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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把斗篷穿上。他低下头系带子,笨手笨脚系不好,涟儿知道他是不让小丫头近身的,招呼他过来。
“这些都做不好,偏偏又矫情的不让她们碰,真是天生的难侍候。”涟儿踮着脚,墨音微微弯腰让她动手系。
三下五除二就系好了,涟儿满意的瞧瞧又命杏儿拿琉璃的灯笼来,“这个照路亮堂,让她们在头里拿着。”
墨音瞧着涟儿笑着,“明天一大早咱们就要回田庄,你也早些歇着。一会儿让杏儿去厨房端碗奶皮子回来,喝了能睡得安稳些。”说着挑帘子出去了。
涟儿最不喜欢牛奶的味道,没想到杏儿那丫头留心,倒没用她吩咐就端了奶皮子来。
“我的话你不听,偏他的话你听了进去,你到底是谁的丫头?”涟儿想着毕竟是墨音和杏儿的好意,所以就忍着喝了下去。
杏儿见了笑着说道:“谁说的是为姑娘好,奴婢就听谁的!紫玉姐姐知道姑娘不喜欢牛奶的味道,特意在里面加了几滴柠檬汁和几颗糖。姑娘喝着如何?”
“还能入口,真是难为她记着。”涟儿笑着回道。
杏儿把碗收拾下去,端过漱口水来,一边捧着小痰盒接着。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刚刚奴婢去小厨房回来,瞧见桃儿姐姐眼睛红红的,估计是才哭过,见我忙强颜欢笑回房去了。”
“哦?”涟儿一怔,“白日里我很少在府中,又去田庄住了几天,可发生什么事了?”
杏儿和桃儿的关系很好,平日里都是姐妹相称,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本桃儿不想让涟儿知道,可是杏儿见了气不过,这才找机会说了出来。
“奴婢听说是二房那边的大少爷相中了桃儿姐姐,托人去她家里说了。她那贪财的哥哥嫂子满口答应下,前个儿进来就跟桃儿说了。想着她要是愿意就回了姑娘,做个姨娘也能跟着风光风光!桃儿不同意,她嫂子就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气得她直掉眼泪。”杏儿一边学一边生气,“她以为姨娘有多风光?那二房的大奶奶可不是吃素的!”
涟儿想起那个文文静静的林氏,皱着眉头说道:“不要乱嚼舌根子!本来咱们和那边就不对户,旁人说咱们不能胡乱传。谣言止于智者!”
“奴婢不是乱说!我表妹在那边大奶奶跟前侍候,她和我说起过。别看大奶奶表面和气,暗地里厉害着呢。房里面有几分姿色的丫头全都被变着法得弄了出去,她长得不俏生又不往前使劲,这才被留下了。肯定是大少爷在府里被看的紧,这才把主意打到咱们这边。桃儿姐姐这要是过去,还不是跳进火坑了吗?她嫂子是二房负责浆洗的,说不定就是她从中拉的皮条呢!”杏儿越说越气愤。
涟儿从头听到尾,“这事主要还要看桃儿的主意,她要是不愿意,谁还能怎么着?”
“姑娘不知道,桃儿姐姐家里还有个老娘,跟着她哥嫂过。平日里她也没少往家里送银子,可老娘还是受嫂子的气。她不答应不要紧,老娘整日都被她嫂子不待见。今个儿她老娘去了花想容一趟,哭着走了。”
涟儿闻言一皱眉,这才想起前几日去花想容见到桃儿无精打采,还以为是客人多累着了。今晚上知春成亲,吃酒席的时候她还多喝了一杯,想必是心里难受。人家都能随自己的心意找到如意郎君,她却左右为难。
看来是自己太粗心,怎么就没发觉桃儿不对劲呢?涟儿有些自责,那丫头的家里不体统,所以在府里认了干娘。她干娘是大房那边的人,她忠心侍主跟干娘闹翻,眼下自个亲娘的感受她却不能不在乎,到底是骨肉连心啊。
“她老娘高寿了?”涟儿问着。
“回姑娘,要是岁数大遭个一年半载的罪也就挺着了。她老娘不过才五十岁左右,一直想要找个事做,可也没有合适的地方。白白的在家里吃闲饭,这才更不受儿媳妇尊敬。”杏儿也曾私下里跟桃儿说过,让她求求涟儿给老娘个事做。可是桃儿不想给涟儿添麻烦,她知道外面有不少人想要进府做下人,哪个不是年轻力壮利手利脚的?
涟儿闻罢点点头,“但凡大户人家都是三妻四妾,有所争斗也是难免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虽然听你说林氏是个善妒的人,不过上有婆婆公公,下有悠悠之口,她也不敢怎么着。桃儿是个聪明伶俐的,只要万事摆正自己的位置,也不至于像你们想的那般难过!你去把我的这番话告诉她,看她怎么说。”
杏儿听罢去了,不多时带着桃儿回来了。
桃儿见了涟儿一下子就跪下,磕头说道:“奴婢虽然身份卑微,却也有自己的想法,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既然姑娘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请姑娘周全!”
“你不后悔?”涟儿追问着。
“奴婢早就想好了,要不是顾虑老娘的处境也不至于这般为难!”桃儿坚决的说道。
涟儿见状点点头,“好!你放心吧,明天一早就带你母亲进府来。我瞧一眼再吩咐孟管家分派些活给她,以后就叫让她跟你一起住在府里。以后干不动了,你就近也好照顾。咱们这府中的人等也要上医疗和养老保险了,不愁她往后没有养老银子,只是她这个年纪才开始缴,自然要多扣些工钱。”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桃儿不住的给涟儿磕头,能把老娘接进府中,就算是不给工钱她也是一百个愿意,最起码白吃白住。
涟儿命杏儿把她扶起来,“往后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咱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是一家人!”
桃儿感动的眼泪汪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第二天一早,她戴了母亲进府。涟儿见她娘干净利落,瞧着身子骨也硬实,又听说她一般的活计都会做,就命孟总管看着分配了。解决好桃儿的事情,涟儿和墨音往田庄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