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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香囊,出自何人之手?”
皇帝抿唇,吐出轻巧两字:“皇后。”
一片静默,众人一时都不曾有片语再出。
隔了一会,终究是风清打破了寂静:“在熏炉及香囊中,皆多了一味草药。已被制成粉末状,混杂在寻常的香料中。”
“哦,不知那是什么草药。”
风清眉头一蹙,忽道:“西域之地有高山名玉冈,玉冈之巅有温泉名天湖,在温泉周边长着极少数的一种异草,被当地人称作断子叶。”
“断子叶?”
花氏兄弟齐声念道,一听那名字,也已粗略知道是什么作用的药草了。
果然,风清接着道:“当地牧民因怕子女过多,无法养活,以那种草用作避孕。”
一语既出,如谜底揭晓,在场人等即便是洛玄之年幼也听明白了,那是有人以此草混入香中,不欲皇帝有子息来继承大宝。
花允烈双目炯炯看向花允炽,花允炽的面色一片煞白。虽然无数次猜测过事情的真相,但确实揭晓于当面,还是有点难过。
对于这个皇后,他虽则没有爱恋之心,但毕竟也是正门接进宫里的结发夫妻。而且,他向来知道皇后对他是有情的,只是他为着温党的跋扈而对她心有反感。渐渐的,就维持着一种客套而生疏的状态了。
但他从来没想到,她真的会存了害他之心。尤其不可饶恕的是,因为她的妒忌,使得他本该已经出生的皇子胎死腹中,而他的爱妃昭儿也大出血而身亡。
回忆如打开的黑夜之门,里面最可怕最痛惜的往事都一一涌了出来。他只觉得手心发冷,脊背发麻,鼻中甚至隐隐闻到当日从昭贵妃宫中一盆盆端出的血水的味道。
当时的他,也是这样静静站着,心越来越冷,越来越绝望。他眼睁睁看着他的爱妃,先是惨烈得叫着,后来声音越来越微弱,终至失血过多而没了声息。
“皇后,,温月如!我待她也不薄,却安心要我断子绝孙?”
那磨着后槽牙发出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
花允烈担心地看着皇兄那苍白的脸庞和充血的眼眸,还有那摩擦牙齿的声音,不由得上前扶住了他,让他坐在了一张宽大的龙椅上。
“皇兄,既然已经知道是他们搞的鬼,你看我们是立时查处好呢,还是见机行事?以我的看法,皇后恐怕是不能生育,怕其他妃嫔占了先机,所以出此下策吧?”
坐下平息了一下胸中的怒火,再被兄弟一问,花允炽也立刻想到了温党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扳倒的。一切,只能等时机成熟,尤其是兵权集中起来后才能正式翻脸。
略微商议了几句,花允烈也知道事情重大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暂时隐忍,只是想起温党的阴毒,不由得痛恨难耐。
风清道:“皇上的国事,贫道方外之人不可多言。只是,既然已知香中有害,断不能再用下去。”
“皇兄放心,臣弟明日就叩请皇上换用臣所介绍的香料,然后处置内务府中温党的事情,只能皇兄找着由头先把他除去了。”
“此事,我理会得。那个太医院的首座,只怕也该换换人了。”
看着皇帝兄弟还有事情要谈,风清急忙告了退,带着洛玄径自回到王爷府中而去。
只要是不动温若翰和皇后等举足轻重的人物,其他人等寻个岔子处置倒也不是难事。
先是太医院那位首座,温氏的亲戚大人在回府途中遇刺身亡。皇帝体恤他为宫中尽职多年,下令厚葬了他,并追封了高职的官位。
接着便是安插在内务府的太监,因为做事不灵便,而被杖毙了。随即换上的是刘安的远亲,一名很是利落的中年太监刘静。
害人的香被换走了,风清暗自给花允炽开了调养的药方。据风清的诊断,皇帝虽然被那种草熏了不少时间,但是情况并不让人绝望。
那个草的药性也不是终生的,只要假以时日,花允炽的一切都能恢复。听到这样的消息,花氏兄弟心中均是安下了不少。
而风清师徒,因为还要静观皇上的病情好转与否,所以就在烈王府中安顿了下来。方浅晴有着洛玄的陪伴,也就不那么烦闷了。
短暂的安宁中,年关将至了,花盛迎来了大雪飘飞的冬天。
花允炽已经决定了,就在大年初一的那天,要将公主花蕊下嫁给言行素。并在离京城南四五百里的景华城建造了驸马府,把京华城周的辖地都赐给驸马做了封地。
宫中王府都在紧锣密鼓地安排公主出嫁的事,一派喜气洋洋。
或者,温氏一党从皇帝对驸马异乎寻常的封赏中,从莫名折损的人员中也是嗅到了一些味道的,只是,他们也并没有找到时机就此造反。一切,都还在僵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