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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凌姿涵咬了咬唇瓣,神色中暗藏窘色。
“哦?豆蔻,是向丫头说的这样吗!”宸帝打量着凌姿涵,见她神色自然,并不像是再演戏。反倒哭哭啼啼的白樱,才像是在做戏,用眼泪和谎言博取他的原谅。
“万岁爷明见,豆蔻心直口快,从不会说谎。您瞧,这黑眼圈,就是被小姐给闹的。只怪……小姐的酒品实在是差,却不变在殿上说。若这事真的很重要,您还是私下里,问九王爷吧!”豆蔻入戏三分,朝轩辕煌瞧了眼,又要笑不笑的看向凌姿涵,神色中隐隐透出几分不能言说的暧昧。
“老九,你过来。”宸帝扫了眼大殿,众人各异神色均落入他的眼中。等轩辕煌转动轮椅到他面前,宸帝才道:“你给朕说说。”
“父皇,这……”轩辕煌似乎极为犹豫,对视的刹那,眼神中闪现过一抹复杂。他转脸朝凌姿涵瞧了眼,凌姿涵却像是触了电似的,倏然移开目光,眼神躲闪,略显慌张,颊边也微微染上一抹红晕。
这细小的变化并没逃过宸帝的眼睛,心中也就信了一分。
轩辕煌还是凑近宸帝耳边,悄声说了句话。
宸帝看着凌姿涵的眸光几经变化,微微点了点头,不知何意的伸手拍了下轩辕煌的肩头,朝他递了个眼神又转向了凌姿涵,沉吟道:“丫头,你这话与樱美人说的可不一样呐!”
“皇上,您不能听信这妖女的片面之词!她是最会蛊惑人心的!”
“樱美人,姿涵不知何处得罪了你,你为何要如此说姿涵?若是因为几日前,姿涵在御花园撞见你,却没有行礼问安的事情而气恼,姿涵在此向你赔个不是。只是那日的事情,姿涵还是要解释一句,不对你行礼问安是因姿涵随身带着先皇御赐之物,并非不为你的晋封而高兴。”
一席话,凌姿涵将白樱堵得哑口无言。
她等于无形中告诉宸帝,白樱“冤枉”她,是因为她没有恭贺白樱升位,没有对她行礼问安,点出白樱的小心眼。而她的“道歉”,则显示了她的大度,不予计较,消除宸帝心中的少许疑虑。
“妖女,根本就是你发现皇后所赐的酒中有那种药,才灌我喝了,还说,还说等毒发了好看戏!这些话,你可都是当着夏夏郡主的面说的!”
“什么,皇后娘娘所赐的酒中藏毒!尊贵的西朝皇帝,贵国就是这样招待我们这些使臣的吗!按照这位美人的话,若不是太子因为小王对解暑的酒水过敏,代为喝了,昨日被算计的,可就是小王了!”
完颜斐扬面色不佳的看了眼白樱,朝宸帝看去,眸中隐隐透着几分怒气,却又很好的将话题从夏夏身上引开。
“不是说,只有姿涵与王爷有吗?”疑惑的看了眼白樱,凌姿涵的眼神闪过一丝愤怒。“樱美人,你为何如此栽赃造谣!”
“嫔妾句句属实!你察觉那酒被人下了手脚,逼着那个丫头,灌我喝了,还说绝对不会让人扼住你的命!妖女,难道你敢做,却不敢承认吗!”白樱挺直了身板,扯着嗓子与凌姿涵对峙。
哪知凌姿涵柳眉一挑,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摇了摇头道:“我那样做有什么意义?若真如你所说,是我发现了酒中有问题,我大可直接绑了你,去万岁爷面前告你一状。这样一来,所有的真相就大白了,何必非那么大事!”
说着,凌姿涵转头朝宸帝跪了下来:“万岁爷,臣女虽在凌府不受宠,但也是凌相与国夫人的嫡女,是清白的女儿家。承蒙万岁爷与恪王厚爱,被指婚与恪王,虽然还未大婚,但已算是天家的儿媳了,一言一行,都会备受瞩目。现下,却有这样的事情,还望万岁明察,还臣女一个清白!”
话音落,凌姿涵压低身子,额头紧贴着交叠的双手,朝宸帝深深叩首。
“哎呦,我的王妃娘娘,你还带着先皇之物呢。这怎么使得,快快起来!”齐德海看着凌姿涵腰间的翡翠箫,赶忙也跪了下来,伸手扶起凌姿涵,“你放心,万岁爷是相信你的,只是要问问清楚,才好还你一个公道。”
“是啊,卿卿,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这样到让父皇笑话了。”轩辕煌转动轮椅转向凌姿涵,牵住她的手,朝她伸手拂去她睫羽上的一滴晶莹。
这下,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慕容暝幽总是说,正常情况下的凌姿涵若是流泪了,那绝对是最及时的眼泪,也是最不能相信的,但总有人会上当。
“尊贵的宸帝,虽然这事情小王不该过问,但已经牵连了小王,小王是不是该要求你给个公道!”完颜斐扬行动举止倒也一板一眼的,行了个不算标准的礼,转向太子也是一礼,“小王要先谢过太子,若非太子,小王的罪名可就真的洗不清了。”
这时,一名太监从屏风后头绕了过来,转过屏风,在齐德海耳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微微皱着眉听完,齐德海忙乘空到了皇帝身边,对他耳语几句。
“大胆白樱,竟敢欺瞒朕!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不知齐德海传了什么话,让平静下来的宸帝龙颜大怒,怒火比之前燃烧的更胜。
眼看着宸帝行事果决的命人传旨,将与昨日之事相关的人统统揪来,当堂对质。结果,除了白樱的贴身女官外,其他人都瞧见白樱昨日从暖玉轩回来,到霞凤阁来坐了许久,还被几个从丝织坊来给皇后送太后寿宴的新衣的宫女看见了,也作了证。
白樱的贴身女官因受不住刑,最后也改了口供,说是白樱命她这么说的。
铁证面前,白樱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出个道理来了。甚至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这些人说看见的她,是谁……
“贱妇,朕带你不薄啊,你就用这些来回报朕吗!”一耳光扇过去,白樱的身体犹如破布,朝一旁摔了过去,泪流满面的跌坐在地上,嘴角还挂着一丝血红。
“还有你,逆子,朕今日若不还纵容你,就就对不起祖宗!”
转向太子时,宸帝再度扬手,却见一道人影犹如疾风闪过。
“皇上不要啊!”
皇后从殿外冲入殿中,犹如母鸡护小鸡那样,将太子保护在怀中,转头哭着对皇上大叫道:“皇上,你相信他们的话,怎么就不相信太子呢?他也是你的儿子,他是被白樱那贱人蛊惑的!这一切与他无关,难道皇上也要为难他吗?皇上就不怕废太子,而贻笑大方吗!”
“贻笑大方?呵,今天朕若不教训这逆子,朕就真成了这天下人的笑柄!”
宸帝怒气冲天,命人拉开皇后,但皇后不依不饶,死死地抱着太子,不论太子怎么推,她都不放手。或许是因为母爱,而爆发出了惊人的力气。
凌姿涵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没有半分同情。
她的儿子是心头肉,别人的孩子就可以随意践踏吗?
皇后已经被权力迷昏了神志,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想明白这个道理了。
“怎么这时候母慈子孝了?”冷眼看着,宸帝拂开齐德海的手,威严的看着皇后,满眼失望的冷笑道:“皇后啊皇后,你可朕的好皇后!你以为你之前种种行为,朕能不知道吗!朕是念在阮将军年事已高,又为西朝立功无数,朕才对你的行径一再容忍。因为你是阮家的女儿,朕才对你网开一面,但你把朕的仁慈,当作纵容。你以为朕这两只眼睛是瞎了是不是,看不到你在这后宫里玩弄心计,看不到你暗中授意他人做哪些下作的事吗!太后回朝、刘美人、阮明烟……这一桩桩一件件,就不用朕再一一数给你听了吧。这些朕没与你计较,但现如今,你的算盘从后宫竟然打到了使臣的身上,你……你哪里还配母仪天下,哪里还有资格掌管凤印!”
冷酷的眸光从皇后近似乎绝望的脸上扫过,眼神飘过,犹如狂风过境,压倒性的气势令跪在地上的众人将头压得更低了,殿外更随皇后的宫女太监各个如丧考妣,面色苍白难看。
“齐德海,传方御史进来,朕要拟诏书!”话音落,宸帝瞪着皇后,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两字……“废后!”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看着宸帝拂袖离开皇后身前,回到座上。
而这时,殿外那群如丧考妣的宫女太监却都哭喊起来。
“皇上使不得啊!”“皇上,还请三思!”“皇上,皇后娘娘不能废啊”……
“朕是皇上!你们一个个,还把朕这个皇上看在眼里吗!齐德海,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传方御史,叫他滚过来!”
正在气头上的宸帝,话还没说完,就听太子的声音传来……
“难道父皇正要做个不仁不义的昏君吗!”
太子仰起头,与宸帝对视着,一双像极了宸帝的眸子却犹如乌云遮日,阴霾一片。
“父皇,事情系儿臣一人所为,与母后无关。儿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你不要为难母后!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