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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整个密室翻箱倒柜寻了一遍,却没有找到那所谓血色玉琴,皇甫长安停下动作,转身一脸冷然。
“谁?!”
暗室的灯光“啪”的打亮,一瞬间有些刺眼,皇甫长安瞳孔微缩,便见一袭绣花牡丹飘然行至跟前:“长安”
听得这两个字,皇甫长安只觉心口一动,眉眼却顿然冷峻了三分。
“血色玉琴在哪里?”
宫狐狸挑起凤眼,对上皇甫长安那道凌厉的视线,不由得胸口一滞,比扎了几把刀子还疼。
“长安你蒸的不认得我了么?”
皇甫长安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强硬,干脆利落!
“少废话,血色玉琴在哪里?!”
闻言,宫狐狸虽有不甘,却是不笨,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再纠缠于此,转而勾起眉梢笑得绝色倾城,百媚横生。
“杀了我,就给你。”
“当真?”
这是皇甫长安唯一一次多话。
“杀了我,”花贱贱剔着眉梢,掬起一簇瑰丽的笑意,一路从嘴角延伸至眼尾,馥郁而艳丽“就给你。”
他不信皇甫长安真的会杀他,只要她对他尚存一丝情义,哪怕只有那么一丢丢她也不可能会对他痛下杀手!
然而,实际上——
细碎的火苗在皇甫长安眼中倏然闪烁,尖锐的指尖几乎是毫无预兆地就欺上了宫狐狸白皙的脖子。
宫狐狸目光微动,丽眸之中陡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以及无比怆然的悲伤然而下一秒,他却是缓缓合上了眼皮,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叱!”
利剑疾速射来,割断了皇甫长安的一缕青丝,随即重重地钉在她身后的石壁之中!
皇甫长安一动未动,看着长剑在眼前穿过,手心托着那缕断掉的头发,转眸看向来人。
皇甫无桀速度逼近,一把扯过宫狐狸的手臂拉往身后,忍不住厉声呵斥了一句:“你疯了?!”
宫狐狸冷冷地推开他:“我没有。”
担心他再做傻事,皇甫无桀劈手点了他的穴道,面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又似乎是被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闹?!你这样子算什么?!让长安亲手杀了你?呵你还能更残忍一点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置长安于何地?!”
宫狐狸默然,不再言语,只是脸色灰败,仿若心死成灰
刚才那一瞬,皇甫长安是真的对他动了杀气是蒸的!不是煮的!
听到这边的动静,留在韩府对着着血色玉琴守株待兔的皇甫砚真和李青驰一并赶了过来,甫一跨进门槛,就感觉到逼面而来的杀气,仿佛只要他们再稍作阻挠,皇甫长安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全数斩杀!听到利剑因为灌入了极大的内劲而响起的鸣声,皇甫砚真不由脸色一变,二话不说抄手就夺过李青驰手里捏着的盒子,转身将其掷给了皇甫长安。
“东西给你!你可以走了!”
接过盒子,皇甫长安垂眸查看了一番,在确定里面装的确实是自己要找的血色玉琴之后,便立刻闪身出了密室,由始至终没再看其他人一眼。
“啪!”待她走后,李青驰忍不住重重一拳砸在了墙上,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为什么事情突然之间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们那么没用,别说是整个夜郎王朝,就连太子殿下一人都保不住?!
刚离开密室不远,就有一对人马举着火把迅速地将皇甫长安团团包围了起来,皇甫长安没有兴致引发多余的事端,正要从中劈开一个缺口,不料一个巨大的铁牢陡然间从天而降,将她困在了里面!
一瞬间,皇甫长安万年不变的脸上,终是捏出了一丝丝狠佞!
南宫璃月一袭紫衫飘然而至,迈着步子款款走到铁牢前,冷魅的凤眼睨成一条细缝,叫人看不清其间的目光。
“听说你失忆了?”
出口却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般调侃的语气。
皇甫长安冷冷地盯着他,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放我出去。”
看她一脸冷硬的样子,南宫璃月不禁皱了皱眉头:“如果本王说不放呢?”
皇甫长安还是那句话,听在耳里十分死板:“放我出去。”
头脑里没有太多的思想,皇甫长安只能进行简单的交流,因而根本就不懂得这些带有勾心斗角意味的言语这样的人特别单纯,却是最难对付,因为他们之间完全无法进行正常的交流,没有以智取胜的途径,只能是硬碰硬地强杠。
南宫璃月很快就放弃了这种自言自语对牛弹琴的方式,转身一挥手臂,冷冷下令。
“带走!”
铁牢内瞬间弹出几道栅门,将空间隔成好几块,脚底的土壤微微扰动了一番,罩着皇甫长安的铁牢微成了一个小方块。
皇甫长安静静地站着,看周围的官兵一步步围上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连一贯的笑意也吝于勾起。
众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铁牢,生怕皇甫长安一个发飙爆了自己的脑袋,然而从头到尾她都只是静静地站着,什么动作也没有,直到铁牢被搬上板车,直到板车行了一路众人暗自咋舌,却是不敢掉以轻心。
南宫璃月一直走在铁牢边上,视线半刻也没有离开过皇甫长安,只是皇甫长安从未转眸看他。
队伍转道,南宫璃月黑着一张狐狸魅脸终于忍不住开口:“皇甫长安!”
“我走了。”
皇甫长安冷冷吐了三个字,算是给足了南宫璃月的面子,她从没拿谁当敌人,也不将谁当朋友,除了千镜雪衣,别人都只是路人甲乙丙丁而已。
押送的众人心惊胆颤地看着南宫璃月,这下他们倒不怕皇甫长安发飙这人看起来有些天然呆,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他们更怕璃王殿下一个不爽把他们当成出气筒,那简直比死还难受好吗?!
南宫璃月沉着脸,看着皇甫长安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轻易地拉开铁牢走出来,不禁冷冷一笑。
看来她还不算笨,知道方才那里布满了机关,才选择在中途逃离。
只不过,他想要留的人,还没有留不下的!
“唰!”
软剑自腰间弹出,游蛇一般欺上皇甫长安的胸口,皇甫长安一把握住剑刃,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双刀剑不入的特质手套,另一只手劈面抓向南宫璃月的脸,几要撕毁那祸国殃民的容貌。
两人在同一时刻出招,遑不相让,似乎算准了对方会动手。
这是他们第一次决斗,完全凭着武者的经验大打出手,谁也料不准对方的实力究竟有多雄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手很强!南宫璃月虽然没有跟千镜雪衣交过手,然而几招下来便发觉皇甫长安的武功套路多有变化,以前看她出手用的全然不是这样的身法,眼下一招一式都带着陌生的风格。
看来皇甫长安已然被千镜雪衣手把手调教成了另一个人!
念及此处,南宫璃月下手陡然重了三分,身法快了一倍不止。
皇甫长安知道此人难缠,原本只想着脱身,却被他一番击杀激起了嗜血之气,水麒麟的能量在体内急剧翻涌,每招每式立刻带上了强劲的煞气,围守在百米之外的护军齐齐被罡风所伤,倒在地上流血不止。
夜月明亮,林木颤动,栖息枝头的寒鸦惊飞而起,抖落三两片乌羽。
“轰!”一声剧烈的爆响,皇甫长安顺势丢出了一枚手弹,欲置南宫璃月死地,竟是无所不用其极!
“咳!咳咳”南宫璃月为避炸药不妨露了一丝破绽,被皇甫长安眼疾手快见缝插针,一掌打在胸口,激起一阵血气。
“轰轰轰!”连着三声炸响,林木中瞬间火光一片,熊熊燃烧似能灼伤人的双眼眼看着尖锐的指甲刺向自己的眉心,南宫璃月却忽然收手退却,抬眼望着皇甫长安浅魅一笑。
再这样打下去,到头来势必两败俱伤,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倒要看看,这个嚣张狂妄的臭丫头是不是真的忘了自己?!
“长安,你这么蠢你父皇知道吗?”
修长的手指顺着皇甫长安的手臂触向她冷冰冰的脸颊,目光相交的一刹皇甫长安眸光微动,就在她微愣的刹那,南宫璃月猛然一掌拍在了她的肩头上!
皇甫长安冷不妨被打伤,忍不住吐了一口血,眸中赤光爆破迸发,当即倾身回杀而来,不留一丝回旋的余地!
南宫璃月却不再恋战,边打边退,靠着极好的轻功躲开了皇甫长安的追杀,头一次逃得如此狼狈。
看着皇甫长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南宫璃月这才从空心树干中慢慢踱出,脑中浮现出皇甫长安刚才的那一瞬犹豫,心下即刻作了另一番打算。
拂了拂手背上深深划出的伤痕,南宫璃月幽冷一笑臭丫头,下手还真狠!
若是先前那一掌拍在他脸上,他非剁了丫不可!
待皇甫长安携着血色玉琴回到皇陵之巅,已是黎明时分,千镜雪衣却不在殿内。
经过刚才的一番杀伐,体内汹涌狂乱的血气久久不得平静,皇甫长安走到山巅吹冷风,试图能平复气息。
每到月圆之夜,腹中的水麒麟都会有一番不小的躁动,只不过以前尚能克制得当,现在却越来越脱离掌控,尤其眼下血色玉琴在怀,皇甫长安总觉得有种难以感知的碰撞在周身轮回。
累了一夜,皇甫长安的身体到底是禁不住这样的折腾,强撑良久终是忍不住合眼靠在石块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一阵的声响,皇甫长安蓦地睁眼。
“谁?!”
“是我。”少年弱弱地回了一声,被皇甫长安的赤眸瞪得有些害怕。
“是你?”皇甫长安敛眉,收起了警惕的敌意。
“你还认得我?!”魏闵轩惊喜万分,忽然间觉得有种莫大的荣幸。
皇甫长安微微蹙眉,目光越过她,瞥见了隐匿远处的一抹长裙:“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吧这次清醒劳资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