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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嫂子在解剖上取得了让涟儿惊讶的成绩,眼下她可以帮助母猪用剖腹的方式生仔,一共进行了三次全部成功。靖鹏更是有了飞跃,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应该是开拓了医学的新领域。这个领域太深奥,他只摸索到了冰山一角,却也受益匪浅。
一日,刘嫂子请了半日假说是跟着婆婆去曹府给那里的少奶奶顺胎。涟儿听了急忙问道:“贞姐姐的胎位不正吗?”
刘嫂子听了先是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那曹府的少奶奶可不是涟儿的大姐吗?她赶忙担忧地回道:“我瞧着情况非常不好,胎位一直没有顺当过来,而且是最危险地那种!这没有几天就要生产,恐怕……”
涟儿听完吓了一跳,这可如何是好?贞姐姐好不容易才能有现在的稳定、幸福生活,她不可以出事!
“刘嫂子,要是把剖腹产用到产妇身上,你有几分的把握?”她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到时候若真如刘嫂子说得这般凶险,与其一尸两命还不如破釜沉舟。
“侧切的方法我已经完全掌握,而且前两天接生的时候用过,还挺顺手。这剖腹产只在动物身上试验,若是换成产妇,我这心里还真是没底啊!”刘嫂子想了一会儿说道,“不过我也有六分的把握。”
涟儿听了点点头,“你能说出六分我就有些信心了。到时候看情况吧,最好是能正常生产,实在不行就考虑侧切,至于剖腹产,就当是背水一战吧。”说完放刘嫂子去了。
她这心里始终惦记着绮贞,大半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刘嫂子去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涟儿赶忙询问绮贞的情况。
“还是不行,我婆婆说这种情况她生平就遇见过三次,前两个产妇都是一尸两命的下场。我们当着曹夫人和少奶奶的面没敢说得这样吓人,姑娘心中有数就行。”刘嫂子回禀着。
涟儿听了不免越发的担忧,叮嘱刘嫂子这几日勤加练习,她这心底隐隐有些预感,绮贞将是第一个尝试剖腹产的人。
转眼到了绮贞生产的日子,刘嫂子和她婆婆早早就被接进曹府候着。涟儿在延寿堂等消息,片刻都不能安坐。
可是这绮贞的胎也真是奇怪,头天晚上疼了一阵,眼下又半点动静都没有了。曹夫人请了两三个稳婆,都巴巴的等着。刘嫂子的婆婆毕竟是经验丰富,她见状不对劲忙请曹夫人找个大夫过来诊诊脉。
曹夫人听了赶紧派人来请靖鹏,涟儿担忧跟着一起过来了。虽然这不大符合规矩,可是涟儿管不了那么多了。
靖鹏帮着绮贞诊脉,顿时眉头紧锁,“曹夫人,大奶奶这胎不妙。如果今天之内生不下来,恐怕孩子会保不住,就连大人……”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曹进宝听了急了,一边念叨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走。
绮贞本就缺少血色的脸上顿时煞白,涟儿攥住她的手轻声安慰着。
曹夫人倒是上了年纪有些见识,她请靖鹏开一副催产药,这边吩咐小厮去抓药火速拿回来熬了。众人看着绮贞喝下催产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终于有反应了。男人全都退出去,稳婆、丫头上前忙活。
可是这绮贞的肚子疼了一会儿又停住,稳婆一检查下面,连两指都没开。羊水倒是都淌出来,不过越是这样肚子里的孩子越危险。
这可怎么办?曹夫人出去请靖鹏再开一副催产药,靖鹏急忙阻拦,“万万不可,这催产药喝过量会死人的!”
“那怎么办?就看着孩子胎死腹中,然后大人也生命垂危?”曹夫人这下没有了主意,乱了手脚。
这功夫从里面出来两个稳婆,她们面露难色的说道:“曹夫人,大奶奶生产前我们就说这一胎凶险无比,本就不想接手。如今这情况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无功不受禄,赏钱我们也不打算要了。”说着告罪走了。
“不然就把孩子打下来,保住大人的安全吧?”曹进宝焦急地说着,在他看来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不行!”靖鹏立即否决,“到了这个月份妄用打胎药会造成大出血,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左不行右也不行,那该怎么办?”进宝跺着脚喊起来。
“我有办法。”刘嫂子出来回道,“只是这个办法有些吓人,曹夫人和曹少爷要签文书,如果在生产过程中有意外发生,我不会负任何责任。”
曹夫人瞧瞧自己的儿子,又看看一脸自信的刘嫂子,最后再瞧瞧涟儿和靖鹏。
“看样子我们没有绝句的余地了,反正已经很危险了,不如就冒把险!”进宝把心一横,接过文书连看都没看就签了下去。
曹夫人是一介妇孺,曹大人又不在府中,眼下她也只能听儿子的意见。
“我去佛堂念经祈福,希望观音菩萨保佑咱们曹家。”她念着阿弥陀佛去了佛堂。
涟儿见曹进宝签了文书,马上命刘嫂子准备做剖腹产。需要的东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连帮手刘嫂子也带来了。
其他人什么忙都帮不上,刘嫂子让丫头、婆子都出来,她带着两个帮手在里面。涟儿有心想要进去,却又害怕看到血淋淋的场面,尤其是里面的人是她的好姐妹。她焦急地等在外面,靖鹏也没有离开,今天这个剖腹产的成功与否对于他也是至关重要的。
进宝在外面团团转,听不见里面有半点动静,他不由得心生疑虑。怎么说他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生孩子又喊又叫的情形还是经历过的。这鸦雀无声的就能把孩子生下来?他现在才翻着文书细细看起来。
上面写着有什么严重后果,概不负责之类的话,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他追问涟儿,“你似乎对这个稳婆很熟悉。”
“她是延寿堂的人。”涟儿简单明了的回答,眼下里面情况不明她也不好说什么。倘若成功还好,万一有什么闪失她不仅要失去绮贞,还要跟曹家、三房那边成为仇人。
时间仿佛停住了,三个人等得焦头烂额却只过去一盏茶的功夫。曹夫人那边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派人过来一趟,最后按耐不住亲自来了。
她不顾涟儿的劝阻,坚持要进去瞧瞧,涟儿只好陪着她进去。
她们刚进去不一会儿,只听见曹夫人尖声叫喊的声音,几个丫头七手八脚的架着她出来了。
“血!妖怪……”她只说出两个词就晕了过去,进宝忙吩咐丫头把母亲抬到旁边的房间,靖鹏跟过去诊治。
她进去刚好看见刘嫂子把手伸进绮贞肚子里掏孩子,肚子被剖开满眼是血,肠子什么的都暴露在外面。她还以为刘嫂子是妖精掏心吃呢,怎么能不吓得晕过去?
只是被吓晕,靖鹏略微掐掐她的人中就让她醒转过来。
“进宝,快看看那个妖怪走了没有,你媳妇死的好惨啊!”她睁开眼睛一把就抓住儿子喊起来。
妖怪?进宝一皱眉,这青天白日的说什么胡话?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竟让母亲吓得失去了理智。
他吩咐小丫头照看母亲,出了房间就往产房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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