
冷廷遇心弦再次猛地颤动一下,脚步顿住,在离季诗曼和小默六七米远的地方,停下。
上百米高的天台上,冬日的冷风呼呼地刮过,看着坐在边缘上,摇摇晃晃的季诗曼,冷廷遇真的害怕,她情绪一失控,便立即会掉下去。
“呵!”看着停下脚步,格外听话的冷廷遇,季诗曼冷笑,“我从二十岁到现在,十四年了,为了你,我不止没有了全部的青春,子宫没了,卵子也不能用了,现在,连一条腿都没有了,半张脸也毁了,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补偿我这所有的一切?啊”
“你想让我怎么补偿?”
看着那样平静又那样对她从未有过的认真的冷廷遇,季诗曼笑,笑的眼泪不知不觉便流了下来。
笑了一会儿,她又低头看着扒在她的怀里,奄奄一息的小默,抬手格外慈爱地轻抚过小默的发顶,阴阴柔柔地道,“要不然,让小默陪我一起去死!怎么样?”
“季诗曼!”
“站住!”看到突然大步往前迈的冷廷遇,季诗曼又冷呵一声,“不许过来。”
冷廷遇眉宇紧拧一下,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
“你放心,小默可是我的女儿呢!我怎么会舍得让她去死呢!”见冷廷遇再次变得老实,季诗曼心情又瞬间变好了,“要不然,让简夏那个贱婊子跟我一样,将她的卵巢和子宫给切除了,然后,再砍了她的一条腿,最后,再划花她的脸,把她扔到大街上去,让那些流浪汉操个痛快,你觉得怎么样?”
冷廷遇咬牙,浑身的肌肉,都紧绷成了石头般。
“怎么,心疼呢?”季诗曼无比惬意地笑,又装模作样地往冷廷遇的身后看了看,问道,“那个贱货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舍不得她来吗?”
“季诗曼,小七她是你的亲外甥女,你难道不清楚?”
“是呀,那个贱婊子可是我的亲外甥女呢?也只有像她那么贱,才会连自己姨妈男人的床,也会想尽办法往上爬。”说着,季诗曼扬眉,又低头看怀里的小默。
冷廷遇亦是看着小默,凭经验,他知道,小默那张红肿的完全不正常的小脸,除了是被季诗曼打伤了之外,还一定感冒高烧了。
忽然,在冷廷遇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季诗曼双手将小默从怀里拎了起来,举向了空中。
“季诗曼,你要干嘛?”
全身紧绷的弦在这一秒断裂,冷廷遇箭步便往前冲。
“你站住!再前进一步,我立刻把小默扔下去。”看着就要冲过来的冷廷遇,季诗曼再次怒吼。
“呜呜”因为高烧而陷入了半昏迷的小默终于被惊醒,大哭了起来,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冷廷遇,她即刻便朝他伸出一双小手,不断地空中抓呀抓,“爸爸呜呜爸爸救救小默”
“小默,乖,听爸爸的话,不哭了,好吗?”
“呜呜爸爸小默怕小默疼爸爸救我”
“小默,”
“怎么样?要不要叫简夏那个贱货过来?”看到冷廷遇脸上那根本无法控制和掩饰的痛苦与愤怒,季诗曼不知道有多满意,“你也说了,我是她的小姨呢!只要她跪在我的面前,乖乖地叫我一声小姨,承认她自己是个烂货,是个贱婊子,是只骚狐狸,然后你再当着我的面,撕烂她的嘴,我就绝对不会伤害”小默。
“季诗曼!”
在季诗曼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冷廷遇看准时机,毫不迟疑地箭步冲过去。
季诗曼一慌,双手一软,手上拎着的小默便从手指滑落,掉了下去。
“呜呜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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