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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你赔我!那市集一个月才一次耶!”左玲潇红唇噘得高高,耍赖道小小的身子赖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不肯起来。
他的味道好好闻,清新的男子气息和书香融合在一起,让她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温柔涌上心头,小手搂得更紧,脸儿贴紧他的心口,聆听他的心跳,呼出一口长气。
“你下个月再去就行啦。”风竹沄轻轻摩挲她的背脊,嗓音轻柔而低沉。
好温暖,眼皮渐渐沉重,神智开始涣散,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下个月又不在这里。”打个呵欠“你明天陪人家去街上逛逛嘛!”不行,她快睡着了。
小脑袋寻找舒服的姿势,小手垂下来圈围他的腰“喂我想睡,你把被子拉上来。”
闻言,小厮和风竹沄都傻了眼。
“这不好”风竹沄委婉说道。未出嫁的姑娘对个男人搂搂抱抱已是极不合礼教,更别说同睡一张床了!
况且,她要真跟他睡,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更不合礼教的事!
“少爷左姑娘已经睡着了。”小厮小小声地说。她也太豪放了吧!
风竹沄低头一瞧,怀中的小小人儿眼眸紧闭,呼吸均匀,已然陷入熟睡。
她常常窝在别人怀里睡吗?思及这个可能性,饶是温和如他,也不免生起一股火气,脸色一冷,技巧地从她身下脱身而出,慢慢下了床,扶正她的身子,再盖上被子。
既然她想睡,这儿就让她睡吧!他可不想面对欲火的煎熬度过漫漫长夜。
他用眼神示意小厮,两人静静地出了房门。
“今晚我到书房睡,晚膳就端到那儿吧。”风竹沄低声吩咐,望着朝这边走来的风承统。“爹。”他不自然地扯开微笑。
“怎么下床了?你的身子”风承统担心地看着满头大汗的爱子,心想不会是风寒复发了吧?
“我已经好了。”风竹沄截口道。他多躺了两天也够了吧!
“真的?”风承统仍是不放心“找大夫过来看看?”
风竹沄叹口气“我很好,爹。”
“那就好,”风承统看向端着晚膳朝书房走去的小厮“怎么不在房里用膳?”
“呃这个左姑娘在我房里睡着了。”
儿子红透的脸、不自在的神情,教风承统看得心里欢快“睡?你们”
“不不!她只是睡着了,我们什么都没做!”他急急澄清。
风承统闻言不禁又失望又懊恼“你怎么不做?”他想早点办亲事啊!
他昨天收到左寨主的回信,说是只要这边搞定,他们就可以办亲事了,怎么小俩口还在拖拖拉拉的?
小玲年纪小又少根筋也就罢了,他这儿子都快三十了,搞到现在,这点小事还没个进展?真急死他这老爹爹!
这三天来,小玲常窝在他房里,这是众所皆知的事,他还以为小俩口感情进展神速,离成亲拜堂不远了,怎么还拖磨不前?
风竹沄愕然,要他“做”?爹没说错吧?!
风家代代相传的家训是“仁义礼智”爹却要他做出有违礼教的事?!
“我不能做。”风竹沄闷闷地迸出一句,是苦闷,也是无奈。
他也想啊!可他不愿吓着她,而且两人没有名份,这样对她不公平。
她既然是他想终生疼宠的人儿,他就不应该将情欲放在最前头,而忽略她的感受;他愿意等,等她察觉自己的心意,等她心甘情愿接受他,等她想跟自己携手白头的那一天;在这之前,他是不会有所行动的,即便要忍到内伤重重,他也愿意。
“不能做?!”苍劲却高八度的声音划过傍晚的庭院,受惊的鸟儿振翅飞高,远方隐约传来碗盘摔破的声响,交杂几道惊呼。风承统大汗直流,老眼凸睁,直直盯住风竹沄下身某处“被老虎伤了?”没听过风寒会让人“那里”不行,那就是在旗山被老虎给伤了的那次喽?
“老天!”修养再好的人被爹亲猛瞧“那里”也会如坐针毡的吧!
风竹沄闪身躲避他的视线“我不是说这个!”还看?!他哭笑不得地再次闪身躲过走到他身前的爹亲“我和左姑娘还没成亲,怎能做出有违礼教的事?”
风承统止住脚步,茅塞顿开“还好还好,要是你那里不行,咱们风家可要绝后了!”摇摇头“不,应该说,只脑瓶我再去生一个了。”
这是什么话?风竹沄登时觉得同遭的人都跟左玲潇一般怪了。
“总之,在我们没名没份之前,这样的事是绝对不能发生的。”风竹沄正色道。
“好好好,那你们什么时候要成亲啊?”他等了好多又好多年了啊!眼看众家亲友都升格当爷爷了,他好不是滋味!
风竹沄还想问问老天爷咧!她何时才会明白相思病的病因是比喜欢还要喜欢的“爱”啊?
“我不知道。”他黯然神伤,为什么让他喜欢上对感情如此迟钝的女子?
儿子发愁了!风承统也知道他的苦处,只得无奈地安慰他“会有这一天的,你别担心。”回头他得跟静书商量对策,再这样下去不成!
“嗯,希望如此。”风竹沄的声音低不可闻“我今晚在书房睡。”
“好,我让人跟静书说小玲在这边,免得她担心。”
两人各自去了,浑然不灿阢在门后的人儿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完完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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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玲潇因为失去温暖的大枕头,好闻的味道也不见,甜蜜的梦境不再,若有所失地悠然转醒,正想出声喊他,却听到他在门口跟风承统说话。
她蹑手蹑脚地贴在门板上偷听,却听到他们正说着自己。
待两人脚步声渐远,左玲潇才转过身,踱到桌边坐下,小手托腮,苦思他们话中的含意。
她喜欢他,所以想跟他亲近、觉得跟他共睡一床没关系,但是他说这有违礼教?没成亲不能做?
礼教?是书里说的大道理吧?之前抄过几回、她了然地点点脑袋。
她早该知道那书呆子一定是信仰礼教的家伙,那他不愿与她共睡一床倒不难理解。
唉!真麻烦!左玲潇小手拉着马尾在桌上乱画,好不烦恼。
不过是一刻前的事,她已经开始想念他的怀抱了。那宽大的胸膛包围着她,有力的心跳在她耳边鼓动,传递温柔和煦的暖意。
那时,心头晕染甜滋滋的感受,让她安心之余,还尝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滋味,好像整颗心都被幸福填得满满的,教她再也不想离开那令人眷恋的怀抱。
幸福?眷恋?
她柳眉微拢,檀口傻愣地张得老大,纳闷地拿马尾拍打桌子,在记忆中搜寻“好像在哪里看过这词儿?”
“可恶!”愤然取饼风竹沄借她的书,火速翻找“就这段!”
在雨中,他俩静静对望,幸福与眷恋在两人心头流转。经历种种磨难,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种种折磨均成过眼云烟,美好的未来在他们眼前展开
“可恶!可恶!可恶!”左玲潇越看越火大,纤指猛戳“幸福”和“眷恋”四字。
“他一定早知道了,才故意拿这书借我,还要我跟他说心得!可恶!”俏脸涨红,火气之下隐藏着万分的娇羞“讨厌啦!就我一人不知道。”
静书是寨子里公认的才女,一定知道这事儿,之前跟她说的相思病一定是故意耍她的!
害她以为自己生病了,还到处嚷嚷她得了相思病!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她喜欢他?又有多少人知道她迟钝得连喜欢一个人的心情都分辨不出来?
“喔!我的天!”她按住额头,俏脸如火烧,羞窘不已。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跟他在一起就会觉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心情平静而愉悦,飘飘然的好似要飞天成仙。
眸光投向茶壶,忆起以前老觉得茶在他房里喝比较好喝。她还记得,那时他说茶叶、水和冲茶的方法都一样,哪会有什么不同。
原来是这缘故!想来,她那时就喜欢他了吧!
而她直到现在才知道那种感觉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跟喜欢爹、静书、大勇哥、虎子哥、风爷爷的喜欢都不同;这就是爱情吗?只为他一人而发、只因他一人而起。
书上那句“有情人终成眷属”冷不防地在她脑海浮现。
成亲!
他们刚刚提到的字眼,原来他们早在想这事了。难怪府里众人对她恭敬有加,因为她是他们未来的当家主母嘛!哼哼,原来如此!
啊!这不就是说府里上下全知道她是笨蛋了?!
再次,无比深沉的困窘席卷她的神智“啊”小手摀着脸,不愿面对现实,惊破夜幕的尖叫声直冲云霄,桌上的茶壶和杯子承受不住这般折磨,顿时迸现几道裂痕。
杂沓的跑步声响起,风竹沄跌跌撞撞地破门而入,后面还跟着几个惊惶失措的仆人“玲潇?”出了什么事?她叫得好凄厉!
左玲潇一听他的声音,再次尖叫“呀”他连声音都好听得跟她作对!
她才体悟到自己的情意,就马上面对他,教她如何把事情想清楚?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成亲耶!
风竹沄心急如焚。她是怎么了?看也不看他,光是尖叫?房里没别人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挥手让仆人回去休息,反手关上门,一瞬也不瞬地端详她的神色,大步一跨,长臂揽住她“玲潇,冷静下来。”大掌拍抚她的后背,眉心深锁,神情焦虑。
左玲潇在他的怀抱中找回平静,停下尖叫,小手自然地环上他的腰,轻叹一声“竹沄。”
“嗯?”他惊悸犹存,眼神探向她嫣红的小脸。
她深深地望进他盛满关怀与不舍的眼眸,还没想出来的答案忽地出现。他说过喜欢她,而她也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这话用在他们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吧!
一个念头闪过脑际,大眼精光流泄,她不怀好意地笑了。
“你送我一套女装好不?”小手不安份地在他背后乱摸。
风竹沄呼吸一窒,她在做什么?!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游走,她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好不好嘛!”嘻嘻!他脸红了!小手摸得更起劲,脸蛋往他胸上靠去,不住磨蹭。
“呃好。怎么突然要穿女装?”她不是只穿男装?从他们认识至今,他还没看过她穿女装的模样咧!不知她身着宫裙的样子如何?
左玲潇狡猾一笑“你明天要陪我上街对吧?”她可没忘记睡前要求的事。
他失笑。这小妮子对玩的事倒不含糊!要是她在别的地方也能如此机伶就好了“嗯。”算是弥补她没去成市集的遗憾。
“我们顺便玩个游戏,我穿女装去,你也穿。”
“我穿女装?不行!”风竹沄瞠目结舌,他一个大男人穿女装?成何体统!
她拉下他,跟他眼对眼,眼波含藏诱惑“好嘛,人家第一次穿女装,很紧张耶!你陪人家紧张嘛!”
有这种道理?陪人紧张?这样她就会不紧张了吗?他心里犯嘀咕。
眼前的大眼频频释出魅惑的波光,试图混乱他的心智,剎那间,他觉得只要能让她高兴,多余的坚持都没有意义,不如不行,他得把持住!事关男人的尊严,他绝不妥协!
左玲潇将他的挣扎全看在眼里。他有这个心就好,不要太逼他吧“那我们坐马车去,都不下车总行了吧?”小手抚摩他清俊白皙的脸庞,继续诱惑他。
懊死!这般温柔带情的语调,他知道等在前头的肯定是陷阱,可是“不下车?”他还是脱口说了绝对会造成他终生耻辱的话语。
“不下车。”她举起小手,似是发誓一般。
风竹沄动动喉头,艰难地吐话“好吧。”
“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心花朵朵开,她激动地在他颊上亲了一下。
他顿时三魂七魄飞去一半,所有知觉集中在她亲吻的那一小块肌肤,愣到九重天。她唉!浑然不知自个儿做了什么。算了,她还没开窍,怎能期待她会有和自己一样的悸动?
夜已深,他最好赶紧离开她,以免他兽欲大发,欺负她可恨的天真。
“晚了,你回房吧,我会让人备妥两套女装,”风竹沄头痛地说。话虽如此,可要去哪找他可以穿的女装啊?而且就算找得到,他真有勇气穿上吗?
“嗯,明天见。”左玲潇再摸他胸膛一把,这才心满意足地踏着月色离去。
风竹沄看着她轻松的模样、坦然的毛手毛脚,不禁怀疑她会不会是“开窍”了?
若是如此,他当然很高兴,不过,他怎么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