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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品级比刘贵妃高,刘贵妃很自觉地让出上座,又将前后因果简单介绍了一番。
居然三个人的说辞完全一致……长公主有些犯难,问儿媳妇道:“兰儿,你可有法子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媳妇有凭证。”郁心兰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盈盈一拜道:“媳妇随五妹往东而去,小池塘却是在西面。媳妇折返回原地时,发觉翠娥的裙摆和鞋底沿有淤泥和水渍,当时她还强调自己一直在原地,媳妇觉得疑惑,却也没多问。现在翠娥已换下了那条裙子,但今日事忙,她应该没时间清洗,现在还可搜到。至于媳妇的五妹,媳妇怕两位姐妹有事需要帮忙,特地安排了两人守在郁府的马车旁,只需差人问问,就能知道五妹是何时离开十二皇子府的。”
她在府外安排了人?郁玫的脸色顿时白了。
顿了顿,郁心兰又补充道:“因皇子的宫女撒谎,最好不要让府中的人去搜。”
长公主闻言点了点头,向刘贵妃建议:“不如我俩各派几人,一同去搜?”
事已至此,刘贵妃双手赞成,两人各点了五人,去宫女居住的西杂院搜屋。刘贵妃试图解释,自己真不知道会牵扯到长公主的儿媳身上,否则必定一早就请长公主过来。
长公主啜了口香茗,淡笑道:“后头忘了也没什么,反正本宫已经来了。”
刘贵妃被噎得半死,又知道皇上就只有这么一个同母妹妹,十分看重,自己是惹不起长公主的,只得讪讪赔笑。
一盏茶后,去搜屋的人回来了,就在翠娥的床下的箱子里发现了带有淤泥的长裙,泥厚的地方,水还未干,明显是今日沾上的。
没多久,出府问话的卫嬷嬷也来回报,郁五小姐是未时一刻乘车离开的,比歇午的时间晚了一个时辰。
所有证据都对郁心兰有利,长公主轻轻地“嗯”了一声,冷声道:“翠娥,本宫再给你一机会,说!”
翠娥早就吓得浑身发抖,当下全招了出来,承认郁琳找过郁心兰,自己则是想着小池塘不远,想去避避暑,后来才返回三岔口等候郁心兰,作假证,则是被明珠收买。
明珠痛哭流涕,说李小姐坚持独自散心,后来自己发觉李小姐溺死在池塘里,怕担上责任,问遍姐妹们,打听到唯有赫云大奶奶是单独一间房,没有人证,才猪油蒙了心,想攀污到赫云大奶奶身上。
相较之下,郁玫则冷静得恍若从未说谎,惊讶道:“原来五妹告辞后,竟还去找了你,不知五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郁心兰皮笑肉不笑地答:“只是谈了谈母亲的病情……”然后不理会郁玫,将眸光扫向翠娥,轻声问:“翠娥姑娘去小池塘没见着李小姐吗?我怎么记得你似乎受了惊一般?”
“婢子……婢子……”翠娥惶惶然不知如何回答。
刘贵妃却似乎没听见郁心兰的疑问,已经发出了一串指令,给翠娥、明珠定了个“渎职”和“欺上”的罪名,叫人拖下去重打四十杖。
长公主无意管别府的事,只要自个儿媳妇没事就成了,站起身招呼郁心兰回去听戏。
她们说谎,她们的目的是逼我交出西郊的果庄,李小姐肯定不是自己溺死的!郁心兰握紧了拳头,其实只要继续追问,就能从翠娥和明珠口中得知真相。但这厅里,有刘贵妃和长公主,没她说话的份儿,纵使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扶着长公主往外走。
刘贵妃处置完两名宫女,从后头追来,与长公主并肩而行,轻声谈笑,仿若之前的事没发生过一般,就连李夫人,眼眶还红着,却已在一旁凑趣了。
这就是人上人,任何人都不过是她们棋盘上的棋子,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是了,李青芳是名庶女,并非李夫人所生,她能有多伤心,只怕死了更称她的心呢。
郁心兰慢下四五步,缓缓跟在刘贵妃和长公主之后,回头细细过滤每个人说的话,想找出事情背后的隐密,思量间便到了观戏台下。
观戏台在二楼,楼梯口边,有几株开了花的铁树,正好挡住过来的小径,自称一片天地。
郁心兰驻足观赏了一下铁树开花,忽然觉得右侧头皮一阵酸麻,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人体自然而然产生的警醒。
她徒然回首,左侧也有一座观戏台,是男宾的,湘妃竹的帘子半垂着,栅栏很高,隐约有几个后脑勺随着戏台锣鼓的节奏晃动,并无人窥视,更别提用那种毒蛇猛兽般的阴森眼神了。
这么一停一顿,走在后面的郁玫就赶了上来,乍见到郁心兰一脸严肃,忙挤出笑容问:“妹妹怎么还没上去?”
“别叫我妹妹,听着恶心。”郁心兰低喝一声。
“妹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五妹的确说要回府,我却不知她后来又去找了你。”郁玫一脸无辜地如是说。
“我没误会!”郁心兰阴恻恻地笑,“郁琳那脑瓜子想不出那么毒的法子,况且另一边也要有人踩准时间骗十二皇子过去不是?你想毁了我的名节,借侯府除去我,是不是?”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郁玫依然镇定。
“去问你的宝贝妹妹郁琳吧,比如,衣裳不整被几个男人瞧见是何感觉,又比如,同时被几个男人瞧了身子去,到底给谁做妾好……”郁心兰附耳低语……不是为了郁琳的脸面,而是为了自己的贵妇形象,这种近乎粗鄙的话,是淑女不能说的。
郁玫这下子真是惊了、慌了、急了、想哭了!
郁琳可是她的亲妹妹,她打心底里疼的,如今郁琳落到这步田地,若母亲和大姐她们知道,还不知该多伤心,多震惊。
之前没等到郁琳的回音,她以为是妹妹怕被人发觉先走了,后来看到郁心兰神色自若,以为郁心兰自己机敏,跑了。那时她倒还不怕,这种事,是个女人就没脸说出去,就算郁心兰心里恨死了自己也白搭。可没曾想,却是郁琳反中了圈套!她亲眼瞧着十二皇子等人过去的,知道另两人是十二皇子的伴读,无论郁琳嫁给谁,都是自己今后的对手。
她们姐妹的情份,硬生生被眼前这个笑得张狂的小贱婢破坏了!
郁玫越想心中的惊惶越少,恨意和怒火却越旺。
“贱婢!”郁玫扬手就要赏郁心兰一个巴掌。
即将豁上那张细白如瓷的俏脸时,手腕被一只雪白柔荑紧紧扣住,一般钻心的疼痛,自腕间冲入肺腑,疼得她不由得弯下腰来。
郁心兰的脸上没有怒气,只是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怎么能动手打我呢?你如今已被宫里留了牌,最是名声要紧的时候,这里又有这么多的嬷嬷、宫女,若你泼悍的样子被她们瞧见,哪个皇子敢要你?”
郁玫委屈的咬着下唇,她刚才在极怒之下才会动手,这会子听郁心兰一说,立时醒过神来,可是连抽几下手,抽不回来,只好服软道:“以前种种都是姐姐的错,还请妹妹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日后咱们亲亲热热做好姐妹,我若成了皇子妃,定会让夫君多多提拔四妹夫的。”
郁心兰嗤笑:“你倒告诉我,哪位皇子管得了御前侍卫?哪位皇子妃……不,包括皇后和各宫娘娘们,哪一位可以插手朝政,左右官员晋级?”
郁玫心下暗惊,真是越急越出错,只想着许个大馅饼给她,却无意中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先不提女人干政这一条,单是说提拔御前侍卫这一句,就可以冠个谋逆之罪,因为御前侍卫是由皇上亲自管理的,这不是等于说自己日后的夫君要逼宫夺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