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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小厮回来说是表少爷自认为很好请她放心。
各地来赶考的书生大部分并没有离去,在京都等着放榜。茶馆、酒肆都可以见到参加完大考的书生,他们嘴里谈论的无非是今年的考题。
涟儿闲来无事,弄了一套男装,想去茶馆走走,听听关于大考的事情。她招呼上春生、桦萧,命知秋穿上小厮的衣服跟着她前往。
三个人出了西府步行,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中央大街,随处可见书生打扮的人。进了附近最大的茶馆,里面是高朋满座,这里消费低唤三五个朋友小坐也花不了几个银子。还有不少文人雅士喜欢在这里饮茶吟诗,可谓鱼龙混杂。如今赶考的书生也在里面聚集,自然是生意红火。
跑堂的一见三人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富家公子,忙往楼上请。楼上也是宽敞的大厅,只是里面坐着的都是看着文雅一些的人。
涟儿几个选择靠窗的位置坐下,跑堂的赶忙过来侍候。知秋掏出从府中带来的茶叶,吩咐道:“用我们自个的茶叶,银子不少你的,另外再拿些你们的招牌点心过来。”
不用店里面的茶叶,银子还照付,跑堂的自然是愿意。不一会儿,一壶茶被端了上来,顿时整个大厅都飘散着淡淡的香气。
“伙计,也给我们那桌用的茶叶!”一旁有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来。
涟儿不觉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邻桌坐着两个人。一个四五十岁的黑面老者,虽然一身布衣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他旁边是个皮肤白皙的年轻男子,年纪大约在二十多岁左右,一身锦缎器宇轩昂,气场竟比那老者更强大。这两个人来头不小!
“客官,真是不好意思。那桌用的茶叶是客人自己带的,如果您想要用小人可以去商量一下。”跑堂的见惯了各色人,自然知道这二位不好惹,也不会心疼银子。
老者瞥一眼年轻人,然后点点头,“银子不是问题!”
涟儿离他们很近,自然是听得清楚,跑堂过来说明情况她并没有说话。知秋笑着拒绝道:“不好意思,这茶叶是我们自己喝的,不卖!”
年轻人闻言略微一皱眉,他身后站着的随从见涟儿这边是小厮应答,也开了腔。
“你们家主子不是缺银子使的人,不过是行个方便而已。”
“不过是极普通的茶叶,你们家主子又何必要尝呢?这茶馆里好茶叶多得是。”
“物以稀为贵,汉氏刘家茶可不是什么极普通的茶叶?”
涟儿听到他讲出茶叶的名称,不由得细细打量。虽说他站在两个人身后,却也不卑不亢,应该不是普通侍从那样简单,他主子的身份应该更加尊贵。京都这个地方卧虎藏龙,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很多。
“如果两位公子想要品茶,不如就移驾过来吧。”涟儿发出邀请。
随从闻言一皱眉,年轻人却起身站起来,老者赶忙也起身。
“多谢公子邀请,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年轻人过去坐下,老者也跟过去。
桦萧不善于读书,却极善于交际,他先介绍自己又介绍春生,到了涟儿这顿了一下说道:“这位是我堂弟,徐公子。”
“我姓王,这位是二爷!”老者简单的回着,并没有说明年轻人的身份。
涟儿等人也不好追根问底,不过是萍水相逢喝杯茶而已,用不着调查人家的户口。
知秋上前帮众人斟茶,到了二爷跟前却被一旁的随从拦住,“让我来!”
真是个怪人,谁斟茶还不一样?知秋把茶壶递过去,站到涟儿身后。
“汤汁明亮,味道清香扑鼻,一看便知是好茶。”二爷端起茶杯先是细细看再闻,最后才喝了一小口慢慢品味,“嗯。先苦后甘,齿颊留香,蕴含人生哲理。”
“一口茶能喝出这么多学问?”桦萧有些口渴,一仰脖喝光一杯,除了解渴再无其他感受,又命知秋满上。
涟儿见了笑着说道:“堂兄就是个急脾气,这品茶关键是在‘品’。书上云‘一杯为品,二杯即为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驴了’。”
“听堂弟之言,这第二杯我是不能喝了。”桦萧顿时一皱眉,“你也不是读书之人,怎么竟比他们还酸?喝茶就是为了解渴,不然喝它做什么?我可受不了几个大男人端着小茶杯默磨叽的样子,不如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爽快!”
二爷倒是看了涟儿几眼,“几位没有参加今年的大考?”
“我不过是去应个景,倒是林兄弟有望高中啊。”桦萧是个肚里搁不住的话的主。
“哦?”二爷瞧着春生,“试题中有一道‘北宋结金以图燕赵,南宋助元以攻蔡论’,不知林兄弟是怎样作答的?”
春生听罢回道:“此题考得是外交之策,以夷制夷之法!就大魏国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办法可以说是上策。不过在我看来,想要四海安定必须自身足够强大,万国方能来朝。光靠几个周边小国相互牵制,终不是治本之法啊!虽说以史为鉴,但我们也要审时度势斟酌借鉴,不可完全套用。”
“说得好!”二爷赞同的点点头,看着春生的眼中满是欣赏之色,“看来桦兄弟说得很对,林兄弟是个不可多得的治国之才。要是这样的人才都不能高中,怕是这大考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老子使了银子,大爷是肯定要高中的!什么狗屁文章,只有银子是真货,当官的才没空挨个审卷子呢。”突然,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来。
众人都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公子哥托着鸟笼子晃荡上来,身后是一群满脸阿谀奉承的狐朋狗友。
“鲍公子文采过人,满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要在卷纸上写上鲍公子的大名,审卷的官老爷见到立马就通过。虽然花银子打点,不过还是鲍公子的文章做得好!此次大考,鲍公子不是状元就是探花,小人先给您贺喜了。”一个獐头鼠目之辈一个劲的奉承溜须。
这鲍公子是九门提督之子鲍敬,勾搭启轩去逛窑子的正是他!只见他浑身绫罗绸缎,背着手叠着肚,走路都打横。他老子走了不少门路,上下打点银子流水似的花买通了上面的官员,许了他一个举人的功名。反正也没有人核对考卷,只要不是前三名也不用上殿御考,能出什么事?
他觉得此事是板上钉钉跑不了了,特意约了几个朋友庆贺,喝酒喝到发懵,这又来茶楼饮茶。旁边人一个劲用好话拍马屁,他被拍的飘飘然,竟把实话都说了出来!
二爷见状面陈似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者倒起身走过去,“这位公子是喝多了吧?朝廷组织大考,岂能儿戏?恐怕不是哪个人能够左右的!”
“你这个老头懂得什么?有银子能使磨推鬼!”鲍敬不屑的轻哼着,“我和你也犯不着细说,只要榜上没有我鲍敬,我就把人头割下来让你当球蹄!”
老者见他说话粗鲁,行为举止轻浮也不想搭理,扭身回来坐下。
俗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鲍敬和他的那些朋友嘻嘻哈哈说得竟是些风尘之中不堪入耳之事。
涟儿听闻不觉皱眉,起身说道:“今天能认识二位很荣幸,咱们有缘再见!”
“我们也要走了。”二爷也起身,相互拱拳告别,出了茶楼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