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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轰顶一般,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她一时想不明白。就在崔夫人问话的时候,陈氏算着时间,久不见女儿回来,便想到韩青环是按照她的吩咐去接近郭二公子了,陈氏便侧身吩咐跟了来的冬梅,命她悄悄去问问刚才那个小丫环,韩青环在何处。
崔夫人命丫环叫了威国公夫人去外院,她们本想趁着陈氏还没察觉,先去将现场破坏了,只说韩青环勾引郭诚,再以此为由,让韩家将大小姐嫁过来以弥补韩二小姐的过错,了不起再将那韩二小姐纳为小妾,这样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了结此事,而且还能让郭诚得偿心愿。
只是威国公夫人和崔夫人想的很好,却是难以实现的,因为陈氏已经自冬梅处知道了女儿被郭诚占了身子的事情。威国公夫人才和崔氏才出门,陈氏便跟了出去,笑着说道:“听说我们青环正逛园子,这丫头别再逛出了圈儿,我还是去看看吧,崔夫人,我对府上的园子不熟,就跟着您一起走吧。”
威国公夫人眼神凌厉起来,她心里着急,这脸上便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只沉声道:“妹妹,你还是引韩夫人逛逛园子吧,反正我是走熟的,不用管我。”
崔夫人应了一声,陈氏却笑着说道:“咦,那不是我们青环的帕子,这孩子就是淘气,逛院子逛的连帕子丢了都不知道。”陈氏边说边快走几步,在路边上捡起一方苏绣绢帕。在不远处的前头,就是郭诚休息的院子。
陈氏这么往前一走,崔夫人倒不好往其他方向引路了,威国公夫人心中暗恨,只沉着脸快步向二门走去。到了二门,威国公夫人直接出去了,陈氏却不好往外走,她已经打听清楚了,郭家两位公子就常歇在二门旁的院子里,正想着怎么去那个院子,陈氏便听到韩青环凄厉的哭声从那个院子传了出来。
这下子陈氏不必找借口了,只急匆匆冲了出去,直循着声音冲进了郭诚休息的屋子,而威国公夫人和崔夫人拦不住,也先后冲了进去。
一进屋子,陈氏的脑子便懵了,地上满是衣服碎片,陈氏认得那些碎片全是韩青环的衣服。再向床上一看,只见郭诚赤着身子伏在床上,在床尾,韩青环身上一丝不挂,正抱着前胸放声大哭,哭声无比凄惨。
陈氏什么都顾不得了,也不管会不会看了郭二公子赤着的身子,只扑上前一把抱住韩青环,还不忘记将床上的锦被拖过来遮住青环,便一声声:“我苦命的女儿啊……”的哭了起来。
威国公夫人快步上前另扯一床锦被将郭诚盖起来,然后便冷着脸看陈氏哭,陈氏边哭边说道:“郭夫人,您可要为我们青环做主呀!”
郭夫人扯锦被的时候已经看到郭诚身下的被褥有一大片血迹,她心中沉沉叹了口气,冷着脸看向陈氏,森然说道:“韩夫人好家教啊,教出这等爬上男人床的好女儿!”
陈氏心中先是一凛,她没想到威国公夫人竟然会这样说,继而便是大怒,她闪过身子,指着青环被郭诚又咬又掐的满是青紫红肿的身体,怒气冲冲的问道:“这些总不是我女儿自己掐咬出来的吧!”然后又将青环的胳膊扯起来,指着她手腕上一圈明显的钳痕怒道:“夫人自己看吧!”
韩青环的哭声越发凄厉,她只伏在陈氏的怀中且哭且诉,威国公夫人和崔夫人都听明白了,是郭诚强占了她韩青环。韩青环虽然在哭,可是却留心着威国公夫人的反应,见威国公夫人始终没有吐口,她心一横,忽然推开陈氏,一头向床边的柱子撞去……惊得在场的威国公夫人,崔夫人,陈氏都齐齐心惊忽起来。
韩青环本已经是无力致极,她这一撞并没有太大的力道,却足以将自己撞晕,摔倒在地上,陈氏扑上前抱起韩青环,又哭又喊道:“青环……环儿……我苦命的孩子啊,你要去了,娘也不活了……”
这么连番闹腾下来,到底是把郭诚闹醒了,他一睁眼看到母亲和姨妈在屋子里,而且脸色不豫。郭诚便满不在乎的说道:“娘,姨妈,您们干嘛这么看着我,还哭闹个不休,不就是个丫头,要了就要了,有什么了不得的。”
威国公夫人一听这话便气得不行,这个蠢儿子,她想法子不认帐,郭诚倒自己先撂了,就算要撂,也先看看屋子里还有没有外人再说啊。
郭诚揉揉眼睛,才看到抱着韩青环陈氏,郭诚不高兴的问道:“娘,她是谁?咦,那个服侍我的丫头呢?”
威国公夫人气得狠狠搧了郭诚一记耳光,骂道:“畜生,你想要屋里人只和我说,什么样的不能给你,偏你不争气,非要沾了韩家二小姐。”
郭诚听了一愣,本能的说道:“不是姨妈打发来服侍我的丫头么?”
陈氏闻言止住哭声,将女儿扶到床尾靠着柱子坐好,才冷着脸恨声说道:“郭二公子,我们伏威将军府虽然及不上贵府门第高贵,也不会让府里的小姐去做服侍人的事情。”
郭诚往韩青环身上一扫,见锦被没有完全包住的地方还露出一些青紫,特别是颈上咬痕,那正是他的杰作。再看看陈氏,正是韩家的大夫人,郭诚心里有些慌了,忙看向他的母亲。
威国公夫人给了他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然后便对陈氏说道:“韩夫人,孩子们这样也不象个话,不如让他们先洗漱了换好衣服,我们再商议此事如何善后?”
见威国公夫人先软了气势,陈氏便也软了语气哭着应道:“也只能如此了。”
这座院子原是给两位郭公子准备的,因此有两处净房。郭诚和韩青环各用了一处,陈氏跟着女儿去了西厢净房,此时她才有心思细看看女儿的身子。一看之下,陈氏心疼的抱着韩青环又哭了起来。韩青环娇嫩的身子上了布满了咬痕,抓痕,从脖颈到大腿,竟是没有一处幸免的。韩青环浑身都疼,最疼的当然是身下那处,她已经疼的无法行动,只微微挪一小步,那被撕裂之处便疼的钻心,疼的韩青环头目森然,几欲再次晕倒。
陈氏用了帕子轻轻替韩青环擦洗着,韩青环的口中不时的逸出咝咝的抽痛声,陈氏不知道郭诚是中了chun药,只道郭诚在房中素来如此,她到底还是心疼女儿的,只抱着韩青环压低声音骂道:“真是个小畜生,环儿,你好命苦呀!是娘害了你!”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般田地,韩青环除了嫁给郭诚之外,再无路可走,想到日后女儿要受这样的折磨,陈氏有些舍不得了。
韩青环一直在哭,听了陈氏的话,哭的更凶,她原本对郭诚有些情意,也只是少女情怀,才刚十三的小姑娘能知道什么鱼水之欢,只是觉得喜欢就想在一起,根本没有往深里想,更不曾想到,床第之间的那桩子事,竟是这样的。原本按着陈氏的意思,只是让她和郭诚同处一室,再将外衣弄松些,露出些微小衣,然后故意声张出来让人发现,好逼威国公府不得不吃下这个暗亏。可谁想到事情完全没有照着她们预想的方向发展。且不论这鸡偷没偷着,这把米却是失的不轻。
在东厢净房之中,郭诚很快净了身换好了衣裳,便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威国公夫人脸色铁青的压低声音问道:“诚儿,你素来眼界极高,怎么竟看上韩家二小姐?”
郭诚也困惑着,只皱着眉头黑沉着脸气道:“我怎么知道她是韩家二小姐,我只当是姨妈打发来服侍我的,从前也不是没有过的。”这郭诚是个对女色极有兴趣的人,十四岁上便开了荤,不论是在威国公府还是崔府,他都没有少沾花惹草,被他用强或是心甘情愿陪着上床的丫头不在少数。而且这回还有郭信给他添的料,郭诚自是肆意的发泄自己的欲望,压根儿不去管被他抓上床的是什么人。当然,这和崔家没有小姐也有关系,何况就算是有女客,照常理来说也没有小姐私自出了内院的。所以郭诚的行为放肆无忌,那里想到会掉到一个大坑里去。
威国公夫人气道:“现在你强了韩家二小姐,便只能娶她过门了。”其实郭夫人说的是气话,她只是想教训教训儿子。若说娶了韩青环做二儿媳妇,郭夫人自己头一个不答应。
郭诚细想了一回,发现自己完全想不起来那韩家二小姐长的什么样子,不过方才在床上,那种感觉还是很尽兴的。郭诚并不知道是他哥哥做了手脚,还以为是韩家二小姐天赋异禀,倒没有立刻开口拒绝,他才开了荤不到两年,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那种肉体上的欢愉是郭诚没有办法抗拒的。
看到郭诚竟然没有出言反对,威国公夫人和崔夫人都有些吃惊,毕竟她们都知道,郭诚早就起心要寻个绝色的做妻子。“诚儿,你喜欢那韩家二小姐?”威国公夫人惊讶的问道。
郭诚在母亲和姨妈面前散漫惯了,只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丫头的身子滋味还不错。”
郭诚的话气得威国公夫人脸发涨崔夫人脸发烫,威国公夫人怒道:“郭诚,你满嘴胡吣什么!”
郭诚回过味来,忙低头道:“儿子知错,娘,儿子没记住韩二小姐什么样子,您让她过来给我瞧瞧。”
威国公夫人啐了郭诚一口,气道:“呸,你个没脸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回家去,就算那韩家二小姐是个夜叉,你也得娶了她。”
郭诚也不害怕,只扭着威国公夫人的袖子说道:“娘,若真是个夜叉,儿子是绝不能娶的,总不能给您生出个象夜叉的孙子孙女吧!”
威国公夫人黑沉着脸叹了口气,咬牙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赶紧回家去,此间的事情有娘,便是不娶她,也得将她纳为妾抬回府,要不你的声名脸面可都会被毁了的。”郭诚皱了皱眉头,倒也没说什么,在威国公府里,郭诚屋里明的暗的和他有一腿的丫头少说也有七八个,再多一个郭诚根本不在乎。
威国公夫人唤来郭信,命他送郭诚回威国公府,郭信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扮着仁爱大哥的样子,将郭诚带走了。仿佛从始至终,这事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般。
郭诚走后,陈氏带着梳洗过的韩青环去见威国公夫人,她只说一句:“郭夫人,请府上速来下聘吧。”
威国公夫人倒是不着急,勉强笑道:“韩夫人请坐,我们细细商议商议如何。”
陈氏硬梆梆的说道:“还有什么好商议的,环儿已经有小日子了,若是……府上和我们府里都丢不起这个人。环儿被贵府公子玷辱了,此事,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回我们老爷,老太爷,郭夫人和崔夫人都知道我们老太爷行伍出身,性情火暴,若是老太爷知道他的孙女受此大辱,只怕再难善了!”
陈氏的话让威国公夫人和崔夫人心里都不由的一惊。原本就是看着韩家的军中背景,而且那韩家大小姐又是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的女儿,她们才起了结亲的心思,只是因为传闻中韩家大小姐身体病弱,所以郭夫人总想着要亲眼见了那韩家大小姐才能放心,可是威国公府和伏威将军府素无交情,也不好贸然上门相看,所以她们才想了各种法子要先见见韩青瑶,可是偏陈氏从中做梗,总不让她们见到韩青瑶,所以威国公府一直没有找媒人去伏威将军府,这三拖两拖,果然就拖出了变故。想着韩老将军的声名,威国公夫人知道自己刚才打的主意怕是很难达成的。
陈氏见威国公夫人和崔夫人脸色微变,心中不由的暗自得意。可是不等她得意多会儿,威国公夫人便开腔道:“韩夫人,既然已经如此了,那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实话,我们相中的是府上的大小姐,可是谁曾想到二小姐竟到了前院,还和诚儿有了首尾,事又如此,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如今只有一个法子,我们请媒人登门,聘贵府大小姐为正妻,二小姐为次妻,不知韩夫人意下如何?”
陈氏一听这话,差点儿要跳起来,韩青环双眼便直勾勾的盯着了威国夫人,那眼神渗人极了,看得威国公夫人汗毛倒竖,原本想好的话竟有些说不出来了。崔夫人瞧着韩青环的样子有些不对,便干咳一声说道:“韩夫人,还是先让韩二小姐去歇着吧,这些话,也不是她该听的。”威国公夫人亦点头表示赞成,再让韩青环那么直勾勾盯着她,威国公夫人也有些吃不住,那样的神情太恐怖,威国公夫人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住一般。
可是陈氏却没有听取这个意见,只搂着韩青环说道:“小女受惊过度,离了我便不安,请郭夫人崔夫人见谅。”
话说到这里,便没法子再谈下去了,威国公夫人站起来说道:“若是韩夫人同意,我们便请媒人上门,若是……少不得只能请太后娘娘做主了。”
陈氏一凛,可是却没有退缩,只说道:“这绝对不行,这里本没有我们大小姐的事,为何要将她牵连进来。从没有听说过妹妹的婚事还要牵连着姐姐的,郭夫人把我将军府的嫡小姐看成什么了!竟成了添头不成!”
陈氏的话说得威国公夫人无言以对,的确,她以这种方式提出要娶韩家的大小姐,真的是很不地道的行为。崔夫人见陈氏恼了,便打着圆场的说道:“姐姐,诚儿心仪韩大小姐,总是你太谨慎之故,才有今日之事,不过此事也急不得,韩二小姐既然已经有了小日子,倒是要注意些,别再有个什么,到时不论将军府还是国公府都会失了体面。咱们还是将这事议定了再说其他的吧。”
威国公夫人得了台阶,便就坡下驴,借端茶来盖脸,遮去脸上的神情。陈氏心中又气又怒又怕,若是青环真的有了身子,那麻烦就大了。她想了想片刻,咬牙说道:“是府上二公子对我们青环无礼在先,若是郭夫人执意那般行事,我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声名了,只能求到万岁跟前,求万岁爷给青环一个公道。那怕是拼着一死,也要求个道理!”
威国公夫人这回真的是变了脸色,若是将这事捅破,固然韩家没有脸面,可是威国公府却更承受不起,外人不知道,她威国公夫人却心里明白,当今万岁瞧着对太后娘娘恭顺孝敬,可是暗地里却别着苗头,若是皇上手里有了打击威国公府的筹码,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想到这里,威国公夫人软了语气说道:“韩夫人,事关诚儿的婚姻大事,总要和国公爷商量商量才能定下来。”
陈氏一想是个理,便点了点头,再没有说什么,只带着韩青回府了,一路之上自是百般劝慰,不必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