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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我是玉恬啦!嗯我很好,您放心前两天毕业了我在学校的就业辅导处登记了一个工作嗯等面试有了结果我再告诉您呃院长我这两天要搬家嗯糟糕!新地址我又给它忘了嘿院长,等我搬过去再打电话告诉您好了嗯好拜拜!”
“卡嚓!”“伤脑筋!最近怎么突然变迷糊了。”艾玉恬挂上话筒,顺手扯了扯发丝,望着眼前一团乱的卧室,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席地而坐,翻开今天的报纸。
“咦!比氏集团不就是我过两天要去面试的公司。”艾玉恬不由得细看她原本不打算看的社会新闻:
[记者林小力台北报导]
名闻海内外的谷氏集因于十三年前竟曾上演灭门惨案,却在十三年后的今天才使凶手伏法,更令人惊讶的是凶手居然是“谷氏集团”的元老谷泰吉,被害人则是谷泰吉的侄子及侄媳妇,也就是十三年前众人误以为是车祸身亡的“谷氏集团”前总裁谷仲亭夫妇。据了解
“天呀!怎么会有这种泯灭人性的动物,简直比畜牲还不如嘛!竟为了自己的利益谋害亲人,唉,其是有亲人的人不了解没亲人在身旁时的苦处,人在福中还不知惜福,要那么多财富有何用?又不像我是为了寻回妹妹,才拚命存钱。啧!比泰吉,我爱钱可也是取之有道,绝不贪非分之财,可是你却是谋财害命,这种钱你真能用得安心!”艾玉恬又发挥她自言自语的功力,望着报纸上谷泰吉被捕的照片,和无法反驳的照片中人对起话来了。
“唉!可怜的谷成杰竟因那个老贼而浪迹天涯,扼,糟糕!我在这里可怜他以前的遭遇,那谁来可怜我现在的遭遇?工作不但没着落还得设法将这一整屋子的家当搬到新住处不行,得再多看几个工作,否则单等“谷氏”那个工作,谁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唉!还得找一家便宜点儿的搬家公司,否则,这个月大概只能买王子面充饥了。”
清醒过来的艾玉恬又置身于现实生活中,她顺手掏出了一个大发夹,将自己一头清汤挂面的秀发固定在脑后,随即全神贯注一一过滤密密麻麻的人事广告栏,至于那张刚才差点被她一指神功戳破的报纸,此时更落得被她脚丫子蹂躏的下场。
数日后,轰动社会的“谷氏”家变事件新闻,被另一则更耸动的社会新闻给取代了,原本苦候在“谷氏”大楼前的数辆sng转播车也因而转移阵地,还给周遭道路原本的顺畅,也让归心似箭的游子得以安然进入“谷氏”大楼。
“叔叔,这到底怎么回事,杀害我爸妈凶手的人怎么会是大叔公?”谷成杰无法想象小时候最疼爱他的长辈,竟会是杀死他父母亲且是这十几年来处心积虑要追杀他的背后主使者。
比仲忍望着近十年没见面的侄子,不由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小呃不该叫你小杰了,你都已经二十四岁。阿杰,你长得愈来愈像你父亲,一样的俊逸,一样的充满书卷味,唉!如果仲亭还在,你大概可以先看到自己将来年老的模样。”他欣喜的语气突然浮起些许感伤。
“叔叔,你这不是变相地在赞美你自个儿吗?我看过叔叔你和我爸年轻时的照片,你们兄弟俩简直像是一对双胞胎,两人的相貌根本相差无几,所以单是看叔叔你现在的模样,我就能知道我五十岁左右的长相了。”谷成杰一改之前进门时急切询问的语气,转而轻松地调侃眼前这位保护了他十几年的叔叔,藉以化解叔叔感伤的情绪。
“呵!你这小子脑筋转得还真快。”谷仲忍瞥了一眼倒在门口的行李,笑着说:“怎么要回来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到机场接你,反正现在危机警报已解除了。”
“十几年来,我早养成了独来独往的习惯,再说我前两天就只接到叔叔你这么一通电话,电话里你只告诉我,‘凶手已逮到了。’就没了下文,我完全弄不清楚状况。为防万一,我只好维持以前的方式,等你再打电话来英国,谁知道十几个钟头过去了,电话铃连嫌诩没响,为了一探究竟,我只好匆忙赶回台湾了。”谷成杰近两天两夜的煎熬终于在回台的飞机上得到了短暂的纾解,当他看完报纸上的报导及那张照片,心情不由得荡到谷底,更急于想得知事情的真实状况。
比仲忍拢起眉头无奈地说:“自他被捕的那天,我为了重新整顿他负责的单位,还真忙得晕头转向都忘了再和你联络。”
“现在呢?”
“大致安顿好了。”他顿了顿,又说:“也好,你这趟回来正好从接他那个单位开始,好好磨个几年,我也差不多可以把身上的重担交给你,我才能好好享几年清福。”
“呃叔叔,这点可能无法如你所愿,我这趟回来顶多只能待两,三天,学校那里还有一份论文等着我去交,这一来一往少说也得两个月左右才能再回来,所以如果公司里有适任的人选,叔叔你还是先安排其它人手过去接,免得为了等我而误了公事。”
“也好,我还以为唉!反正再几个月后你就能回台定居,到时候我们再来讨论你要从何做起。”谷仲忍由衷希望他的侄子能早日接下总裁位子,毕竟他这个代理人也代理得太久了。
比成杰见闲话家常的话题暂告一段落,连忙说:“叔叔,可以告诉我大叔公他为何下得了这种毒手?”
“他只因‘不满’”谷仲忍深深叹了口气,才说:“你大叔公他不满你曾祖父将‘谷氏’的棒子略过他那一代,直接将总裁的位子传给了你父亲,他更不满他只是‘谷氏’分支机构的负责人,竟连你父亲有你这个儿子,他却只有女儿没儿子的事也列入他的怨恨,太可怕了!一个人的心理竟会如此不平衡,不懂得知足”
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说:“唉!当年他又得了一个女儿那天他到你家,见你们虽只有三口人却一家和乐融融,完全不像他家里,虽有两个老婆和七,八个女儿,却整天吵吵闹闹不得安宁,就这么一个念头他在你父母亲常开的车子上做了手脚,又随即借故支使你双亲和他一同外出,以至于你父母亲的车子行驶到那段下坡路时,因煞车失灵和对方来车撞上而双双跌入山谷唉!他当时虚伪的口供,竟把事实改成对方来车莫名其妙地撞上来”
“警方苦无证据也只能采信当时紧随你双亲车后车主的话,想来老谋深算的他,早算准了那个时间在那段山路来往的车辆很少,若非那时正好来了一辆巡逻车,或许他早已逃离现场,不需当唯一的车祸目击者。”
“天呀!就只因‘不满’二字,他就能抹灭亲情夺走两条人命,让一个原本美满的家庭破碎不、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还有另外那辆车子里的无辜受害者”谷成杰激动的神情回复了一丝理智,连忙问说:“叔叔,我记得那辆车子里也是坐着一对夫妇,他们的家庭呢?”
比仲忍长吁了口气说:“据我所知,那对夫妇有两个年幼的小孩,最大的好像只有六,七岁的样子,事后那两个小孩流落何方,我并不清楚,当时我忙着办你父母亲的丧事,再加上你差点被楼上盆栽砸到你接二连三的意外事故才使我对你双亲的死因产生怀疑,事后虽查出那场车祸有问题,但为了顾及你的安全,在未逮到凶手前,我不敢轻举妄动告诉警方我的猜测,更需扮演一个被害家属的角色,哪敢对当时被陷害成肇事者的小孩露出丝毫同情,只怕会打草惊蛇,让真实的凶手有了警觉。”
“那两个幼童他们能有我这般幸运,有个叔叔保护着吗?还是像孤儿院里的小朋友”谷成杰不由得回想起最初几年他在孤儿院里的情景。
“阿杰你放心,我已着手调查那两名小孩的下落,可能的话,或许我们能对他们有所补偿,毕竟是因为唉!家门不幸。”
比成杰站起身,走过去搂着神情充满歉意的叔叔“叔叔,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来为我做的这一切,当年若没有你伸出援手,或许我早已”
“傻孩子,这是你自己福大命大,否则那几年你哪能逃过在孤儿院遇到的大大小小火灾,唉!倒是挺对不住那几家孤儿院。”谷仲忍拍了拍放在他肩头上的手。
“是呀!因为我而把那几家孤儿院拖下水还好叔叔你事后有斥资重建孤儿院,让里面的院童住得比以前更舒适。”
“唉!所幸当时没造成伤亡,否则我们‘谷氏’的罪过岂是单用金钱就能弥补得了。”
“可不是吗?当年若她因而丧命那我唉!就不知她为何不曾回信”
比成杰的低喃声字字敲进谷仲忍的心坎里,他不由得替那名女孩辩解说:“阿杰,她不可能回你的信,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收到你的只字词组,又怎能回你的信。”
“什么!”谷成杰不自觉地将叔叔的身子扳面向他“这到底怎么回事,是,是她出了状况?”童年的经历使他不由得先朝坏的方面推想。
比仲忍摇头抚去谷成杰内心的不安,他挣开肩膀上的桎梏,缓缓踱向落地窗,望着窗外变化无常的白云道出他当年的决定
“当年为了让你心无牵挂地到英国,我只好先答应会代你转信给她的请求,但是唉!老实说,那时就是因为情况危急,才会让年仅十四岁的你孤单单一个人到国外避难,以当时我身旁布满敌人眼线的状况,我连和你直接联络都办不到,哪能帮你转信?更何况对方还派人监视她好一段时间。”把心头背信的疙瘩说出后,他心里舒畅了许多,虽然这只是他当年对小孩子的承诺,却让一向信守承诺的谷仲忍心底着实烙了个背信的痕迹。
“怎么会对方怎会想到监视她?”谷成杰蹙眉不解地问。
比仲忍转过身望着他说:“阿杰,你太小看他了,若非他居心回测坏主意一箩筐,哪有可能让他逍遥了十几年才逮到他的把柄?”顿了顿,又说:“那时他派人伪装成记者到孤儿院,问遍所有人有关你的事,得知你和她较谈得来随即加足马力套她的话,不过那个小女孩个性还真倔,面对任何人询问有关你的事都只回答,‘不知道。’,就这么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他苦无对策只好派人混入孤儿院监视她了。”
闻言,谷成杰唇角不由得扬起一抹怀念的笑容“没想到她真照我所教的去做,也真的做到了。”他的低喃声虽小,在偌大安静的办公室里却清晰可辨。
“唉!真是个听话的好女孩,当我得知潜伏在她身旁的眼线对他的报告里,有提到她天天翻看信箱且不时询问院长有无她的信时,我更不敢替你转信。”谷仲忍叹了口气,又说:“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到英国没多久,我通知你往后的联络方式全经由陈伯,自那时,你从英国寄回来的所有信件,给我的,我看完就烧了,给她的全原封不动留在陈伯家里,唉!还好有忠心耿耿的陈伯帮忙。”
“原来是这样”他心底突然浮起一个念头,不由得问:“叔叔,灾后那家孤儿院你将它迁到哪?”
“没迁呀!那块土地够大.我直接买下来原地重建”谷仲忍话还未说完即被打断。
“叔叔,是在台中没错吧!”
“没错,咦!阿杰你问这个要做什么?难道你”“嗯,我打算利用这几天在台湾的时间重回旧地,或许能见到她也说不一定。”谷成杰迫不及待想见当年那个小女孩长大后的模样。
“也好,若你见着了她,务必代我向她说声抱歉,表达我当年没能让你们联络的歉意”谷仲忍踱向办公桌抄了一张数据递给他“这是孤儿院的地址。”
他将那张资料接过来细看后才折入口袋“叔叔,我现在就动身到台中。”他话才说完随即走向门口拿起倒在门边的行李。
比仲忍见状连忙出声说:“阿杰,我让陈伯送你去”
“不用了,说实在的,我挺怕坐陈伯那辆黑色小轿车,并不是我担心他的开车技术唉,实在是只要坐上他开的车似乎又是离别的开始”谷成杰抿嘴笑轻挥手说:“拜!叔叔我走了。”
比仲忍望着侄子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由得低喃道:“孩子你试凄了。”他眼角不禁湿润,泛着粼粼泪光。
艾玉恬终于等到面试的这一天了,自她得知“谷氏集团”面试的日期那天起,整个人变得精神恍惚,注意力无法集中,这期间她虽面试了几家规模较小的公司,也有公司当场就录用了她,但是她能拖的就尽量延,全延到面试过“谷氏集团”后才能给肯录用她的公司一个答复,只因她对“谷氏”有股难以言喻的情分在。
“唉!若非‘谷氏’当年曾帮过院长,也让院里的小孩生活有了明显的改善,否则我哪会因心底那份自小对‘谷氏’滋长的好感,硬是将‘谷氏’列为将来工作的第一选择。”艾玉恬抬头仰望眼前这栋约三十层楼高的建筑物“希望真能有机会天天进入这栋建筑物,唉!可别辜负了我已婉拒别家公司的好意。”
她深深吸了口气,再度打量穿在身上的这套她唯一的套装“ok!祝我马到成功。”为自己打气后随即迈开步伐走向前方的旋转门。
“原来只有二十八层楼”艾玉恬抬头盯着电梯上方的数字键,心情随着节节降下的亮光愈来愈紧张,不禁暗怪那从二十八楼搭电梯下楼的乘客,为何偏挑这时候搭电梯,简直存心故意拉高她等待的紧张情绪。
“当”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名理着五分平头,身高约一七五公分,中瘦身材的男子自电梯里走了出来,他匆忙拉着行李箱与艾玉恬擦身而过。
“哎哟!”小腿传来的一阵刺痛使她不由得低头探去“可恶,丝袜竟然被那个黑衣瘟神勾破了。”当她再抬头寻找目标,只能透过逐渐缩小的门缝,狠狠瞪视那个离她愈来愈远的罪魁祸首及他手拉的凶器那个勾破她丝袜的手推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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