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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知名的婚纱街,而她正在街的尽头。
一个无缘披上白纱、走在红毯上接受祝福的女人,竟不顾羞耻的哭了整条婚纱街?何丝丝,你好窝囊!
天际黄昏映照她苍茫的脸庞,望着那渐没的彩云,她突然大笑出声!
她悲痛四起,哀伤欲绝,但显然前尘已落,她再哭也没用啊!
这个秋日午后,何丝丝没有得到心爱男人地久天长的幸福承诺,但她很庆幸,她找回失踪很久的自己。
“妈,对啦!今天晚上我就回家,弟有没有回来?能不能来帮我搬东西?”何丝丝东西整理到一半,才想到要找在南部念大学、周未可能回家的弟弟来帮忙搬家。
“祥祥刚回来,我叫他马上去帮你。”电话那头的何妈妈也没搞清楚女儿为什么忽然要搬回家,不过倒是很尽力的帮她找到搬运工。
“好,叫他马上来,愈快愈好。”最好能在元散淮回来以前走掉,免得看见他,她会再伤心很多次。
币掉电话,何丝丝看着脚边已经有四大只行李箱以及五个装满物品的纸箱,然而还有很多东西都还没整理。
她这才大大的吓了一跳,原来八年之间能堆的东西是如此多!
早知有离去的一天,她应该要克制自已常常没来由就大肆采购的物质欲望,如今也才不会想来个来去无痕,却困难重重。
“你在干什么?”
何丝丝尚在怔愣之中,元敬淮突然在她身后大声的责问。
她倏忽转头,接触到的是他夹杂忿怒与不解的目光。
“我搬家啊。”努力将语气放轻松,她不会忘记自己已经在黄昏的街头为八年恋情凭吊过,现在不适合再以柔弱温吞之姿来面对强势的他。
“你要搬走?为什么要搬走?我的丝丝竟然要搬走?”元敬淮浑然不觉他的放鸽习性,已经逼得她走投无路,只能选择退出。
“我说过了啊。你自己想想看,我不想再说。”不想再陈述一些失去正面意义的约定,她只要将这个约定的负面意义落实就可以。
“你真的因为我没跟你去买戒指就要离开我?”
天啊!谁要戒指啊?她要的是戒指所代表的地久天长!
罢了!他从来无心,再说只是更徒增自己的挫败感。何丝丝垂下眼眸,再度动手整理这八年来该死的“堆积”!
“你说啊!”元敬淮似乎比较在乎她要离去的理由,而不在乎她就要离去。
“因为我要结婚,你不结婚,我只好看破,再去别的地方找看看有没有人要跟我结婚。这样你听懂了吧!”他的脑筋是用面团糊的,何丝丝只能用最浅显的话来说给他听,不然说什么诗情画意的地久天长、相偕到老,他一定听不懂!
当然,她也不奢望他懂了。人若无心,教他什么他都不会学到手。
“结婚有那么重要吗?”元敬淮很不平,也很困扰。“我们这样不好吗?”
何丝丝摇摇头。“不好。一点也不好。”
“怎么个不好?你说给我听听看!”
“我不想说。我只要告诉你,幸好你不想跟我结婚,不然婚后我还是百分之九十九会被你放鸽子放好玩的。而我,不当鸽子了!”不只如此,何丝丝也将屋顶的旗帜拆下,什么记号都不留。她拿出房子的钥匙,当他的面交还。
“钥匙也不要了?”元敬淮可能因为这次又输球打击太大,回家来又发现女友在闹分手,俊脸上的神情变得有点茫然。
“不要了,你可以把它送给下一个有缘人”何丝丝话到一半,门铃声响起。“是我弟来帮我搬东西了。”
何丝丝前去开门,元敬淮坐在混乱的床铺上,完全没理出个头绪来。
他的丝丝玩真的了?她给的最后机会真的是最后的机会?没得商量了?
“祥祥,不好意思,你才刚回去就又叫你跑一趟。”何丝丝跟弟弟河祥抱歉的说著。
“没关系啦!东西多吗?我开了爸的小厢型车来。”何祥个性温和敦厚,对姐姐非常恭敬,理所当然对元敬淮也涸仆气。
“嗯,应该够放了。”何丝丝带他进去房间。“这里的先搬。”
“好。”何祥遵命的搬起一个大纸箱,这才看见杵在一叠纸箱旁的元敬淮。“元大哥,你要不要让让?”
“祥祥,你搬就是了,他没关系的。”何丝丝示意他别理元敬淮。
何祥就乖乖的一箱又一箱、一件又一件的搬走他老姐在这里的东西。进进出出的好不热络:
元敬淮冷眼看他们姐弟俩搬得不亦乐乎,一股气直在胸口碰撞、回弹,却浑然不知自己的气从何而来?他不曾有过如此闷的感觉。
对,就是闷,不知在闷什么?
何丝丝要走就任她走好了,她不留恋八年的生活点滴,只想要结婚,那她就去找别人结婚好了他心胸宽大,祝福她!
他不会因为她要离去,就妥协答应结婚的。也许她只是在演戏,企图引他上当。
他才没那么傻!
在爱情里,他或许不精明,但还不至于看不出来她“欲擒故纵”的粗略手法。
让她走好了!让她走好了!不出几天,她就缓筢悔今天的无情举动,乖乖回他的怀里,任他缠、任他唤。
何丝丝望着爸爸的小厢型车内已经挤满箱子和大包小包,连驾驶座旁也堆放得再也没空间让她入座!
“姐,你的家当还真多!”何祥搔了搔头顶,衷心希望他姐姐下次能遇到个合适的男人,嫁了安定下来,不用再搬家。
“是啊!比我想像的还多上十倍,我自己也很意外。”何丝丝苦笑着。这就是她什么都不肯留下的后果。
“还有好几箱没搬耶。”何祥知道姐姐想一次搬完,这下得跑两趟才行了。
“你先开回去,不用再来,剩下的我请我们经理还是其他同事帮我搬就好了。”顺便让他们知道她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看谁又要输得仰天长哭。
小刘啊!你为什么比我对元敬淮还有信心呢?我笨了八年是情关难过,逼不得已,你却老在赌局上瞎眼睛、失智慧,相信一个屡让你输钱的人,你也算是历久弥“ㄙㄟ”
想到小刘,何丝丝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这样吗?”何祥不太放心。“姐,你跟元大哥真的要分手了?这次”
“这次不会回头了,祥祥,我不回头了。如果我坚持不下去,请你拉住我,千万不要让我再回头。”何丝丝抓住弟弟的衣服,脆弱无助再也隐藏不住。
落寞和凄迷,是何祥看到元敬准送给姐姐的唯一离别纪念品。
“姐,我会挺你到底的。”何祥虽然年轻,却知道姐姐这几年来爱得好辛苦,如果他有像姐姐这样为爱付出一切的女朋友,他绝不会让她离去,他一定会将她捧在手心上呵护一辈子,然后感谢上苍赐福。
“嗯。你回去后跟爸妈说一下,我搬完东西马上就回去。”何丝丝笑着,送他上车。“小心开车。”
“姐,那我先走了。”何祥挥了一下手,载著代表姐姐恋爱告吹的物品走了。
何丝丝望着车远去,她才想起来,屋子里不仅好几箱东西没搬,还有一张与她相依偎、度过无数孤独晚餐的藤椅
轻叹一声,也许该放弃那张藤椅。她回身往屋里走,却瞥见二楼阳台上元敬淮靠在栏杆上的身影,他居高临下,眼光似在等著与她交会。
然而,她不想再接收那徒有男性魅力却没有诚意的眼光了!
她收回视线,快步走回屋里,以超坑诏作整理最后一批物品。
恋爱失败的第一个教训就是,再也不要乱花钱买东西!
她不是贪图那些东西的价值,她只是不想在元敬淮的地方留下属于她的东西,她要在他的世界里“消声匿迹”她甚至决定要将屋子前前后后打扫一遍,一根头发也不留下,连她的味道都要彻头彻尾的清除。
让他感受不到她曾经存在过!
“你这次真的要离开我?”元敬淮的双手从她身后环上,语气听不出来是悲是喜,只让人感觉到他有强烈的不满和不相信。
何丝丝一阵颤抖,他的拥抱仍然紧紧吸引她的感官,牵曳著她的心,她承认自身的一切情欲,但是,她不会再放任自己沉溺!
午后的泪洒街头,不光是情绪的宣泄而已,那还包括她对元敬淮彻底的死心和看破!
她这辈子再也不希望碰上这样的一个秋日黄昏。
耻辱深重,终于八年来她终于有勇气推开他的怀抱!
“你不要我抱了?你推开我?你拒绝我?”元敬淮以为她会臣服在他所向披靡的拥抱里,没想到她居然跳开了?
“再也不要了。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我的福分已尽,难再消受你的情爱,敬淮,希望你以后仍然过得很好、很快乐。”何丝丝很像是在说场面话,但她是如此期许自己用宽广的心,来祝福一个让她由快乐变痛苦,而且一天比一天更痛苦的男人。
“你自己要考虑清楚,我是不留人的。”分离在即,元敬淮的高傲也没半点降幅,屋子已经空了三分之二,他还是相信何丝丝几天后会再回来。
她只是在要脾气,充其量,这次耍得过分了些,她的本意非要分离。
“不要留我。真的,谢谢你不留我。”如此她可以走得更坚决。
“你想回来时,随时来找我拿钥匙。”元敬淮的神情好像有些受伤,但当他开口,何丝丝才发现自己会错意,他根本对她的离开毫不认真!
他说这种话,就是看准了她会回锅当他元敬淮的女人!
不了,元敬淮,我爱够也伤够了,你的家我再也不回来了。
何丝丝扯了一下嘴角,没说话,迳自回房拨电话找司机兼搬运工。
令人气馁的是,经理老大志一家人远去香港度小假,小刘陪太太产检正在大排长龙的候诊室外,小林方城之战则打得烽火连天,没人有空,而她实在没勇气再拨第四通电话。
坐在床沿,举目四望,卧房里几乎只剩大型家俱,其他的都被她收光光了!
还真空啊,她往床上一仰躺,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是她选的耶要不要拔?
来去无痕好难啊!她笑着,笑得正凄凉,突然一片阴影罩过来,在她还没回神时,元敬淮的吻已经疾袭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