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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那堆碎砖旁边。
我想,这时他应该四处查看了吧。我赶紧向门后的阴影里又缩了缩,以为这样可以藏得更好。
虽然他进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但是这个人还是没有发现我和小兰。
我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个裹在雨衣中的人。
他站在碎砖前,仿佛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怎么,他难道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发现我了吗?
啊,我的脚印,我走过的地方一定留下了脚印,他是不是注意到了在地上留下的我的脚印?可是,在如此黑暗的房间里面,他是怎么看到我在地上留下的那些淡淡的脚印的呢?
我咬紧了嘴唇,双手握在一起,不停地颤抖着。
不,他没有发现我,也没有发现地上的脚印。他蹲下了身子,是的,他蹲了下去,双手在地上捧起了什么,站直身体,像来时那样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房间的一边,把手中的那些东西轻轻地放在靠近墙壁的地上。
他好像是在搬东西啊。他在搬什么东西?
难道刚才我检查房间时忽略了什么?
难道我所要找的线索就在这堆碎砖中间?
我打定主意,等这个人一走,我就立即去看看这堆碎砖中到底有什么,这个神秘兮兮的人到底在搬什么东西。
我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当这个人站起身再走回那堆碎砖旁的时候,我看见他刚才搬过去的东西,竟然就是那堆碎砖!
他竟然在搬碎砖!
他竟然在深更半夜穿着雨衣一个人到这间空旷的房间里面来搬胡乱散堆在地上的碎砖!
只见这个人又走回房间中间的碎砖旁,像刚才那样又把几块碎砖搬到了靠近墙壁的地方。
他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搬这些无用的碎砖?
我实在看不出把屋子中间的碎砖搬到屋子旁边有什么用,但这个人就这样孜孜不倦地把屋子中间的碎砖全部搬到了屋子旁边。全部搬完后,他伸了伸懒腰,看着自己搬过去的砖头,点了点头,好像非常满意。
我却越来越疑惑:他要搬这些碎砖干什么?
难道难道他是个疯子?
这幢洋房里竟然有个疯子?
“或许他不是一个疯子,或许下面就有好戏要上演了。”我心里默默地想道。
然而好戏并没有上演。
这个人搬完砖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堆放在墙壁旁边的“作品”,似乎感到非常满意,仿佛在得意地欣赏着自己刚刚创作完的一幅图画似的。欣赏完后,便慢慢地后退两步,缓缓地转过身来。
天哪,这个人要转身了,他要转身了,这样我就能看见他的脸,我就会知道他是谁了。
但是,那样他可能也会看见我,看见我躲在门后的黑暗之中。我不能被他发现,绝不能被他发现,我向更暗的地方又缩了缩。
这个人终于转过身来,可是他的脸深深地藏在雨衣里,周围光线很暗,他离我的距离又稍远了一点,我仍然看不清楚,只觉得他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
但是我不敢公然把头伸出门外去仔细分辨这个人,只得偷偷摸摸地偶尔瞟去一眼,瞟完之后赶快就把头缩回去。
这个人走过来了,他走过来了,他正在一步一步地朝门这边走过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他就要走到门旁边了。
我躲在门后,紧张得要命。
尽管我此时紧张得要命,可突然冒出一种极其冲动的想法:这个人已经离我这么近了,如果这时我再看一眼他的脸,没准就会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这是一种极其冒险的冲动,如果我探出头去看他,他也极有可能看见我,我们相距得这么近,如果我和他都伸出胳膊,甚至能手碰到手。
尽管这么危险,但是这种冲动实在是太强烈了,它甚至不计后果地促使我去干一切危险的事。
冲动是魔鬼,此话不错。
可是我仍然无法压制住内心的这种强烈的冲动。
这个身影我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他一定是我认识的人啊。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
这个人步履虽然缓慢,但一步一步,他就要走出门去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让他走出门,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冲动,还是冲动。
我心里想知道这个人身份的冲动压倒了一切,我为此甚至不再感到有任何危险。
管它呢,我是戴维的助理,不管怎样,总还是能在戴维面前说上话的人,即使不幸被抓住了,解释一下或许也没有什么问题,戴维总不会对我也那么残忍、施加那些手段折磨我吧。
这种近乎自恋的想法让我更不会感到害怕,也更不会感到危险。
真的很危险吗?我甚至这样问自己。
但不管怎样,小心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如果能不被那个人发现,当然应该尽量不要让他发现。况且,如果被发现了,小兰,小兰就可能会被他们折磨,在他们眼里,小兰只是个下等人,他们可以肆意地鞭打她,虐待她,甚至残害她。我绝不能让这些事情发生。如果我被发现了,我绝不会供出小兰,这是我的原则,我永远都不会背叛我的原则。
但想知道那个人身份的冲动已经使我对危险产生了麻木,这种麻木在那个人一步步走来、更加接近我的时候也变得更加地强烈,我几乎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在那个人即将接近房门的时候,我的冲动终于导致我做出了危险的举动。我悄悄地探出头去,要看一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刚探出头去,竟然和那个人打了个照面。我探出头去看他,他也两眼正好向我看来,看着我,我们的目光竟然就这样在刹那间撞击在了一起。
我一眼看见他,几乎立即就认出了他,不禁大吃一惊,头脑中“嗡”地一声,几乎要立即晕厥了过去。
那个人看见我,却毫无表情,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我似的,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他没有惊讶,没有愤怒,没有喜悦,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这张脸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脸,而是覆盖了一张脸皮,一张人皮面具。
那个人竟然还像来时那样,不慌不忙,一步又一步慢慢地从我眼皮子底下经过,走出门去,又反转身体,把门关好。
我躲在屋子里面,听着他的脚步声“嗒,嗒”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看见我故意不动声色?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定力?难道这件事的后面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但这些问题都是小问题,这些问题比起我看清的那个人的脸来说,真的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使我感到恐怖和惊惧的,不是这些问题,而是我终于看清的这个人的脸。
这个人是谁?
不,我不敢相信,我绝对不敢相信,即使让我再确认一百一千遍,我还是不敢相信啊。
这个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