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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苏姨娘一样,真是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女儿,“你就算是侯府千金,也只是个庶女,嫁给普通人做正室倒有可能,但你想飞上枝头、嫁进王孙贵族家,你就是修炼十年都不可能,一般的庶女只能做妾,况且你现在早没了名声,恐怕普通的官宦人家都进不去,还痴人说梦,真丢我侯府的脸!不过看你与袁公子争锋相对的样子,我料想你俩也不可能偷情,既然没有奸情,那背后必有其他原因!”
南宫珏被老太太当场贬低,说她只能做妾,她吓得浑身哆嗦,却不服气的咬着牙,她哪点不比南宫婳差,就因为出身,她就必须做人家的妾?
见老太太这么说,南宫婳知道她定不会承认南宫珏与袁逸升有奸情,刚才那么说,不过试探两人的反应,两人如此憎恨,不像会生情的样子。
既然没有奸情,那南宫珏就不必下嫁袁逸升,可以嫁一个高门大户,与侯府有助益,果然,老太太才是算计得最厉害的人精,哪怕到了这一刻,心中想的仍是荣耀和利益。
不过南宫珏听到老太太的话,心中大石早已落地,不由得恨恨的看向南宫婳,见南宫婳始终高贵典雅的坐在老太太身旁,体贴的服侍老太太,这情景看着就刺眼,以前坐在那的,可是她。
这一切都是南宫婳害的,想到这里,南宫珏眼眸一冽,冷声道:“祖母,珏儿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说。”
南宫珏说完,冷冷睨向对面的南宫婳,南宫婳则毫不畏惧,端正庄严的坐定,满面微笑的看向南宫珏,笑容浅浅,整个人透出一股清新自然的气质,令人为之一醉。
“你想说什么就说,别在这装神弄鬼的!”老太太冷哼一声,自己的罚还没领,南宫珏就惦记起别人了。
南宫珏故作一脸悲伤的抬眸,眼里已浸满泪水,边上的苏姨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正要阻止,怕她说错话时,南宫婳已经温和笑道:“妹妹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爹爹、祖母是明理的人,不用担心什么。”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说。”南宫珏一仰头,脸上泪水如小溪般滑了下来,苏姨娘害怕她弄巧成拙,正要阻止,她已经抢先一步道:“祖母,当时在中威伯府时,姐姐曾命玉萼送了我一盘桂花糕,说这糕点是赵老太君最喜欢的,还说之前我俩小有嫌隙,为了巩固我俩的姐妹情谊,让我接受她这分心意。我当时根本毫不设防,天真的以为姐姐真的要请我吃糕点,就把桂花糕吃了,谁知我吃了之后,就觉得头重脚轻,全身发软,然后就感觉有人猛敲了我后脑勺一下,我当即就晕过去了,我料想这棍子肯定是怕我昏不倒,特意加的一棍子。好端端的,大姐姐为什么要送桂花糕给我?我还料想她是当真在乎我们的姐妹情,没想到,这是好大的一个局,她竟是用这种方法害我,她真是佛口蛇心,祖母、爹爹你们一定要为我作主,把她的假面具撕下来!还珏儿一个清白!”
南宫珏铁骨铮铮的说完,南宫昊天和老太太当即一脸疑惑的看向南宫婳,两人眼里登时多了股特别的意味,南宫婳知道,这叫怀疑。
袁逸升一听到南宫珏的话,突然满脸疑惑,他进房间的时候,南宫珏明明很热情的叫他,把他当成了离郡王,如今她却说大小姐拿糕点给她,她才晕倒的,这心肠可真狠毒,从她与他联合设计南宫婳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心思歹毒,只能为其利用,不能真诚相交。
南宫珏的话让苏姨娘有些暗自高兴,这个女儿终于有点起色,不再那么莽撞无知了,这一次,看南宫婳如何狡辩,她再巧言令舌,在证据和事实面前,她逃不掉。
想到这,苏姨娘努力施展媚功,朝南宫昊天抛了抛媚眼,又拉下脸来装可怜,“老爷,我听珏儿说什么,她说,在昏迷之前,大小姐拿了一碟桂花糕给她?”
“你胡说!婳儿成天都陪在老太君身边,哪有精力拿糕点给珏儿?我婳儿不是这种人。”赵氏登时垂下眼眸,沉然睨向苏姨娘,她虽然生病,如今却不再惧怕苏氏,以前她之所以隐忍,那是因为婳儿被苏氏掌控,处处听苏氏的,她说破了嘴都没用。
如今婳儿知道谁是狼谁是虎,肯向着她,她自然有了底气与苏氏斗,所以一点也不惧怕苏氏。
苏姨娘被赵氏当场怒吼,她突然眯起眼睛,仔细看了赵氏一眼,以前这女人天天卧床,病怏怏的,老爷一年半载不去看她一次,又没生儿子,对她造不成多大威胁,如今她竟当众驳斥自己,看来,沉睡的狮子要醒了,她得赶紧预防,把赵氏的掘起扼杀在腹中。
这时,南宫昊天眯起凤眸,目光危险而肃然,脸上尽是失望之色,他不敢相信,府里的子女,竟个个都包藏祸心,攻于心计,勾心斗角。
看到南宫昊天脸上的失望之色,南宫婳并不着急,她慢慢站起身,大方自然的走到老太太面前,朝老太太行了个礼,又朝南宫珏看过去,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妹妹,枉我处处护着你,把你当亲妹妹看待,没想到,你竟如此污蔑我,我从未拿过桂花糕给你,你说谎话之前能不能做做功课?自始自终我和玉萼都跟在外祖母和大表嫂身边,怎有工夫去害你?原本我已经给你留了颜面,处处忍让,即使你利用我的身份勾搭离郡王,我看在姐妹情谊上一直没点破,没想到你竟步步相逼,逼得我实在无路可走,只好把你借我身份相邀离郡王私会的证据拿出来!”
南宫婳说到最后,声音陡然加重,目光森寒的睨了南宫珏一眼,转而轻眨了下眼睛,纤长的睫毛上溢起淡淡的泪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她将袖子里一张白色纸笺拿出来,乖巧的递给老太太,然后默然站在旁轻声落泪。
老太太一拿到这张纸笺,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看来她相信的婳儿,真的不是那种人,此时,南宫昊天脸上似乎浮现一层欣慰,还有些愧疚,婳儿能拿出证据,说明她不是那种人,他竟不信任她。
南宫珏这下子,突然瞪大眼睛,转眸睨向南宫婳,“你胡说,离郡王怎么可能帮你?”
离郡王不是说他喜欢神秘,要她把眼睛蒙上,还说他根本不喜欢南宫婳,叫她不必借南宫婳的身份邀请他?
而且,离郡王是和南宫婳一起冲进房抓奸的,难不成,她被他们俩设计了?想到这里,南宫珏如同坠入冰窖,浑身被冻得直打哆嗦,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这下子,苏姨娘的心好像被油锅熬着一样,又疼又辣,她紧紧捂着胸,怔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太太冷冷睨了苏姨娘一眼,缓缓将那纸笺打开,沉声念道:“致郡王楚汐:自上次在守国寺初见,小女子就对你暗生情愫,念念不忘,今有缘在伯府相见,小女子真诚相邀郡王后院东厢房一见,如有打扰,还请郡王见谅,北麓侯府南宫婳敬上!”
老太太一念完这首诗,当即气得火冒三丈,南宫昊天也陡地起身,一把夺过老太太手中的纸笺,仔细看了一眼上边的字迹,发现不是南宫珏写的,当即一脸的疑惑。
南宫婳见状,忙上前解释道:“爹爹,据离郡王说,他在收到这张纸笺时,也吓了一跳,以为咱们南宫家的嫡女德行竟如此败坏,他当即派人去后院准备回绝我,可他的贴身侍卫胧华到了后院,却遇到的是珏儿,珏儿见胧华来了,以为离郡王也来了,忙迎了上去。胧华见是珏儿,一下子明白这纸笺并非我所写,就质问珏儿,珏儿就和胧华坦白了这件事,然后胧华就告诉珏儿,郡王不喜欢女子如此不守妇德,这件事他就让没看见,叫珏儿别再等了,他不会来。但珏儿不依,偏要见着离郡王,胧华没办法,只好替她再去问一次离郡王的意思,那时候离郡王正好碰到我,就将此事告诉我,还把纸笺给了我。我原本是不想把纸笺拿出来的,可妹妹非要逼我到绝境,我没有办法,只好拿了出来,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用,管不住妹妹,害她名声受损,被那么多人看了身子。爹爹,您要怪就怪我,千万别怪妹妹,她还小,不懂事,谁不想嫁个好郎君,她想借用我的身份,无非怕自己是庶女离郡王不去,她并非想真正陷害我,请爹爹原谅珏儿。”
南宫婳表面在替南宫珏说话,可说出来的事实却让老太太和南宫昊天大为光火,不待两人反应,南宫婳继续添把柴,一脸难受的道:“我想,在我遇到离郡王的时候,喝醉了的袁主簿正好逛到后院,误打误撞进了东厢房,东厢房那么黑,又没点烛火,妹妹以为袁公子就是离郡王,所以才脱了衣裳,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这姐姐真会内疚一辈子的。还有,爹爹,这纸笺上的字迹虽不是妹妹亲笔所写,却是她身边的二等丫鬟桂枝所写。玉萼和桂枝打小走得近,熟悉桂枝的字迹,且珏儿当着胧华的面坦白纸笺为她所写,只是借了我嫡女的身份……抬高自己。哎,如今只是可惜,当时那么多人看到这件事,为了咱们侯府,婳儿认为这件事万不能闹大,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原谅妹妹算了。”
“什么?”南宫昊天这下终于听明白了,当即走到南宫珏面前,一脚朝南宫珏踢去,将南宫珏踢了个底朝天,愤懑的把手中的纸笺揉成一团,狠狠捏在手里,青筋都快爆裂出来,“好你个心肠歹毒的东西!竟利用侯府嫡女的身份勾引高高在上的郡王,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小小年纪,竟如此放浪,巴不得爬上郡王的床,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这样的人,人家离郡王根本瞧不上,你以为你有点美貌就敢动手段诓人家?说难听点你这叫下贱!还残害自己的姐姐,破坏你姐姐的名声,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咱们侯府培养的嫡女有多不堪!”
“爹爹,我……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这……”南宫珏被踢中脚部,登时疼得面色发白,她吓得浑身发冷,没想到离郡王竟和着南宫婳来害自己。
苏姨娘见状,忙滚着扑到南宫珏面前,朝她狠狠使了个眼色,沉声道:“珏儿,你别紧张,慢慢说,是不是桂枝那小贱人自己想爬离郡王的床,所以才陷害你?桂枝在哪里,给我滚出来!敢陷害侯府千金,小心我把你用油锅煎了!”
苏姨娘愤恨的骂完,站在秋月边上一名颤抖得发抖的丫鬟登时吓得面色灰白,她忙拉了秋月的袖子,“秋月姐,你帮帮我,你替我作证,是三小姐逼迫我写的,呜呜……”
苏姨娘看到缩在角落里的桂枝,当即冲上前,一把揪住桂枝的领子,将她哗的一声推到南宫珏边上,随即抡起手就给桂枝一大嘴巴,色厉内荏的道:“贱人,平素三小姐对你这么好,教你念书识字,没想到你竟动了歪心思,利用咱们大小姐就想攀高枝,害得侯府丢了名声,赶紧招,你是何时写的这纸笺?”
桂枝吓得瞪大眼睛,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忙哭道:“我……”
话未说完,桂枝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苏姨娘揪紧桂枝的领子,冷声道:“主子面前还敢自称奴婢,如此没规矩,看来勾引离郡王这事真是你所为,还不赶紧跪下朝老爷认罪?否则,你一家老小都休想活!”
桂枝此时已经傻眼了,忙匍匐到南宫昊天面前,咚的一声朝他磕了个头,“请侯爷明鉴,奴婢不敢,奴婢连离郡王都没见过,上次三小姐去宁国寺,奴婢并没有跟随,又何来仰慕之情?这纸笺真是三小姐逼迫奴婢写的,当时三小姐要秋月姐写,秋月姐就劝她三思而行,让她不要那么冲动,说出事了所有人都得受罚。可三小姐不听,执意要写,还威胁秋月姐,如果秋月姐不写就要把她发卖给人伢子,秋月姐还是不从,于是三小姐就看中我,让奴婢来写,奴婢忌惮三小姐的淫威,只好把字写了。奴婢本以为没事,没想到出了大事,请老爷老太太明鉴,奴婢……奴婢只是个背黑锅的,奴婢再爱慕那些王孙贵族,也不敢动这样的念头啊!”
“住嘴!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狡辩,来人,给我掌她的嘴,直到她说出实情为止!王嬷嬷,你去请桂枝的家人,让她们看看这烂货是怎么勾引人又栽赃小姐的。”苏姨娘已经接近疯狂,生怕桂枝再说下去,她一吩咐,她身后的雨、林两婆子忙阴狠的走上前,抓住桂枝,对准桂枝白嫩的小脸就是一顿狂煽。
看着这一幕,南宫婳恨得篡紧拳头,南宫珏自己做的事不敢认,出了事就让丫头顶嘴,这种残忍的做法,让她南宫婳不耻。
她转眸去看父亲和老太太,发现两人都一脸盛怒,却没叫婆子们停止打桂枝,看来,今天这事,他们为了维护侯府声誉,铁定要找个替罪羔羊了。
想到这里,南宫婳忙上前,挡在雨、林两婆子面前,沉声道:“都住手,爹爹都没发话,你们竟敢滥用私刑,你们简直没把爹爹这个侯爷和祖母这一家之主放在眼里,你们眼里还有没有主子,退下!”
南宫婳冷喝一声,雨、林两婆子这才想起现场有老爷老太太在,两人同时哆嗦的收回手,装得像猫似的躲到苏姨娘背后,此时的桂枝,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脸上甚至还有两婆子的指甲印。
南宫姨叹了口气,忙将桂枝扶稳,从胸前掏出帕子,替桂枝擦掉嘴角的血,目光莹润的看向老太太,“祖母,无论这纸笺是不是桂枝所写,都应该查清楚了再打,姨娘不等桂枝说完就下如此狠手,这样只会屈打成招,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人家会说我们侯府待人刻薄,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死人,这对侯府的声誉也不好。如果真是桂枝写的,倒是可以严惩,可事情未有定论,难免落人口石,给人一种因心虚而滥用私刑的印象。”
赵氏此时也温润的看向南宫婳,帮腔道:“以前我好像见过桂枝几次,发现她性格木讷,老实善良,不像那么善于钻营的人。苏姨娘,该不会其中有误会,要不再问问秋月!”
苏姨娘恨恨剜了赵氏一眼,这两母女根本没安好心,只想一心揪出她的珏儿,放心,她不会放她们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