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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白野抬起头,脸白如纸,望着海菱,凄然的笑起来,她竟然如此恨他吗?是他该死啊。
“白野,今日之事就到此结束,若是他日再胆敢对我做出这等不智的举动,你就等死吧。”
海菱傲气凛然开口。
城门前,众人再次震惊,没想到太子妃娘娘竟然如此厉害。
先前只知道她是大周的才女,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身手,连白将军都不是她的对手。
“谢谢。”
海菱向西凌枫道了一声谢,转身便走,脚上有风火靴,眨眼便滑出去数十米远,很快消失在暗夜,她若再不回去,只怕将军府内便要乱了。
身后一干人面面相觑,西凌枫唇角擒笑,面容如空谷幽兰,于月色下,散发出浅浅的诱惑,回身却已冰冷异常,满身的煞气,令人不敢直视,阴骜的声音响起来。
“今天晚上的事,一个字都不许传出去,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此言一出,那些守将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连连的点头。
“是,是。”
今天夜里的事太过诡异,他们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若因此多嘴,只怕死无葬身之地,所以闭嘴不言,是聪明人的举动。
西凌枫眼见这些人满口答应,身形一跃便上了马,领着手下离开城门,回左相府去了。
城门前,白野的几个手下看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唇角间的血溢出来,很是碜人,不由得心惊的叫:“将军,将军。”
白野再也撑不住了,头一歪昏了过去。
几名手下赶紧把主子扶上马,拉回将军府去请人诊治。
城门前的几人松了一口气,又彼此间叮咛了几遍,才拉起城门,擦着脸上的汗,然后一起离开。
将军府的沁芳院内。
杜采月和胭脂二人急得团团转,又不敢惊动将军府内的别人,两个人都快急哭了。
海菱不见了,她倒底是被什么人带走的?
那个人为什么要带走她,两个人想不明白,短时间内又不敢通知别人,因为她若是失踪不见了,只怕太子府的人会找麻烦,就是将军府内的人也不会放过她们的。
眼看着天便亮了,这天一亮,可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不过,就在她们快要急疯了的时候,海菱总算回来了。
一看到她回来,杜采月和胭脂二人直接的哭了,一边哭一边庆幸她没有事。
“娘,娘,你怎么了?”
“菱儿啊,刚才娘好害怕啊,好害怕你被人,被人”
她真的好害怕海菱是被什么坏人抓住的,然后害了她。
一想到这些,两个女人哭得更厉害了,稀咧哗啦的像小孩子一样。
海菱生怕惊动了别人,赶紧安抚两个人:“好了,我没事,你们别哭了,若是惊动了别人,只怕就麻烦了,今天晚上的事,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嗯,我们知道。”
这一次杜采月和胭脂二人倒是同时应了,她们知道眼下盯着她们的人,巴不得她们出点什么事,然后好借题发挥,所以她们自然不可能让人知道。
“菱儿,究竟是什么人把你带走了?”
杜采月伤心过后冷静了下来,询问海菱。
海菱不想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诉杜采月和胭脂,那只会让她们更加担心罢了,所以笑笑解释:“其实是有人跟我开个玩笑,他带我出去是提醒我以后小心点。”
“谁?白将军吗?”
胭脂飞快的接口,她早就看出来,白将军对她们小姐有意思,这大晚上的一定是白将军带了她们小姐出去,可是好歹告诉她们一声啊。
海菱脸色微暗,没有说什么,说得越多越麻烦,倒不如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然后打起哈欠来。
“好困啊,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是真的有点累,而且不想和娘亲讨论今天晚上的事,怕她们起疑心。
“那你快去睡觉,胭脂,扶小姐去房间睡觉。”
“是,夫人。”
胭脂应声,两个女人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了,她们是看不到海菱便担心得要死,除非看到她没事,才会放心。
海菱和胭脂二人回房休息,虽然天近亮了,不过不想理会什么事,倒头便睡。
接下来的日子,很安稳,没有再发生什么事。
白野受了伤,在将军府内养伤,闲人不得打扰。
太子整日忙着操心两国联姻的事,长乐公主离宫出走后,宫中的云淑妃,让其女凤瑶前往北朝和亲。
大周朝的官员,一下子全都称赞起云淑妃来,说她识大体,顾全大局。
这云淑妃仍是宁王的母妃,背后的势力不可小瞧,是宫中唯一一个可与皇后抗衡的嫔妃,所以她的儿子很早就被封为宁王,宁王一直在封地,此次皇上病重,宁王和宁王妃奉诏回京,陪王侍驾。
两国的联姻之事很快敲定了,等到太子大婚过后,便送凤瑶公主前往北国和亲。
北朝的战将姬绍成,立刻返回北朝,禀报北朝的皇帝。
临走时,派人送了信过来,尊重其事的说了后会有期。
海菱一笑而之,这个人倒是有意思,自已得了他的珍珑棋,他不但不恼,反而还和她如此客气。
时间一眨眼便又过去了七八天,还有十天左右,便是她和太子大婚的日子。
这天早上整个京都笼罩着一层压抑,昨夜太子被刺客刺伤了,刺客有二人落网了,现在被关到刑部,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等人奉了皇后娘娘之命,连夜重审此人,那刺客受不了狱中的酷刑,最后交出了幕后的指使人,竟然是江家的江灞天。
此事禀报进宫中,皇后对此一筹莫展,而太子凤紫啸已醒了过来,立刻命守卫京城的九骑尧羽卫包围了江府,不准府内任何一个人出入,另外抓了江灞天和二子江文昊入狱审讯。
整个京都人人肃声噤语,仿似一座死城。
江府内宅,乱成了一团。
沁芳院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海菱正在房内看书,便听到胭脂大呼小叫的声音:“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海菱抬眉奇怪的看着心急火燎的丫头:“发生什么事了?”
“昨夜太子被刺杀,抓住了两名刺客,现在刺客交待说是将军派人刺杀的太子,所以皇后娘娘下令九骑尧羽卫包围江府,现在将军和二少爷已被抓进了大牢,整个府内乱成了一团。”
“啊?”
海菱一惊,放下手里的书,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江灞天再愚蠢也不会笨到派出这么不经事的杀手,杀不掉太子,竟然把自已折腾进去,而凤紫啸也不是笨人,怎么会相信呢?
海菱的唇角勾出笑意,很显然,太子是知道的,只不过想除掉江家,所以便借了这刺客的手,想乘机除掉江灞天。
“小姐,眼下我们怎么办?”
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这种状况,她可不会傻傻的等死,所以还是连夜出江府的好。
“我们乘夜离开江府。”
海菱的唇角勾出誓在必得,眼里耀起光芒,她不担心她们出不去。
“小姐,那我去收拾东西。”
胭脂对于这个主子全然的信任,只要小姐说了,必然是有办法的。
海菱点头,目送着胭脂走出去,脸上涌起笑意。
难怪今儿个一大早太子府的阿古等人全都撤走了,连绿荷等太子府的丫头走了。
原来是得到了太子的命令,这些人全都回太子府了。
凤紫啸,你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门前,杜采月急冲冲的走进来,紧张的开口:“菱儿,你知道了吗?将军出事了”
“我知道了。”
海菱点头,起身去扶了杜采月过来坐下,杜采月深喘了一口气,一把拉着海菱的手:“菱儿,你快走吧,别管娘了,你和胭脂一起离开。”
她知道女儿有本事,可是她是个累赘,她不想再连累女儿了,只要海菱没事就行。
“娘,你说什么呢?”
海菱哪里是哪种不管不顾的人,板下脸来望着杜采月:“娘亲,我不会弃你不顾的。”
“菱儿,娘亲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娘是累赘啊,你还是带着胭脂走吧。”
杜采月苦苦的劝着海菱,海菱却摇头,坚定的开口:“娘,我不会私自离开的,要走我们一起走,今夜我会带你和胭脂离开这里的。”
“菱儿。”杜采月还想劝女儿,不过海菱一把抱着她:“娘,我不会离开你的,离开你,我会很难过的。”
是啊,这三年来,她享受了浓浓的母爱,她当杜采月是亲生母亲一般,现在她脑海里没有自已的母亲,只有杜采月,所以她无论如何不会抛下她的。
杜采月不再说话,眼里涌起雾气,慢慢的化作泪珠滚落下来,房内,母女二人没有再说话。
将军府内乱糟糟的,不过大夫人柳氏命令韩良,不准任何人乱跑,各人待在自已的院子里,若是再看到有人乱窜,先打死了再说,这下,府内总算安静一些。
各人虽然心里害怕,不过却安定了下来。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漆黑的夜漫延上来。
将军府内,各处点起了灯笼,夜风徐来,灯笼在风中轻摇,透着几许冷寒。
沁芳院内,又和从前一般冷寂肃条。
而这正好给了海菱和胭脂等人离开的好时机。
虽然外面有京师九骑尧羽卫的兵将把守着,不过海菱的火云靴快如闪电,窜出去后,即便他们有所发现,也追赶不上她们。
夜越来越深,眼看着便到了离开的时候,这种时候,本来该高兴的,不过海菱的心头却拢上不安,这一整天来,都重重的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总觉得哪里会出问题。
门外,有脚步声奔跑而过,显然很心急。
“小姐,小姐,不好了,夫人?”
胭脂人没有进来,声音便先进来了,海菱飞快的闪身跃起,直奔了出去,一把拉住胭脂紧张的追问:“娘亲怎么了?她做了什么?”
下午的时候,娘亲说要睡一会儿,先前她让胭脂去叫醒她,准备离开。
“夫人上吊了?”
“啊,她没事吧。”
海菱慌了,一想到娘亲死了,她感觉到手脚冰凉,周身忍不住的打起了冷颤,她知道娘亲上吊,定然是不想连累她和胭脂,她可知道,她愿意带着她,若是没有她,她还有什么亲人。
胭脂一看海菱的身子摇晃,赶紧开口:“还有气呢?”
“快走。”
海菱抢先一步往外奔去,往娘亲的房间跑去。
胭脂紧随其后,两个人进了杜采月的房间。
昏暗的房内,床上躺着一人,脸白如纸,呼吸微弱,此时一点反应都没有,海菱吓得直扑了过去,抱着她,伸手拼命的掐她的人中:“娘,娘,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昏睡中的杜采月被掐痛了,发出一声呓语。
海菱和胭脂二人一听,满脸惊喜:“小姐,太好了,太好了,夫人没事,夫人没事。”
“嗯,她没事。”
海菱竟然哭了,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她死了,因为一直以来的愿望,便是与娘亲生活在一起,人因为心中有希望,所以才无所畏惧,若是她死了,她便没了希望。
可是两个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发现杜采月有些不对劲。
她紧闭着双眼,眉头深锁,嘴里发出痛苦的呻一吟,似乎正承受着什么,在海菱的怀中挣扎,身子不住的扭动着。
“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可是杜采月根本没有醒,她的手下意识的扯自已的胸口,似乎那里很难受很难受。
“胭脂,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两个女子脸色灰白,不知道怀中的女子究竟怎么了。她似乎正经受着什么剧烈的痛苦,却不是上吊引起的,她拼命的挣扎,脸上的汗水沁出来,粘连着头发,用力的喘着气。
“娘,你别吓我,你究竟是怎么了?”
暗夜中,响起海菱不安的呼叫。
忽然,有人来了,快如闪电,眨眼便到了她们的房间,暗磁的声音缓缓响起:“放她下来。”
海菱和胭脂心惊,二人飞快的抬头,来人竟然是左相西凌枫。
看到他,海菱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依照西凌枫的话,放下娘亲。
西凌枫命令侍梅:“帮她查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是。”侍梅一惯会医,此时一看,便隐有感觉,飞快的上前给床上扭动身子的杜采月诊脉,很快起身回话:“爷,她是中毒了,西番的一种血蛊毒。”
“可有解?”西凌枫冽厉的开口。
侍梅摇头:“这是一种血蛊,是以人血喂养,这种蛊除非下蛊的人,其他人根本没办法。”
海菱和胭脂听了,脸色全变了,扑到杜采月的床前,失声叫了起来。
“娘,娘。”
“夫人,夫人。”
两个人总算明白杜采月为何让她们逃离将军府,她一定知道自已中毒了,所以不想连累女儿,才会让她逃出去,无奈海菱坚持要带她一起走,所以她怕女儿发现她中蛊,才会提前上吊自杀,只是没想到会被胭脂发现。
“不过这蛊短时间不会要人命,下蛊的人似乎只想控制住她,发作的时候,胸口好似有万箭钻心,很是痛苦,不过挨过去便没事了。”
随着侍梅的说话声落地,床上的人果然安稳了一些。
海菱和胭脂二人睁着泪眼望过去,只见床上的人,此时好似水洗了一般,整个人湿漉漉的,脸色更是透明的白,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望着房间里的人。
“菱儿。”
“娘,是谁给你下毒的,是谁?”
海菱咬牙切齿,她现在只想一刀宰了那人,这个该死的的人,她不会放过她的。
“菱儿,你别难过,娘没事,没事儿。”
“夫人,究竟是谁给你下毒的?”
胭脂也忍不住询问,她们一直住在沁芳院内好好的,从来没有出事,夫人也没有出去过,怎么会给了别人机会中蛊呢?胭脂认真的想最近几日有何人接近过夫人,最后脑海中灵光一闪,急急的开口:“前几日大夫人找过你,难道是她给你下的蛊毒?”
房内的人全都望着杜采月,只见杜采月虚弱的闭上眼睛,慢慢的开口:“菱儿,娘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这态度,分明就是大夫人柳氏下的毒,海菱的身子噌的一声站起,然后愤怒的吼叫起来:“我去找她拿解药。”
“菱儿?”
杜采月心急的叫起来,那柳氏自然给她下毒了,就不可能拿解药过来,菱儿过去只怕再遭了她们的毒手:“你别去,她们太毒辣了。”
“难道我怕她们不成。”
海菱断然不肯退让,看到娘亲受到这样的折磨,她只想还给那柳氏十倍百倍的折磨。
一侧的西凌枫,微睑眼目,瞳眸精光慑人,吩咐床前的胭脂:“照顾好你们夫人,我和你家小姐谈谈。”
他说完,一伸手拉了海菱步出房间。
两个人一出了房间,海菱便清醒过来,猛的甩开了西凌枫的手,阴沉沉的瞪着他。
“你拉我干什么?”
西凌枫见她冷静了下来,退后一步靠到廊柱上,望向无尽的苍穹。
“你别冲动,还是冷静下来,想想如何拿到那解药,西番血蛊毒,仍是西番族人的一种养蛊法,那江灞天仍是大将,南征北战,见识颇多,一定曾经遇到过西番人,所以才会有这养蛊之法,眼下你需要做的是帮你娘亲解毒。”
月夜下,西凌枫的话令海菱瞬间心境清明,眼前根本不是算帐的时候,她需要拿到血蛊毒的解药,娘亲还在受苦呢?
“我知道如何做了。”
“需要我帮你吗?”
西凌枫温柔的开口,海菱赶紧的摇头,他帮她太多了,这件事她还可以处理。
“不用,这件事我来处理。”
海菱眼瞳幽光闪过,然后想起一个问题,西凌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若不是他来了,她根本不知道娘亲原来被人下了蛊毒,而且还很有可能去找柳氏拼命:“这种时候,你不是该在太子府里吗?”
他是左相,江灞天是刺杀罪,那么太子该和他一起谋算着如何处决江家人才是。
西凌枫眼里浮起暗芒,心里低叹,我是不放心你,所以顺道过来看看你,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是另外一句。
“你是不是不想嫁给太子。”
“是。”
海菱知道,凭西凌枫的脑袋,怕早就知道她根本不想嫁给太子,所以也用不着瞒他。
“今天晚上你本来决定离开这里的。”
这一句是肯定,而不是询问。
海菱侧首望他,那隐在迷蒙的夜幕下,散发出光华的男子,究竟有多厉害呢,连这个都猜出来了。
“其实你现在离开将军府是不智的,江灞天很快就会出来,你和太子的婚事依然有效,你若是离开江宅,便会使得太子府和江家的矛头全部对准你,而且天下必乱,你知道眼下最上策的办法是什么吗?”
西凌枫停了一下,然后又接着开口:“各个击破。”
各个击破?海菱一震,虽然这句话听来有些高深莫测,但她是聪明人,一听便知道这是西凌枫给她的暗示,现在太子和江家都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若是真如西凌枫所言,江家不会有事,很快便会放出来,那么到时候,她就是一枚真正的棋子,皇家和江家的斗争真正开始了,而她若是不嫁进太子府,就会面对两方人的暗算,而且恰如西凌枫所言,天下必乱,那她虽不是罪人,却难以心安。
“难道我真的要嫁进太子府。”
“世上什么地方大得过太子府。”
西凌枫轻声说,不过心里却有些不舒服,究竟为什么不舒服,他也说不清,只知道这种情绪是以前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