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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的宿舍很小,只有一个摆着木床的小厅,一个厨房和一个厕所,但也算干净整洁,桌椅床具等虽是以前住在这里的老教师留下的,油漆斑落,残旧不堪,四面墙壁更是长年没打理过,黑阴阴的,令人精神不振。后来他搬过来后,自己重新翻修了一下,上了油,还别出心裁地在窗子的木框上涂了彩图,使整间屋子不但焕然一新,还显出一种独特的风格。
心蕾以前也来过,但那几次是和小周他们几个年轻老师一起来的,嬉嬉闹闹,一大群人说一些不正经的话。哪像今天这样可以单独与杨平在一起。当然,那时她也还没有想到会像今天这样与杨平单独地窝在一个小室内。
她漫步到窗前,推开紧闭的窗子,身子懒洋洋地倚着窗棂,观赏大街上一些匆匆而过的景致对面三楼的阳台上种满了带刺的日本杜鹃,没有花,只有叶子,却都枯了,像一片片小小的金色的心,在秋风中簌簌乱舞。阳光掠过一幕暗红色的墙,映出几个小孩灵动的影子,他们在大街上追逐着一个辨不出什么颜色的皮球,踢倒了一排红红绿绿的自行车“哗”的一声,四散而去,不见踪影。
厨房内“叮叮咚咚”的,切碎肉的声音,是杨平在张罗着今午的饭菜。他高瘦的身影在里面晃来晃去,忙碌却有条不紊“滋”的一声,爆出一阵香浓的炒葱味。好温馨的味道,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心蕾欣赏着他的面庞在白雾雾的炊烟中流着汗水,纯视邙洒脱的动作。然而,她并没有过去帮忙的意思。她想多看一会儿,这样的场景让她身心感到安宁、舒服。这,就是她想要的感觉。
“行了,吃饭了。”他用一只手捧着一碟热腾腾的葱爆牛肉,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擦了一下附在人中上的那几滴晶晶亮的汗珠,走了出来。
这满桌子可口的饭菜都是杨平独个儿一手包办的,他甚至连盛饭这样轻巧的工作也不想让心蕾动一根手指头。好像在默默地告诉心蕾,他可以做好一切,他可以为心蕾去做任何的事情。
心蕾夹了一小块糖醋鱼,因为杨平夸下海口说自己做糖醋鱼的手艺连国宴大师傅也比不上。确实也挺好吃的,甜中带酸,人口松化,还杂着一丝蒜汁味。卖相也很吸引,红灿灿的,流着油光,让人垂涎三尺,当然,也没他说得那样夸张。只是,像他这样年纪的男子能炒出这样的菜式来,如若不是曾在什么烹饪班中学过一两手,也大概是自小培养出来的结果了。
“好吃吧!”他含着笑问。
她点点头,也含着笑细细地嚼着。
“在哪儿学的?”她舔了舔唇边的一滴不易察觉的糖醋汁。
“我爸教的,他是厨师。当然,我也是天资聪颖。”他大言不惭。
“哦,怪不得。”
“好吃多吃点,吃完了”他顿了顿,调皮地偷笑一下,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像上面有一个天使在乱飞,接着说“吃完了,我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心蕾听了,一阵兴奋,放下手中的碗筷,拉着他手说,‘什么东西啊?送给我?快给我看看。”
“你快吃吧!吃完了再给你。”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逃避吃饭的小孩。
“不嘛,你现在给我看,我现在就要。”她摇着他的手,嘟着嘴,娇滴滴地哀求着他。
“不、不,你吃完再看。”杨平故意卖弄玄虚。
心蕾也故意一脸可怜的,眨巴眨巴着眼睛凝视着他。
“呵呵”他低头傻笑了一下,搔了搔后脑勺,说“好吧!你等等。”
他站起来,打开了衣柜,拿出一个精致的紫色长形盒子,递给她。
心蕾嘴巴翘了翘“噗嗤”地笑了一声,打开它,里面是一条白色的洗水布做的连衣裙,上面印着许多烟花样的五彩的图案,像是随意用颜料泼洒上去的一样。
“咦!”为什么如此像她那天在“展翼”楼盘展示晚会上穿的那一条被果汁弄得五彩斑斓的晚礼服呢?只是质料不同,底色也不同了,但那些烟花样的图案却是一样的美丽。
“哈”他得意地望着她惊异的脸庞“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有办法将那种充满生气的美永远地保存下来。”
“呵呵,真是的,人家也是说说笑,你倒认真了。”心蕾一边把衣服往身上比来比去一边低头暗笑着。
“你不是用水果汁弄成这样的吧?”她突然抬起头,瞪着圆眼盯着他。
“别傻了,我买一条白色的裙子,然后用丙烯颜料点泼上去的。”他很想大笑,但拼命地忍着了。
“你才傻了。”她气气的,跑上去,用一双纤弱的手使劲地捶他的胸膛。
“又疯了,又疯了!”他赶忙抓住她的双臂,制止她。
她无奈地凝望着他漂亮的双眼,楚楚动人的,胸口也在他的怀内开始一起一伏的,诱得他也只能望着她的眼睛,好清澈的眸子,他不禁吻了她一下。
她咬着唇,好像有些不愿意,又好像有些陶醉,停了半晌,才轻轻地推开他。
“我穿一下,看看合不合适。”
“现在天气有点冷,以后再试吧!”他拔了一下她的头发,说。
“不,我要试一下。”她皱了皱眉,可爱地坚持着。
他便由着她,要她到厨房里换。
“不嘛,那里太脏了。”
“那怎么办?”他笑着叹了口气。
“你转过身去,你转过去嘛!”她推着他,他也搔了搔头,转了过去。
她就在身后脱着衣服,畅滑的拉拉链的声音,簌簌的如花乱飞的脱衣声,他听着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手心开始热起来,心里痒痒的,总觉得她突然间会赤裸着柔软光洁的身子在后面抱着他。
想什么!你这个傻瓜!他在心里臭骂着自己,努力地遏制着这个色欲泛滥的念头。
“行了,你瞧瞧好不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到她的声音仿佛成了一条毛毛小虫钻进耳朵蠕动到他的心坎里。
“你穿好了?”他的声音竟有些颤。
“穿好了,干吗呢你?”
“你真的穿好了?”
“哎呀,你转过来啊!”她又把他推转了过来。
她真的穿好了,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打在她线条曼妙的身子上。她便干脆在阳光里转起了圈,把裙子抖成了一朵怒放的桔梗花,露出一对白皙粉嫩的长腿,踏着自己浓黑的影子,如同平静的湖面上一只正在振翅的逃陟。
“好看吗?”她问他。
他没回答,表情呆呆的,目光灼灼的。她何止是好看,简直就是完美!他完全沉浸在她的身上了,他所做的只能是欣赏和崇拜。
“过几天,我帮小吉拿奖,到时候,我就穿这件去,好不好?”她问到。
他依然清醒不起来,继续沉默。
她却当他答应了,又说:“要是毕自拼了,肯定问我这件衣服在哪买的?那些图案是不是画的”
“毕总?”他突如其来地应了声。
“是啊,就是‘展翼’集团的毕总啊。你上次去的别墅区就是她开发的。”
“我上次只顾着帮忙,没时间留意谁是总裁,我也不怎么留意这些。不过,他是女的吗?”
“是啊,怎么啦?”心蕾听他这样一问,顿感突然。
“没有,我就是问一问,她叫什么名字?”他把目光撇过一边,像是要掩饰什么,小声地问到。
“哦。”心蕾想了想,找回自己的手袋,掏出一张名片给他。
“毕虹。”她补充说。
他也只用眼角瞅了一下,又递回给她。
“知道了。”他脸色有些难看,像是咬着牙地说“你以后少跟她来往。”
“为什么?”心蕾既诧异又不解。
他低着头,出神地望着自己地上的影子,沉默了一会儿,从胸腔里郁闷地吐出了一句:“反正他们那种人和我们不一样,少一点跟他们来往,少一点不愉快。”
心蕾越听越发感到奇怪,他从来没说过这样偏激的话。她傻傻地望着他,脑袋里断断续续地衍生出许多问题:他为什么听了毕总的名字反应如此的古怪?难道他就是毕总失散多年的儿子?为什么他什么也没说过?
“好,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就不做。”她乖顺地应了句,走过去,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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