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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爷,在下与三小姐真的没什么,我们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当时我喝得醉醺醺的,想去院子里散散心,谁知一去,就被人砰的打晕了,最后一醒来,就看到三小姐未着寸缕的躺在边上,这时候三小姐也醒了,我俩同时吓得要命,迅速开始穿衣裳,这时,离郡王和大小姐就打着火把、领着人冲进来了。”

    “未着寸缕?”南宫昊天很明显不信袁逸升的话,在听到他细致的描述当时的情景时,当即一个箭步冲到南宫珏身边,抓起现南宫珏,抡起巴掌“啪”的一巴掌给南宫珏煽去,煽得南宫婳一个趔趄,嘴角当即被打出了血,看得苏姨娘直心疼,赶紧将南宫珏抱在怀里。

    “老爷,珏儿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哪里懂会偷情?要么是袁逸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故意设计珏儿,引诱珏儿,要么是背后有人将她打晕,陷害她与袁逸升。老爷现在做的不是打自己苦命的女儿,而是查出背后的主谋和凶手是谁,我真觉得奇怪,当时大小姐也在伯府,为什么没和珏儿在一起,为什么珏儿一时出事,你就第一个冲出来,难道这些不是疑点?求老爷明鉴。”苏姨娘连连抹泪,恨恨的盯着袁逸升,在她看来,要不是袁逸升,那就是……南宫婳。

    袁逸升一听到苏姨娘如此侮辱自己,当即盛怒的甩袖,高傲的扬眉,朝她冷冷道:“苏姨娘,小生虽然家境贫穷,但好歹也有尊严,你说小生是癞蛤蟆,未免太伤人。小生乃家中嫡长子,纵然配不上侯府金贵的千金,但也肩负着振兴袁家的大业,绝不会做出这等自取灭亡、自毁前程的事,况且,三小姐才十二岁,就像小生的妹妹,小生怎么可能和她苟且?”

    他袁逸升已经十七、八岁,又是村里的廪生,是村里人的骄傲,一入秋就要参加科举考试的,若是他中了举人,地位身份自是更上一等,岂看得上一个庶出的女儿?纵然南宫珏与他是一个天一个地,配他足足有余,但他是有大志向的男人,他要娶的女人非富即贵,定要嫡出,将来才对他有助益,他将来是有大好前程的,何况心急火燎的接近南宫珏?

    他当时以为那人是南宫婳,才去那里的,且引他过去的是南宫婳的贴身丫鬟玉萼,他才没有怀疑的跟了去,难不成,此事是南宫婳从中作梗?

    可再看南宫婳,只是温婉担忧的扶住老太太,眼里似乎浸着泪水,十分担心南宫珏的模样,如此精玉的娃娃,哪里有这等阴毒心思,他不相信是南宫婳做的,那么,就是她身边的玉萼起了坏心,不仅要害他和南宫珏,还要陷害南宫婳?

    如果真是这样,那玉萼的心也太狠毒了,当时玉萼说南宫婳邀他见面,但他并未见着南宫婳,他是有些不相信温婉端庄的南宫婳是那种人,可是,他们一出事,南宫婳就第一时间冲了进来,这又让袁逸升觉得胆寒。

    玉萼是南宫婳的心腹,被别人收买的机会很少,难道,是南宫婳处心积虑要害他?袁逸升思绪复杂,再抬眸看向南宫婳,发现她正漠然盯着自己,那眼神冷得犹如冰窖,直接无视他。

    “你的意思,这事是有人栽赃你们,有人处心积虑把你们俩剥干净放到床上,这么大的动静,伯府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再说,谁和你们有深仇大恨,要同时陷害你们俩?”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南宫昊天绝不会轻易相信是人栽赃,若真有人栽赃那便好了,可南宫珏这性子,他总觉得此事是她自作孽。

    南宫珏匍匐在地,已经哭得声撕力竭,南宫婳见状,忙担心的走到南宫珏面前,温柔的伸手去扶她,满目真诚的看向南宫昊天:“父亲,珏儿年纪还小,这样跪下去恐怕会受不了,纵然她有错,你也不该如此重罚,先让她起来吧!”

    南宫婳声音软绵绵的,可听在南宫珏耳朵里就不是这样了,她恨恨盯着南宫婳,刷的一掌把她推开,用手指着南宫婳,气愤的道:“你少在这假惺惺装好人,那幕后害我的人就是你,否则,你怎么会第一时间来捉奸?”

    南宫婳说纵然她有错,就在暗示大家这事是她的错,她与人偷情了。

    南宫婳被南宫珏一推,当即顺势倒在地上,南宫昊天和老太太见状,纷纷厉色看向南宫珏,赵氏忙将南宫婳扶了起来,南宫婳朝赵氏温和一笑,轻轻摆了摆手,“我没事的,妹妹才受这么大的伤害,让她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都怪我这做姐姐的没看住她,当时外祖母被那外室威胁,外祖父又被气得吐血,我真是走不开照顾妹妹。妹妹年纪还小,性子的确有些急,还请祖母千万别怪她,等她再大些就好了!”

    “再大些?她都已经十二岁,懂得陷害人、偷男人,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婳儿你善良替她说话,可我这老太太也不含糊,真真假假我还分得清,就冲她刚才推你,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你父亲在这里她都敢这样,要不在,她不知道能嚣张到哪里去!”老太太气得脸色涨红,猛咳了一声,南宫婳见状,忙跑过去给她顺气。

    看到老太太生气,南宫昊天更是气得冲过去将南宫珏提起来,想起她刚才推南宫婳那一掌,上去对着南宫珏就是恶狠狠一掌,南宫珏又挨了一掌,这下,嘴角的血流得更甚,她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情形看在苏姨娘眼里,跟剜心似的疼,她跪在地上,目光森寒的朝南宫婳望去,见南宫婳满目担心,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可她却从她眼里看出了如坠深渊的嗜血,她那墨色瞳孔,像极了一汪嵌满寒冰的深潭,她表面一脸柔弱,可那眼珠却是无比的冰冷,像极了地狱来讨债的恶魔,看得苏姨娘心底一惊,面色攸地发白,怎么南宫婳的眼神看起来像要吃了她似的,偏在众人眼里又是那么的温顺。

    苏姨娘恨恨剜了南宫婳一眼,忙匍匐到南宫昊天身边,轻轻拉着他的衣摆,一脸柔弱的道:“老爷,无论如何你也要帮帮珏儿,珏儿有没有偷情,让嬷嬷给她检查下身子,再说,她还那么小,打死我她也不可能做那种事。”

    南宫婳心底忍不住冷笑,南宫珏的确小,但她的歹毒心思一样不输大人,她是苏姨娘从小教导起的,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别人不清楚,她还不知道?

    南宫珏被连打两掌,一张如花俏颜当即肿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思索当时的事情,突然捂着脸道:“当时袁主簿进来时,以为我是婳儿姐姐,说什么姐姐就是他心中的天使,我南宫珏和姐姐比起来,连姐姐的皮毛都不如,这么说,袁公子以为我是姐姐,那我岂不成了姐姐的替罪羊?”

    说到这里,南宫珏已经决心要把袁逸升推出去,让他和南宫婳扯上关系,好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又道:“姐姐口口声声维护我,呵,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定是她看中袁公子,要和袁公子苟且。”

    “妹妹你是脑子糊涂了还是怎么的?我要是看中袁公子,直接像你一样和他躲进小房间不就完了?”南宫婳真觉得南宫珏是猪脑子,她还小,段位的确太差,不过过几年,在苏姨娘的调教下,定会大不相同。

    “我……好,就算你不喜欢袁公子,那我们出事时,你为什么第一个冲进来,这是不是你早预谋好的?”南宫珏撑起身子,仰头看向南宫婳,眼里尽是恨意与决绝。

    南宫婳听到南宫珏的话,突然站起身,眼里浸满晶莹的泪水,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妹妹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一心为你好,处处维护你,你竟然怀疑我,你是魔障了还是被气晕了头?我都说了,当时我在外边准备回府,正好碰到离郡王,然后离郡王说看见袁公子鬼鬼祟祟的往后院去了,他怕后院有人出事,我正好发现你不在,就跟着他去了。谁知我们一到那里,就听以你的尖叫声,我以为你出事了,赶紧打开门,一打开门,就看到你和袁公子抱在一起了。这事有离郡王可以作证,他当时已经和外祖母说过了,我相信老齐家的应该给祖母说过了吧?我与离郡王不熟,他没必要帮我骗人,妹妹你莫要把好心当作驴肝肺,让真正为你担心的人伤心。”

    南宫婳有些难受的吸了吸鼻子,说完后就静静的看着南宫珏,不怒不恼,眼里尽是痛心。

    这话听在南宫珏耳朵里却是极大的讽刺,她真想把南宫婳那张伪装的人皮撕下来,分明自己是被她所害,她竟然在这装好人,可如今她没有退路,只有咬死不承认。

    “爹爹,我没有偷人,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南宫珏心里害怕得要命,男女偷情,要么她下嫁给袁逸升,要么沉塘或者受其他处罚,她不愿意。

    她不要嫁袁逸升那个穷酸破落货,况且他说他南宫婳是仙女,她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她好歹也是侯府千金,纵然是庶女,可撇开出身,她哪里比南宫婳差,凭什么袁逸升这样的臭穷酸都看不起她?

    “偷没有偷人,叫孙嬷嬷检查之后再说。”南宫昊天很是羞于启齿验身这个话题,说完后冷然坐到雕花大交椅上,南宫婳忙给赵氏使了个眼色,赵氏会意的起身,给南宫昊天倒了一壶茶,安安静静的站在边上。

    南宫昊天正气闷着,忽然看见一脸清新的赵氏正温柔的看着自己,那样子安静温顺,像极了一只乖巧的猫,看得他眼前一亮。

    赵氏听了南宫婳的话,将自己以前陈旧的素衣换下,换上一袭折枝暗花缎地织金妆花八璎珞纹云肩夹袄,下着番莲黄缎百褶花绸裙,乌黑的髻儿上缀着一朵铜钱般大小的蔷薇,看上去十分清新,有如春光烂漫,今日她的肤色也白里透红,相较之前精神不少。

    见南宫昊天在看自己,赵氏不像以前那般无神的发呆,按南宫婳教的微微转过头,含羞带怯的坐在原地,看上去矜持动人,又进退有度,像极了那些未出阁的娇小姐,令对面的南宫昊天不由得想起当年发誓要迎娶赵氏的日子,他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没好好关心过赵氏,其实赵氏是很美的。

    再看地上与南宫珏抱成一团的苏姨娘,南宫昊天眼里没来由的溢出抹厌恶,他朝老太在看了一眼,老太太自然懂他的意思,又朝孙嬷嬷使了个眼色。

    这时,南宫珏突然抬高眉头,细长的眉毛紧紧拧成一条线,连连摇头道:“我不要验身,我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爹爹你这样做,就是不相信女儿,女儿被最亲近的人怀疑,以后哪还有脸面见人?”

    苏姨娘也是气得直咬牙,抬眸望向南宫昊天,楚楚可怜的道:“珏儿说得对,她只是个孩子,哪有那么严重?如果真验身,这将是她一身的屈辱,只有不洁的人才会被人如此对待,我敢打包票珏儿她不是这种人。”

    “不管是不是,都该验,她犯了大错,验身也是为她好,如果验明证身她是清白的,将来也好说人家,如果不是,那她只有下嫁给袁主簿。”老太太目光阴沉的扫了苏姨娘一眼,同时也一脸鄙夷的睨向袁逸升,她很不想把孙女嫁给一个穷小子,可如果孙女因为这事失了清白,将来要真的嫁了人,人家得知真相,不端了侯府才怪。

    与其留有隐患,不如验身了的好。

    成姨娘抱着三、四个月的肚子,也装作懂事的道:“珏儿,你别怕,秀女进宫都要验身,只要这一验便可证明你的清白,你可不能再使小性子了,事情要闹大捅了出去,咱们侯府都会遭殃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身誉关乎整个侯府,来人,把她拖进去。”老太太话气很不好,她在乎的只有脸面,哪管南宫珏的死活。

    孙嬷嬷得到命令,一个健步冲到南宫珏面前,将泪眼汪汪的她拖了起来,径直往内堂走去,南宫珏这下哭得更凄惨,双眸喷出浓浓火光,如冷芒般刺向南宫婳,她仿佛看到南宫婳正对着她笑,那笑里透着得意,让她愤怒得抓狂。

    “三小姐,你说自己是清白的,就别怕,奴婢也是为你好。”孙嬷嬷朝南宫珏和蔼有一笑,可这样的笑容在苏姨娘看来,那简直比刀子在南宫珏身上戳还严重。

    就这样,在南宫珏哇哇的大叫着,被孙嬷嬷拖进了内堂,南宫婳仍旧担忧的扶着老太太,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的手,示意她安心。

    这次是南宫珏自作孽,不可活,她想害她上袁逸升的当,那她就反将她一军,即使南宫珏仍是处子,但今天的羞辱对她来说,也是平生最大的打击,她不想一下就让南宫珏死,她要让南宫珏一步步倒下,受尽她前世的屈辱折磨,让她活得痛不欲生,比死了还不如。

    南宫珏被孙嬷嬷带进内堂,当即有两名老婆子守在床边,而梨花木床边的四足有束腰马蹄足霸王枨长方香几上则摆着一只金黄铜盆,铜盆边放着一把锃亮的小钳子,一张白汗巾,两块丝帕。

    一看到那把小钳子,南宫珏当即吓得脸色发白,忙朝孙嬷嬷求饶道:“孙嬷嬷,我好害怕,我不要验身。”

    孙嬷嬷眼里闪过一抹鄙夷,自己偷情的时候怎么不哭,现在来求饶,平素这三小姐就嚣张跋扈,自以为苏姨娘得宠爱,又有个弟弟撑腰,真把自己当成侯府嫡女了,所以对下人都是颐气指使,根本不把下人当人看,不高兴了就打,就连老太太身边的她,都吃过三小姐不小苦头。

    如今三小姐落到她手里,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如此好的报仇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整三小姐一番。

    孙嬷嬷冷笑一声,也不像在外边那样装模作样,便是淡淡的道:“三小姐还是乖乖躺床上去,这样嬷嬷我也好交差,否则一时半会完不了事,我怕侯爷没什么耐性,到时候直接给三小姐定个私通男人的罪名,再把三小姐下嫁袁公子,到时候三小姐可别怨嬷嬷没提醒你。”

    孙嬷嬷一把声音变冷,南宫珏就从她眼里看出了嘲笑,当即,她恨恨的睨向孙嬷嬷,沉声道:“好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别以为你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就可以嘲笑我,告诉你,我弟弟是侯府唯一的男孙,将来是他当家,等他当了家,我看他如何治你们这群狗奴才!”

    孙嬷嬷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南宫珏教训,当即,她脸色登时一冷,边上几位婆子平时唯她马首是瞻,如今她这个老大在婆子们面前丢脸,当即觉得一张脸火辣辣的,恨不得撕了南宫珏的嘴。

    不错,她孙嬷嬷的确是下人,但她好歹是从小服侍老太太的下人,她与老太太的关系,可以说比亲姐妹还亲,连老太太都十分敬重她,南宫珏这庶出的小姐竟把她当狗来使唤,让她觉得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想到这里,孙嬷嬷冷冷剜了南宫珏一眼,无声无息的端起香几上的铜盆,朝南宫珏走去,“三小姐,请躺上床,把衣裳褪下,老奴要给您做全身检查,看看有无损伤。”

    “只验个身而已,还有做全身检查?狗奴才,你当真以为本小姐不懂,你想羞辱本小姐是吧,本小姐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南宫珏眉毛一挑,一跃跳起来,猛地打掉那只铜盆,登时,铜盆里的水哗啦一声流了出来。

    这时,孙嬷嬷得意的咧起嘴,当即指着南宫珏,大声嚷了起来,“三小姐你怎生这么不懂事?老太太叫奴婢给你验身也是为你好,你不验就算了,何故拿奴婢出气,你看看这房里,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孙嬷嬷的大嚷迅速传到外头去,老太太一听到这声音,登时气得猛拄拐杖,厉声道:“我原想给她留点面子,没想到她如此跋扈,孙嬷嬷,别管她,强行验身,她要不从,就给我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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