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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的出版社举办员工旅游,赵婷芳正好在假期中,便跟着一起去了,家里根本空无一人。“所以你就算回去也没用嘛!”纪采岚以最简单的逻辑作分析。
“也对。”赵贝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怕走夜路呢?现在既然连小孩子都这样认为,她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到时候回到巷口大不了就打开手电筒用跑的吧!”
***
“真背!我三番两次来我她们姐妹,结果竟然全都不在,连个仆人都没有。”
乔峻万万没想到,自上次他从机场直奔赵家寻人未果之后,接连两次都扑空,被赵家以最简单的空城计拒于门外。
他不禁怀疑,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否已经被发现。
今天傍晚乔峻再度尝到闭门羹,愤然往回走,这次他不再急着招计程车离去,而打算在附近散散步,好等整理一下思绪。
“我怎么会这么烦躁呢?”他低着头,漫无目的的走着,顺便和自己沟通。“以前也不是没遇过这种事啊!躲债的人一大堆,还不是都被我揪出来了?没想到三个女人便让我心浮气躁,真是的。”
他抬头望向天际的彩霞,一张洁净白皙的脸庞却自他脑海中冉冉浮升,取代了眼前的美景,也告诉了他答案。
真正困扰自己的是当天见到的美丽女仆!
“我竟然会因为无缘再见她一面而感到生气?”乔峻抗拒着不想承认,但是大脑却不听指挥,将她的影像匀勒得愈来愈清楚。
他发现天边的红霞和她白里透红的粉嫩脸庞实在神似,虽说女人只要保养得认真些,几乎都能有不错的肌肤,但是那女孩不同,那种刻意以昂贵保养品保养出来的白皙和她的自然白绝对不同,那天他和她是如此接近,所以看得一清二楚,不仅是脸,连肩膀光滑细腻的肤触都令他心折,让他不禁想入非非。
气人的是他虽然自认为无恶不作,但就是不对两种人下手
一是好好讲道理的人,再来就是女人。
何况她当时的表情是那么天真,就像个天使,让他嵩腔的欲望全都消退殆尽,差点得内伤。
“该死!”他发现自己想着想着,双拳又开始握得死紧。
三番两次找不到赵家姐妹也就罢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失魂落魄,甚至暴躁不安,乔峻赶紧试着冷静下来。
这对于在刀口上舔血讨生活的他来说,无疑是件危险的事,他只要牵挂着任何人,心不仅容易变得柔软、易于失去防备,更因此而有所顾忌,拼命时再也无法干净俐落,对他这些年来树立的仇家而言,可就是一向利多的消息了。
由于母亲早逝,自父亲死后,乔峻本着烂命一条的想法,无牵无挂的替“景福会”打下大片的山河和过人的威望,他虽不觉得意,但也不想失去优势,所以他从没把心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过。
以前是如此,以后也一样。乔峻不断坚定着自己的想法,他决定以最短的时间把心裹不小心衍生的情怀全部铲除。
不过这决定似乎太迟了些,松懈的心情让他压根没注意到四周的变化,他的眼底才掠过一抹扑来的人影。一群持着刀棍的少年却同时由四面八方朝他一拥而上,乔峻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包围的都毫无所觉。
此时太阳早已下山,四周暗得可以,他也不确定自己身处何处,对于地形当然更不了解,当下只得朝首先冲向他的倒楣鬼拦腰一撞,让对方痛呼着摔出去,但是来人显然并没有轻视他的实力,数个人乘机持刀棍用大的砍向他,他即使再神勇,也不禁大叹双拳难敌四手,在无可避免的挨了几下之后,闷哼着就地滚向一边。
终于,在双方的喘息声中,乔峻摸到了一面墙壁,他赶紧贴墙而站,免得腹背受敌,同时在镇定心神之后,他也看清了来人的数量和分布位置。
可是他背脊和左肩传来的椎心痛楚提醒着他,刚才的遭遇战已经让他完全居于下风,可笑的是他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乔峻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站得直挺挺的,让自己看来并没有伤得很严重。
其实若灯光再亮些,对方必然能看到豆大的汗珠,像冒雨一样的从他的额际留下来,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你的反应倒是快得出乎我的意料嘛!”
李杰迪轻抚染血的刀刃,再让刀锋朝下,任由血滴落在马路上,他的表情在充满了复仇的快意。“我知道你受伤了,而且砍中你的绝不只有我一个!”
应为他占了上风,便不像刚才如此急于解决乔峻。决定慢慢玩弄乔峻。
除了刚才被撞存地上已经无法动弹的少年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了胜利的表情,仿佛这是一场轻松的伏击,每个人都快意的把玩着自己带来的凶器。
痛楚让乔峻收敛心神,他半闭着眼睛,强忍着棍如雨下之后的浑身疼痛,他从对方不懂得一次解决他的生疏态度,心头压力感到略微减轻,因为一个有经验的打手是不会留给对方第二次机会,而眼前带头少年左肩上的绷带,则稍稍提醒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依稀可辨的微光中,李杰迪见到乔峻正盯着自己的绷带,心头倏然感到凉意,为什么一个已受重伤的男人眼光却依然如此镇定?阴险的杀气在他的瞳仁中凝聚,他看来和刚才满腹心事,丝毫没有警戒之心的弱质感觉完全不同。
真正在美国须教过乔峻手段的李杰迪已知道恐怖,他被乔峻看得愈久,双脚愈不听使唤的往后退,甚至无法控制的露出骇然眼神。”阿迪,你还好吧?”一旁的朋友见他不对劲,赶紧唤他。
“我我没事”李杰迪当初找这些人帮忙的时可以隐瞒了在板鸭店发生的事,所以现在他也小能说出自己是因为看见乔峻浮现出和闹事当天相同的眼神而害怕,他大喝一声,要所有人一鼓作气的用上前去干掉乔峻。
乔峻得到这珍贵的喘息时间,虽是不长.但也足够让他调匀气息,判断出最有利的作战方式了。
他眼中精光大盛,比他们更快的冲向其中一个持刀的少年,长脚一踹,马上将对方踢得人仰马翻,顺便夺刀在手,反身便刺进那人的大腿中。
一声又一声的惨嚎,宛如当天在“全聚德”情景的重演,只是血光杀戮的场面更添几分令人不忍卒睹的恶心感觉。
乔峻即使杀得眼红,也没忘记他们只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孩子,下手皆不会伤及要害,但是所有带刀的少年全被自己的刀插在身上,带棍的则被自己的棍子打得哭爹喊娘,总之全挂了彩。
而乔峻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至少身中六、七刀,半边脸也肿了起来,左肩则根本就脱臼了,还是靠他的“经验丰富”很迅速接回去的。
所谓树倒猢狲散,最后,他故意让这些惊吓过度的少年有一哄而散的机会,果然众人争先恐后的溜得不见人影,连脚受伤的都不敢吭声.忍痛爬着逃走。
其实动作变慢的乔峻再打下去可能也会力竭而死,所以他只抓住了李杰迪一人,握住曾被他折断的手腕“你为什么要追着我来台湾?说!”
李杰迪光是看到他血流满面,却仍然威武不屈、怒目圆睁的恐怖模样,就都快吓死了,哪里还敢隐瞒?
“我本来就是台湾人,因为上次的事被爸爸抓回来,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你,所以”他说得吞吞吐吐。
乔峻不禁感叹自己是愈来愈退步,连这些日子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他转向李杰迪“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别再打打杀杀,说你不适合的吗?”
乔峻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可是他仍然死撑着问李杰迪。
“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这样都不会倒下去?”李杰迪是真的由衷感到害怕。
“还想避重就轻。”乔峻的死脾气让他加重手劲,喀啦一声,李杰迪的手腕马上又断在同一处,伴随杀猪似的哭喊。
“还不答应我改邪归正?”乔峻自己又清醒了些,他在猜是不是昏迷前的前兆。“我叫做乔峻,是美国‘景福会’里的头号杀手,如果你还是执意当流氓,那么有种等到比我还强的时候再找我挑战吧!”
听到他的来头,李杰迪脸都录了,在美国,他的帮派正是向“景福会”在美西的某支部“办理登记”的啊!这样他不是等于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而他又怎知道这样一个黑道老大会亲自整治他这种小角色?
“好,我会改邪归正的,我一定改!”此时他宁愿回学校乖乖念书。
李杰迪忍痛起身追上那群根本不顾义气的伙伴。
乔峻见到暗巷中只剩他一人,晕眩至极的脑袋再也捧不住,接着,庞然身躯往下一倒。“真惨,没想到我和这么多厉害的对手打过全都没输,现在却得因为无知小表的暗算而必须惨死异乡”
他身上伤得最重的其实正是一开始被砍到的那几刀,失血过多让他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但是乔峻毕竟也是靠打杀过日子的人,他当然不会这么快就放弃希望,拖着沉重的身子,他边感受着伤口因为挣扎而再度进裂的痛楚,边擦着血,试图往巷口爬去.但是明明看得到尽头的巷子却偏偏如此漫长,他都已经快要放弃希望了。
这时一个纤细的人影伴随手电筒的灯光远远走来。乔峻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马上趴在当场稍事歇息,可是他的双眼已经模糊,就差没昏倒而已。
赵贝茹本来就已经很怕走夜路,再看到一群负伤的少年从她身边急奔而去,不禁挣扎着是否要绕道而行,可是她认为自己既然没有惹别别人,别人就应该不会找她麻烦,所以她还是勇敢的往前回家。
“咦?那是”
赵贝茹扶着大眼镜仔细看,再举起手电筒一照,发现有人倒在血泊中,她一心只想到救急,也没注意别的,便快步跑过去查看对方的伤势。
哪知她才蹲下,原本一动也不动的人却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衣服,她不仅吓一跳,连衣服也都被对方弄脏了,可是她却动弹不得。
“救我拜托不要送医院”乔峻连说话都开始吃力,但他知道这身伤若送到医院一定会引起警方注意,届时若调查出他的身分,随便栽他的赃那就惨了。
而为了不让对方跑走,他也只有抓住来人的衣服。
赵贝茹还以为他伤得不重,所以轻松的回答“原来你和我一样都讨厌去医院啊!不去就不去,我看到我家好了,我很会处理伤口哦!”她一向乐于助人,听到对方拜托她.便很乐意的提供她的住处借他疗伤,不像一般人遇事早就逃之夭夭了。
听到是女孩子的声音,乔峻原本十分担心,但是听她这样回答,他勉强睁开眼睛希望看清楚她的长相,摸糊之中却只见到一副大眼镜。
“来,我扶你起身,紧抓着我不要放哦!”赵贝茹努力撑着他,惟恐自己力气不够。
乔峻本来担心她只是因为被他抓住了才不得不这么说.不过看来他是白担心了,他紧紧攀着她站起来,可是被他压着的赵贝茹已是满脸涨红,羞点撑不住他的体重。
“麻烦你了,我随时会昏倒,请扶好我。”
“现在可不行!”赵贝茹紧张的说。“我说笑话给你听好不好?请保持清醒,在躺上床之前,你千万别昏倒,我可是扛不动你的哦!”他倒是因为她这句话而笑了一下,心想哪有人这时还有心情听笑话的?没想到她话说完,还硬的挤出一些果然不好笑的笑话,试图振作他的精神。
乔峻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目的地的,他在恍惚之间,嗅到一股很熟悉的香味,但是他不及细想,只听到救他的女孩子说声可以躺下了,便身体一软,失去所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