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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人也不一定用着顺手。她挑机灵聪明的小厮多考几条,至于负责打扫的婆子就拣好背的问了一下,末了说道:“往后你们要按照这上面写的去做,错了要扣工钱。不要认为考一次就通过,我会不定时不定期抽考,随时往外撵人,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最好是把这些规矩熟记在脑子里!”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没想到以后还要考!有几个没背熟的都在心里忐忑,没别的法子,少不得抄下去回家背吧。
涟儿又让众人去各自的岗位,自己假装是病人,实地演练一番。中间有了些岔子,涟儿当时纠正,几次这样演练下来倒是没有错处了。
“好,今天大伙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咱们再继续。”涟儿撵大伙回去,又吩咐上夜的人看好医馆,特意多加个人手。药匣子里面都装上了药,不乏人参、鹿茸之类的贵重药材,要是被贼人偷了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靖鹏也没地方去,一直在医馆住着,又留下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天一擦黑,三个人就拴好前后门,察看窗户都关好了没有,这才轮换着上楼去睡觉。
涟儿忙活了一天,回去之后吃过晚饭洗洗就睡了。知春在房里记账,忽见小丫头抱着肩从外面进来,嘴里嚷着怎么突然变了天,冷得让人受不了。
她突然想到住在医馆的李靖鹏,那边没有厚被,天这样冷起来还不得冻病了?想到这连忙站起来,吩咐小丫头拿几床厚被,找二门的小厮送过去。
医馆还不像住家,地方大人又少,屋子里只有一个小暖炉,冷起来更甚。靖鹏缩在被子里冷得睡不着觉,小厮送被子就到了。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回去替我谢谢姑娘。”他赶忙招呼另外两个小厮添被子。
送东西来得小厮笑着说道:“小丫头说是知春姑娘吩咐下来的,要谢就谢她吧。”说罢回去了。
靖鹏一怔,顿时心里暖乎乎的。医馆装修的这些日子,只要用一文钱都要到知春那里支取,他和知春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接触多了,他越发的觉得知春身上有股吸引人的气质。不扭捏,不做作,办事干净利落,言谈举止又不轻浮。谁要是能娶她回家,一定会心满意足!
他忽而想起知春昨日说过的话,不由得叹息一声。没想到她竟然有不嫁人的打算,难道要一辈子孤老吗?生病的时候身边连个递水、说话的人都没有,晚上害怕也只能一个人硬挺着,弥留之际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靖鹏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要在知春身边照顾她,关心她一辈子!这个想法吓了他自己一跳,一翻身坐起来,走到桌子前面倒了杯凉茶喝下去。
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大夫,多亏涟姑娘待见才有个栖身之所,还妄想要照顾别人!靖鹏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的不量力,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眼下把医馆的事情做好就最重要的。
复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和他同时失眠的还有知春,她被靖鹏的学识、品行折服,也从他的眼中读出了对自己的情愫。可是她自认为不过是个徐府的使唤丫头,嫁与不嫁亦或者嫁给谁都是姑娘说了算。虽然涟儿从不把她当成丫头,也一再强调尊重她的选择,但她警告自己要知道分寸。
跟在涟儿身边的这些日子,她耳熏目染的被动接受很多新观念,也看到了范谦政是如何痴心的对涟儿。谁不想被自己心爱的王子捧在手心儿里呵护着?知春不知道靖鹏会不会是自己的良人!
暂且先看着吧,姑娘不是说要观察一段时日吗?知春翻个身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的数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上,她打着哈欠进涟儿房里侍候。涟儿见了说道:“晚上别弄得太晚,医馆还没开你再累病了。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今个儿就放你一天假,好好在家里歇着吧。”
“奴婢一点都不累,只是昨晚上有些失眠。”知春赶忙回道,“今个儿裁缝铺的人会送伙计的衣服过来,我要去把银子付了。”
“嗯。”涟儿点点头,“厨房送过来的鲍鱼粥你吃了,我特意吩咐她们给你炖的。”
知春忙推诿,可巧知夏一挑帘子进来,见状玩笑着说道:“你就别推辞了,我们几个可是想喝都喝不着的。你这个小蹄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趁早喝了免得我们见了心烦。”
“别心烦,给你喝吧。”知春赶忙说道。
知夏闻言一翻白眼,“哼,谁稀罕你的东西?因为是姑娘赏赐我也酸溜溜的,你以为谁没喝过鲍鱼粥呢?”
涟儿听了笑吟吟的,这屋子里就数知夏性子活泼,有事没事逗个闷子把别人惹生气了就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转过天,她又似乎全部忘记,笑呵呵的拉着人家有说有笑。大伙都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气,也没有人和她较真。
“你把我昨晚上吩咐给你的事情办好了,别说是鲍鱼粥,就是鲶鱼粥、鲤鱼粥,什么鱼粥都给你炖了吃。”涟儿笑着说道。
知夏闻言一皱眉,“姑娘这是强人所难,奴婢怎么会教书?”
“不是教书,是讲课!让女人们了解一下美容养颜塑身的重要性,最后再教几个小偏方,她们能不能认可就要看你的能耐了。”涟儿喝了一口茶,信任的看着她,“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灵魂附体的戏码不是演得极好吗?”
知春喝完了粥,匆忙去了医馆。涟儿在家里也没闲着,亲自指导知夏怎样上好第一节课。
“你们作为女孩子,最怕的是什么?”涟儿把听雨轩的丫头们都召集进来。
“最怕找不到如意郎君!”桃儿第一个说道。
众人听了哄笑起来,有人说道:“我长得不漂亮,身材又不好,哪个瞎了眼的如意郎君会看上我?我现在关心的就是怎么能变美?”
“谁不想变美?天底下的女人没有嫌自个漂亮的。可是父母给了这副皮囊,还能怎么样?”有人懊丧的说着。
“女人除了要漂亮,还要永葆青春!不然嫁个好人家,夫君会娶个三五个小妾回来,到时候就有得气生了。瞧瞧东府的大太太,还不是被赵姨娘给气病的?”
“马婶子在听雨轩里也属于年长的,跟在姑娘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怎么说话就这样没算计?”知秋闻言立即数落她,“东府大太太再不济也是咱们姑娘的大伯母,你这话要是传到了外面,旁人还以为姑娘对长辈不敬!”
“因为屋子里都是咱们自己人,奴婢这嘴巴一时就不严实了。”马婶子赶忙笑着说道,“姑娘别怪,往后奴婢一定注意。”
涟儿闻言说道:“这话在听雨轩说走了嘴无妨,你们都是跟我吃过苦过来的,我还信得过你们。不过嘴巴还是要严实一点的好,免得成了习惯,想不说的话也搁不住了。这一点你们也都要记住!”
“姑娘教训的是,奴婢记下了。”一屋子丫头齐声答应道。
涟儿点点头,转而对知夏说道:“刚刚大伙的话你都听到了,有什么想法?”
“我还真是有了些头绪,姑娘容奴婢理理,再写下来请姑娘看。”知夏笑着回道。
涟儿答应了,命她回房间去写,众人各自散去。不一会儿,桃儿拿着信进来,笑着说道:“这信来得还真是准时,连时辰都不差!”
“你也跟着你知夏姐姐学的贫嘴起来。”涟儿骂了她一句,接过信读起来。
桃儿见了悄悄退出去,虽不大知道这信是谁写来的,可见自个姑娘边读边带笑的样子就猜到一二了。她知道任何时候都不能背后议论主子的是非,有什么都要烂在肚子里。这也正是她能从三等奴婢变成二等奴婢的原因。
刚回房,瞧见自个干娘来了。桃儿从小被买进来,当时一共四个小丫头都交予大太太院里的石妈妈教导,所以就认了干娘。等到她们四个到了十二三就分到各个房里,桃儿不受待见就被分到了涟儿这里。
其他三个在蔡氏和鄂氏身边,年节的都能有些赏钱,少不得拿出些孝敬干娘。那些年,桃儿待在芙蓉阁,她的主子手头没有多余的银子拿什么放赏?石妈妈常在人前人后的说桃儿不孝敬,前不久涟儿往外放人,她还埋怨桃儿不肯走呢。
“哎呦,我姑娘可算是回来了。”石妈妈是满脸堆笑,“涟姑娘可好?我想着去请个安,却又怕打扰她歇着。”
“干娘还是别去了,姑娘正忙着呢。”桃儿请她坐下,又从下房端了茶点过来。
石妈妈也不客气,边吃边笑着说道:“那些年你们都小,我就瞧着你最伶俐,现如今果然如此!涟姑娘宅心仁厚、对下人既慈悲又大方,眼下谁不巴巴的羡慕西府的人?我姑娘现在进了涟姑娘房里侍候,这可是上了高枝啊,那些个婆子都说我有福气呢。”
桃儿听了不觉的皱眉,巴巴的大早晨就过来,坐下来说得都是拜年嗑,恐怕是有事要求她吧?她这个干娘可是势利的不得了,用得着的人笑脸相迎,用不着的连瞅都不瞅一眼。那二年,见了自己就骂骂咧咧,一口一个“小蹄子”,恨不得吃了她似的。今个儿听她左一个“我姑娘”右一个“我姑娘”,这心里倒不自在。
“干娘来是有事吧?”她忍不住打断石妈妈的话。
“哎呦,难怪涟姑娘喜欢你,真是冰雪聪明!”石妈妈献媚的笑着,“干娘有时候嘴巴不好,不过这心里头是疼你的。那些年费劲心思教你规矩,为人处世,现如今看到你出人头地也算是欣慰了。”
“什么出人头地?不过是侍候姑娘的奴婢而已!”桃儿打断了她的话,“干娘要是没事就多坐会儿,我还要去侍候姑娘。”说罢站起来。
“干娘有事要跟你商量呢。”石妈妈立马拦住她,脸上都是干巴巴的笑容,“我也不转弯子了。你哥哥年前做买卖赔了,我也没有银子让他再去折腾,合计给他找个轻巧的活干干。可是你也知道大太太现在不管事,大奶奶那边我也说不上话,现在只能指望你了。我的姑娘啊,你哥哥整日闲逛连个说媳妇的人都没有。眼瞅着今年都十六了,好歹有个正经事做,也好有人给提亲啊!你叫我一声干娘,无论如何都要帮这个忙。你去和涟姑娘说说,看能不能给你哥哥弄个事做。”
桃儿闻言不悦,“我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姑娘给点儿好脸,可不敢没有轻重!这外面满大街都招干活的人,立手立脚的用谁介绍?干娘让哥哥到中央大街走一圈,保证能找到活干。”
“外面招的都是干粗活、累活的散工,你哥哥打小就没吃过苦,怎么能去做那些?”石妈妈不满地说着,“我听说涟姑娘在外面开了一家医馆,工钱给的多,还给发衣服穿。反正用谁都是用,何苦便宜外人?不过是让你跟姑娘说一声,麻烦你什么了?我这个干娘这点光也借不上?”
她见桃儿不答应,不由得急了,“她们都说我养个好姑娘,现如今也要跟着扬眉吐气了。谁知道你竟是个不念旧情的小蹄子!自己的干娘不帮,自己的干哥哥也不管,真是长眼毛子六亲不认!”说罢干嚎起来。
下房的丫头听到动静都过来,石妈妈一见人多了更加哭天抹泪起来,“想当初你刚进府,什么都不懂。是谁一点一点手把手教你?出了差错是谁替你扛着?现如今你长大了,跟了好主子,越发的眼里没有我这个干娘。不过是让你在涟姑娘面前说句话,你就板个脸头摇得像波铃鼓。你们说说,这女儿要她有什么用?”
“我尊敬你叫一声干娘,你老人家摸着良心问问,你什么时候当我是女儿了?”桃儿也气了,“头一段还撺掇我离开西府,去东府谋了好差事也让你沾沾光。我不答应,被你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了不少绝情话。如今见我混得还算有人样,就巴巴的过来替干哥哥谋差事。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我不过是侍候姑娘的奴婢,怎么能提这样无礼的要求?但凡干哥哥有一技之长也好,但凡他勤劳肯干也好,一样都占不上,连我都看不上何况是姑娘?这不是明摆着要少干活多拿银子吗?我可不能干这样对不住姑娘的事,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蹄子!”石妈妈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桃儿的脸大骂起来,随即又坐在地上撒泼,众人怎么拉扯她也不起来。
桃儿也气得不行,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干娘,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干生气!
石妈妈看准了这一点,哭闹着不听劝,非逼着桃儿答应不可。正闹得不可开交,知秋一挑帘子走进来。
看到屋子里的情形顿时一皱眉,低声说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听了都散去,只剩下石妈妈和桃儿两个人。
“石妈妈这是唱得哪出戏?”知秋瞥见地上坐着的石妈妈也不搀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这里是听雨轩,不是谁都能哭闹的地方!石妈妈在荣禧堂也这般来着?还是大太太吩咐您过来的?”
“可不是大太太派我过来的,我只是来找干女儿的。”她一骨碌站起来,她知道知秋是大丫头,可不敢惹!
“哦?”知秋眉毛一挑,“这桃儿是您的干女儿不假,可如今她是姑娘跟前的丫头。别说您,就是我平日里都不敢骂一句,打一下,犯了错横竖有姑娘!这府里认干亲的不少,可是一分了房,都是归主子管。换个说法,她的所作所为也是姑娘的意思。您老人家跑过来又哭又闹,是打谁的嘴巴呢?”
石妈妈听了这话吓得脸色都变了,“我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智,可没想过这么多。我们娘儿说话没对心,我就急了,原本没什么事。”说罢还瞥一眼桃儿。
“我来得功夫也不短了,这就回去。桃儿啊,你也别生干娘的气,我就是这么个急脾气。你爱吃饺子,我打算晚上包点,到时候送过来大伙一块吃。”石妈妈朝着知秋笑笑,这才转身走了。
桃儿见了不安的说道:“知秋姐姐不要告诉姑娘,免得她操心。”
“就是姑娘让我来的。”知秋笑着回道,“石妈妈总归是你干娘,姑娘知道你拿她没辙,这才让我过来。你也不用为难,不过是给你干哥哥安排个差事,只要你跟姑娘提提,姑娘一定会答应。”
“我还是那句话,他就是个吃货,弄进来只能给姑娘丢脸坏事!大不了被干娘闹几场就完了,这个我却不能答应!”桃儿坚决的说着。
知秋闻言暗自点头,还是姑娘看人看得准,来时就打赌桃儿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